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已經跟你沒關係了。”秦浼打斷他的話糾正。


    解景玨揮了揮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阿爺和阿奶要住,我四哥不同意。”


    “所以呢?”秦浼雙手環胸,吊著眼看著解景玨,這家夥打什麽主意,她豈會看不穿。


    “嗬嗬。”解景玨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說道:“阿爺和阿奶畢竟是長輩,他們又年事已高,你們那間屋子又空著,你們若是執意不讓他們住,傳出去了會遭人詬病。”


    “所以呢?”秦浼看著解景玨的眸光裏不免浮上淡淡的嘲諷。


    “讓我搬迴來住,等阿爺和阿奶走後,我就搬出去。”解景玨說道。


    秦浼譏諷一笑,鋪墊那麽多,總算說重點。


    “四嫂,那間屋以前也是我住,我搬迴去住沒人能說什麽,即使有人說,也會說我不孝順跟阿爺和阿奶搶屋子住,沒人會指責你和四哥半句,我保證。”解景玨說道。


    秦浼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解景玨。“你看我像是那種害怕人說三道四的人嗎?”


    “四嫂,被人說三道四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貼上不孝順的標簽。”解景玨勸說。


    秦浼聳聳肩,攤了攤手。“我是無所謂。”


    解景玨見說不服秦浼,隻能放棄,沒關係,說不服四嫂,等四哥下班後他找四哥說,沒準就說服四哥了。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對付阿奶就要使用非常手段。


    解景玨不害怕阿奶,相反因他失控,差點兒弑奶,讓阿奶對他至今都有些心有餘悸。


    事後他被父親狂揍,打得鼻青臉腫,還被逼著跟阿奶跪下道歉,他聽父親的話做了,卻並不後悔,若是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


    景七殘廢的雙腿就是他的死結,阿奶偏要拿景七殘廢的雙腿來攻擊景七,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嫂,我迴屋睡覺了,吃午飯的時候不用叫我。”解景玨對秦浼說道。


    秦浼沒搭理他,他怕是想太多了,吃午飯的時候叫他,她和景七的午飯都還沒著落。


    解景玨最後看了秦浼一眼,眼底深處流露出大恩不言謝的光芒。


    砰砰砰!秦浼敲響解景珊的屋門。


    “景七。”秦浼叫道。


    “四嫂,門沒反鎖。”解景珊難掩喜悅的聲音響起。


    秦浼推開門,看著笑容燦爛的解景珊。“說清楚了?”


    “嗯。”解景珊笑著點頭,誠懇道謝:“四嫂,謝謝你。”


    秦浼笑而不語,走向解景珊,揉了揉她的短發,想到第一次見麵的場景,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景七都是一場災難。


    “四嫂,你拯救的不隻是我,還有五哥。”解景珊抬頭,凝望著秦浼,若是殘廢一輩子,她就會一蹶不振一輩子,而五哥就會愧疚自責一輩子,無論是她,還是四哥,餘生都不能輕鬆地活著。


    “拯救?”秦浼曲指,在解景珊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誇張了,我不是救世主,別給我戴這麽高的帽子。”


    “四嫂,你不明白我和五哥……”解景珊聲音有些哽咽,後麵的話沒說出口。


    “傻姑娘。”秦浼有些心酸,將景七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前,縱使沒有她,景七也會遇到那個將她拉出深淵的人,即使雙腿殘廢,她依舊活得精彩,依舊發揮她的價值,在她的帶領下,喬家更上一層樓。


    解景珊喜極而淚,為她,為五哥,慶幸四哥娶了秦浼,若是沒有秦浼,她的雙腿就沒有希望,她對生活也不會有希冀。


    “景七,你喜歡長發嗎?”秦浼轉移話題。


    解景珊愣了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四嫂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她就不會讓這種氣氛越演越烈。“喜歡,十歲之前,我都沒剪過頭發。”


