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悲傷讓她感受到了,或許她不希望我沉寂在悲痛之中,又或許她不甘心就那麽離開我,所以她體內才產生了一丁點的精神力量,而這點精神力量才使得她重新擁有了不死的心跳,也使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雖是如此,但我不知道這“不死心跳”到底能跳多久,萬一明天就不跳了呢?就算能跳一輩子,就算她如植物人那樣一輩子沉睡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守護她多久,因為,未來的路不可預測,說不定哪天我就完蛋了呢?如果我完蛋了,誰來替我守護她呢?


    所以我依然不高興。


    而這個不高興就使得我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不太好,能看出我的憂鬱不算水平,因為連一條狗都能嗅出我身上那股不太妙的氣場。


    這個是得到驗證的,在路上停車就餐的時候,一條狗看了我一眼,我看了它一眼,然後那條狗就夾著尾巴逃跑了。


    但是如果一個人通過跟我握握手,就能推出我母親得過抑鬱症,這就太神了。


    所以當程義方說出那個話的時候,我內心就燃起了希望,覺得莊羽肯定有救了,於是就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鬆開我的手道,跟我迴家說。


    我點點頭,轉身鑽入車內將莊羽從抱下來,等曹有為跟司機結了賬之後,一行人就跟著程老隊長進了村子。


    村子雖然偏遠,卻也被現代經濟和文明的春風普照到了,這裏的房子紅磚青瓦甚是氣派。


    一路行走,走了沒一袋煙的功夫,我們來到了村後。


    當程老隊長將我們帶到他居住的那個孤零零的住房麵前的時候,我沉默了。


    這個為了協會工作了一輩子的人,老年之時竟然住在一個老式的房子裏。


    這個房子是老式土坯房子,沒有院牆,哦,不對,有院牆,那是一圈籬笆牆。


    這種“土坯房子籬笆牆”的民居風格,是過去經濟不發達時候的東北典型民居。


    不光東北如此,就是在我們山東地區,經濟不發達的時候那也是茅草蓋頂,土坯院牆。


    當我沉默的時候,一條黃狗汪汪叫著從院子裏跑了出來。


    黃狗如程老隊長似的,長得挺瘦的,但渾身上下散發著旺盛的氣息。


    程老隊長看著大黃狗就樂了,指著它罵道,你個狗娃子,一上午跑哪去了,讓你去迎個客人,你這倒好,跑個沒影,還得我老漢親自出馬。


    大黃狗跑到程老隊長跟前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褲管子,抬頭汪汪叫了一聲,意思好似在說,人家就去玩了一下下嘛,就去追了追兔子嘛,不過不好意思,沒追上,你看把我累的,都吐舌頭啦。


    程老隊長摸了摸狗頭,微微一笑,從兜裏摸出五塊錢,蹲下身子讓大黃狗含著,笑著摸了摸狗頭,然後道,狗娃子肚子餓了吧,自個去買火腿腸吃吧,我要招待客人咯。


    大黃狗激動的搖了搖尾巴,晃了晃腦袋,含著人民幣撒丫子就跑了,理都沒理我們,當真是一個見錢眼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啊!


    程老隊長慈愛的目送大黃狗拐了彎,這才招唿我們道,寒舍簡陋,莫見笑。


    我說,你為協會工作了一輩子,協會就不管你?讓你住在這樣簡陋的破房子裏?一個不照顧好自己隊員的團隊,怎麽幹好事業?


    曹有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看趁我們幾個在這裏,就把你這房子給推倒了重蓋一棟吧,保準漂漂亮亮的。


    他沒等程老隊長開口又指了指秦承運道,知道嗎?這位是款爺。不宰白不宰。


    秦承運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拆了程老隊長的房子,估計他老人家要直接拆了你的骨頭,這房子比他的命還金貴。


    我哦了一聲道,不是協會不管,而是他不願住在高樓大廈裏?


    秦承運道,你們不知道,我可聽說過,這房子是程老隊長父母留下的房子,裏麵充滿了神秘的薩滿氣息,據說是通靈之屋,有著神秘莫測的精神力量。而程老隊長就是住在這房子感應著祖先的氣息,修煉自己精神力量的。


    他說到這裏一頓道,咱們協會創辦人的退休金都很高,所以你不用擔心程老隊長的生活問題。像咱們這樣一個團體,製度是相當健全的,說白了跟一個小型的“伊甸園社會”一般,大家有時候據理爭論誰也不服誰,說不定還會找地方打上一架,但是吵歸吵打歸打,完事之後照樣互幫互助,為了共同的目標前進,協會不管他,我們這些協會會員也會管,再說了,我們協會有專門的“尋龍基金”,一方麵為了老戰士過上安定的晚年生活,另一方麵為了對戰死的戰士撫恤,為了給他們的後代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我點點頭,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讚道,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幾人說著話,就走進了院子,院子左側有一高大的樺樹,右側有一天棚遮擋起來的灶台,顯得有點空蕩。


