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飆淩衛,主僕三人上了馬車,裏頭亦是別有洞天,中間一道垂簾隔開,靠裏的區域可臥榻,靠外的區域可書寫、待客,且都有軟墊,舒適度沒問題,同時容納五六人亦然寬敞。


    「善奕唐突,」垂簾裏側,傅琛雙手作合握示禮,再指外頭軟墊:「賀娘子請。」


    語態誠摯、有禮節,但細聽確有幾分霸勢,那是刻在骨子裏的軍旅生涯所致,如同後世刑偵大隊隊長平日說話,賀南嘉不覺不適,隻是從昨兒到今日,傅琛都喚她賀娘子,按理說並無不對,但多數人都叫她陸家大娘子,抑或陸家賀娘子,少了陸家這前綴就如她未婚,這叫法其實挺讓她挺悅耳的,也有一絲莫名的不好意思。


    「傅將軍有禮。」賀南嘉坐下後,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些,距她旁邊靠後的女使近些,馬車動了起來,搖晃車廂中,四人默不作聲,透過竹簾看見傅琛合著眸,想來也是累了,這樣好,省的尷尬。


    然不久打臉。


    「昨日府內有小賊出沒,賀娘子可被驚擾?」


    賀南嘉心跳莫名加快,輕嗯了一聲:「我睡的沉,未察覺。」嘴角抽了抽,不知為何,在傅琛麵前撒謊,五官就容易錯位似的。腦子裏快速組織應對語言,別是來套話的。


    冬梅垂首,夏荷眼眸亂瞅。


    還好,傅琛潦草收尾:「那便好。」


    賀南嘉手心都出汗了,前頭還打趣人家是測謊儀,結果就報應刀自己的身上了,索性有一道竹簾相隔,否則怕是敗露敵光之下。


    到了渭河已是巳時,此地屬城郊,東臨渭縣,南被群山環繞,西北向正是京城,渭河水流湍急,匯聚本朝大江道,賀南嘉不過站了半柱□□夫,就見了數隻船來往,用船的行人也是一批一批。河流較緩區域還有三兩結伴人群洗衣,若有人在此推搡甚至掉進河裏,應當會注意才對。


    傅琛沿著河道邊查探。


    賀南嘉便將準備好的畫像分給冬梅夏荷,見人就問昨日是否見過畫像中人,那些漿洗衣裳的都是搖頭,往來過路之人也多稱沒見過。詢問了好一會兒才有消息,她預備上報傅琛,如果翠湖是真兇,她們主僕三單獨去尋是很不安全的,得找個武力值爆棚的。


    行至過去,恰好聽見傅琛手下鬆石迴稟:「渭縣有村民見過翠湖。」


    傅琛頷首,桃花眸越過鬆石觸上賀南嘉的視線,薄唇角若有若無的翹起:「想必賀娘子為同一件事而來。」


    那語氣有些欠嗖嗖的意味,似對工作成果低調的炫耀,縱然賀南嘉有些意外,可很快想明白,人是將軍又統領飆淩司,這點成果不算什麽嘛。都是為了破案,可不能小氣爭功勞,她福身不卑不亢道:「正是。」


    「一道同行。」


    傅琛言罷走向馬車,手下鬆石躬身行禮再跟上,賀南嘉也不客氣喚上女使,半炷香功夫就到了渭縣。


    手下鬆石一路打聽終有重大進展:「少主,渭縣有個鏢局,接了樁奇單,押送鏢的正是翠湖本人,目的地平陽,定在午時,現還未到,咱們隻管守株待兔即可。」


    請鏢局護送自己去平陽,這不大像兇手的心裏,倒更像是知道有人要謀害自己的心裏,賀南嘉每每深思都會不自覺咬唇,轉眸,傅琛看一眼便印象深刻,他沒做聲,而是下令守住鏢局各出入口,包括狗洞。


    手下鬆石接令行動。


    布局好所有,隻待人來定捉她一個天羅地網,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外頭人流不息,詢問聲換了一批又一批,都沒絲毫動靜。坐久了賀南嘉隻覺腰酸腿疼,並非這軟墊不舒適,隻是她不習慣跪坐,一旁的冬梅夏荷倒是雷打不動,比她這個姑娘坐的還好。


    傅琛常年行軍,什麽苦沒吃過,別說軟墊,就是雪地也跪過,算算已過午時快一個時辰,不對勁,便對垂簾後的人道:「下去看看。」話音落就下了馬車進了鏢局。


    賀南嘉被倆女使抬下馬車,雙腿早麻木不仁,倆女使可勁幫她按摩舒緩。不一會兒,傅琛去而複返。察覺他神情凝重,賀南嘉示意女使停下,問:「跑了?」


    傅琛搖頭:「死了。」


    -


    「不關我的事啊,這就是個貨倉,平日裏進出的人很多,我們鏢局押送的都往這兒放,今兒並沒物要押,我是瞧見門沒關進來看看,誰想出了這樣的事兒,哎,我這生意還怎麽做啊……」


    鏢頭四十歲出頭,身子魁梧,腹部稍顯,是個練家子,據他稱昨日就接到一單急鏢,發鏢人正是翠湖,當時她臉色不好看,且急不可耐,似乎躲什麽,巴不得即刻走。可鏢頭手裏的活兒沒幹完,就派人加班加點的趕,最後定在今日午時前後。


    可到了時辰,發鏢人遲遲未到,因為收了定錢,倒也不擔心,所以就沒催,用膳後發覺這件倉庫門開,就擔心裏頭的貨物,進來一看卻發現發鏢人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去探查鼻息才覺已死,便即刻報官恰好遇上了傅琛手下。


    趕來的仵作正查驗,此前賀南嘉查完了,死因服毒而死,身上雖有一些傷痕,但不致命,且有一些時日了。有問題的是:她懷裏有一封血書,裏頭將她如何殺害文氏、為何殺害文氏敘述的詳細清楚,可越是這樣,賀南嘉越覺得不對勁。


    一,翠湖稱發現文氏放印子錢告知善氏,善氏性子軟不願多事,可她不滿文氏常年欺淩,遂想替善氏出頭,所以舉報文氏,至此兩人結仇,這其中所有內容都合理除了善氏的反應。原身母親瞧著性子大度,但暗中沒少和文氏鬥,有放印子錢這樣的把柄會放過,賀南嘉持懷疑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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