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的關頭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而渡過難關的方式有時候詭異的很,就像我二叔忽然被破黑毛鼠肚子而出的紅芒攻擊似的,如此近的距離根本就躲不過去,而他卻用腳下一滑的方式渡過了難關,幸虧被眼疾手快的曹有為拉了上來,不然情況就不好說了。


    我見他安然無恙,放下心來,去看那紅芒落處,頓時驚得靈魂出竅,差點失手掉進井底。


    眼前出現的東西,竟是一隻百足蜈蚣,那蜈蚣隻有巴掌大小,如人小拇指手指粗細,可能是因為從死老鼠肚子裏爬出來的緣故,全身沾了鮮血周身呈暗紅色,頭部在燈光照耀中,更是紅的燦爛。


    一見到這個東西,我渾身汗毛如過電一般豎了起來,竟然渾身顫抖起來。


    有一種恐懼與生俱來,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散,這種恐懼就是對某一特定生物或者事物的懼怕。


    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同桌天生害怕癩蛤蟆。鄉下雨過之時,田野之間,放學路上,到處有蛤蟆亂蹦躂,這家夥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見到蛤蟆會繞道走。


    我那時候比較壞,經常會抓小癩蛤蟆放在他書包裏嚇唬他,最嚴重的一次,這家夥口吐白沫,嚇暈了過去。


    那次之後,他決定報複我,找來不少惡心的東西來,比如毛毛蟲,屎殼郎,死掉的小蛇等等,但我都不太害怕,小小的我還口出狂言說,你有本事找大老虎放我鉛筆盒裏,除了大老虎我啥也不怕。可是,直到有一次,這家夥弄了條蜈蚣放在我鉛筆盒裏,當我打開鉛筆盒的時候,差點嚇瘋了。


    我以為自己無所畏懼,直到見到蜈蚣的時候,我才知道,你與生俱來的害怕之物,一直在暗處等候,直到你偶然間的與它擦肩相遇,那種恐懼自心髒蔓延全身,見鬼都不至於害怕成那樣。


    我這個缺點,沒有人知道,包括我二叔,但此次與一隻蜈蚣在井中狹路相逢,我害怕的樣子落在了眾人眼中。


    曹有為狐疑地看了一眼牙齒打戰的我,又看了看趴在井壁上的蜈蚣,眼睛盯著我道,你怕蜈蚣?


    我抬起手,手指顫抖的指著蜈蚣,弄……弄走它!


    曹有為見我的樣子,不像開玩笑的,指著蜈蚣罵道,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把我們的寶哥哥嚇成這德行,讓老子來收拾你。


    他說著這話,掏出匕首,手一抖,匕首脫手飛出,射向趴在井壁上的紅色蜈蚣。


    那蜈蚣也不是善茬子,見曹有為向它攻來,竟然從井壁騰空而起,向一側飛去,躲避了曹有為的攻擊。


    曹有為咦了一聲道,這小不點還怪厲害,竟然能躲過老子的攻擊。


    紅蜈蚣躲避攻擊竄出的方向,恰好對著莊羽,後者早已持占星棒戒備,叫聲來得好,手中占星棒揮出,隻聽啪一聲,占星棒正中紅蜈蚣。


    井裏空間本就很小,莊羽這一棒子恰好將紅蜈蚣打在了我臉上,那一瞬間我就動不了啦,眼珠子瞪的老大,瞪著莊羽道,我,我,我的大小姐,蜈,蜈蚣……


    莊羽一聳肩道,不好意思了,井裏地方太小了。


    然後她向我臉上看了一眼道,這紅蜈蚣一動不動,應該是死了,你別害怕,我過去幫你拿下來。


    就在這時,蹲在棺材裏觀察那黑毛死鼠屍體的二叔,猛一下立起身子,大叫道,別過去。


    曹有為道,你是不是來寶的親二叔啊,你看你侄子都嚇成那德行了,還不讓過去,再晚點我看來寶哥估計得成為失足青年了,失足落到井下摔成殘廢,你可要養他一輩子了。


    二叔道,這蜈蚣是紅頭蜈蚣,渾身劇毒,此時不知死活,如果前去驚擾了它,惹它暴怒,在我侄子臉上咬上那麽一口,會瞬間斃命,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啦。


    曹有為道,這麽厲害?


    二叔指著棺材裏麵黑毛鼠的屍體道,這死老鼠就是那隻銀毛鼠是錯不了的拉,它的毛發之所以變成了黑色,就是這紅頭蜈蚣的毒素做的怪,估計這空棺無人居住,成了銀毛鼠的臥室,被我們驚走之後,就迴到了這裏,然後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紅頭蜈蚣,咬了它一口,瞬間四肢癱瘓,失去了反抗能力,而蜈蚣刺破它肚皮鑽進它肚子掏腸子吃,這才讓其在臨死前發出慘叫聲,銀毛鼠的全身銀毛被蜈蚣毒素侵蝕都變成了烏黑的顏色,裏麵充滿了毒素,你們說這紅頭蜈蚣毒不毒?如我早知道是這般的毒物,是堅決不能讓你們驚擾它的。


    莊羽聽我二叔說的嚴重,停下身子道,那現在怎麽辦?


