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麽就問什麽,劉宏宇直接就問了黑澤一句。


    “南海路途是否十分遙遠?以往夕渺前輩來迴一趟會是多久?若我去南海尋她呢?”


    黑澤微微一愣,看了劉宏宇一會,見他是真的不知道才撓了撓頭迴答。


    “劉仙長您這可說笑了,我並未去過南海,無法言說究竟多遠,隻知道小聖山距離南海路途遙遙。至於大王以往來迴多久,她也不說路上的時間,隻知道有時候數月,有時候幾年,她總不至於去了就迴,可能也會有點別的事,或者中途去了他處.”


    “至於尋她.”


    黑澤話音一頓,又是搖了搖頭。


    “我等不知曉她去往了何處,南海何其大也,怎尋得到她呢?”


    劉宏宇下意識詫異了一句。


    “難道不是去往普陀聖境麽?”


    黑澤笑了。


    “看來您知道什麽,是了,多半是去了普陀。”


    “那如何會尋不到呢?”


    劉宏宇這麽一句,又把黑澤給問住了,換成其他人或許他都要懷疑上了,不過換成眼前人倒是沒什麽,上次真人也是很多事都不知道。


    “仙長也知道是去了普陀,可是普陀在何處呢?世間多得是人去尋,可茫茫南海如何尋得?”


    “普陀不就”


    劉宏宇的話語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黑澤眼巴巴在一邊等著卻沒能聽到下文,心中也是暗道,看來古之真修是知道普陀的,他們還以為誰都知道呢。


    當然,這種事黑澤也沒問出來,分寸感還是得把握好。


    劉宏宇此刻止住半截話,麵上露出皺眉思索之色。


    是了,後世現代的家鄉,普陀誰都能去,是風景名勝,但那或許隻是世人理解的普陀山,而不是此刻自己要找的那個普陀山。


    “好,多謝黑大王告知,那在下便不在此久留了,若是夕渺前輩歸來,還望你告知她一聲,就說師尊有急事找她,希望她速去!”


    黑澤連連點頭。


    “好,我會每天都來小聖山一趟,一定把話帶到!”


    “多謝了!”


    劉宏宇又拱手行了一禮,黑澤趕忙迴禮。


    “不敢!”


    隨後在黑澤的目光中,劉宏宇喚出靈劍星淵,浮空而起之後,化為一道劍虹瞬間消失在小聖山。


    這一幕看得還在對著天空拱手的黑澤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他立刻尋著劍虹方向望去,但那邊的天空也已經沒了蹤跡。


    好快的遁速!


    這是什麽飛遁之法?


    從剛剛靈劍出鞘的感覺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禦劍飛遁?


    果然仙門真傳才能見到一些真東西!


    不過真人急著找大王是為了什麽事呢?


    黑澤也不由思索良久,但直覺告訴他一定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咱是與存世真人一道的,將來天地之間必然有我等一席之地!


    這麽一想,黑澤這個大塊頭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顯得十分亢奮,大事好啊,大事好啊,男兒自當轟轟烈烈,立不世之功!


    嗯,後麵怎麽說的來著?


    黑澤想著想著,從懷中又掏出一本書,大概是某民間話本。


    翻動一陣之後才找到想找的,黑魚精又開始慷慨激昂起來,是靈花異草也不照看了,就擱這亢奮呢。


    ——


    本身隱仙穀距離小聖山就算不上遠,相對天下之大來說幾乎可以算是比鄰之隔。


    劉宏宇又用了禦劍飛遁,所以迴到隱仙穀的時候自然還很早。


    不過和想象中的師尊焦急等待不同,劉宏宇迴到隱仙穀的時候,學塾已經開始上課了,他才到學塾外就能聽到朗誦聲。


    那些學弟學妹們也都在認真早讀,就像是隱仙穀中一個尋常的早晨。


    不過學塾的學生們如今可都不是一般人,縱然啟靈者還是少數,一個個卻都耳聰目明,劉宏宇沒有刻意壓製氣息和腳步,所以他才到學塾外,幾乎所有學生都已經聽到他來了,甚至能從過於熟悉腳步習慣分辨出就是大師兄。


    劉宏宇到學堂前的時候,學堂內的讀書聲已經停下了。


    莊霖朝外看去,見到劉宏宇已經到了走廊前。


    “師尊,夕渺前輩並不在家,聽那蠻水大王說,應該是去了南海普陀聖境,已經走了一月有餘,不知何時會歸來,遂弟子請黑大王傳話,自己先迴來複命。”


    “好,我知道了,入座吧。”


    “是夫子!”


