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將軍打斷了梁國公爺的話,所以後邊的來不及說。


    「溫老爵爺要讓溫家二房、溫然襲爵,正是衝著溫然的母族,當時的燕氏聲明在旺。」趙將軍簡單解釋。


    堂內幾人頷首。


    兜兜轉轉,燕氏、房氏、溫氏、的關聯總算是理清楚了。


    梁國公心有戚戚地望向趙將軍:「可,瞻哥兒是無辜的,趙將軍可願意……」


    「不可!」西側,始終緘默的傅琛緩緩走至兩側人間,桃花眸如火如荼地望向梁國公,涼薄道:「國公爺以為,讓趙將軍假裝去國公府羈押自己,就能騙過溫然?」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梁國公,他的確是有這個想法,可至始至終都沒說出來過。原本是計劃將麽妹所作所為道出以後,請求趙將軍幫個忙的,沒想到他的算盤竟被傅琛看個底朝天。


    趙將軍點著頭,轉著「哦」的腔調,即便不願意苟同梁國公的意思,可梁固瞻的確無辜,他願意救。那封信除了接發了梁雯,也提了要求:梁國公請罪。


    他不明問:「溫然為何不信?」


    傅琛反問:「女子與人通/奸乃是七出罪之一,若諸位的家族中,出了這樣被構陷的駭聞,會如何?」


    趙將軍第一個氣罵道:「下內獄,上告示,遊街示眾!」


    梁國公臉色慘白,方才還有點滴希望的火星子,徹底堙滅。


    陸懷遠神色方寸大亂,與梁氏有姻親的大理寺卿方文亦然。案子的結果若是如趙將軍所言,他們家族中所有梁氏名下的女子,這輩子聲譽也算是毀了。


    靜默的思索、猶豫不決地考量、左右徘徊不定,人性最赤/裸/裸的利益糾葛麵一旦撕開,最冷最陰暗的一處就會一覽無餘。賀文宣與趙將軍對視,都從對方眸中看到了悲哀、蒼涼。


    這時,鬆石、寒石在門外迴稟:「少主,全城都搜遍了,沒有三人的蹤跡。」


    「梁國公若想救兒子,就得有所犧牲,那梁雯穩做伯爵娘子十多年,福分、臉麵也都該還了。」趙將軍不關心梁雯罪孽曝/光會如何,他隻要恆哥兒與嘉娘安全歸來,見對方磨磨唧唧不吭聲,不耐煩地催:「要命還是要臉,趕緊選。」


    事實上,不論梁國公選不選,他都有所準備,隻是當了官兒了,凡事得講究個什麽先禮後兵。


    大理寺卿方文焦慮難安,妻子與梁氏乃是宗親,至於陸家大娘子比較走得近,這番罪案連累下來,女兒、兒子都會被波及,委實冤枉了:唉!頭疼!想不到法子,他隻得手扶額。


    這時,外頭又道:「屬下覺得奇怪,但又不知如何說。」


    「進來說。」傅琛道。


    鬆石:「屬下察覺,三人並未出城。」


    頑石頷首附和:「若三人都被帶出城,必然是用載人、或者載物的馬車,可屬下詢問所有的車夫,近日,他們並沒接神秘的馬車出入京城。」


    有道理,大富人家、官宦人家的馬車都不會外借,要將三個大活人弄出京城,就得租賃,車夫就是臨時請的。


    賀文宣點頭:「是這個道理,但溫然總不能把他們三個,藏進皇城吧?」


    傅琛緩緩走迴窗棱,外頭的天色低垂,圓月爬上樹梢,落了滿菜園子的霜華。他想,溫途夫婦已被限製,溫然要梁國公請罪,必然不會離京,否則怎麽得知京城的動態?


    除了皇城,還有哪兒沒有搜?登時,他桃花眸閃出華光,忽然轉過身問:「飆淩府可搜過了?」


    頑石:「啊?」


    鬆石:「……沒!」


    -


    暗無邊的陰翳中,閃爍著淡淡的橘光,溫然坐在淺淺的光暈裏,用沙啞包含粗糲的嗓音,慢而有敘地講述許久,將溫氏、燕氏、房氏過去的糾葛說清楚。


    被綁來的梁固瞻不知何時醒的,他大概是因為吸入了曼陀羅,所以聽的過程中,沒什麽力氣質問。而是聽完了所有後,他反駁道:「我一個字都不信,區區宵小,休想汙衊我梁氏。」


    橘光圈裏,坐著的溫然,麵上喜怒不辨,他端起茶盞緩緩飲盡,放在黑暗中的查案上,一言不發。


    「你究竟要做什麽?」梁固瞻言語雖還克製,但聽得出情緒已有些崩潰。自己心目中高尚無潔的姨母,忽然變成了做盡惡孽的惡婦,換做誰都是難以接受。


    賀南嘉想的卻是別的,被綁來時,韓氏曾說困他們多久得看梁國公,而後,溫然綁來了梁固瞻,也提了一嘴梁國公不肯善後。那麽,溫然要的善後,定然不是他們的命,否則沒必要消耗的這麽久。


    她試探道:「梁雯已歿,即便她的罪孽公示,與燕氏、房氏而言都沒意義。」


    溫然漫不經心的眸子似乎有了焦距,看了過來,嗤笑一聲:「梁氏其他的子女、女眷,不是還好好的嗎?」


    賀南嘉懂了,溫然要的是:整個梁氏名下的子女聲譽盡毀。


    在這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時代,對女子的限製多如牛毛,倘若梁雯的罪孽公示,梁氏未嫁的女子就準備做去姑子,哪些已嫁的、遇上講理的夫君婆家還過得去,遇上講理的以後的日子就是火坑。


    「宵小奸佞!你休想!我絕不會讓你誠心如意……」梁固瞻碎碎罵著。


    此時,賀南嘉感覺身側被輕輕拍了下,她明白趙恆已掙開了繩索的束縛,這是在暗處的優勢,雖然,廢了不少時辰。即便暫時感覺是安全的,可自己的命被別人拿捏總是覺得不它是。何況,為何這個地方總是這麽暗,還總是有曼陀羅的氣味,這些都讓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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