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以的。」加諾斯道。


    「嗬,真沒想到啊,原來老師也會打官司,真是無所不能呢。」池楚陰陽怪氣地道。


    拉法爾笑道:「略知一二,無妨,若你想學,日後教你。」


    呸,晦氣,日後,什麽日後,沒有日後。


    池楚嗤笑一聲,麵色不善。


    「那麽就現在吧,我想找個房間,和我的學生單獨聊聊。」銀發天使從容自若地道。


    明明方才臉色還很難看,但是現在這副樣子讓他覺得分外刺眼。


    池楚忍不住開始懷疑,難不成這人想對他做什麽?比如用魔法控製他,然後單獨打他一頓出口氣?畢竟導師可能要為學生的某些行為負一定的責任。


    不對,如果對方真有這麽大的本事,那麽前幾次他就該遭殃了。


    池楚這麽想著,拉法爾已經站起身,對其他人道:「很抱歉,給各位帶來了麻煩。」


    他看向池楚,目光帶著讓人看不透的「慈祥」,示意池楚跟他出去。


    池楚:「……」他瞥向加諾斯,沒忍住用了傳音入密的法術,也不害怕會暴露自己了。


    池楚問:「可以不去嗎?」


    加諾斯很遺憾道:「小同學,幫不了你。」


    池楚垂下眼眸,不情不願地跟了出去,拉法爾再次輕笑。


    每次聽到他的笑聲就讓人挺難受的,因為這個天使總能做出一些沒能被他預料到的事情,來阻撓他的計劃。


    拉法爾直接來到一間教室,布下結界。


    池楚看看結界,皺起眉,轉過頭警惕地看著他。


    拉法爾道:「站了一天,累了吧。」他優雅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還好,你坐了一天,應該沒有雙腿肌肉萎縮吧。」


    「嗬,照你這麽說,不如日後你便都站著?」銀發天使像是在開玩笑一般說道。


    池楚走過去,踢開椅子,坐在他對麵,隔了一張桌子令他安心。


    「你覺得呢?」他反問。


    拉法爾搖了搖頭,淡淡道:「你的手,可還好?」


    池楚愣了一下,道:「怎麽了?」


    「你從進會議室時起,這雙手就沒動過,所以……」他一雙幽藍的眸子和少年黑色的眼眸對視,問,「你的手是不是動不了了?」


    池楚垂下眼眸,道:「這不重要。」


    「嗬,是嗎?不是不能動,是痛到不能動了吧。」


    前一秒拉法爾臉上還帶著笑意,下一秒就冷若冰霜。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沒關係嗎?也是,你連你自己都不在意,自然和什麽都沒關係。」


    椅子發出聲響,身前的光被遮住。


    池楚忍不住抬起頭,很顯然,是拉法爾站起來了並且走了過來。


    「你想做什麽?」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氣息侵犯了他的安全範圍,他下意思地往後靠,引起一片桌椅碰撞的響動聲音。


    難道要動手了?趁人之……


    「手。」


    池楚看向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是想看他的手,不過這個臉色擺給誰看?


    哦,擺給他看嗎?


    「嗤,您是不是腦子有病,知道我的手不能動,還讓我伸出來?」


    拉法爾看著他想要往後退又退不掉,雙手廢了不能反抗,眼神閃躲,現在全靠一張嘴強裝高傲鎮定的模樣,默默地移開目光,收斂眼底的情緒,去看他垂下的手臂。


    總有一些笨蛋學生照顧不好自己,或許這就是作為導師的使命吧。


    他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手指。


    池楚就叫了出來:「能不能輕一點?」


    拉法爾眯起眼睛:「如果這樣就疼了的話,你似乎是過於嬌氣了一些。」


    「哦,抱歉,我隻是對於六翼天使抱有比較高的期望,現在看來,真是令人失望。」


    「嗬。」有些人這張嘴其實是不必要留著的。


    雖然少年說話很氣人,但是拉法爾仍然耐著性子蹲下,為他進行治療。


    池楚看著他銀色的長發垂落至地麵,被外麵的光線鍍上一層金光,突然有種自己身在夢中的荒誕感。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天使的翅膀是可以收起來的,倒是有些遺憾,若是那三對翅膀張開,流光溢彩,一定更漂亮吧。


    著實是沒想到原來拉法爾治癒術的技術這麽好,為了他一兩句隨口的甚至是挑刺的抱怨,竟然任勞任怨,真的沒有再碰他的手,但是隔著空氣治療,竟然也比加諾斯那皮毛的技術好。


    池楚輕笑一聲,倒有幾分真心實意:「不知道老師是怎麽賺貢獻點的,若是去監獄做個醫生,一定很受歡迎吧。」


    對於這樣摸不著頭腦的話,拉法爾並沒有理會,他耐心地為這個粗心的天使治療,等到差不多了他才站起來。


    氣息再次逼近,銀色的長發垂落在他身邊,池楚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希望沒有下次。」


    對方的聲音響在耳畔,讓他反覆琢磨了幾遍,無奈的語氣似乎包含著一定程度上的……威脅?


    說完這話拉法爾便起身想要離去。


    等他到門口時,池楚突然問:「作為辯護人,你沒有想問的?」


    「你覺得呢?」


    池楚抬眸看向他,兩人無聲半晌。


    「看來你似乎很有自知之明?」他淡淡開口。顯然對方根本不指望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麽,不過這樣一來,看上去更加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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