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身是大塊的擦傷,被石子劃出來的口子其實並不深,大塊的淤青所造成的傷勢遠重於這些皮外傷口,時間過了這麽久,溢出來的血液中的血小板已經凝固,讓傷口結了痂,但這痂上還滿布著灰塵和細碎的石子。


    “這些髒東西必須被清理掉,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著些。”我讓他脫掉上衣,從前麵的警察手裏接過酒精和紗布。


    “你弄吧,”他嗓音沙啞,語氣極為沉重,“昨晚車子好像挨什麽撞了一下,當時車裏沒開燈,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在閉眼睡著,具體什麽撞的我沒能看清楚,但這一下撞擊直接將車子撞飛了出去,我所靠的窗邊窗戶是開的,我被甩在了路邊灌木叢裏,也因此撿迴來一條命,其他人就隨著車子……”


    講到這,他哽咽起來,酒精燒著傷口,他都沒呲一下嘴,現在提及他的老婆孩子,這個男人像個蝦米一樣弓起腰,整個人痛苦地縮成一團,鼻涕眼淚一起湧出來。


    被撞?山路這麽窄,什麽車能迎麵把一輛載滿人的大巴車給擠到山崖裏,冷如煙在不在車上,她現在又怎麽樣了。


    所有的問題如同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裏,讓我無法釋懷,本來因為她的離去,剛剛有所釋懷的心再次緊繃起來。


    “要是她真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原諒我自己。”我在惴惴不安中,到了失事現場。


    車子停在路邊,山路車輛稀少,昨晚的劃痕還沒有被完全拭去,路麵兩條橫著的長長拖痕一直蔓延到山崖邊,車還沒停穩,我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我快步跑到涯邊,看著75度以上的斜坡,車體在滾落時壓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跡,崖底是一條寬闊的山溪,變了形的綠色大巴車就橫在溪灘上。


    我沿著斜坡利用勢能一路飛奔下去,那個中年警察伸手卻沒拉住我,他急的瞪眼,但他看我如飛一般左閃右避地奔到崖底,眼神裏就隻剩下驚異了。


    我本以為自己會看到充滿鮮血,殘肢,屍體的地獄景象,可當我站在大巴車上時,卻傻了眼。


    空無一人!車上居然空無一人,甚至連一滴鮮血都沒有。


    這車看起來並不像是昨晚出了車禍,反而像是多年前就被遺棄在了這裏,車體廢舊不堪,有些地方鏽蝕嚴重,若不是我見了公路上的凹痕,我一定不會相信是昨晚出的事。


    我圍著車,仔細尋找了一番,想要看看車子被撞的痕跡,來推測一下罪魁禍首。


    我轉了一圈發現車體側麵挨著車門的地方有一塊深凹下去的痕跡,大約有一指深,上麵呈一個球形,下麵呈一個圓柱形,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麽車輛的撞擊,我略微沉吟,看著這個凹進去的口子,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是個明顯的人形生物撞擊的痕跡!


    突如其來地側麵撞擊,憑空離奇消失的人,鏽跡斑斑的車輛,人形生物的撞痕……一切似乎是那樣撲朔迷離。


    假如用凡人的思維來考量,這一切一定匪夷所思極了,詭異離奇地讓人汗毛乍栗,不敢相信,沒有對這樣事情的見聞和足夠寬闊的眼界,就算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


    但在我看來確實很清晰,清晰無比,一隻人形的大妖或是別的什麽,它突然奔來撞飛了車子,然後用某種法術把人都擄走,帶到了深山老林裏。


    這樣推測的話,他們似乎還有生還的可能,但卻處在十分危險的境地,事不宜遲,我需要再問那個幸存者一些東西,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到線索。


    這時那兩個警察帶著那個幸存者,也從不遠處一條山徑走了下來。


    “這……這是……”中年警察捂著嘴,一臉驚恐。


    “咋了,王叔,有啥你倒是說啊,”那個年輕地警察看著那個一言不發,卻滿頭冷汗淋漓的中年警察,著急地問道。


    “瓜娃子,你急個球,忙投胎哩?這事兒咱管不了,抓緊迴去把這事報到上麵去,上麵會派專業人士來處理的,”中年警察說著,我盯著他,看到他的眼神一直閃爍,像是在逃避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


    他好像知道些什麽,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就被別人搶了白。


    “什麽?你們說不管就不管了,這就是你們的為人民服務,那這滿車的死者怎麽辦?”那個幸存者一聽急了,說著就激動地衝上去要和兩個警察理論。


    我拉住他,讓他先別激動,我把他引到車窗前讓他往裏悄悄,他本來通紅似乎隨時都會決堤的眼眶睜得跟牛眼似的。


    “這…這…”他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弄得異常驚慌失措。


    我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盯著他充滿奇異花紋的棕色眼睛,用上精神衝擊將他本來就被這些事情弄得有些恍惚的精神一下打入催眠中。


    “告訴我,昨晚你飛出窗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我動動嘴唇,低聲問道。


    “奇怪的?”他精神迷離,這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沒經過加工的第一印象,“先是,黑,漆黑一片的那種,沒多久黑暗消失了,就出現了漫天星鬥,甚至還有皎潔的月。”


    我大概知道了,昨晚漆黑如墨就一個時候,大致想一想正好也能對上冷如煙離去的時間,出事的時間,正是那妖雲蔽月之時!


    那麽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清晰明了,正是那隻坐在雲頭的人形生物!


    “他…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又迴來了?”中年警察精神恍惚地自言自語,我一拍他肩膀,他嚇得一屁股坐在河灘的卵石堆上。


    “他是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我看著嚇破膽的中年警察,出聲問道。


    “妖怪…妖怪迴來了…那隻怪物他又迴來索債了!”中年警察隻是不斷地重複這一句話。


    我超級好奇究竟是什麽才會讓一個久經風霜的老警察嚇成這個樣子,或者說這個怪物先前在他心裏埋下了怎樣的不可磨滅地陰影。


    他究竟是誰?過去發生了什麽?他擄走車上人的目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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