    秦浼低眸,看著短發的解景珊,心裏泛酸,與其說十歲之前,不如說出事之前。


    “誰給你剪的短發?”秦浼憐惜地撫摸著解景珊的短發,景七的發質很好。


    解景珊遲疑了幾秒,無奈又失望,還有些痛心。“張姨媽。”


    意料之中,秦浼沒多意外,景七出事後,張姨媽多點耐心,精心照料景七,別說長發能留住,景七隻會愈加感激張姨媽,以景七的性子,餘生以生命為代價也要護著張姨媽。


    明明手握一把好牌卻被張姨媽打得稀爛,可見一開始,張姨媽待景七好就是有目的,若非景七出事讓張姨媽露出狐狸精尾巴,以張姨媽的心機,絕對會用虛情假意將景七套牢。


    人算不如天算,張姨媽經不住考驗,景七的真心終將是錯付。


    “我也喜歡長發,景七,我們一起留長發。”秦浼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好。”解景珊點頭如搗蒜,抬手朝秦浼伸出彎曲的小指。“拉勾。”


    秦浼眸光微閃,果然是小姑娘,秦浼伸出小指,彎曲地與解景珊的小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解景珊到嘴邊的話因秦浼的話吞咽迴去,順著秦浼的話,開心地重複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鬆開,秦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解景珊依舊笑的如花燦爛。


    “四嫂,我有東西給你。”解景珊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朝床走去,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存折,轉身走向秦浼,坐迴輪椅上,雙手將存折奉上。“四嫂,給你。”


    秦浼驚得說不出話來,以她對景七的了解,會直接給她錢,現在錢都懶得取了,直接將存折給她。


    秦浼伸手接過,翻開存折,被上麵的金額嚇得不輕,迅速合上存折還給解景珊。“景七,我不能要。”


    “為什麽?”解景珊不理解。


    秦浼想了想,直白道:“太多了。”


    解景珊愣了愣,沒人會嫌錢多,四嫂被上麵的金額嚇著了,解景珊凝望著秦浼,水汪汪的眼睛閃爍璀璨的光芒。“四嫂,對我而言不算多,真的,我有錢。”


    秦浼抬手,揉搓著眉心,有些頭痛,若是一開始,解景珊給她這麽多錢,她應該不會拒絕,現在她有些糾結。


    有些東西無法用金錢來衡量,比如說,感情,無論是她對景七的憐憫之情,還是她對解景琛的覬覦。


    她和解景琛沒說開,沒想要推進一下關係,解景珊給錢,她會客氣拒絕,解景珊若是執意要給,她就心安理得收下,可是現在……


    她不想解景琛認為,她是為了錢才治療景七的雙腿,雖說一開始她的確是為了錢,解景琛也心知肚明,那時候她隻單純粹地覬覦解景琛的顏值,也沒和景七接觸過,沒有金錢的推波助瀾,她也沒有動力。


    現在,她的想法變了,對解景琛,她要的不是錢,而是解景琛的人,甚至於解景琛的心,說她貪婪,她也承認。


    與景七接觸之後,她對景七心生憐憫,漸漸喜歡上景七,縱使沒有錢,她也會給景七治腿。


    “我知道你有錢,景七,這錢我不能要。”秦浼深知景七有錢,如果沒錢,會一出手就給她一千嗎?現在直接給她存折,估計這是景七全部的錢。


    這姑娘還真是大方,她們認識還不到兩個月,如此毫保留情,該說她大方,還是該說她心大呢?


    “四嫂,我有錢。”解景珊又鄭重地重複一遍。


    秦浼有些糾結,她要如何說服這個一根筋的丫頭呢?想了想,秦浼將解景琛推出去。“景七,我要了你的存折,你四哥會生我氣。”


    “我四哥不會。”解景珊篤定道。


    “他會。”秦浼堅持道。


    “我的錢,我做主,我愛給誰就給誰,我四哥管不著。”解景珊狂傲地說道。


    秦浼張了張口,她反駁不了景七的話,有錢就是任性。


    “唉!”秦浼歎口氣,摸了摸解景珊的腦袋,勸說道:“景七,你把存折收起來,別讓人知曉你有那麽多錢,否則會出事。”


