“不可能。”


    一語拒絕,黑蘿神色冰冷:“此蓮是你師父用來救帝子所用,她等了百載,怎可能讓你捷足先登,如此胡用。”


    麵對她堅定的話語,葉涼雙拳緊握,牙關緊咬:此蓮本就是為救我才用,如今卻又為我所累,難以拿走!我該當如何!?


    他清楚,這帝子根本便是他自己,若那擎皇宮隻會白白浪費,反倒是用來救葉延才是主要。


    可黑蘿不知,亦不會讓他隨意取走。


    想及此,葉涼抬首凝眸道:“倘若,我定要取走,黑老該當如何?”


    “不得不說,老婆子我一直很喜歡你,不過...”


    黑蘿似有些迴念,道:“我受夫人所托,以餘生死護小笨五,所以,任何於五兒有害之事,我皆不會允。”


    她微微低下螓首,垂眉看向那溢散著平靜卻又恐怖玄力的素手,道:“倘若,你定要這般做的話,那老婆子我隻有狠狠心了。”


    “蘿奶奶。”


    葉蓿凝喊喝了一語後,她在看得黑蘿那冰冷而決絕的模樣,轉頭對著葉涼急語道:“涼弟,你就將東西還了吧。”


    她已然聽出了此物的珍貴,如此之物,別說葉涼現在難以拿走,就算真的拿走了,白洛水還有整個洛水門會放過他麽?


    如此,以葉涼的命來換,這等以命換命的方法,她怎可能允?


    然而此刻,葉涼對於葉蓿凝的話語卻是半點也聽不見,他雙眸微微出神,似有些波瀾的看向黑蘿,問語道:“你剛才喊那帝子,喊小笨五?五兒?”


    他那垂落的手,在此時都是有些輕顫:五兒(吾兒)、小笨五,那是母親從我幼時開始喊的寵溺之語,亦是母親最信任的身邊人,才能學到的喊語。


    黑老她,又怎會知?


    要知道,哪怕是一些親朋,喊他最多的,亦是與姓名相關,或者便是五少爺,難得有小五,更別提有小笨五和五兒的了。


    “是的。”


    黑蘿平淡的點了點螓首。


    黑蘿...黑芸蘿...


    葉涼心頭微微呢喃了一語,他心神一震:難道,她是黑芸蘿...


    芸老!?


    一念至此,他凝望著黑蘿,試探般的緩緩吐語道:“芸老,別來無恙。”


    這一語,亦是說的那平靜的黑蘿嬌軀下意識的一震,這一震雖不明顯,卻依舊被葉涼給捕捉到了。


    “果然是麽...”


    就在葉涼心念微起間,那黑蘿神色微微複雜的看向他,道:“你...剛才喊我什麽?”


    唿...


    葉涼重重的深唿了口氣後,他似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轉而對葉蓿凝等人,道:“姐,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和黑老單獨談。”


    “可是涼弟...”


    “沒事,去吧。”


    葉涼神色平靜而堅定的吐語。


    葉蓿凝等人看得他那肅然的堅毅模樣,終是在關心的交代了幾語後,三步一迴頭的緩緩退出了這洞天之中。


    待得她們盡皆離去,葉涼才是轉頭看向那,至始至終將目光停落於他身上的黑蘿。


    而後,他望著黑蘿,聲音微顫,吐語而問:“請問,黑老身上,可有一個殘缺且刻了字的紫珍珠。”


    “你...”黑蘿那麵容之上泛起一絲波瀾:“怎麽知道?”


    嗬...那一字是我刻上,我又怎會不知。


    葉涼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澀,他忍著眼眶的霧氣微騰,呢喃而問:“那顆紫珍珠,是否曾被人,喚錯為黑珍珠。”


    咚。


    柔心似重重的一顫,黑蘿似念起了幼時的葉涼,拿著她的紫珍珠,硬刻上了黑字,執拗的與夫人、與她爭辯,說是黑珍珠,刻上了黑蘿的黑字。


    便銘刻定下,就是黑珍珠了。


    那時的涼兒,尚且年幼,童心未泯,所以,於那般稚氣之舉,她與夫人皆是寵溺的順著他說,甚至,都未責怪涼兒毀壞了她這最喜愛的紫珍珠。


    此事,當年隻有她、夫人還有涼兒知。


    憶念至此,黑蘿那玉麵上的冰冷終是漸漸化去,她啟著那顫抖的粉唇,吐語:“這些,你是如何知曉的?”


