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感受到葉涼心中決絕的殺意,鶴歟安終是有些畏懼的退讓道:“葉涼,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與你為敵了。”


    “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吧。”


    他的眼角瞥了眼那已然爭持起來的淮殤、太耀等人,道:“你看,為了我們,他們都已經對峙起來了,如此對你我不好,對洛水門和擎皇宮亦不好。”


    “為了大局,我們還是放下這段恩怨吧。”


    那話語倒是說的苦口婆心,好似真的良心發現一般。


    “嗬...”


    葉涼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嗤笑道:“鶴歟安,你還真是個‘能伸能屈’的漢子,說話更是巧舌如簧,動聽無比,不過可惜,我葉涼是個蠢人...”


    “我隻會做我認定的事,為此,縱使他人說破天,依舊無用。”


    他眼眸漸漸冰冷,殺機再溢:“所以今日,你終究得死。”


    “葉涼!!!”


    鶴歟安見勸語無用,他終是露出了本性之態,麵目猙獰,道:“我是死府之身,就憑你,能夠輕易殺我嗎?”


    “你若不能一擊必殺,要慢慢殺,我擎皇宮眾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覺得,我不能快速滅殺你?”葉涼嘴角挑起。


    “葉涼,你休想唬我。”


    鶴歟安忍著心中驚懼,道:“你若能瞬殺,早做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到現在。”


    “是啊,你說的對,我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夠久了。”


    感慨一語,葉涼以俯視之態,望著他那倒落在地上,抵禦著玄力侵蝕入身,垂死掙紮的鶴歟安,道:“久到差不多,也該送你上路了。”


    ‘噗呲。’


    此語一落,他手中的輕劍直接刺入了鶴歟安的胸膛之上,以劍為引,浩蕩的玄力潮湧而入,侵蝕、鎮壓於鶴歟安那無力的反抗。


    而後,他雙眸之中一座琉璃天碑緩緩映現,淡淡吐語:“今日,我便讓你做我成碑以來,第一份宿天碑的養料!”


    嗡!


    伴隨著他這話的吐出,他雙眸之中琉璃天碑,化為一道小型的凝實虛影,陡然飛掠而出,朝著鶴歟安的額間飛掠、鎮壓而去。


    緊接著,在那透著亙古流光熒點的琉璃天碑籠罩下,鶴歟安身上的玄魂好似受到了什麽吞噬之力的拉扯一般,被硬生生的拖拽而出。


    朝著那琉璃天碑,入碑而去。


    似要入得墓碑,徹底消弭於世間一般。


    感受到這股詭異的吸力,鶴歟安終是露出了驚恐的畏懼之態:“葉涼,你...你想幹什麽,想幹什麽!?”


    麵對他的問語,葉涼神色淡漠,冰冷俯視:“我隻是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想讓你親眼看著,看著我是如何將你一招滅殺的!”


    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如何死的!


    嗡!


    殺念於他心中一起,那琉璃天碑陡然爆出浩蕩的光芒,不顧鶴歟安的哀嚎掙紮,徹底的將鶴歟安的玄魂給吸入了那天碑之中。


    魂入天碑,鶴歟安的身軀終是生機盡散,僵冷不動。


    而後,葉涼瞥了眼那似在琉璃天碑內掙紮的一道鶴魂,意念一動間,便是有著一道紫黑龍魂騰繞而出,將那鶴魂給硬生生的鎮壓而下。


    緊接著,他無半點猶疑,便是一揮袖袍,將那琉璃天碑,重新收入軀體之內。


    做完這一切,葉涼才緩緩仰麵對天,雙眸微閉,感慨而語:“厲通師兄,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我這便拿著他的頭顱,來祭奠於你!


    撕拉!


    一念至此,他抽出手中劍,無半點猶疑,便是將那已然無生機的鶴歟安頭顱,給割裂而下。


    “孽畜大膽!”


    那本對峙著的淮殤,察覺的鶴歟安生機盡喪,轉過頭又看得葉涼竟連全屍都是不留,怒意瞬間於心炸裂。


    而後,他雙眸帶著點點殺意,赤怒而語:“本是同門,你反倒無寬容之心,還如此咄咄逼人,一心要置其於死地。”


    “甚至,連死你還要淩虐於他,如此歹毒,其心可誅!”


    話語微頓,他緩緩踏步走出,殺機四溢:“此等,我又怎可容你!?”


