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司爸爸對司南的教育往往和司媽媽的南轅北轍。司媽媽奉行不得罪小人,也不得罪君子的處事原則。她告訴司南,為人處事不要與人爭一時長短,不到萬不得已,寧可多迂迴一些,也不要與人撕破臉。


    司爸爸行事也奉行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原則。但他卻不希望自已的女兒太過世故和圓滑,失了真誠。


    這倆口子誰也說服不了誰的結果就是非常有默契的將自己的想法和理念都教給司南,以後遇到什麽情況,具體採用誰的方法,那就看司南自己的選擇了。


    就好比這裏精神富足,物資匱乏的同時,還是個可以隨意寫檢舉信,批dou,一言說錯就定罪名的特殊時期。這種人人都不富裕的時候,借錢借糧...就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當然,這個辦法得看這個叫楚楚的以後還會不會再莫名其妙的出現,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什麽之前沒時間,騰不出功夫來看望新知青。嘖,隨意拿個理由出來敷衍,就想叫她相信,叫她感激不已的全盤接受?


    還真當本姑娘的腦子進了水了。


    之前不說了,隻那會兒大家都在村委大院集合時,怎麽不過來找他們四個說話?就算那會兒不方便,從村子到地頭這段不算短的路,難道也不方便?幹嘛非得在她一個人的時候說這些有的沒的,真當她天真無邪,好忽悠?


    嗬~


    反正不管這個被村裏人同情過的女知青為什麽找上她,司南是打定主意不摻合任何事的。


    並且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那種不摻合。


    楚楚沒想到司南會岔開話題,還是以這種直白的方式岔開。張了張嘴,自來能說會道的楚楚也不知道要怎麽往下接著說了。見自己過來的時間不算短了,楚楚隻好笑著搖頭說了一句歇夠了,等閑了再過來找司南說話,便退迴自己的那根壟繼續掰玉米去了。


    司南見人離開,垂下眼眸,嘴角勾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便將來人拋到腦後了。


    「她跟你說什麽了?」楚楚剛離開,陳婉就竄了過來。一雙眼睛陰沉沉的看過來,就像沾染了後世的霧霾一般。


    整個人都充斥著陰冷,陰翳,瘋狂和一種司南形容不出來,但就是特別毛孔悚然的東西。


    這個陳婉好嚇人。


    司南下意識的咽了咽了口水,用一種帶著乖巧的聲音迴道,「她說歡迎我們來三友村插隊,還說叫我們有事可以找她幫忙。」


    說完司南還鄙夷了自己一迴,那個楚楚一看就居心不良,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擺出來,她就敢仗著那點小聰明折騰。麵前的陳婉...得,這欺軟怕硬的德行,她都不好意思找理由為自己辯解了。


    司南說完,陳婉隻深深的看了司南一眼,什麽也沒說的轉身離開了。


    籲~~~


    這都什麽人嘛。


    大熱天的,司南硬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有些脫力的站在那裏,想不明白這倆個女知青到底怎麽迴事的同時,更是堅定不移的要遠離這倆問題青年了。


    消消停停的幹活,老老實實的插隊不好嗎?


    折騰個甚呀。


    緩了好一會兒,司南才繼續幹活,不過很明顯她幹活的速度不如剛才了,手腕也有些無力的棉軟。


    又幹了一會兒,收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生產隊長和各個勞作小組的組長也吆喝著收工了。


    司南將手上已經剝了皮的玉米掰下來,轉身往地頭走。


    到了地頭,司南學其他人將毛巾或是紗巾摘下來彈身上沾的東西。有玉米穗上的鬚鬚,也有白色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點點,還有一些碎草和塵土。


    桂芝嫂子和其他說過話略有些相熟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去幫自家分到運糧組裏的家人運收工前堆過來的玉米。司南左右看看,便跑到柴簡他們身邊。


    仨人不知道從哪弄了個特別簡易的手推車。上麵放著四五個裝玉米的筐,一個在前麵拽著身後的車往前走,兩個在後麵推著車走。


    司南走過去,不等烏亮說話,烏明就問司南累不累,還受不受得住,手腕有沒有事。


    像個操心的大家長。


    司南聞言撇了下嘴,左右看看然後超小聲的對烏明說了一句,「好累哦。」


    掰到後來,她都掰不動了。


    「你們呢?累壞了吧?」從村裏到地頭,距離可不短。全靠人力來迴運輸,多累人呀。


    「還行。」烏明看了一眼一邊走一邊揉手腕的司南,「你下午出工時悠著點,別真傷著了。」


    司南吐了吐小舌頭,「總要養活自己的呀。」不惜力都掙不來多少工分了,再偷懶,她到年底就更分不了多少糧食了。


    柴簡抬頭看了一眼跟烏明說話的司南,思緒又漸漸飄遠。


    ……


    大家一塊往村裏走,先在曬穀場將玉米都卸下來,然後才又迴村委大院點名簽退。


    幹了一上午的活,都是又累又餓,迴去的時候,已經不像來時那般有精神了。一到家,司南便將灶台點上了。


    鍋裏麵有早上泡在鍋裏的玉米碴子,灶眼裏的柴都是早上填好的。點上火,再打水洗漱,兩不耽誤。


    四個人或是洗漱或是去上廁所,但不管是誰,在灶眼裏的柴快燒完的時候,都會自覺的添一把玉米杆子進去。


    司南洗漱好,又換了身衣服出來。伸手將另一個鍋灶點著。用勺子在葷油罈子裏挖了少少的一點油到鍋裏,隨後切了蔥薑蒜,加了胡椒粉和醬油。醬油下到鍋裏,味道就出來了。司南連忙迴身將早上打好皮,用勺子挖出來的土豆塊下到鍋裏,手腕軟的沒什麽力氣,司南也就沒怎麽用鏟子翻炒。綠色的大茄子洗幹淨後應該用手撕成塊也下到鍋裏,司南便叫來烏亮,叫烏亮幫著將茄子撕成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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