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計劃借助憑空升起的水柱來到地麵,然後在水柱緩緩下降的時候,等到距離地麵不太高的時候,借助飛虎爪抓住地麵上的植物根係,然後迴到地麵上。但大自然莫名的力量,使我們計劃落空,水柱升到高空五米的時候,竟然陡然迴收,向是有人在一瞬間吸了一口水一般快速的下落,我們的小船無所依仗,頓時來了個自由落體運動。


    皮劃艇上的我們尖叫著下落,曹有為還想做垂死掙紮,試圖甩出飛虎爪抓住地麵上一些稀疏的樹木,但卻宣告失敗。


    我們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又從地麵圓洞向下方漩渦中落去!


    兩耳灌入唿唿風聲,眼中光滑石壁不斷滑過,我知道我們到了瀕死的邊緣。


    四人皆是一臉的蒼白,眼中流露出對塵世間眷戀的渴望。


    我看了一眼莊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諸多的不甘心。


    想到一路艱辛走到這裏,大事未成可不能就此墜入死亡的深淵,我搖搖晃晃站起身,手持繩槍不斷射向石壁,試圖抓住一線生機,結果都是徒勞。


    就在我們放棄了希望的時候,身下忽然一陣嘩啦啦的水流咆哮聲,我低頭向下看去,頓時露出一絲喜色,在無盡的黑暗中,竟然又升起了一股水柱。


    這根水柱似飛天白龍旋轉著升起,表麵是白色的水花以及水沫,整個直徑竟和石洞裂開的圓形巨洞一樣寬闊。


    小船下落,水柱上升……


    過了數十秒,我們的皮劃艇再次被水柱托起,直飛九天。


    一墜一升,讓我們猶如經曆了從地獄到天堂的轉換,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水柱托著我們的皮劃艇飛快上升,我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操槳賣力劃動,慶幸的是,雖然水柱的螺旋之力巨大,但是我們還是艱難的一點點的靠近水柱的邊緣,待水柱上升到於地麵持平的位置的那一瞬間,我們全體攜包跳船,迴到了地麵上。


    由於水柱的旋轉作用,我們四人雖然是在同一瞬間向同一方向跳動,但卻落在了圓形地洞的東南西北的四個方位。


    我們如同蛤蟆一般趴在地上,仰首看那巨大水柱騰空而起,隨後轟然下落,水花如同落雨一般嘩嘩而落,將我們淋成了落湯雞。


    死裏逃生的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狼狽如己的對方,相視一笑,同時仰麵朝天的躺在了地洞周圍。


    空中是白中透灰的瘴氣組成的雲層,陽光艱難的從瘴氣雲層中折射下來,碎碎點點的灑落在我們臉上,讓我們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相比於黑暗,我們更喜歡光明。


    我們就那樣靜靜的躺著休息了大約半個時辰,隨後聚在一起吃了些食品,見時間距離傍晚來臨還有很久,便慢慢的沿著梭子溝溝底向前走去。


    梭子溝有幾百米寬,邊緣生長著許多高大喬木,但是我們周圍幾乎就沒有高大樹木了,皆是人高的灌木叢以及齊腰深的荒草,偶爾會有幾棵樹木,但是隨著不斷的深入,我們周圍的樹木就變得極為稀有。


    梭子溝是各類低矮野生植物的集中營,偶見水窪,周圍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蚊蟲。


    曹有為手持孟連長刀在前麵開路,我們跟在後麵,默不作聲的前行。


    我發現,在整個穿行的過程中,李濤教授有多次走神的情形出現,對我詢問他當年那隊日本兵進入梭子溝之後的傳說置若罔聞,這不由得引起了我的猜疑。


    難道李教授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在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李濤教授的行為,讓我的猜疑變得更為清晰起來。


    他忽然停下身子,向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對我們說,如此前進甚為緩慢,何時才能抵達梭子溝的盡頭,我小時候聽老人說梭子溝裏麵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密道,咱們找找看。


    曹有為揮了揮手手中長刀,擦了擦滿臉的汗珠不滿地說道,李教授你倒是早點說啊,害我砍了這麽長時間的荒草,可累死老子了。


    李教授淡淡道,我這不也是剛剛想起來嗎?


    他說著便手持長刀砍著右側的荒草,向前走去。


    曹有為嘀咕著不滿的話語跟了上去,幫助李教授砍掉齊腰的荒草。我和莊羽互相看了一眼,滿腹狐疑地跟了上去。


    十分鍾之後,前麵的曹有為發出了歡唿聲,並高叫道,李教授沒有騙我們,這裏果然有一條石板路。


    我和莊羽聽了這話,加快腳步,鑽出比人還高的荒草叢林,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我感到萬分的驚奇。


    那是一條可容納兩架馬車並駕齊驅的石板路,石板路以及石板路的邊緣應該用某種可以使植物荒草不再生長的秘藥處理過,根本是寸草不生,所以石板路就顯得甚為通透。


    梭子溝人跡罕至,怎麽會有一條石板路?這條石板路通向那裏?李教授為什麽知道此地有一條石板路?


