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好想到,傅琛本來就要問的,可她先問,他就懶得開口。


    賀文宣也想到了,正要給一臉思考的戶部侍郎李德解釋,有人快他一步。


    「對,查查四日以前,都有誰去領過特質的籠箱。」陸懷遠忽然露出見到曙光似的笑臉。


    「平陽官工坊,就在平陽驛站與天臨寺之間,距此不遠,快馬加鞭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戶部侍郎李德稱,平陽木種繁多,在此建為的是省去木材運送路程的麻煩,且此處距離京城、及附近的州府路程都差不多,可多方供給。


    戶部侍郎李德稱正好也要去。


    賀南嘉提議:「陸少卿一人去吧,此事也簡單。」


    賀文宣微不可見地抿唇,是啊,查個名錄差事的確簡單。


    傅琛一臉理所當然地頷首。


    戶部侍郎李德沒注意賀文宣、傅琛神色,隻笑著說:「的確簡單,不是什麽費神的事兒。」


    此言一出,陸懷遠的臉色更難堪了。


    簡單?


    這是內涵他複雜的差事辦不好??


    意識到這話有點傷人已是一小會兒後,賀南嘉眨眨眼,憨憨笑了笑,她對天發誓,方才她就是心直口快,雖然也的確發自肺腑,可到底人是大理寺少卿啊,聽著被一個還不是屬下的人命令去辦簡單的差事,不高興說的過去。


    她本沒功夫打圓場,可為了盡快叫此人趕緊滾去辦事,便笑道:「臣女的意思是,少卿大人有官印官服加身,辦起事來事半功倍,快刀斬亂麻,所以簡單。」


    天知道她怎麽說出這些違心的話的,賀文宣傅琛不做聲。


    陸懷遠的臉色的確好了些,他輕咳了一聲,雙手理了理官袍領口、袖口、下擺,而後伸出手看向戶部侍郎李德:「李大人,請。」


    禮尚往來,戶部侍郎李德也伸出手,「少卿大人,請。」


    終於,兩個文官走了。


    「二妹妹,你有什麽打算?」賀文宣猜出她特意支開了陸懷遠。


    賀南嘉看了眼還怵在附近的驛丞王賢,他雖上任不久,可也見了許多官員之間的微妙,自覺躬身稱去料理驛站的事,雖然幾位官員不讓出,可還有別的官員出入。


    「如果三日前夜裏,平陽王二子張沒上廂房的屋頂,那平陽王三子張騰就有嫌疑。」賀南嘉說著她的理由,「上了廂房頂並不能將官銀盜出,可卻能將平陽王二子張威毆打朝廷超品官員一事揭發,此事於他而言是有利的。」


    雖然平陽王三子張騰有人證,可若想,於他們身懷輕工之人而言隻不過一瞬的功夫,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辦到。


    賀文宣明白,二妹妹想讓他去試探此人,但有一事不明:「二妹妹覺得平陽王三子與偷盜官銀有關係?」


    「我不知道,」賀南嘉搖頭,「隻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古怪的地方。」


    幾人分頭行動,賀文宣去了平陽王二子張騰的廂房,而賀南嘉、傅琛則去了兵部都尉李廉的廂房。


    他們二人到時,渭陽知府劉岸山正坐李廉對側,他看出賀南嘉有事而來,自稱出去轉轉透氣就將空間留給三人。


    這間廂房在二樓,內裏陳設簡樸,可處處都很講究。


    例如床榻邊有盆水景、棋暗旁有薰香、廂房門邊有換鞋塌……瞧著與善書閣母親善氏的屋內異曲同工,賀南嘉趕緊收迴思緒。


    李廉見她來並不吃驚,方才有跟她暗示來一趟這裏,寫信太引人注目,原以為她會帶著賀家大哥兒來,就不會顯得沒有禮數了,可怎帶了傅琛來??


    「李都尉不必介懷,傅將軍不是外人,」賀南嘉說完,李廉臉色一愣,傅琛的耳朵兒卻紅了,她沒見著,可李廉看的是清清楚楚,他看看傅琛,又看看賀南嘉,想問又覺不適。


    見李廉眼神來迴的跑馬似的,賀南嘉察覺她的話叫人誤會了,趕緊改口,「傅將軍於我而言可是伯樂,沒有他我也沒機會來此一展所長,隻能困在後宅中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此言,李廉的臉色恢複如常了,可他發覺傅琛的臉色又不好了,說不高興吧好像又不是,可顯然情緒比方才低了些。


    趙禮一案主公對賀娘子讚賞有加,說她有善老將軍年輕時風範,他起先覺得主公因為疼愛她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了,可想到她對峙平陽王二子張威那份膽魄與說辭,當時,他也有見到善老將軍的熟悉感。


    李廉點頭不再過問,他向傅琛拱手。


    三人各自落座期案旁,他給二人分別到了盞茶水,「一年前,賀武侯被困於幽山匪巢,末將營救時殺了匪首的三子,在他們的巢穴有發現一些官銀,乃一年前聖人賑災的一部分。後來,逃竄的劫匪將官銀分數帶走,他們之中一部分為主公趙將軍所擒,另一部分則是平陽王二子張威斬殺。」


    賀南嘉嘴裏的茶水咕嚕滾下腹,腦海風暴轉瞬即逝,所以紙老虎爹寧可被打也不吱聲的把柄是這個?那次剿匪從頭到尾都沒提官銀一事啊?她狐疑地看向李廉,忽而有些明白了。


    傅琛舉著杯盞的手一滯,而後緩緩落下,將茶盞重新擱置棋案,桃花眸審視李廉。


    「後來山塌,官銀也不知所蹤,也因為一些旁的原因,末將未把實情陳述。」李廉垂眸。


    不用說,賀南嘉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為了母親善氏。


    若李廉告知劫匪那見到了官銀,當時的紙老虎爹就會淪為口誅筆伐,剿匪把自己給搭進去最多是丟臉,可讓盜走官銀的劫匪逃走那就是重大失責,說不定侯爵都會丟了,搞不好還會落一個私/通劫匪吞官銀的臆測,那樣侯府夫人以及原身與賀文宣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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