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榮德本是聽完住持講完經就要出來,沒想到竟然能有幸碰上雲遊多年的悟慧大師。


    他內心掙紮了下,到底是沒抵住聽悟慧大師講經的誘惑,拜托了旁邊的小和尚讓他給女兒帶個話。


    若是已經燒過香祈過福了,便先迴廂房去休息,不必等他。


    交代後,他才繼續虔誠地聽大師講經。


    半個時辰前,他感悟頗多的謝過了悟慧大師後,迴到了後院廂房。


    不想迴去才發現,衛南熏隨她一並出去後,就沒有再迴來過。


    織夏和另外一個婢女,先前在收拾被褥和屋子,便留下照顧衛和玉了,並未跟著出去。


    一時間不好的念頭占據了衛榮德的大腦,他第一反應是,太子又派人來抓人了。


    這也不怪他,實在是之前聽了女兒被囚禁的事,對太子這等位高權重之人,有了先天的不喜和防備。


    但即便是懷疑,他也沒有證據,還是得先在寺中找人才行。


    他尋到之前他拜托傳話的小和尚,才知道他已經在寺中尋過一圈了,就是因為找不到人,到現在也沒把話給帶到。


    衛榮德一聽說寺中找遍了都沒找到人,瞬間就更慌了,連腳底剛挑破了水泡的衛和玉也顧不上休息了。


    父子兩帶著奴仆立即要下山尋人,好在剛到寺門口,就碰上了最開始帶衛南熏去見悟慧大師的那個小和尚。


    得知衛南熏應該是去後山賞楓葉了。


    衛榮德還不知道女兒曾經摔下過山穀,織夏則一聽就拔腿往後山跑。


    幾人從側門出來,沿著山徑往上爬,遇到岔路就分成兩撥,盡量不單獨行動。等天黑入了夜,就算是男子也不能單獨在山上走動。


    最後剩下的就是衛榮德與織夏順著主路往上爬,他生怕女兒逛著逛著偏離了主路,不停地扯著嗓子在喊。


    眼見就要拐過先前兩人休息過的岩石,衛南熏便聽見了父親的聲音。


    她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直接就甩開了裴寂的手,慌亂地把他給往旁邊的大樹後推去。


    裴寂簡直要氣笑了,他堂堂攝政王,征戰沙場多年,連對陣敵方幾萬大軍都不以為意的人,居然還有躲躲藏藏的時候。


    “我便如此見不得人?”


    衛南熏急得腦袋發昏,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麽,隻知道趕緊把人藏起來。


    她前幾日還信誓旦旦與父親說不成親,要去庵裏做姑子,若是被父親知道她與男子私會,定要打斷……


    對方的腿。


    不過這個人是裴寂的話,打斷腿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她的手指抵在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


    顯然裴寂並不買她的帳,仍是老神在在地站著,一副天皇老子來了,他也不躲的架勢。


    衛南熏隻得雙手合十,猶如求爺爺告奶奶地擺擺手。


    眼見腳步聲逼近,裴寂總算有了鬆動,他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點了下。


    親倒是沒什麽,畢竟方才主動過了,可一想到身後是父親,她就渾身發燙,腳底發軟,有種背著長輩做壞事的負罪感。


    可裴寂就是站著不動,她怎麽用眼神哀求都沒有用。


    “熏兒,你在哪兒……”


    那聲音仿佛就要到身前了,她咬了咬牙,踮著腳尖飛快地朝他的臉親去。


    而就在唇瓣要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他微微側過臉,她的唇就穩穩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衛南熏:!!!


    臭流氓!


    衛南熏腰間的玉佩磕到了他腰上的匕首,發出了清脆的敲擊聲,立即被耳尖的衛榮德給聽見了。


    “熏兒,是你麽。”


    “是,爹爹,我在這呢。”


    衛南熏嗔怪地踩了下他的腳,不得不掩下滿麵的潮紅,出聲迴應。


    那邊衛榮德聽見她的聲音,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下了,加快了腳步跨過了高高的石階。


    他繞過岩石遮擋的地方,恰好看見石徑旁的樹葉晃動了下,奇怪地看了一眼,他怎麽像是聽到了腳步聲?


    正要上前查看,就被衛南熏挽住了胳膊。


    “爹爹,您怎麽來了啊。”


    衛榮德的注意力這才被扯了迴來,看著眼前毫發無損的女兒,難得聲音重了迴。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怎麽突然跑到後山來了,我聽完大師講經出來,發現你人不見了,嚇得我都要衝去東宮搶人了。”


    雖然是句帶著點詼諧的話,但衛南熏還是心中一暖。


    最疼愛她的還是父親,兩世都一樣,不管何時何地,父親都會不顧危險,永遠護在她身前。


    她幼時的記憶裏,父親是很高大壯碩的,皮膚也很白,她就像了父親。可這些年走南闖北,不僅人曬黑了,身上更是精瘦,她心中不免又泛起股酸澀。


    這一世,她定要父親不再勞累,往後歲月皆順遂。


    她挽著衛榮德的手臂,輕輕地晃了晃,難得撒嬌地道:“我聽人說皇覺寺後山的楓葉很美,記得爹爹喜歡賞楓,便想來摘幾片葉子給您賞玩,順便也是透透氣。”


    “隻是這山太高,我爬了會就累了,這才在路邊休息了會,差點睡過去,還好聽到了您喚我。”


    “傻孩子,便是來摘葉子,也得迴去找了人陪你來才行啊,下迴不可以再一個人亂跑了,找不到你,我與你弟弟都會擔心的。”


    “我知道了,再不會有下次了。”


    衛南熏拉著他的手臂又晃了晃,衛榮德的氣才消了。


    父女二人一前一後往山下去,衛南熏走在後麵,還迴頭看了眼他藏匿的地方。


    他就躲在巨石旁的大樹後,似乎感應到她在看他,他也恰好側過身子來,便見他氣定神閑的衝她笑。


    衛南熏想到方才他躲起來之前,在她耳邊留下的話。


    “待會見。”


    便朝他聳了聳鼻子,還吐了下舌頭,她才不要見他這趁人之危的臭流氓。


    不等裴寂迴應,就聽見衛榮德疑惑的聲音:“對了,熏兒,你摘得葉兒呢。”


    衛南熏:……


    糟糕,瞎話編的太順口,葉子卻忘了摘。


    “應該是不小心落在哪兒了,我這就給您再摘幾片更好的。”


    “你這丫頭毛手毛腳的,還是我來吧。”


    父女兩的說話聲漸漸遠去,裴寂才緩步從樹後走了出來,他的視線一直跟著那嬌小的身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這便是尋常人家父女該有的樣子吧,可惜,他從未感受過。


    裴寂站在高高的石階上,秋風吹拂著他的發梢,他仿佛與這山融為了一體,顯得有些蕭疏又孤寂。


    過了會,有個黑衣勁裝的人從暗處出現,單膝跪在了他跟前。


    “爺,宮裏那位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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