    “四嫂,放心,我有錢的事,我爸都不知道,除了外公外婆,隻有我媽跟四哥知道,五哥也不知道。”解景珊仰麵,笑容燦如朝霞。


    秦浼怔忡一瞬,解景琛居然知曉,他們的外公外婆真的很疼愛景七,她才十四歲,居然就是一個小富婆,怪不得最後將喬家交到景七手中,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景七沒讓他們失望,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景七,這是你外公外婆給你的錢,這不僅僅是錢,更是他們對你的疼愛與憐惜,這份情,你不應該轉贈予給我。”秦浼為了拒收這筆巨款,也是煞費苦心。


    解景珊凝望著秦浼,沉思幾秒,問道:“四嫂,你該不會以為這是我全部的存款吧?”


    秦浼愣住了,聽景七的意思,這隻是冰山一角嗎?


    “我每年都有喬家的分紅,錢都存在我在香江的賬戶裏,至於每年分多少,我也不清楚,是外公外婆幫我打理。”解景珊說道。


    秦浼石化了,這就是景七成功的原因,人家起點高。


    解景珊將存折塞進秦浼手中,秦浼本想拒收,解景珊來了一句。“我還小,存折放我這裏不安全。”


    秦浼緊握著手中的存折,景七這話在理,想了想,妥協道:“好吧,我幫你保管。”


    其實,秦浼覺得,她拿著存折也不安全,想著等解景琛下班迴家,她把存折交給解景琛,讓解景琛保管。


    解景珊見秦浼收下,開心極了,說道:“不是幫我保管,我給你了就是你的。”


    秦浼沒說話,隻是看著景七,小姑娘倔強起來也是沒誰了,算了,景七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不會動裏麵的錢,即使萬不得已動了,全當是她借的,等她有錢了,還迴去就是。


    秦浼沉默,解景珊當她是默認,愈加開心,轉移話題問道:“四嫂,今年是你在我們家過第一個生日,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秦浼望天,她的生日?她沒有原主的記憶,她也不知道原主的生日是哪一天呢?解景琛說過,卻隻說了月份,並沒說日期。


    秦浼笑了笑,避開這個問題,反問道:“午飯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四嫂,你想吃什麽?”解景珊反問。


    “我們出去吃。”秦浼建議道,有錢有票,該享受就要享受。


    “好。”解景珊沒意見。


    秦浼先迴屋將存折放好,鎖好櫃子,鎖上屋門,推著解景珊出門。


    跨門檻兒時,解景珊起身,扶著門框小心翼翼跨過門檻兒,秦浼將輪椅搬出來,解景珊又坐迴輪椅上。


    午飯時間沒到,秦浼推著解景珊到處晃悠,到了午飯時間,兩人去國營飯店吃飯,吃完飯又去百貨商城逛。


    秦浼給景七買了兩套衣服,給自己買了兩套,也給解景琛買了兩套,將昨天賺的錢花光光。


    沒坐公交車,秦浼推著解景珊步行迴家。


    “四嫂,累嗎?”解景珊問道。


    “累。”秦浼實話實說,景七坐在輪椅上,她推著景七步行,能不累嗎?


    “四嫂,要不,你坐,我推。”解景珊提議。


    “這……”秦浼還真考慮。“這樣行嗎?”


    “行。”解景珊點頭,接著又說道:“反正我也要鍛煉,我扶著輪椅走,沒準還能多走幾步。”


    秦浼想說,扶和推是有區別的,深思了幾秒。“好,但是,你要量力而行,別勉強自己。”


    “好。”解景珊站起身,讓秦浼坐輪椅。


    解景珊推著秦浼穩步慢行,秦浼抱著東西坐在輪椅上,舒服真舒服。


    於是乎,一會兒解景珊推著秦浼,一會兒秦浼推著解景珊,碰到的路人們滿是疑惑,這兩個姑娘到底誰才是殘疾人?


