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運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好啊,體內有不死龍血,可以不死,莊羽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我說,莊羽已經學會織夢術,她一定會以夢破夢,解決掉自身問題,沒必要非得去歸墟之地走一遭,也就是說,她身上的頑疾隻是時間的問題,我相信以她自身的領悟能力,會很快解決這個問題。


    莊羽聽了這些,頓時指著我叫道,康來寶,你個懦夫,你不去黃泉歸墟之地,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喜歡猶豫不定的人。我之所以喜歡你,是喜歡你那迅速決斷的能力,而不是現在的你。


    我說,你拿婚姻當兒戲?


    莊羽叫道,我不想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個不死妖怪,我也不想和這個不死妖怪生下小妖怪,所以黃泉歸墟之地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隻要你未來還想娶我。


    曹有為在一旁叫道,莊大小姐說的好,我們家的河東獅吼終於亮劍了,罵死這個猶豫不定的家夥,真不知道他滿腦子想什麽。


    我說,因為有了牽掛,才變得懦弱,懦弱不是不勇敢,而是更好的珍惜眼前。你們難道不懂嗎?


    莊羽道,別整天學二叔那般拿那些大道理壓人!年紀輕輕的一身的老氣秋橫,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她頓了下話鋒一轉,叫道,道理誰不懂?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人懂?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不是為了誰為了誰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都是xd大法師在背後推動,不去可能就會像善本法師那樣死掉,去還有一線生機,你怎麽連這一點也看不透?


    我說,既然大家都這麽說,咱們就將去不去的問題交給老天決定把,拋幣。


    說著這話,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鋼鏰,叫道,正則生,反則死。正則留,反則去。


    說完這話,我手指一彈,硬幣發出微微似龍吟般的聲響,飛到了天上,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硬幣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隻要它落下,生死之局即定!


    ……


    二叔一個一個問題的丟給我,讓我發現自己是多麽的無知。


    曾經的我以為年輕沒有什麽不可以,我以為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而真實情況卻是在二叔步步緊逼之下,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困惑當中,陷入了艱難的抉擇當中,陷入了搖擺不定之中,陷入了患得患失之中,從而失去了迅速判斷的能力。


    其實他說的問題是存在的,如果真的出現一個曹有為和莊羽兩人都麵臨生死一線的局麵,我該救哪個?


    這它娘的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你媳婦和你媽,掉水裏你先救哪個的問題?


    如果真出現上麵的情況,我或許真的會猶豫,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人怎麽選擇?或許正因為那一瞬間的猶豫,從而讓兩個人都死去。


    如是這樣,你就會為你的不決定而後悔。你就會自責說如果我隨便救一個至少還有一個人活著?如果……


    但是事情如果發生並造成了壞結果,就沒有如果了!


    可見,世界上最難的一件事就是——選擇!


    真的。


    選擇太難了。


    這或許是二叔在臨行之前,拋給我去還是不去這個選擇題的目的。


    生是由你決定,死是由你決定。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後悔,都不能沉寂在過去選擇的悲痛之中,哪怕結果是悲劇,也不能悲痛,因為那是你的選擇,就要勇敢的抗起選擇帶來的結果。


    若論人生經驗,二叔幾乎是甩出了我九百六十萬公裏的路去。


    我真不知道一個人經曆過什麽,才有如此豐富的經驗以及判斷力。


    與他相比,真是沒法比。


    但我敢肯定,二叔在過去肯定有著和我現在差不多的艱難的選擇。


    或許他所說的那個戀人,可能就是在他不成熟的選擇之下離開他甚至是死去的,所以他才至今未娶。


    當然這是推測,做不得準,總歸以後我要好好的問問他。


    在他的步步緊逼之下,對於該不該去黃泉歸墟之地,我已經失去了判斷力,而麵對隊友的步步緊逼之下,做主也由不得我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是所有人完成的。


    無論我們怎麽相遇,又怎麽在一起,又怎麽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已經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而不是一個人。


    拋幣實在是迫不得已的決定,二叔拋給我的選擇題太難了。


    硬幣雖然飛的高,但終究如同砸了牛頓腦袋的大蘋果那樣,是逃脫不了地心引力的!