    麵對她的問語,葉涼似答非答的顫聲而問:“不知,可否將那顆殘缺的紫珍珠借我一觀。”


    於此請求之語,黑蘿凝視了他良久,終是緩緩伸出素手。


    待得她將那伸出的手,手心向上,手掌攤開之時,一顆圓潤剔透,卻有著小殘缺,散發著清瑩光芒的晶瑩紫珍珠,顯現於其上。


    嗡!


    紫玉珍珠閃爍,照亮了這片幽黑洞天,照顫了葉涼的心緒。


    旋即,葉涼努力遏製著心頭潮湧,伸出手將那顆紫玉珍珠拿過,放至眼前一觀。


    這一觀,觀的他壓製的神思幾近決堤。


    “是這顆...是這一顆珍珠!!”


    葉涼望著那熒光紫珍珠上,那刻著的一個黑字,還有那多餘的涼字的半邊,兩點水,心頭澎湃而湧。


    連帶著他那拿著珍珠的手,都是有些微顫。


    此時此刻,他都能清晰的記起,兒時的他,在看得黑蘿和母親因寵溺的笑他紫黑不認時,幼稚的想在那紫珍珠上偷偷刻上涼字。


    以證明這就是黑珍珠,是有他名字作證。


    可惜,當時做賊心虛的他,因父親的到來,導致隻刻了兩點水,便草草結束了這場鬧劇。


    那一幕,好似就在昨日,令得葉涼記憶猶新。


    一念至此,葉涼那握著紫珍珠的手都是緊揪的泛白。


    “你...”黑蘿黛眉微蹙道:“沒事吧?”


    “沒事。”


    葉涼輕搖頭,思緒漸漸歸攏,他攤開手掌,在將紫珍珠遞迴去的一刹,陡然問語:“那珍珠上的一點殘缺,是否是幼時一不懂事的孩童。”


    “以劍,揮破的?”


    那問語,問的突然,問的平靜,問的黑蘿接觸上葉涼手掌的玉手,皆是一顫。


    令得葉涼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意蘊深長的一顫。


    良久,久到黑蘿的素手在葉涼的手掌心都不知頓了多久,她才漸漸緩過神來,將那顆珍珠收迴後。


    她目光緊緊的凝視著葉涼,似半質問道:“你...究竟是誰!?”


    麵對黑蘿的問語,葉涼未答,反問道:“若我所料不差,這幅樣貌,應非你本貌,可否,讓我看看你的本貌?”


    “你...!”


    黑蘿語頓、心神顫,她凝視了他良久,良久...


    似要看穿些什麽,又要看明些什麽。


    “唉...”


    這般久久,她望著他黑眸裏的那一抹堅毅,終是輕歎一聲,似有退讓:“罷了,便讓你看看吧...”


    嗡!


    下一刻,她那清潤如嬰的麵頰之上,熒光星點溢散而起,那麵容亦是在此刻發生著改變。


    那改變不大,非常的細微,可就是這般細微的變化,就足以令得親朋難認。


    待得那星點徹底退散,玉麵徹底變化,葉涼望著這張熟悉的麵頰,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裏,身子震顫:是你...真的是你...


    他不會認錯,這一張麵龐,雖所見不多,但卻是曾最寵溺他的人之一,是每每歸來,都會為他帶禮的慈和老人。


    一念至此,葉涼眼眶騰霧,眼眸深顫,終是呢喃吐語:“芸...芸奶奶...好久不見。”


    “你...”


    黑蘿嬌軀一顫,語微頓,她蒼涼的眸子微動,吐語道:“喊我...芸奶奶?”


    是啊,芸奶奶...


    葉涼眼眸微微閉起,任憑淚水由那眼皮之下溢散而出後,他深吸了口氣,道:“芸奶奶,我是涼兒,是那調皮的笨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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