    整個學塾中隻有劉宏宇是這樣,對莊霖是上課叫夫子,其餘時間稱師尊,而其他學生不論場合,還是更習慣叫莊霖為夫子。


    待到午間,其餘學生都離開學塾迴家吃飯了,學堂裏除了莊霖,隻剩下了故意讓小文先迴家,自己留在這的劉宏宇。


    “師尊,那位執傘人前輩呢?”


    莊霖整理著桌案看了劉宏宇一眼,笑了笑道。


    “虧你忍到了現在才問,在悟道峰擇了一靜室,閉關恢複呢。”


    悟道峰,就是之前設計建造的閉關場所,其上有諸多靜室從山腰處盤旋向上,到山巔殿堂後加一起,足有幾百間閉關室,也是隱仙穀靈氣最濃鬱最活躍的幾處節點之一,隻是因為現在基本沒什麽人用,被穀中人戲稱為“後備客房”。


    “閉關?師尊您知道夕渺前輩請不迴來?”


    不然怎麽可能讓執傘人前輩直接去閉關呢,應該是會一起商量事才對啊。


    莊霖點了點頭。


    “隻是有種類似的感覺,但並不清晰,不過你迴來了也說明她確實暫時來不了,就算來了,他又不是閉死關,自然可以隨時出來。”


    劉宏宇這會也升起一股八卦之心,忍不住繼續問道。


    “師尊,他叫什麽?過往來曆可曾知曉?之前聽高然他們的描述,他好像很厲害!”


    莊霖想了想搖頭歎息一聲。


    “我隻是能模糊感覺到一些,其入道有所執,護道亦有所執,修行五百餘載,多等待的不僅僅是我們,他不願說,我也不便問,口言忘卻,心中如何誰人可知呢”


    “名字也不說麽?”


    莊霖想了下才道。


    “倒也不是他不願,其人之言忘卻,並非是搪塞之言,無名無姓,執傘護法你等若是覺得不好稱唿,便叫他無名吧!”


    劉宏宇聞言迴想一下,此刻腦海中對於執傘人的印象,除了不凡的道行,也就隻有那份孤寂與沉默感。


    “對了師尊,他的那種修行狀態,為什麽和我們所知的都不相同?”


    這個說到點子上了,曾經過往或許執傘人選擇淡忘,但修行方麵的事情,他們是有過深入探討的,雖然本質上隻算是起了個頭,但至少讓莊霖明白了執傘人的狀態。


    “以實存虛,以虛入實,有我無我虛實之間,以氣生,禦氣遁,若即若離,存神天地.你覺得像什麽?”


    劉宏宇苦思冥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弟子愚鈍,實在想不出來。”


    總算有你想不出來的了,不給你點難的,我這師父當得沒成就感。


    莊霖笑了,整理好桌案上學生交的文章後站了起來。


    “此法頗有幾分元神奧妙,卻又不是常理的修真路數.”


    “元神!”


    劉宏宇聲音都略微激動幾分,這可是修真級數的奧妙,平日裏他連看仙典真人卷都不敢,實在是承受不住。


    “不錯,元神!隻是在他修行的時代,尤其是他道行起來的那些年,天地靈氣早已難以為繼,已經支撐不起完整的修行,遂舍肉身而存神,以念生,依念存,所以說似元神,非元神,如念生,又如念身”


    “相比起來,純粹的神道之路可要好走太多了,隻是他連自己都要忘卻,心高氣傲之人,則甘受製於眾生欲念!”


    劉宏宇心中震動,起初似懂非懂,隨後又漸漸明了,更是從此刻師父的三言兩語中,一窺天地變遷靈氣消逝的殘酷


    但同時,劉宏宇又感懷天下修行眾生的努力,不論什麽時代都拚力要走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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