    我們一群人的視線都隨著硬幣的下落而下移,硬幣從刺眼的陽光中掉落下來。


    可是,這時忽然一個黑影襲來,隨後一隻鳥撲向了那硬幣,嘴巴一張就含在了嘴裏,停也沒停,嗖一下飛遠了。


    我們全部傻眼了,沒想到這麽重要的決定,卻出現了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決定我們生死的硬幣,竟然被一隻傻鳥,一隻孤獨的不知啥原因飛到岸邊的海鷗,一隻亂入的呆鳥給銜走了。


    我們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


    曹有為更是笑的直不起了腰,邊笑邊道,來寶哥啊來寶哥,你一世英名,卻毀在了一隻傻鳥身上,看來老天都不樂意替你做決定。


    秦承運哈哈大笑道,這隻海鷗是個好海鷗,來的非常及時,我要對它做出表揚。嘿嘿,就算它不將硬幣給銜走,我也會不等硬幣落地,就會一腳給踢進大海的,去它娘的老天決定,命運掌握在咱們自己手中,誰他娘的也不能替我們做決定。


    莊羽在一旁也是咯咯直笑。


    海鷗的參與,讓我們剛才沉重的心情消失殆盡。


    笑畢,莊羽正色道,我鄭重宣布,從現在開始,我接替康來寶同誌未經過民主表決,未經過大家同意而自封的黃泉將領之職務,接下來的所有決定都由我來做決定。


    曹有為和秦承運聽了這話,立馬投降般的舉起了雙手,異口同聲的叫道,我舉雙手讚成。


    既然局麵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好說什麽了。


    莊羽看了我一眼道,你不舉手難道是不想去?


    她說完這話,目光堅定的看著我道,這次行動你做不了主,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拋棄我們,拋棄我,可以選擇不去。


    我聳了聳肩說了句怎麽可能,然後如鬼子投降般舉起了雙手。


    莊羽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既然我新官上任,說不得就要與大家交流交流感情了,咱們晚上繼續老地方“海上人家”吃海鮮去,本姑娘請客!


    此話一出,得到了大家的讚同,所有的亂七八糟一掃而空。


    當晚,我們吃海鮮喝啤酒自不消說,二叔看我們做了決定,且一副融洽的樣子,雖然嘿嘿直樂,但是眉宇間也顯現出些許憂愁,我知道他是在替我們擔心。


    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二叔真的就是一個父親的代表。


    在這個世界上,父親對孩子的感情是最複雜的,他有時候什麽話都不說,隻丟給你一個眼神,卻會讓你感到勇氣十足,有時候他什麽都不做,隻是站在夕陽下,你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心中也會充滿力量。


    但是,終究他留給你的是一個老去的背影,如同朱自清看到的父親的背影那般。


    我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二叔,二叔給我們的隻是嘻哈哈的嬉皮士形象,但我覺得他心底應該埋著無窮無盡的往事。


    關於這些往事,二叔既然選擇從不告訴我,那說明他不願意提及,我自然也不能厚著個老臉去摳人家的老底,或許,埋在他心底的很有可能是厚厚的傷疤,一旦揭開,滾滾的悲傷或許會將二叔淹沒,說不定還會讓二叔性格大變,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我覺得保持現在的原狀就不錯,沒必要非得把什麽事情都搞清楚,過日子嘛,糊塗點最好!


    ……


    當天晚上,莊羽請客,我們又聚集在了海上人家餐廳。


    我們知道接下來就沒有這樣相聚歡的場麵了,如果接下來的黃泉歸墟之行有人折在那兒,或許這頓海鮮就是最後的晚宴,所以極為珍惜,也都不提未來的事情,很好的把握了當下,嘻嘻哈哈的又是喝了不少冰啤,喝的肚子都難受。


    二叔喝的更是不少,半個小時之內就在我們的輪番轟炸之下吐了三次,這主要歸功於曹有為這個壞小子,說二叔在我們出發前故意擾亂軍心要罰兩瓶,罰完兩瓶又說跟在二叔身邊漲了不少見識要感謝感謝,又敬了一瓶,隨後又攛掇我們趕緊的敬,這罰來敬去的,二叔一個小時之後就不行了。


    莊羽和柳若風就單獨送二叔迴去休息,而我們幾個男人又繼續喝,喝完之後,做了一件極為操蛋的事情,集體站在漁排之上唱了首國歌,然後唱了首真心英雄,隨後跳入了大海……


    不錯,喝多了,在海裏洗了個澡!


    我們吃飯的那個海上人家距離岸邊不遠,我們是遊水上了岸的,隨後自然是東倒西歪的相互攙扶著迴去休息,這個就不消說了。


    既然結束了潛水培訓,我們當然就要返迴四川,因為家裏還有個瘋子張含充令人操心,所以第二天醒來之後我們雇車去了機場,隨後從海南飛迴四川。


    我們一行人剛迴到堪輿社,夥計就跑過來遞給了我們一張紙條。


    莊羽接過紙條掃了一眼,抬頭道,紙條是xd大法師派人送來的!


    我們聽了這話,頓時一個激動,全體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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