    二叔看著我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讓來寶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此時我說話都不敢大聲,怕腮幫鼓動驚動紅頭蜈蚣,閉著嘴巴,學人家腹語的手段,說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親二叔,這就要扔下我不管了。


    二叔笑道,我說讓你自己解決,並不是不管你,這紅頭蜈蚣外殼堅硬,剛才被莊羽一擊,沒有死掉,定然是暈了過去,現在你張開嘴巴,等它蘇醒之後,自然見縫就鑽,會爬進你嘴巴裏,到時候你直接將其吞下就是了。


    聽了這話,我眼睛瞪得更大了,用腹語抗議道,你這是要毒死我的節奏啊!


    二叔道,你放心吧,人的肝髒有解毒的作用,這蜈蚣毒性雖然大,卻是通過血液傳播的,隻要不被它要破皮就沒事,而且此前它對付銀毛鼠已經用掉了不少體內毒液,估計此時問題已經不大,你隻要張開嘴巴等蜈蚣蘇醒,然後吞下去直接將其消化掉,一來能破了眼前的困局,二來能打破你那與生俱來的恐懼,一個大老爺們還怕蜈蚣,我都覺得丟人。


    莊羽鼓勵我道,來寶哥,二叔說的在理。


    本幫我說話的曹有為也嘿嘿一笑道,二叔說的確實沒錯,既然這井裏有這麽一隻蜈蚣,說不定井下還有蜈蚣窩,如果再遇到,你這直接失去戰鬥能力,可不太好,為了長遠之計,你就張開嘴巴,等待那紅頭蜈蚣祭你那五髒廟吧。


    一邊倒的言辭,讓我徹底無語,想想要生吞蜈蚣就心裏打鼓,臉上直冒冷汗,死死抓住伏魔鏈,一動也不敢動,也不知道這蜈蚣什麽時候醒來,再不醒來,估計我真就成了曹有為嘴裏所說的失足青年了。


    等待了約三十秒,盯著我二叔忽然大叫一聲張嘴,我下意識的就張開了嘴巴,眼角紅芒一閃,紅頭蜈蚣鑽進了我的嘴巴,直接向我喉嚨鑽去,酥麻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


    我死死抓住鎖鏈,一動也不敢動,待紅頭蜈蚣尾巴鑽入喉嚨之後,我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將其咽了下去。


    吞完蜈蚣,一股惡心之意向上衝來,我害怕把這蜈蚣重新吐出來,急忙捂住了嘴巴,然後抬頭看了看幸災樂禍的三個人,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道,我這輩子認識你們三人,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沒想到在你們的逼迫下生吞了一隻毒蜈蚣。


    二叔道,感覺如何?還怕蜈蚣嗎?


    這個時候,心裏的驚懼、身上的酥麻之感,早已消失不見,我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一仰頭,傲嬌地說道,現在小爺我好的很,劇毒紅蜈蚣我都生吞了,我還怕個球的蜈蚣。


    說完這話,我故意砸吧砸吧嘴,笑道,這紅頭蜈蚣可是美味啊,我已經愛上了這道菜。


    莊羽笑道,巴蜀大山各類昆蟲多的很,如果來寶哥喜歡吃,迴頭我抓點蜈蚣,給你做清蒸蜈蚣,油炸蜈蚣,這都是可以的。


    我見莊羽也開起我的玩笑了,急忙擺手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清蒸油炸的,就喜歡生吞!


    危險解除,我們四人聚到了棺材中,一寸寸的搜索棺材內壁,還是沒發現具有提示意義的文字以及圖案,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棺材到底是為誰準備的。


    想要得到答案,隻能繼續深入井下,莊羽用那獨特的迴聲定位能力,測量了七星伏魔棺所處的位置與井底的距離,隻剩下十五米。


    這麽短的距離,順著伏魔鏈,蹬著井壁,就能一鼓作氣下到井底。


    我們從棺材中爬出來,抓住伏魔鏈,繼續向下爬去,雖然銀毛鼠和紅頭蜈蚣都已經死掉,但我們還是不敢保證下麵沒有危險,最下方的曹有為也不敢掉以輕心,一手抓鏈子,一手支開了金剛傘。


    金剛傘打開之後,大小恰好能遮擋井內的空間,並且下行沒有障礙,如果下方出現毒物攻擊或者暗器攻擊,完全能避開。


    下行了大概有十米之後,井壁忽然斷裂開來,井的兩側出現了更大的空間,曹有為見狀收起金剛傘,對我說道,你猜測的沒錯,這伏魔井下果然有更大的空間。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但見壘砌井壁的石塊嵌入土中不知道有多長,左側與右側各有數根古樸的石柱支撐,石柱上刻滿伏魔圖文,和進入墓穴見到的鎮魂石柱造型差不多。


    我和曹有為急於觀察下麵的情形,嗖嗖嗖地順著伏魔鏈就下到了底,蹲下身子看時,下麵的地麵竟是一塊塊方形塊磚鋪就的,那四根伏魔鏈分別穿過四塊古磚,直直的插入地下,不知埋了有多深。


    左右查看時,才覺得這裏非同尋常,密密麻麻的石柱不知道有多少根,支撐著上層空間,也不知道這裏有多大,於是就打算招唿二叔和莊羽快點下來,一起查看這地下空間,向上抬頭看時,井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輪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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