    這些疑問,使我對李濤教授生出了警惕之心。雖然這一路上,他並沒有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情,但我還是輕輕扯了扯莊羽的衣袖,指了指李濤教授的背影,示意她提防著他點。


    自佐佐木惜冒充根本不存在的楊千紫將我忽悠了之後,我對這個世界以及身邊的人充滿了懷疑,所以對李濤教授生出警惕之心也是自然而然的。


    莊羽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卻對我搖了搖頭。


    很明顯,她對李教授甚為信任。


    我皺了皺眉頭,剛要說些小心駛得萬年船之類的話。


    就見莊羽指了指李濤教授的背影低聲說道,他背影輕微抖動,說明他內心極為痛苦,或許這條道路上有他悲傷的過去。


    女人就是心細,李教授這細微的動作她都看出來了。


    我聽莊羽這麽說,仔細看了一眼在前麵帶路的李濤教授,果然發現他腳步雖然堅定而紮實,上半身卻輕微的抖動著,如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這時,就見曹胖子緊走兩步,攆上李教授,大聲問道,看這鋪設石板路的石板上麵的花紋,很是古老,是哪朝哪代修建的?


    李濤教授根本就沒搭理他,腳步更為快速起來,不遜年輕人,曹有為小跑才跟得上。


    我和莊羽見狀,不再談論,也小跑起來。


    很明顯,前方存在著什麽?而且存在的東西和李教授有關。


    看情形,李教授也沒打算瞞著我們,這也打消了我的疑慮。


    我們大約跟李教授跑了二十分鍾之後,停了下來,石板路兩側出現了數十座墳塋,墳塋表麵長滿了綠瑩瑩的荒草,活脫脫就是綠色墳墓。


    墳塋前麵立著長長的木碑,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大都腐朽不堪,上麵的字跡早已看不清楚。


    李教授默不作聲的走到左側前排第五座墳塋前,定定的看著曆經滄桑的綠色墳墓,忽然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嘴裏喊著,父親,我終於來看你了。


    此言一出,立在他身後的我們,頓時大吃一驚,看情形此地墳塋的主人生前應該都是大官廟村的人,卻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們都死在了這裏。


    見李教授哭的傷心,我沒也沒好意思過去勸說,待他發泄了心中的悲傷之後,他紅著眼睛抬起頭,擦了一把眼淚道,讓諸位見笑了。


    我們都看著他的臉,沒有說話,等他繼續訴說下去。


    他指了指身後的墳塋道,這個是我父親的墳墓……剩下的全部是我們村子的村民。當年……也就是建國之前,我們村子有人患上了僵屍病,這個人就是我的弟弟,有一個雲遊的老道……


    他說著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曹有為繼續說到,這個人就是你師父了,老道心腸好,試圖去聖泉穀尋找傳說中的生泉水解除我哥哥身上的病症,無奈還沒有進入聖泉穀內,就遭遇了奇怪的天象,導致功敗垂成。他走之後,我哥哥的病症越來越嚴重,變得力大無窮,經常偷偷的撕裂家雞的身體,喝掉它們的血液。後來,竟然發展到了喝人血的地步。在他無意識喝掉當時村長兒子的鮮血之後,村長的兒子竟然也被傳染,可怕的病症即將傳播開來的時候,村長當機立斷,按照古老的傳統,將我哥哥和自己的兒子捆綁之後,舉行了送瘟神的儀式。隻不過,送瘟神的隊伍在進入梭子溝之後,遭遇了變故,遇到了進入梭子溝尋寶的日本兵,被屠殺殆盡……後來有人見送瘟神的隊伍久去未歸,便去尋找,結果發現了屠殺現場,由於人力有限,隻好將他們就地掩埋,隻不過據這些人說,並未找到李教授哥哥的屍體,是死是活,成了謎團……


    這些事情都是李教授的母親在世的時候告訴他的,隻不過這許多年以來他從未到過梭子溝,今朝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拜祭父親,想起過去母親的‘要找機會去拜祭自己父親’的叮嚀,所以此前哭的很傷心。


    聽了李濤教授的講述,我才明白當年在曹有為他師父離開這裏之後,還發生過這麽一段掌故,或許李教授冒死跟我們進梭子溝,除了找失蹤的學生之外,前來拜祭死去多年的父親也是其中一個目的。


    我試探著問道,李教授此前曾說過,一般送瘟神是以瓷偶作為人偶代替活人進行祭祀,而你們村子裏不僅用采用活人祭祀,而且還知曉古哀牢人留下的祭祀儀式以及梭子溝這條秘密的石板道路,莫非你們是古哀牢人後裔?


    李濤教授聽我有此一問,指了指石板路左邊數十綠色墳墓道,或許這些人當中有人就是古哀牢人後裔,但是已化為灰塵了……連同聖泉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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