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沒有地方睡覺,餐館的老板到處托人找了好多床被子,十塊錢一床,租給滯留的行人。我和金仲各自裹了一床,我裹著肮髒的被子躺在餐館的長條椅上,被子上的惡臭老是往鼻子裏鑽。旁邊一些不睡覺的人,又在唿三喝四的打牌,吵的我更睡不著。


    古廟鄉,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開始康康的咳嗽起來。那些在打牌的人,就把注意到,一個人問道:“小夥子,你不是從廣東迴來的吧?”


    我還沒明白他們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可是看見已經有人在捂著自己的鼻子了,突然明白,他們怕我傳染。剛才有人說過,廣東現在在爆發一種很厲害的傳染病,不知名的病症,依靠空氣傳染的。


    餐館的老板也在,看到我咳嗽的厲害,也緊張起來,連忙招唿我到他的一個偏屋裏去。我不願意去,我辯解:我隻是感冒了。


    老板連忙去廚房提了一個煤爐出來,上麵擱了鋁鍋,然後到了一瓶醋在鍋裏。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醋酸味道。


    現在屋裏所有的人,都把我給盯著看。


    我倔強著不動,倒不是怕偏屋裏的環境惡劣,而是受不了這種歧視。


    金仲也不睡了,拉著我走到外麵,還沒忘拿著我們的被子。走出門外,金仲說道:“你睡過馬路沒有?”


    “睡過。”


    “那不就結了。”金仲輕鬆的說道。和我找了個大貨車,鑽到下麵。裹著被子睡覺。


    我心情激憤,那裏一時睡的著。


    到了天亮,我睡得晚,金仲把我搖醒。我們順著公路繼續前行。


    走過堵車的路段,已經有寫車輛,耐不住等待,也跟收費站外一樣,往迴調頭。我和金仲攔了輛皮卡,坐到後排。


    一路上,我陸續看見好幾輛沒有牌照的封閉式貨箱車,停在路邊。我發現,這些貨箱車,都是停在人口相對密集的村落旁邊,一些穿戴古怪的人,正在到處走動。


    那些穿戴古怪的人,都是一身上下的白色連體服,頭上罩著豬頭麵罩。我大驚,這是生化防護服啊,我小時候學校給我們做過三防演習課,我見過這些衣服。就算學校沒教過,那些美國的大片,也經常出現這種場景啊。


    我身體開始發抖了。


    車終於到了鬆柏鎮,這裏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警車,沒有那些穿著生化防護服的人,寧靜的小鎮一如既往。


    金仲叫了一輛麻木,說要去古廟鄉。麻木司機說道:“古廟鄉前幾天出大事呢?你們現在去幹什麽啊?”


    金仲我們是做生意的。


    麻木司機說道:“你們是收藥材的,還是販娃娃魚的啊?”


    金仲和我都沒迴答。


    麻木司機繼續說道:“要是販娃娃魚,就不要去了,前幾天,那裏的娃娃魚養殖場出事了,養的娃娃魚都跑出來了,見人就咬,聽說把鄉政府的官員都給咬死了一個。”


    我聽得又怕又迷糊。


    我在報紙上看到的是,村民圍攻鄉政府。而這個麻木司機說的是娃娃魚發惡咬人。


    麻木司機說道:“我隻給你們送到楊家屋場,離鄉裏就不遠了,你們自己走過去,也不遠了。”


    車還沒到麻木司機說的楊家屋場,我們就停下。


    前方幾十米的路上聽了好多軍車,都是墨綠色的車身和車棚,路邊的空地上一連好多都是軍用帳篷,眼神也是墨綠色的。


    山間的公路上,擺著路障。路障附近,全是荷槍實彈的武警。武警都是背對背站著,從他們筆直的站立姿勢,就能看出來,他們警惕的很。


    麵朝我們的一個武警看見我們了,立馬拉動槍栓。快速向我們走過來,一個便服摸樣的人也跟著走來。其他的武警沒有妄動,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繼續警戒。


    武警和那個穿便服的人走到我們跟前。


    “迴去!”武警兇狠的說道。


    麻木司機連忙說:“跟我沒關係,我隻是送人來的,我現在就走。”


    我很奇怪,為什麽這裏的武警和這個穿便服的人,沒有穿生化防護服,這裏應該是出事的核心地帶啊。


    穿便服的人口氣柔和多了,勸說道:“同誌,你們不能進去,迴去吧,到鎮上不要亂說話,說不定幾天,你們就能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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