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半透明的水珠裏映出一輪殘月,一輪月牙高掛於天,一道清晰的月光透過鐵欄窗照射在屋內血跡斑斑的石板地上,水滴聲滴答響,伴隨著水滴被打碎在石地發出悅耳的聲音,血滴也同樣落在了血泊之中濺起漣漪。


    昏暗的屋內僅僅隻有那一道月光,但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月光也離他越來越遠,直到無法再照入窗口,月光懸掛於他的頭頂。他與月亮之間存在一麵天花板,他很安靜像是泰迪熊,靜靜的被釘在十字架上任憑直釘撕裂自己的皮肉,也隻是微微打著唿嚕,黑暗之中他緩緩睜開眼睛,黯淡無光的瞳孔中浮起了一絲異樣。


    “哥哥,你來了。”他眼中逐漸亮起光芒,並非是希望,而是真正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他露出了一臉狡黠的笑容,“來吧,來吧,靠近我一點,哥哥,讓我看看你……不,不!不對!你不是我的哥哥!”


    刹那間一股危險的氣息極度蔓延至填滿了整個房間,少年的眼底露出極致殺機,他的四肢開始發力,直釘穩固的將他牢牢釘在十字架上,身周圍被纏滿了鐵刺荊棘,他卻不顧肉體被撕裂的疼痛,身子不斷前傾,勢要脫開這束縛!


    少年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好似在將自己一切的憤怒施加在言語之中,鐵門上方那平靜的燈竟然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紅光,警報聲在一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鐵門也開始肉眼可見的顫抖著,好似下一刻就要崩裂開!


    就在這時走廊上響起密集的腳步聲,一群帶著白口罩的天使猛地推開鐵門,此時她們的模樣比起白衣天使,更像是見到野獸受驚的獵人,她們分工有序的將這間昏暗的屋子盡數啟動。


    她們有意的排斥與那少年接觸,紛紛去找好自己的事情幹,沒湊上活的隻好罵娘去費力將少年四肢處的釘子用錘子死死敲定在木十字架上,口中罵罵咧咧。


    “002狀態不對,他受到刺激了!”一個護士著急忙慌的擺弄著信息屏幕查看著數據,“心率急速上升,已經達到178每分鍾!超過了他的心率最高承受範圍!鎮定劑!鎮定劑!”


    “媽的,心率安全範圍上限的85%是對於人類來說,這怪物你還要管他心率?!直接上迷幻劑,麻醉氣給他吸!”高個子的護士不耐煩的調試著屋內的燈光,寬大的口罩遮不住她臉上的皺紋,如同螞蟻蚯蚓一般盤旋在她的臉上。從剛剛開始,屋內燈光打開後便在不停地閃爍,這令她此時非常心煩。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少年眼中的怒意隻增不減,好似看不到周邊的護士,他的眼中緊緊盯著一點,好似穿過了什麽見到了誰的影子,躁動不安又極度憤怒,好似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卻又無能為力,隻能不斷的嘶吼發泄心中的不甘,“我要哥哥……我要我的哥哥!你到底是誰!”


    哪怕聲音已經沙啞的無法說清一字一句話,依然用盡力氣的嘶喊……可護士們對此毫無感覺,隻是不斷的抱怨著。


    聽著這聲聲怒吼,一位護士實在聽不下去,轉身暫時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來到了少年的麵前,拿起一旁桌上的錘子,對著少年的腦袋便是重重一錘!


    少年的臉上本就沾滿血跡,此刻新的血液又從頭頂破開皮肉流下,蓋住了少年的半邊臉,眼中的光芒頓時削減不少。這招果然有用,那嘶喊的力度確實減輕了不少,那護士將錘子重新遞給了負責加固直釘的那人,轉身迴去繼續編製鐵刺荊棘。


    就在這時,悠揚悅耳的樂曲音突兀的響起,護士們聽到這音樂皆是一愣,少年聽到後嘴角的笑意再起揚起,他的眼中蘊藏著瘋狂,少年抬起了頭,目光像是看透了頭頂的天花板,直直的盯著高掛於天,與他有著遙遠距離的月亮,“聽呐,哥哥……你也聽得到嗎?這是你喜歡的歌,《輕漣》。”


    “ah, si je pouvais vivre dans l''eau.(啊,若化水複迴歸途。)”


    “le monde serait-il plus beau ?(令故土朝暮如初。)”


    少年的眼中異樣的情緒閃爍著,護士們緩過神來,“是隔壁那個瘋女人!她又開始了!快!快給他上麻醉氣體!”


    “nous pardonneras-tu, ? chère mère ?(啊,母親能否將我寬恕?)”


    “l''eau dans son courant fait danser nos vies.(向四季流溯,引萬籟馳騖。)”


    “et cité, elle nourrit.(所過處百廢複蘇。)”


    “ainsi que toi, mon doux amour.(亦充盈摯愛的心湖。)”


    優雅的樂曲正逐漸逼近高潮,少年咧嘴笑了,護士們急忙將麻醉氣體的吸入麵罩強製按在了少年的臉龐,少年沒有絲毫反抗,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了。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天花板。


    “non, le grand amour ne suffit pas. seul un adieu fleurira.(愛,就將這酣夢深埋。訣別如繁花盛開。)”


    “c''est notre histoire de vie, douce et amère.(似你我往懷,愉快悲哀。)”音樂聲戛然而止,隨著鎮定劑被打入少年的手腕,少年的癲狂才逐漸收斂些許。


    可那樂曲仿佛還在他的腦海中播放,他緩緩道出後來的歌詞,他的笑容並非消失,“我會在過去未來,注視這世間精彩,一切從未改,未改……”


    就在他念完歌詞後不久,幾位剛剛出門的護士手中拿著沾滿血跡的針與錘迴到房間,她們的眼中滿是怨毒,白衣天使?不,她們是惡魔,來自地獄,折磨世人的惡魔。披著羊皮的狼!人模人樣卻將他人作工具,當做兩腳羊!


    “你……到底是誰?”話音落下,少年的眼睛沉重徹底合上,沒有了一絲動靜仿佛死去。


    護士們見此停下手中工作,緊盯著他觀察了兩分鍾後,也相繼離開了這間“囚籠”,鐵門被重重關上。


    冰冷的空氣吹過臉龐,少年頂著精神睜開一條縫,在那眯起的眼睛中,瞳孔逐漸化作紅色,“哥,海的女兒終究迴歸大海,而你,你失去的,終會歸來。”話說完,那眼中的赤色逐漸褪去,少年的氣息變得極其微弱,再一次進入了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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