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夠了。”


    葉烈緩步踏於葉涼身前,輕拂袖,將葉涼輕震於一旁,皺眉道:“此事,你有些過分了。”


    過分?


    他們如此欺淩我母我姐,傷我府衛,又不過分?


    若不是我今日夠強,卓雲開將我廢殺,又算不算過分?


    怒而嗤笑,葉涼未給這祖父半點臉麵,直言道:“倘若,他們今日打的兩個巴掌,不是我母我姐,而是祖父你,祖父又是否會覺得,涼兒今日之舉,過分了。”


    “放肆。”


    蓮步輕跨於前,葉紅霞素手輕揚,似要發難道:“誰給你的膽子,與你祖父如此說話,當真是大逆不道。”


    此刻的她已是心怒如火。


    要知道,她其實早早就歸來了,隻不過是被葉烈硬生生的給攔在了院外‘靜候’,而這整個過程下來,她對葉涼的怒意早已滕濤。


    想來,若不是有葉烈在,她早已衝入清雪院將葉涼‘正法’了。


    “怎麽,七姑是打算學你的好兒子,在我的臉上也補個巴掌,好將我北竹院的三人都打齊麽?”葉涼哼笑出語。


    “豎子,妄言。”


    黛眉一豎,葉紅霞氣的嬌胸起伏,道:“今日,我便代替你那死去的父親,好好教訓教訓你這毫無半點教養的逆子。”


    “就憑你,也想代替我父親?”


    臉上厲色浮現,葉涼無懼的跨前一步,雙眸銳利直視入她心:“身為姑母,我父死後,你除了欺辱我北竹院眾人,又可曾做過一件為人姑母該做之事?”


    再踏一步,逼得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牙關緊咬,沉聲道:“包庇兒子、仆從,欺辱我母我姐,無半點親人間的關愛之心,自私自利,蠻橫霸道,所行所為,簡直與毒婦無異。”


    “你!”


    葉紅霞被氣的語塞,卻是難以辯駁半句。


    嗬...


    你?


    譏諷一笑,怒語出聲。


    “你給我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伸手指向那渾身還是有些濕意,下意識的凍得顫抖,偶間微風吹過,披風輕蕩,露出那身上鞭痕的葉蓿凝,他從牙縫裏出語道:“這,就是你這所謂的姑母,我父親的妹妹所賜!”


    “我就想問一句,如此行徑,你又有何資格代替我的父親!?”


    那話語透著怒意,字字誅心。


    唉...


    悲從心來,葉烈聽得葉涼的怒語,看得蘇希柔二人的狼狽模樣,又豈不知,導致這般下場,他亦有錯?


    “母親...母親救我。”


    卓劍然的陡然哭語,打斷了葉紅霞那升起的一縷自責思緒,旋即,她素手緊捏,雪白的臉頰露出護犢兇意,道:“巧舌如簧,先讓我擒下你,再與你清算。”


    話落,她亦素腳輕踏於前,似想動手。


    啪。


    隻不過,她還未動,一道黑影便是直接從其身前掠過,狠狠的甩在了她那精致美顏的臉頰之上。


    打得她側過了臉去,捂臉而護。


    “你還想胡鬧到什麽時候。”


    怒站於她的身前,葉烈胡須震顫,震袖而道:“你當真想將你的兒子,縱容的將誰都不放在眼裏嗎?”


    “到時惹得滔天禍端,你是想拿你的命來補,還是拿整個北涼王府的命來補!”


    那話語之中的怒意,亦是顯然。


    “父...父親...”


    似是從未見過葉烈發這般雷霆震怒,葉紅霞捂著彤紅的臉頰,話語都是有些微顫。


    “子不像子,母不像母,親人間疏,毫無尊長老幼之心。”


    葉烈剛才雖是在院落外未進入,可是院內發生的一切卻是清清楚楚,包括,那蘇希柔二人被卓劍然掌摑之事。


    就是這般他才會放縱葉涼,到這般地步,才堪堪進來阻止。


    畢竟,這份怒意,連他都是難以輕平,何況葉涼。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誰若敢再尋報複,休怪我掌下無情。”


    猛地一揮袖袍,將遠處的一座假山震為齏粉,葉烈那對怒目,帶著濃濃的威壓掃過在場眾人。


    “外祖父。”


    卓雲開忍不住跨前一步,拱手道:“此前之事,我不知,亦不敢多做計較,但葉涼私自調動血賁軍,又企圖將血賁軍私有化,那謀反之心昭然若揭,還請外祖父嚴懲。”


    “請北涼王秉公嚴懲。”


    那況騰等人齊刷刷的跪倒下身,出語以附和。


    “嗤...嚴懲?”


    冷笑一語,葉烈看得那卓雲開等人道:“我告訴你們,在來此地之前,我便已然間兩支血賁軍送於涼兒,如今這兩支血賁軍已為涼兒私有,他又何罪之有?”


    什麽!已成為葉涼的私軍?


    心中泛起驚濤,卓雲開等人看向葉涼的目光皆是震顫,那況騰更是眼中浮現了幾絲敬畏。


    要知道,北涼王府成立已然,就沒有那個人將血賁軍私有化過,就連當初那葉蒼玄都無這般明麵上的將血賁軍私有。


    可葉涼這所謂的廢材,竟然做到的。


    這得多震撼人心?


    可以說,不談其它,就憑這一點,他們便能看出,如今的葉烈對葉涼的寵溺,絕對超出任何人。


    隻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是葉涼差點用性命的代價,換來的。


    “現在,你們還有誰要我將涼兒嚴懲?”


    葉烈那審視的目光,掃過眾人,令得他們紛紛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多言半句。


    “哼。”


    輕拂袖,他轉而看向葉涼,收斂怒容,好聲好氣道:“涼兒,此事你已得到發泄,劍然也已收到懲罰,若是差不多,便跟祖父迴北竹院吧。”


    俊逸的臉頰之上,有著幾分堅毅,葉涼那如黑曜石般的黑眸,平靜而視,道:“在未讓這些丫鬟、仆從去給我父陪葬前,我不會離開。”


    葉紅霞臉色一變,道:“葉涼,你已然打殺不少人,亦傷了劍然,難道,你還不能平息怒意,不能罷休?”


    “不能。”


    淡淡吐出兩個字,葉涼不顧她臉色變幻,直言道:“在他們不知死活,不分尊卑,敢對我母親和姐姐下手的時候,他們便該想到會有此下場。”


    “所以...”


    迎風而立,他雙手背於身後,冷然道:“他們必須死!”


    “嘭嘭...”


    齊刷刷的跪下身,那群丫鬟不等葉紅霞開口,便快速求饒道:“饒命...葉涼少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


    那許楠亦趁此時機露出水麵,任憑青絲狼狽的沾染臉頰,暈紅著臉,道:“夫人...夫人救我...”


    “夫人...夫人救我啊...”


    那些被綁著的護衛也是紛紛出聲。


    一時間,院落內的求救之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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