    三間房子很老,老的我都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反正就是老得不能再老就對了。


    房子的窗子是木窗,窗戶紙到處破洞,如不知道的肯定認為自己走進了一座廢棄的荒院,如果沒有周圍的大瓦房,這裏倒是一處拍攝深夜幽靈的好地方。


    房子的堂屋也就有三十來平方,七、八人一進入,頓時就滿滿當當的了。


    周子興和秦承運將擔架放了下來,還沒等程老隊長為莊羽檢查,他兜裏的電話就響了。


    他說了聲稍等,就走出堂屋去院子裏接電話去了。


    我們趁這個功夫打量著這個堂屋。


    屋子裏陳設極為簡單,隻有一張桃紅供桌和一張發黑的飯桌,凳子都沒幾個。


    供桌上方掛著一和年輕的女子“上刀梯”的手繪圖,這是一種“薩滿巫師資格認證儀式”,也就是說,隻有完成上刀梯的儀式你才能有資格說你是薩滿巫師。


    除此之外,在牆的一個角落有一個壁龕,壁龕中有一個神偶,估計是薩滿巫師祭祀的神靈,我們也叫不上名字。


    我閑的無聊,就仔細的打量眼前的圖畫,可能是年齡太大的緣故,發黃了,上麵的圖案也模糊不堪,但依稀可辨那個上刀梯的女子長得挺豐腴,挺野性。


    周子興見我看得仔細,小聲對我說,圖畫上麵那個人是程老隊長的母親(以下簡稱程母)。


    他這麽說,我就想起來了,之前周子興說過程老隊長的身世,不過我沉溺在悲傷之中,沒往心裏去,所以看到這圖畫一時沒聯係起來。


    我心說,這倒奇怪了,按照我的認識,一個人一旦下定決心成為薩滿巫師,是不能結婚的,莫非這裏麵有點小故事不成?


    想到這裏,我苦笑搖頭自語道,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這就想著八卦別人了,當真是……


    就在這時,程老隊長走進了屋子。


    他進屋之後,打量了我一番道,你們這幫家夥厲害啊!


    他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們摸不著頭腦,都不知道如何作答,倒是曹有為有點謙虛的說道,程老隊長您過獎了,我們是厲害得不得了,但再厲害也比不上您啊!


    程老隊長哈哈一笑道,協會剛才來電話說探秘南極的隊員發現了從天墜落的龍馬星人,招唿我出馬為之作解剖和研究工作!


    聽了這話,我一凜道,協會發現了從天而墜的龍馬星人?莫不是想通過巨人族“上帝能量傳送陣”逃跑的那位老龍馬吧!


    程老隊長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他說,我們的南極科考隊員,在考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外星生命,龍頭馬身,沒有死透,隊員立馬就將之救迴了帳篷,經過用“語言槍”交流,方得知這龍馬星人來自渤海歸墟,本想通過上帝能量傳送陣去尋找“遺失的巨人族”,沒想到傳送陣n多年沒用,不大靈了,直接從渤海傳到了南極上空,再接下來就從天掉下來了!


    我們隊員一琢磨,這隻龍馬星人的出現肯定是和你們這幫人有關,所以我才說你們厲害,沒想到你們竟然找到了一隻藏在人間的龍馬星人,這太牛了,絕對是超級大發現。


    我聽了這話,哈哈大笑道,掉的好,怎麽不摔死這老不死的!


    程老隊長不知道我和老龍馬的過節,聽我這麽說,皺了皺眉道,他已經死了!


    我更是高興了,拍了拍手叫道,死的好!


    程老隊長眉頭擰的更厲害了,眼神不太好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這小娃子,咋地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呢?外星人也是人啊,人家死了你這暢快淋漓的,這不太好!


    我說,您哪裏知道我和他的過節,聽我跟您道來吧。


    接下來我就將龍馬星人怎麽占據了類人魚祭司的身體,怎麽逐步引導了我和莊羽走入了他迴家的夢想當中的,最後我指了指躺在擔架上的莊羽道,我的愛人莊羽就是因他而昏迷不醒的,你說我聽他死了,我能不高興嗎?


    程老隊長聽了這話,理解的笑了一笑,然後轉頭對周子興和柳若風道,剛才協會來電話,說讓你們兩人立馬趕迴去執行任務,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聽了這話,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他們倆連同徐人信與我們告別,踏上了迴程,按下不表。


    他們走後,程老隊長招唿我們圍著莊羽坐下,對我說道,現在罪魁禍首老龍馬死了,你的心情好了點吧。


    我說,好的很,隻要您再救活莊羽,我這小心情就能上天啦!


    他嗬嗬一笑道,我感受到了。


    我說,對了,剛才這一連串的岔岔,打亂了節奏,您還沒跟我說您是怎麽判斷出我母親有抑鬱症的呢,快跟我說說吧,我可好奇了!


    他笑道,我跟你握手的時候,通過自身精神力感受到了你體內的氣息帶有點不太好的氣息,這種氣息遺傳自母親,所以推測你母親應該有抑鬱症?


    我驚奇的瞪大眼睛道,這個東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您老是怎麽感應到的?


    他嘿嘿一笑道,這就是精神感應的奇妙之處了!


    說完這話,他不再解釋,而是站起身對我們擺了擺手道,你們幾人先到門外等候,別讓任何人靠近這所房子,我需要安靜的環境感受莊小姐體內的精神氣息,為之診斷。


    聽了這話,我唰一下的站起身子,拍了怕胸脯道,您老放心,在您診斷的過程中我連隻螞蟻也不放進來,就算您家的狗娃子來咯,我也給打跑!


    他嗬嗬笑了笑,對我們揮了揮手。


    我連同曹有為和秦承運轉身出了房子,走出了院子,開始了防守工作。


    在這個過程中,有三人來找程老先生治病,被我們勸退,最後他養的那隻名為狗娃子的大黃狗也來了,非要進屋,被我們勸趴下了,耐心的啃著火腿,三人一狗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這才聽到屋子裏程老先生喊我們的聲音,聽到召喚,我們激動的向屋子裏跑去,比他家狗娃子跑的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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