    快到他們住的胡同,秦浼沒讓解景珊推她,街坊鄰居都認識景七,被街坊鄰居撞見……


    秦浼腦海裏靈光一閃,讓景七推著她,免費的宣傳廣告。


    “景七,還是你推我。”秦浼說道。


    “四嫂,你確定?”解景珊問,見秦浼點頭,解景珊笑了笑,站起身讓秦浼坐。


    “天啊!我看到了什麽?我的老天爺啊!景七站起來了,她還在走,老天爺啊!景四媳婦居然真把景七的雙腿治好了。”有鄰居看到這一幕,震驚地驚唿出聲。


    “邪門了,我看到了什麽?我的老天爺啊!景四媳婦也太厲害了,殘疾都能治好。”


    “天!真的耶!”


    胡同裏的鄰居們紛紛出來察看。


    “景四娶了個什麽媳婦啊?太厲害了,真把景七的雙腿治好了。”


    景七殘廢的雙腿被秦浼治好了,瞬間在胡同裏傳開。


    麵對鄰居們的關懷,解景珊沒有添油加醋實話實說,秦浼則是笑而不語。


    迴到家,秦浼揉了揉笑僵的臉頰,景七的雙腿就是她實力最好的證明,這一波宣傳,真累人啊,雖說她什麽也沒說,都是景七在說,她在一旁陪笑,陪笑也累人。


    “景七,我迴屋睡一會兒。”秦浼打著哈欠對解景珊說,她沒推景七迴屋,拿著她和解景琛的兩套衣服迴屋。


    秦浼將新買的衣服隨手放到椅子上,去廁所裏換好睡衣,洗了臉和腳,秦浼上床睡覺。


    本想睡一個小時,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被阿奶吵醒,秦浼睡著了,睡了兩個小時都沒醒。


    解景琛下班迴家,秦浼還沒醒,屋門也沒反瑣,解景琛皺眉,提醒過她,睡午覺要反瑣門,她知道提醒景七,自己卻沒反鎖。


    看著熟睡的秦浼,解景琛本想叫醒她,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解景琛沒舍得叫醒她,等晚飯做好再叫醒她。


    解景琛走出屋,輕聲關門,朝廚房走去。


    站在廚房裏,解景琛犯難了,秦浼沒買菜,他也沒買,他們吃什麽?難不成隻吃白米飯?


    “四哥。”解景玨跑到廚房裏,神情難掩激動,抓住解景琛的手。“四哥,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解景琛擰眉,琥珀色的瞳孔沒一絲情緒,甩開解景玨抓住自己的手。“什麽好消息?”


    “四嫂治好了景七的雙腿。”解景玨激動又興奮。


    解景琛嗤笑一聲,眼裏帶著一抹諷刺,問:“景七告訴你了?”


    “四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解景玨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解景琛挑挑劍眉,嘴角抿成一道弧線,目光像看傻瓜般看著解景玨,說謊不打草稿。“秦浼是我的媳婦,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解景玨被解景琛的話噎住了,咬了咬牙,不服氣地說道:“景七說,我是她第一個告訴的人。”


    “你被她騙了。”打擊解景玨,解景琛毫不留情。


    “不可能,景七不會騙……我……”解景玨越說越沒聲了,他沒那個自信,以前的景七不會騙他,現在的景七,難說啊!


    “是嗎?”解景琛趣味十足的挑挑眉梢。


    解景玨沒底氣,挺了挺胸。“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景七的雙腿治好了。”


    解景琛不語,這話他讚同。


    “四哥,四嫂治好了景七的雙腿,他就是我的恩人,往後餘生我就是她的人了。”解景玨說道。


    解景琛臉龐陡然一冷,眸色暗了些,低沉的嗓音裏揚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涼。“解景玨,注意你的用詞。”


    “我有說錯嗎?”解景玨沒意識到危險,還傻乎乎地問。


    “你說呢?”解景琛音調冷得徹骨,眼眸裏風暴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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