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初我曾祖父被日軍挾持,在一種不得已的情況下,服用了不死龍血,這才成了不死怪物,隻不過那不死龍血有著極大的副作用,慢慢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如同怪物一樣生活在通天靈宮之內。


    盛放不死龍血的水晶盒子被佐佐木惜搶走,我們也沒法子將之交給有關部門檢測,望帝之血到底是什麽物質?望帝龍棺中為什麽沒有望帝的屍體?不死聖碑之上陰山指得是什麽?莊羽為什麽又和圖畫中的人那麽相像?


    這一切,依舊是個謎!


    當我將曾祖父抹了脖子之後,我二叔大哭一場然後對我說這都是命,然後又勸說我不要太自責,不要太往心裏去,這個時候的曾祖父已經不是你曾祖父了,而是一個不死僵屍,或許當年成都僵屍事件也與它有關,它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人不人鬼不鬼的,沒有意識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如野獸無疑,你就當自己殺了個猴子吧。


    就當殺了個猴子吧!


    當山無陵的時候,我也當不起來啊!


    心裏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深度自責。


    我們將曾祖父遺物收好,背著他通過枯死的大樹出了通天靈宮,在山頂上將曾祖父遺體火化,燒不掉的骨頭簡單埋葬之後,一行人連夜下了摩天嶺。


    休息了幾日之後,心情平複了下來。


    這一日,張含充跑來告訴我們他要參加一項國際拳擊比賽,跟我們道別之後,就踏上了爭奪拳王的征程。


    莊羽的父親已經死了,但康莊堪輿社的生意還要繼續下去,我二叔有股份,不能撂挑子不管,勸說我留下來幫忙。


    我見二叔有在成都紮根的打算了,心想自己在濟南那邊也沒什麽聊得來的好友,二叔又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生老病死的也得有個人在身旁照應,關鍵是心上人莊羽成了康莊堪輿社的大當家的,過來幫忙也應該。


    我對二叔說先迴濟南將那個小書店盤出去,就來擔任你們這康莊堪輿社的ceo。


    莊羽在一旁打趣道,還ufo呢,屁大的店也有ceo?


    我說賣包子燒餅肉夾饃的都有ceo,咱們可不要妄自菲薄,要有長遠的打算,咱們的康莊堪輿社在圈內已有小名氣了,下一步就要將康莊堪輿社打造成旗艦店,然後開設連鎖,以點成麵發展到大江南北,芝麻開花節節高,爭霸全球,將咱們康莊堪輿社的旗幟插遍全世界。


    二叔見我又恢複了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也放下心來。


    隨後我辭別二叔等人,踏上了迴濟南的列車。


    莊羽在送我的時候,表現出了生離死別的小女兒姿態來,似是不想讓我迴去。


    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們都互生好感,心心相印倒談不上,但雙方互看的眼神有了一絲的曖、昧。接連發生的變故,讓我腦細泡死了不少,在路上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傻笑的,旁邊的人還以為遇到了瘋子。


    我覺得這件事遠遠沒有完結,特別是不死聖碑之上那座陰山,應該隱藏了更大的秘密,隻不過現在的我參不透其中奧妙,暫時就拋到腦後,不去管它。


    一路無話,風塵仆仆迴到了濟南。


    還沒到店裏的時候,就見一堆人將我店門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潑水都潑不進去,時不時的傳來叫好的聲音,跟看耍猴那般興奮。


    我心道,難不成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店門前被人非法占領,成了走江湖賣藝的人的基地了?


    疑惑之中,我賣力的擠進人群,中央空地有一奇人在耍寶,一套不知其名的拳法耍的虎虎生風,左進右退,攻守兼備,章法清晰,很明顯是個練家子。


    這人身高一米七五,胖的不近人情,看那樣子,足足有三百多斤,在他耍拳的時候,就如同一座靈活的鐵塔在遊走。


    地上有一頂破草帽,一隻渾身黝黑的疑似八哥的鳥兒,蹲在帽簷上,滴溜著黑眼珠子看著主人賣藝,可能是見過大世麵的八哥,並不懼怕圍觀的人群,不時有人湊過去喂它橘子瓣、瓜子仁等物品,它絲毫不客氣的照單全收。


    耍拳的我見多了,帶猴子耍拳的也有,但沒見帶一隻鳥出來耍拳的,地上的八哥鳥引起了我的好奇,遂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這隻鳥兒。


    這鳥兒隻有拳頭大小,一副鋼構鐵嘴,身上羽毛白黑相間,猶如白色變種孟加拉虎身上的虎紋,模樣漂亮,霸氣無比,眼珠子烏黑發亮,透出一股靈氣。


    那鳥見我看它,撲扇了一下翅膀,掉了個身子,歪著腦袋瞪大眼睛瞅了我一眼,忽然張嘴對我說了一句話,這位爺,看得好,給錢啊!


