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代表你是合法公民,身份代表了你的職業。


    這年頭不弄個身份你都不好意思出門,如果沒有身份,連狗都不搭理,還想獲得別人信任打聽事兒?門都沒有!


    我們三人準備去山西打聽事兒,自然也得給自己按個正當的身份,如果沒有準備的話,遇到別人問你幹嘛的啊,瞎話可不是誰都能張口就來的。


    我和秦承運倒沒什麽,曹有為這個直腸子說不定讓人三問兩問就問出破綻來。


    我做過買賣舊書的生意,也下過鄉收過古舊書籍,然後我就成了一個古舊書商。


    秦承運父輩上倒騰古玩字畫,對這方麵比較熟悉,便成了一個古玩商人。


    曹有為除了賣藝別的不會,則裝成了秦承運的保鏢。


    三人身份確定完畢之後,我正在思考第一站去哪兒呢,這時秦承運說道,咱們這次去山西可先去太原,在那裏我有認識的一個前輩,這家夥名為萬峰,外號萬事通,先去找他打聽打聽事兒,再作打算。


    我說,萬事通?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秦承運道,差不多吧。


    我說,你個錘子,有這樣的前輩早說啊,你一個電話過去事情不就搞定?還用得著出遠門?


    秦承運道,你是不知道啊,我是六歲的時候去過這位前輩的家一次,自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麵,別說聯係了,就是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啊!


    曹有為在一旁叫道,秦大哥,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


    秦承運道,咱們這次出門本來就奔著碰運氣撞大運去的,有一點機會都不能錯過。你們可不小瞧了這位萬前輩,他可是個傳奇人物,曾在晉軍頭子閻錫山手下幹過排長,一次在戰爭中被人打十五槍,人都認為他死了,可是後來他又奇跡般的複活了,自那之後便擁有了神鬼莫測的“相人之術”,擅長相麵和測字,一相一個準,一測一個準。不僅如此,這家夥還會一手通靈術,可知過去和未來,就別說山西地麵上的事情了,他可是門清。


    我說,相麵、測字這等功夫實際上都在功夫外,不是見多識廣的人,不是人精根本幹不來這事,看來秦大哥說的不錯,這個萬前輩絕對會知道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去找他可能能打聽點事情。


    曹有為在一旁道,秦大哥這都什麽年頭了你還相信算命打卦的事?這等封建迷信思想可要不得!


    秦承運道,由不得我不信啊,當年我和父親去拜訪他,臨走的時候,萬前輩千叮囑萬叮囑我父親在五年之內不能鑽土窯,不然會有滅頂之災。我父親開始還當迴事,可是過了三年就把萬前輩的話忘在腦後了,聽人忽悠被人雇傭去天師墓尋找月亮神石,就再也沒出來。


    他說完這話,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我見狀趕緊安慰了他一番,然後又道,這位萬前輩年歲不小,定然知道很多事情,能不能找到這人先兩說著,但有一點希望也不能錯過。


    這次出門的我們是無事一身輕,按照秦承運的提議先從成都直奔太原再作計較,又不趕時間,於是就選了火車作為交通工具出行,準備一路觀光過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在莊羽和二叔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我們就去了火車站。


    還好這個季節學生還沒放暑假,車子裏的人倒是不多,一節車廂也就坐了一半的人。


    我們乘坐的是一輛老式綠皮車,沒有空調,隻有車廂頂上幾個破電風扇唿唿的轉著,然而沒什麽卵用,落座之後我們已是滿頭大汗。


    曹有為坐下之後,先是咕咚咚灌了一肚子涼水,然後叫道,這天要熱死人了,咱們不應該去山西,應該去承德避暑山莊過過避暑的小生活。


    我說,你這是資本主義享樂思想,要不得,咱們這次雖然有著外出觀光的性質,但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打探消息,所以腦子裏還要上根弦才是。


    秦承運擦了一把汗道,咱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有飛機不坐坐火車?來寶兄弟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我說,火車是一處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故事,這車往太原方向跑,鐵定能遇到當地一些有故事的主,說不定咱一路上也能打聽點事。


    秦承運雙手一攤道,得,無論如何總是你有道理!


    這個時候車子已經啟動,窗外的風透過車窗吹進來,我們才涼快了不少。然後我們三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


    打牌吧,風太大,估計撲克剛弄出來就被大風給吹走了。


    為了驅走瞌睡蟲,我提議每人講個故事,打發這無聊的時光。


    提議一出,曹有為就拍掌大笑道,來寶哥這個提議有點建設性,我這人最喜歡聽故事了,你們快點開講吧。


    我嘿嘿一笑道,光聽不行,得講,一人一個誰都跑不了。我看就從曹大俠開始吧。


    秦承運在一旁立馬起哄道,龍門山之行,曹大俠什麽先天五太,什麽色界的這些理論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很顯然肚子裏是有貨的,不知肚子裏麵有著什麽樣的故事?