    轟!


    一語至此,浩蕩的玄力於淮殤之身,散發而出,直衝天際。


    其那玄拳緊握的模樣,似要一拳將葉涼斃命!


    唰唰。


    就在此時,那太耀、素忻二人的身影,瞬間閃掠而出,擋至淮殤的身前。


    隨即,太耀跨前一步,金煦長袍隨風而蕩:“淮殤,你要做什麽!?”


    “哼!”


    冷哼一聲,淮殤那蒼霸的麵龐上,殺意湧動:“此子陰狠毒辣,連同門都如此殘殺,你等非但不管,還阻我,問我做什麽!?”


    他手中一柄黑色銘文長刀,緩緩顯現後,他長刀一震,霸冷的喝語道:“今日,我就告訴你們,我要做什麽。”


    唰!


    猛地抬起長刀,直指太耀二人身後的葉涼,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殺念之語:“我要親手將這兇殘成性的魔頭子弟,給斬落於此。”


    嗡!


    手中一柄赤金色的烈日長槍陡然顯現,太耀槍鋒正對淮殤,霸道不退,冷語道:“今日,無我允許,誰都休想動其半分!”


    眼眸微微眯起,淮殤捏長刀的手,已然捏的青白,他目光森冷,吐語道:“這麽說來,你是必庇護此等殘虐惡毒的邪魔子弟了?”


    於他的問語,太耀並未出語,僅是槍身不落,冰冷對峙,以表其心。


    “哈哈哈,好!”


    淮殤看得太耀那決絕的模樣,仰頭冷笑了片刻後,他猛地低下頭,收斂笑意,猙獰吐語:“既然你如此是非不分,要庇護此等孽畜子弟。”


    “那今日,便讓我會上一會,看看這洛水門的太耀上尊,究竟有何等本領!”


    嗡!


    然而,就在他要動手之時,那太耀身旁的素忻周身玄力陡然溢散而起,霎時間,一柄彷如碧藍水波的流光長劍,憑空而出,顯現於她的身軀之前。


    啪!


    輕劍一出,她亦無半點猶疑之色,直接伸出素手,便是握住了那碧藍流光長劍的劍柄。


    緊接著,素忻手中流光長劍斜拿於手,帶著幾縷堅毅的戰意、幾許寒霜的殺意,靜望著淮殤,清冷吐語:“那便讓我等,試試,宮武侯淮殤,究竟有多強!”


    “素忻上尊,你!”


    淮殤似未料到,素忻會直接不講所謂公道,出劍與太耀一起應戰,那臉麵亦是陰沉的難看。


    “好了。”


    就在雙方爭持不下,各自剩餘之人,又是蠢蠢欲動之時,那久久未出語的白洛水,終是輕啟粉唇吐語而出:“眾小輩麵前,你等,還想胡鬧到何時?”


    “還不都給我退下!”


    似是難得出此等有情緒的冰寒之語,令得那本還殺意滕濤的淮殤,彷如被澆了盆徹骨冷水般,身心都是一顫。


    在這震懾的冰霜之語下,淮殤雖有不甘,但終究還是收起武器,麵色極為低沉的退至了一旁,打算另起圖謀。


    有了他的退下,太耀與素忻亦是收斂玄力,將武器收起,退至了一旁,邊恭敬而立,邊以警惕之色凝視著淮殤,防止其殺心再起。


    胡亂為之。


    如此一語平息幹戈,白洛水那於素紗袖擺之中,一直散發著隱秘威壓,以壓住鶴歟安,不讓其釋放真實實力的素手,終是玄力收斂。


    而後,她緩起身形,輕踏而出,朝著那持劍輕立的葉涼緩踏而去。


    啪嗒...


    那一刻,他手中輕劍斜拿於手,殷紅的鮮血,順著冰寒的劍身,滴淌於地。


    那一瞬,她的倩影輕踏著蓮步,與他緩近而去,似是念起了當年搶親,他亦是這般持劍而立,睥睨天下之氣,由身而散。


    師父...


    葉涼凝視著這漸至近前的白洛水,心頭波瀾如暈,一波又是一波:你...也要怪我麽?


    感受到他目光的注視,白洛水終是停落身形,她螓首輕抬,琉璃般的眸子似柔似冷:“一戰已完,你...”


    “可有話說?”


    那語調好似質問,卻又無半點嚴厲、斥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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