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怒語,彷如雷霆傳蕩於雲霄。


    葉涼很清楚,他僅是要求詭離老人保自己的命,並無要求詭離老人殺呂玉鳳。


    畢竟,殺一名生府的強者,可不是件小事,也不簡單,這種無自知之明的請求,他自然不會隨意求取。


    但這份仇,他已銘記於心。


    加之,之前呂玉鳳辱白洛水之言,葉涼滅其府,殺其人之心,早已根深,所以遲早有一天...


    他,要親手宰了她!


    “葉涼!”


    狹長的鳳眸微眯,呂玉鳳周身的玄力都因為那濃烈的殺意,而變得淩冽。


    想來,若不是有這敵我並非完全分明的詭離老人幾人,她或許早已下手將其斬落於此。


    “怎麽?不走?求死?”


    話語之中透著濃濃的挑釁,葉涼毫不遮掩半點殺心。


    素手陡然緊握,呂玉鳳輕易被激怒,厲喝道:“無知小輩,真當我不敢殺你!”


    唳。


    她鳳眸怒瞪,那蒼穹之上的飛禽再度展翅一吟,無數的血羽瞬間顯現,並與鳥身之上化為凝聚成一處,化為一片彷如銳利長槍,又如孤葉輕舟的巨型血羽。


    不知是因為血羽足夠大,還是何,那血羽之上的每一根每一縷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詭異的血色銘文波動著,仿佛是那管子裏有著血液流淌一般,詭異無比。


    “去!”


    此物一現,呂玉鳳袖擺輕抬,素指輕點於葉涼,粉唇輕吐一語,似要滅魂奪命。


    下一刻,那血羽周身血光大放,照耀天地,帶著詭異的嗡鳴朝著葉涼直襲而去。


    那一刹,似連得空間都是被那血羽所影響,泛起陣陣漣漪。


    好恐怖的威壓,好快的血羽!


    熊罡等人望著那蒼穹之上,裹挾著浩蕩玄力,大而迅疾的血羽,皆是心神一震。


    他們本以為,與林北華那一擊已經是呂玉鳳最強之技了,可是看到眼前這招,他們才知道。


    她,依舊有所留手。


    “在老頭子的麵前,也敢隨意殺人?”


    詭離冷哼一聲,看向那蒼穹上帶著血色波動的血羽,道:“峻平,給我廢了那隻礙眼的雜毛雞。”


    “是。”


    微一拱手,那身著傲然長袍,國字臉上有著幾分剛毅的峻平,未多言半句,直接跨前一步,看向那飛來的血羽不避不退,竟是踏地而起,似朝其正麵迎戰而去。


    其所踏之地,大地龜裂。


    唰。


    半空之中,峻平帶出道道殘影,直接顯現於那閃耀著無限殺機的巨型血羽之前,而後,他手中拳頭握起,竟是無半點浮華之物,便是平滑樸實的一拳轟出,對憾而去。


    那平平無奇的一拳,似未帶半點玄力,就這般的與那煞氣四溢的血羽接觸,仿佛輕易便能被其洞穿。


    “吱...”


    然而,就在大部分人以為峻平會直接被血羽轟傷時,下一刻,那血羽與拳相撞,竟是發出了鐵器碰撞摩擦一般的聲音,似被阻擋了下來。


    “這...這怎麽可能!?”


    鳳眸一顫,呂玉鳳看得那竟然被峻平擋住,似無法前進的血羽,心神震顫。


    要知曉,這可是她自傲的玄技,可是眼前竟然被峻平僅以樸實無華的一拳給擋下來了,她怎能不驚?


    就連那葉涼亦是暗暗點頭,說道:“好強的肉身,想來,以此肉身便足以踏足南祁皇朝強者的行列。”


    若是玄力再足夠強,那或許可躋身半頂尖層次了。


    “小子,你懂得還挺多,看來,外界傳言的廢材果然不靠譜。”詭離老人說道。


    “你以前不是挺信的麽?”


    葉涼淡白了他一眼,轉而問道:“這人,你又是從哪拐騙來的?”


    “什麽叫拐騙,那是心甘情願的好嗎?”


    詭離老人咋唿的震了震木杖,以示冤枉後,看向那峻平道:“你是不知道,我是多辛苦才找到古峻平這妖孽。”


    伸手撫了撫胡須,他老神在在道:“而且我待他可是不薄,可以說他有今天的成就,大部分的功勞可是我的。”


    “要不是為了你小子,我才不會把這寶給帶出來呢。”


    詭離吹了吹胡子,似有幾分不滿。


    “行行,知道你好,不過...”


    葉涼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差點把我害死。”


    “你小子...”


    雖然氣,不過詭離老人終究理虧,當即也隻能一副憋屈模樣,不再多言。


    蒼穹之上,呂玉鳳玉麵色變,羞憤道:“單憑肉身亦想阻下我這凰羽,簡直癡人說夢!”


    素手陡然一凝,她周身玄力暴漲,瘋狂的朝著那飛禽灌輸而去。


    唳!


    似是得到了充裕的玄力,那飛禽仰天長嘯,體外羽毛硬如銳物,在烈陽下反射著寒芒,再度爆射而出。


    一時間,又是一片散發著狂暴氣息的血羽凝聚而起,朝著古峻平轟襲而去。


    使出兩片血羽,呂玉鳳臉上飛上一抹浮白,玄力微紊。


    顯然,也是達到了極致一般。


    “哼。”


    然而,麵對這兩道似能震裂大地的血羽,古峻平非但不退,手中拳頭握起,竟是就這般直接的樸實一拳再度轟出,硬生生的轟向了另一道攻來的血羽。


    身子因衝擊微沉,血羽又一次被阻擋於半空之上,僵持。


    “怎麽可能!”