    這話字字清楚,頓時引得周圍群眾哈哈大笑,紛紛慷慨解囊,那頂破帽子裏一會就裝滿了錢,有五塊的十塊的五十的,甚至還有數張百元大鈔。


    在群眾給錢的時候,那隻八哥鳥,不停的點頭,撲扇著翅膀大叫,三克油,三克油,惹得群眾樂不可支,紛紛讚歎,這年頭地球上連隻八哥鳥都這麽聰明,看來地球是盛不下人類了。


    我在一旁越看越覺得驚奇,這隻鳥兒跟個人似的,古靈精怪,甚是惹人喜愛,如買下來送給莊羽,她定然喜歡。


    想到這裏,我掏出全身家當,大約一千塊錢,伸到鸚鵡眼前,對它說,跟我迴家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那鸚鵡歪頭想了一會,說吃杏仁,錢太少,不迴家。


    聽了八哥三字經組成的段子,立馬明白它說的是自己喜歡吃杏仁,嫌我出的錢少,不跟我迴家。看來這家夥隻會說三個字組成的句子,盡管如此,也是很令人驚異。


    我頓時樂了,笑道,你一隻鐵嘴八哥竟然還會討價還價,當真是奇了。


    就在此時,那鐵塔漢子已經演完了一套拳法,周圍群眾紛紛叫好,又有人向破帽子裏扔錢。


    漢子抱拳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出門在外衣食住行皆是開銷,因好友未歸,無人管飯,無奈出此下策,在路邊賣藝,各位鄉親父老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盡,今天表演就此結束,祝各位財源廣進,八方來寶!


    群眾見今天沒好戲看了,都紛紛散了。


    我站起身仔細打量這個大漢,覺得甚為麵熟,似從哪裏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這人一臉撓腮胡子,大光頭殼子,手臂青筋暴起,細密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麵色平和,絕非兇惡之徒,不由得起了結交之心,於是學著走江湖賣藝的人行抱拳禮,然後叫道,這位好漢,不知自那座山上來,又往哪裏去?


    大漢正收拾自己的鋪蓋,想來是夜晚露宿街頭的家夥什,聽我問話,轉過頭來,雙眼精芒一閃,一個箭步竄向我。


    這下子來得突兀,雖然我下意識後退,卻也被大漢一把抱住,隨後直接被拋上了天空,將老子的魂兒都嚇出來了,我大叫道,這位好漢,手下留情啊!


    大漢哈哈大笑,並不停手。


    我知道這家夥跟我鬧著玩,便放下心來,但是心裏還有疑惑,我們初次見麵,就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是不是有點過了!


    那隻該死的鐵嘴八哥,見主人將我拋來拋去,飛到空中對我大叫:拋的好,拋的好!


    我大罵道,你個扁毛小子,看一會爺爺怎麽收拾你!


    鐵嘴八哥學舌道,看一會爺爺怎麽收拾你,收拾你,收拾你……


    他娘的還自帶迴音係統,倒是把我給氣樂了。


    那大漢拋得起勁,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我大叫道,這位好漢,我有心髒病,再拋下去,就要死人了。


    大漢聽了這話才收手將我放到地上,然後一把抱住我,叫道,來寶好兄弟,可把你盼來了。


    我聽了這話,頓時有點頭腦發暈,心道,我什麽時候結識了如此人物?我怎麽不知道,難道曾在夢中見過。


    我使勁從他懷中掙脫,問道,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


    他聽了這話,擼開袖子,露出一塊銅錢大的紅色胎記,叫道,我是曹有為啊!


    我頓時大喜過望,瞅了半天,才依稀辨出有點兒時的模樣,於是一拳就捶在了他的胸膛上,大叫道,你真是曹小胖?媽的這麽多年你死哪去了?這一別數年,你他奶奶的怎麽變得沒個人樣了?時光可真是把殺豬刀!你是怎麽找到我?你是不是成了我軍打入敵人內部的特工?被人發現關了數年,這才逃了出來?


    他哈哈一笑道,兄弟,你一下子扯這麽多,讓我從何說起啊?


    我說得了,咱們去練攤,吃著烤串,喝著小紮啤,看著美女的大腿,慢慢的說道說道!


    隨後我們勾肩搭背的,連同那隻鐵嘴鸚鵡就去了街邊一家燒烤店。


    吃燒烤喝紮啤侃大山是濟南夏天的一項重要的娛樂活動。


    夜晚來臨的時候,三五個好友,或室內或路邊,坐在小馬紮上圍在小方桌旁,旁邊守著幾桶紮啤,再來上幾瓶小二,微醺之間,聊人生談理想,展望未來緬懷過去,暢談世界風雲變幻,侃上下五千年,那小日子美得不得了。


    從某種意義上,紮啤攤是一處江湖,匯集了無數人的難忘時光。


    有人聊著聊著就哭了,有人聊著聊著就笑了。


    人生在世,哭愁笑鬧,率性而為,無拘無束,也是暢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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