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老嚴對我問道:“你也是詭道的人,是金旋子的徒弟?”


    我故意哼哼兩聲,“我可沒什麽興趣跟著金旋子混,他能教我什麽,哼哼……”


    老嚴的神情嚴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那包煙的包裝,沒有任何圖案,他抽出兩支,遞給我和金仲,金仲不抽。我接過來了,剛叼在嘴上,忽然發現煙頭已經燃了。我看見老嚴在微笑。心裏突然明白,老嚴是故意在這麽做,他在思考我到底什麽人。


    我忍不住想去探知老嚴的思維,可這是徒勞的。老嚴的思維彷佛被一層厚厚的盔甲給包住,我探不進去。我吸了一口煙,煙味太醇和了,吸到肺裏,一點煙味的雜質都沒有,可剛把煙吐出來,一股懶洋洋的舒適感傳遍全身。


    這是絕對是極品的香煙,世麵上不可能買到的。


    我好奇的把香煙拿在手上把玩,可香煙上,什麽標識都沒有。就是黃色的過濾嘴和白色的煙杆。


    “這種煙的煙絲廢角料,製作的香煙,在市麵上有賣的,熊貓,聽說過嗎?”老嚴開始和我閑扯:“你抽的這支,剔除的廢角料,可以做一條……”


    我不知道老嚴給我說這些,到底什麽意思。難道就是給我顯擺嗎,暗示我他的身份非同尋常?可是剛才他又說他隻是個研究員,跟著軍隊來的,又說的那麽輕鬆。


    老嚴開始說話了:“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跟著我們在這裏呆幾天吧。我隻有兩個要求:一,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隨意走動;二,這件事情結束後,必須保密,不能透露這裏發生過什麽……這是為大家著想。”


    老嚴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控製我們的自由,行動自由和言論自由。雖然他說的很婉轉和隨意,但意圖很清晰。


    老嚴招唿一個工作人員,“帶他們去休息吧。”


    那個工作人員立即走過來,帶著我們出去。我站起身,迴頭看了老嚴一眼,老嚴正在看著我,目光閃露著琢磨不透的深意。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另外一個帳篷,我們進去了。


    帳篷四周稀稀落落的圍了幾個人,不遠的地方有一小隊荷槍實彈的武警正在守衛。


    這也是個大帳篷,我進去後,就看見,裏麵沒有任何的隔板,裏麵全是排列整齊的高低鋪。


    接下來,我看到的,就讓我震驚不已。


    帳篷裏麵全是跟金仲一樣的人。一屋子的神棍。


    大部分都穿著便服,但也有穿道袍的,也有和尚,最可笑的是,還有穿基督教神父衣服的人。


    我一進去就樂了,神棍開會呢。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一個上下鋪前,床鋪都整理好了。看來是給我們準備的。


    那工作人員說道:“兩位同誌就在這裏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會通知你們的。若是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可以告訴我們,能解決的,我們力所能及。”


    我一刻都不耽擱,立馬在帳篷裏到處轉悠,想找到王八和趙一二。可是這裏三四十個神棍,沒有一個是王八和趙一二。


    大部分人都坐在床上,屏息靜坐,有兩個道士在討論,爭得麵紅耳赤。我走進了,聽見他們在爭論法華經中的那些部分是鎮鬼咒。我撲哧的笑了。


    一個道士聽見我在笑,馬上對我罵道:“你笑甚?你笑甚?額就不興看佛經?你給額站住……”


    那道士一口陝西話,不知道是十堰那邊的還是陝西的全真。


    一個年輕的和尚看見我了,連忙招唿我,我一看,這個和尚我認識,趙一二三十六歲的時候,他來道賀了的。


    我走到和尚跟前,想問和尚,知不知道王八和趙一二的下落。


    沒想到和尚搶先問道:“你怎麽來啦,你好朋友王抱陽和他師父趙一二呢?他們在那裏?”


    我一聽,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我隨口跟和尚聊了幾句。知道他是五台山過來的,沒有度牒,是個無證和尚。法號域山,當年和趙一二有點交情。至於什麽交情,域山又不說了。


    我迴到床上,坐下來,慢慢迴想著跟老嚴的交流的細章。希望能想出點什麽。


    金仲現在卻在一個一個跟這些神棍打招唿,我明白了,這些神棍都是離神農架很近的,都匆匆的趕來了,所以金仲能認識其中的很多人。看著他們相互謙恭的打招唿,我就想通了。


    到了晚上,幾個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吃飯。


    飯菜很豐富,有葷有素,齋飯是分開放的。一些和尚和穿普通衣物的人,就隻吃齋飯。看來老嚴的確不一般,連這個都顧及到了。


    我沒那麽多顧忌,專挑大魚大肉的吃,反正不要錢,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一些旁人就對著我嘖嘖有聲,麵色鄙夷。


    我感覺到他們對我的鄙視,心裏不忿,連忙對工作人員說道:“有沒有酒,我要喝酒。”


    那些神棍更加厭惡我了。


    真的有酒,還是茅台。哈哈,我拿了一瓶,坐到金仲麵前,問金仲喝不喝。


    金仲輕聲的說:“這裏的人大部分是修道的,你不要這麽張揚。”


    “若是趙先生,一定和我一樣開心。”我說道:“就憑這點,我就認為趙先生是好人。”


    “哼。”金仲鼻子抽了一下,“你倒是單純,能陪你喝酒的就是好人。”


    “是啊,他可不像你這樣裝模作樣。”我倒了酒,美滋滋的喝起來。


    吃晚飯,迴帳篷睡覺。


    一些人,根本就不睡,就是在床上打坐,有的嘴裏還發出一些聲音。煩都煩死了。吵得我睡不著。


    到了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廁所在帳篷外不遠處。我懶得走那麽遠,就在帳篷外拉尿。


    眼睛能適應夜色的時候,我才發現,守著帳篷的幾個人竟然還在,隻是人換了。


    我提了褲子,準備迴去。


    卻看見老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


    老嚴把我看著,對我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嗎?”我知道這麽說很無聊,但我能說什麽呢。


    “這裏有很多能人,我不能太明顯的來找你。”老嚴說道:“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愣了,我不明白老嚴為什麽這麽說。


    “跟我來。”老嚴向帳篷遠處的一個偏僻地方走去。


    我跟著老嚴走。


    我和老嚴走到一個山地的岬角,離帳篷有一百多米遠。


    幾個便服警衛,也遠遠的站著。


    “有沒有煙抽?”我站定了,問道。


    老嚴笑了笑,把那一包煙都給了我。我正準備撕包裝,卻發現手上已經拿了一支香煙,不知道香煙是怎麽從煙盒裏冒出來的。


    老嚴遞給我一個打火機,我點上煙抽起來。等著老嚴給我說什麽話。


    “你為什麽不拿螟蛉?”老嚴問道。


    這一句話,就把我給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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