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香,傅琛便往邊上一站,賀南嘉才注意到,何衛也跟來了,換了身幹淨素袍,看起來跟賀文岩更像了。她好奇極了,傅琛帶此人來作甚?


    因二妹總看傅琛帶來那人,賀文宣也注意到,此人麵相有些說不出的熟悉,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哪見過。但沒再多想,而是繼續關注二妹。前日迴府父親收了傅將軍的信,看完後就不訓二妹了,現下瞧二人是相識的。


    長公主跟善氏說了會兒話,這才看南茵文岩姐弟:「你們二人要打起精神來,你們小娘在天之靈也會安歇。」


    到底主僕一場,來了麵上得慰問幾句,文氏不是省油的燈,她有心避嫌,挑撿不會扯事的話嘮。


    賀南茵撲通跪下,賀文言見狀跟上。


    「多謝長公主體恤,我小娘常言長公主仁善恩慈,她今生能侍奉長公主乃三生有幸,隻可憐她福薄,橫死至今都未抓到真兇,我等為兒女的卻什麽都做不了,當真是有愧小娘在天之靈啊。」


    「是啊,小娘死不瞑目,真兇還逍遙法外,我和阿姐是日日惶恐,夜夜不得安枕,隻怕朝夕不保。」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人安慰你,你就順杆想爬出個來?誰聽不出是在暗戳倆人在府裏過的不如意。賀南嘉瞅了眼善氏,她眉心微皺,後槽牙都咬緊了,手攥緊了袖口。兩個善婆子剛想開口,就被善氏一個眼神給退下去。她們能忍,賀南嘉就更能忍了,今日就做忍者神龜!


    見賀南嘉美目藏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傅琛雙眸促狹。


    好巧的一雙嘴,姐弟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公主心道,麵露不悅般微訓:「傻孩子,都胡說些什麽!」而後麵露悲憫地寬慰:「有你們母親護著安心即可。瞧瞧你們大哥兒文宣,親事仕途哪一樣沒你們母親的功勞?」這話顯然是在打南茵文岩姐弟倆的臉,大哥也非善氏所出,過的跟嫡子無二差別。接著不給倆姐弟機會:「都起來吧,別耽擱了來送你們小娘的友人,不吉利。」


    先給點威嚴,而後給個台階,最後收場,長公主威武啊,賀南嘉發覺姑侄倆腦子都招人喜歡。拿出送喪不吉利的說辭,南茵文岩姐弟倆不得已就此打住。


    喪堂繼續。


    趙禮稱還有公務要先行告辭。賀文宣沒阻攔,命管家送一程。何衛初來乍到,對此地稀奇,卻不得不藏著掖著。傅琛跟自己家似的,讓安排一小廝帶人到處轉轉。此舉賀文宣微微狐疑,倒也沒過問。


    這時侯爺與賀老夫人出席。


    賀老夫人衣冠簌簌,麵容紅潤,步伐康健,像是睡了一覺好的。見了長公主,老臉堆上滿褶子笑,眸光都被皇家給照亮一般:「長公主大駕,老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啊。」


    侯爺也是這套說辭,隻不過添油加醋了後段:「家母身子不適,可聽聞長公主親臨,左右不聽勸硬是要來,讓長公主見笑了。」


    賀武侯、賀老夫人雖是鄉農出生,但都是不認命的,自知相比世家名將,所以一心要娶個大族家女子。善氏過門後,母子跟學了不少規矩禮儀,怎麽說話、站、立、喝茶、用膳……久而久之也學會端起世家的做派。


    見長公主是真,可讓這群來送行的人觀景最真。


    長公主親厚地噓寒問暖,還差人去請醫官來,給足侯爺與賀老夫人麵子,就是走之前意味深處地看了傅琛一眼,賀南嘉總覺的那眼似乎有警告的小火苗滋滋的冒。


    人徹底走後,她便明白自己沒看錯。


    「侯爺,本將帶了文氏雙生子阿弟前來。」何衛一迴,就被傅琛推到文氏棺木前,他朝裏看了眼,確定是所識貴婦,即刻縮迴腦袋,躲遠棺木。


    侯爺腦子正熱在方才多少人見到長公主對我們熟恁的快活中,聽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得意的笑還綻放著,就是有些不自然,問:「雙生子,阿弟?」


    「你們瞧他與賀文岩。」傅琛未說的話,被其他人給說了。


    「真像啊!」


    「果然是外甥像舅。」


    「……」


    何衛仍舊鵪鶉似的縮著。


    賀文宣視線在文岩和雙生子阿弟怔怔來迴許久,瞭然那股熟悉勁兒哪來的。賀老夫人看的老眼昏花,迴過神隻覺傅琛此行不善。賀南茵轉的脖子疼,盡管不願承認,可此人確跟阿弟很像。臉色最不好的要屬賀文岩,曾聽聞小娘尋阿舅,可父親嫌阿舅身低,所以不認,再看此人重頭到腳透著窮酸氣,還是個跛腳的,被說像,噁心至極。


    善氏和多數人一樣驚訝,看了眼賀南嘉,她忙裝起看戲姿態。


    上迴侯府不配合,傅琛這迴不指望侯府自覺,所以先發製人,恍惚間一家人神色各懷詭秘,看來跟文姨娘一樣藏了不少事。


    傅琛最終被侯爺請去書房,同去的還有賀老夫人、南茵文岩。善氏母子三人在喪堂內,心事各異。何衛照舊是工具人,也被留下來,他閑來無事,便到處溜達。


    「人是你發現的,你會不知傅將軍所問何事?」未知的滋味叫善氏不悅,且侯爺支開就是不打算告知,更不悅的是善婆子稱女兒竟去了沉巷。那是何等汙穢亂遭之處,若傳出去善家的臉就丟盡了。


    「我說了母親又不信。」賀南嘉無語,前頭已解釋為追查害文姨娘的真兇,至於傅琛要問什麽,她當真不知。


    「我竟不知,你跟文氏何曾好到這光景?怪不得,方才那姐弟倆造次之時,你無動於衷。」善氏譏諷一笑,方才被南茵、文岩姐弟倆咄咄逼人之時,不見女兒伶牙俐齒。到了她這兒,口齒利落不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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