    曹有為笑道,既然兩位抬愛,那我就拋磚引玉吧,先講一個小故事權當開胃菜,講的好兩位叫個好,講不好兩位也別嫌棄……


    我叫道,曹大俠你就別在這謙虛了,抓緊進入正題吧。


    曹有為道,我要講的這個故事發生在建國前,話說終南山下有一李家莊,李家莊有一戶人家,男的叫李順長得白白淨淨,女的叫麻姑生有一臉麻子。


    別看兩人麵貌不襯,但你抗不住這兩人王八對綠豆看對眼互相愛慕,又加上麻姑裏裏外外是一把好手,賢惠無比,所以兩口子恩恩愛愛,小生活和和睦睦。


    兩口子風裏來雨裏去的理整著幾畝薄田,雖然不是頓頓吃肉,日子倒也過得過去。


    晃眼兩人結婚就三年了,那事也做了不少,可是麻姑肚子就是沒動靜,這可急壞了李順,民間土方子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嬰兒胎盤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但是毛用不頂,他聽說終南山有一道士,外號清真道人,法力高強,於是背了點米麵就去求清真道人算算自己媳婦為什麽三年了沒生出孩子。


    清真道人倒是個好人,要了李順的生辰八字和他媳婦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番,皺了皺眉頭道,生一人少一人。


    李順問道士這話什麽意思。


    清真道人沒有說話,轉身寫了兩張符子遞給李順說,你來一趟不容易,我這有兩張符子,一張定神符和一張難產符,定身符二月後用,難產符九個月之後用。


    李順謝過道士,轉身下山,在下山的過程中,自個在心裏琢磨清真道人那句話的意思。


    他這次是求道士給算算自己媳婦為什麽不生孩子。


    可是道士給出了生一人少一人這句話,那意思不就是生孩子的時候家裏會少一個人嗎?難道媳婦將來在生產的時候會有不測?


    他一琢磨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道士也不可能給自己一張難產符了。


    迴到家中之後,麻姑就欣喜的告訴李順說自己有反應了,貌似是懷上了。


    李順這一聽可樂壞了,抱著媳婦轉了個圈,然後在心裏說道,看來那道士有點道行,可能是算出來自己媳婦懷孕了,不然也不會給自己一張難產符還說九個月之後用。


    曹有為說到這裏,停下來喝了口水,我趁這個空檔笑道,這個叫“清蒸道人”的家夥還真有點道行!


    曹有為噗嗤一口水就噴我臉上了,叫道,什麽清蒸道人,你還紅燒道人呢,這道士外號清真道人!


    我呃了一聲道,怪我咯,還不是你大舌頭沒說清楚。緊接著我說道,看來那麻姑生孩子的時候應該是死了,不然也沒有生一人少一人之說了。


    曹有為聽我這麽說,嘿嘿一笑道,如果故事這麽簡單,我講來幹嘛?我這人曆來是不奇的故事不講不怪的故事不講。


    我嘿嘿一笑道,曹大俠你就別吹牛逼了,接著講吧!


    曹有為笑道,麻姑不是難產時候死的,而是兩個月之後死的。


    我聽了這話頓時一驚,心道,道士給了李順難產符讓他十個月之後給麻姑用,難道她死了之後又活過來生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猜的這樣,於是全神貫注的聽曹有為繼續講。


    秦承運也被這故事給吸引了,和我一般瞪著個大眼睛看著曹有為。


    曹有為見受到關注,哈哈一笑道,麻姑二個月之後突發頑疾,不治身亡。


    李順見自己老婆突然死了,頓時嚎啕大哭,在心裏罵那道士糊弄人,算得一點也不準,自己媳婦這還沒生孩子就死了,這可不是生一人死一人而是一屍兩命啊。


    罵過之後,就選了一個黃道吉日給自己媳婦下葬。


    窮人家也置辦不起棺槨,就弄了一口薄棺材了事。


    下葬那天上午,鄰居們都過來幫忙,李順叫了幾個壯小夥子抬著棺材去了墳地,忙活半天挖好了葬坑,隨後眾人抬著棺材將之放入了挖好的坑中。


    就在這個時候,奇怪的時候發生了,有人聽到棺材裏麵忽然傳來輕微的響聲。當時就嚇跑了好幾個人,有膽大的說將棺釘起開看看,說不定麻姑還活著。


    有人反對道,麻姑死的時候自己在場,渾身都冷了,心髒也不跳了,怎麽還能活著?棺材裏的響聲肯定是麻姑變成了鬼,咱們還是一把火燒了的好。


    李順一聽這話就急眼了,大叫著說誰敢燒我媳婦我跟他拚命。


    就在這個時候,棺材裏麵的響聲更大了,砰砰砰的,似乎棺材裏的東西要破棺而出。


    幫忙的人這下都覺得不能在呆下去了,如果棺材裏的響聲真是麻姑死後化為不幹不淨的東西作怪,再呆下去說不定連小命都沒有了,於是一溜煙跑了個幹幹淨淨。


    當這些人跑幹淨之後,李順噗通就給自己媳婦跪下了,說媳婦啊我知道你肚子裏懷著孩子死的不甘心啊,現在這裏沒外人,有什麽委屈有什麽未了心願你就跟我說說吧,隻要我能辦到我都給你辦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剛說完這話,忽然砰的一聲脆響,坑中棺材蓋四分五裂,麻姑從棺材中直直的立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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