    神色驚變,呂玉鳳難以置信的望著那一隻手僵持住一道血羽的古峻平,彷如看到了生平最驚人之事。


    葉涼亦是眼眸微眯,心頭暗暗讚賞:“想來,若不是由於此人一直跟隨離老,默默無聞,或許早已名揚北涼了。”


    “峻平,快些吧,老頭子我乏了。”詭離老人打了個哈欠,道。


    什麽意思?


    難道,他還能破了我的飛羽不成!?


    驕傲如呂玉鳳,是絕對不能接受,無法相信,古峻平非但能擋下她的玄技,還能徹底破開的。


    然而,接下去發生的事,卻又讓得她,不得不信。


    隻聽得,那古峻平輕聲應道:“是,離老。”


    暗金色的玄力彷如水滴在其周身溢散而出,他麵色肅然道:“如此,便得罪了。”


    下一刹,他那雙拳之上暗金色的玄力彷如漩渦席卷而起,隻不過,這漩渦不同普通漩渦,其旋轉之處,好似有著淩冽的刀割之物。


    割裂著空氣,摩擦著空間,侵蝕著血羽。


    ‘茲...’


    伴隨著,那刺耳的鐵器摩擦之聲響起,便看得那暗金之拳轟擊之處,那血羽竟是一點點的被攪碎而去。


    唳。


    似是血羽受損那飛禽亦是受到了影響,扇動著雙翅膀,發出陣陣嘶吟。


    “喝!”


    陡然一聲低吼,在古峻平的喉間傳出,他那暗金色的雙拳猛然用力,連帶著那雙臂衣衫都是崩碎,露出了那已被暗金色浸染的厚實臂膀。


    轟!


    下一刻,他身形瘋狂的前衝,竟是就這般朝著那兩道血羽席卷而過,將其硬生生的給攪成了碎末,消散而去。


    “嘭。”


    血羽被破,呂玉鳳心頭也是如遭重擊,一道悶哼之聲在體內響起。


    殷紅的鮮血,瞬間雪白的嘴角流淌而下。


    “好...好霸道。”


    熊罡等人抬頭望著半空之中,那魁梧身軀迎風而立的古峻平,心頭激蕩。


    那熊罡更是拳頭緊握,戰意被其所染。


    於他來說,他最為喜歡和自傲的便是硬憾,可是,當見到古峻平的硬憾之姿時,他才知曉自己素日裏的那些,是多不值一提。


    “我定要苦修,爭取有朝一日如他一般,好跟隨少主征戰四方!”


    銅鈴般的雙目泛著堅毅的色彩,熊罡緊捏雙拳,在心頭暗下決定。


    其旁,晁關雙眸微動,心中波瀾輕蕩:“如此這般,才配的上真正的護衛二字吧!”


    他很清楚,單單上麵兩道血羽,任何一道便足以滅殺原先他們的所有人,可就是這般恐怖的血羽卻被硬憾而碎。


    這股力量,他拜伏。


    就好似,他拜伏葉涼在山寨之內展現出的恐怖實力一般。


    所以,晁關亦在心頭暗念:狂修以報,不落人後,為我晁關!


    半空。


    血羽轟碎,古峻平未停留半點,直襲至那飛禽上空,手中金拳緊握,朝著飛禽的頭顱猛轟而去:“萬古拳!”


    嗡!


    待其話落,那揮出的浩蕩金拳之上,金紋之色瘋狂湧現,其所帶之威,令得那金拳發出似能蕩入黃泉的嗡吟。


    那金拳所過之處,空間震蕩,似有著暗暗悶響。


    “爾敢!”


    呂玉鳳見其想要將飛禽攻毀,眼眶血絲升騰,怒道:“給我殺了他。”


    唳!


    似受呂玉鳳所影響,那飛禽仰頭而起,振翅硬憾而去。


    “轟!”


    下一刻,暗金色的古韻之拳帶著浩瀚之感,狠狠的轟擊在那飛禽的頭顱之上。


    金拳轟入,頭顱碎裂。


    唳。


    當得那金拳徹底將那巨大鳥頭轟碎開去之時,一道哀鳴亦是傳蕩而起。


    緊接著,蒼穹之上那似能遮天蔽日的飛禽,頭無身散,徹底消失在半空之中。


    “噗。”


    一口殷紅的鮮血直接噴出,灑染了身軀之上那淨白的素衣,呂玉鳳素手緊捏,似差點跌落下來般,堪堪穩住了身形。


    那如雪般的臉頰,亦變得蒼白異常。


    “破...破了?”


    詫異的望著眼前這震撼的一幕,熊罡等人似還有些難以相信,呂玉鳳的玄技,竟然就這般被一可說是籍籍無名之輩,給破了。


    “呂玉鳳,你輸了。”


    林北華強撐著身子,踏前一步,抬頭看向呂玉鳳。


    “哈哈。”


    猙獰的仰頭一笑,呂玉鳳目光狠厲,道:“我呂玉鳳千算萬算,未算到這一步,不過就算我死,我亦要你們為我陪葬。”


    話落,她周身玄力瘋狂凝聚,似要撕裂肌膚。


    “不好,她要自爆。”詭離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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