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駝背老者的話,甚感奇怪,問道你們大老遠不辭辛苦跟蹤我們就是找我們幫忙?再說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的能幫你們什麽忙。


    駝背老者道,你可別小瞧了這位姑娘,如果在下沒看走眼的話,這位姑娘應該是古蜀巫鬼教後人吧。


    莊羽聽了這話,咦了一聲。


    駝背老者見莊羽有了驚異之色,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縷小胡子,然後說道,在下莫無常,身後乃我兩個兒子,老大莫文虎,老二莫文豹,能碰到諸位,實乃是三生有幸。


    他說著這話抱了抱拳。


    張含充揮了揮手道,莫講這些套話,有什麽事請直說好了。


    莫無常笑道,既然這位小兄弟這麽說,在下就直奔主題好了。兩位小兄弟前去我店裏購買杏黃旗、鐵麵鏡這些物品的時候,在下就知道你們定然是進行那招魂儀式,好奇之下,前去偷窺,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剛說到這裏,莊羽一指駝背老者,然後叫道,難怪我在施法之時,感覺有人入侵,竟然是你這小糟老頭。


    莫無常尷尬的咳嗽一聲,這位美女,在你快施法結束之時,我怕被你們發現,就想先走一步,卻不小心碰了這位小兄弟一下……


    他說著指了指我。


    我說道,難怪我在這個儀式過程中感覺有人推了我一下呢,竟然是你。


    莫無常又道,我之所以賣給你們鐵麵鏡就是為了確認施法者是不是巫鬼教後人,隻有巫鬼教後人才曉得如何使用鐵麵鏡進行招魂儀式。


    我好奇道,巫鬼教是一個什麽教?


    莫無常道,巫鬼教是原始夢寐時期,以萬物有靈為核心思想,發展出來的自然巫教,起自於巴蜀地區的古蜀國王室,後來傳播到雲貴地區的王室之中,盛行一時。隻不過後來隨著古蜀國神秘的消失,正宗的巫鬼教就消失了,又加之後來五鬥米道在巴蜀地區興起,巫鬼教信仰就徹底的消失了。但是,現在的雲南地區的部分少數民族還有極為個別的人信奉著巫鬼教。


    我說不對吧,書上說古代巴蜀地區自古巫術流行,巫風彌漫,早在商周三星堆古蜀時代,以薩滿為特征的巫術就流行於巴蜀地區,即薩滿教。沒見史書野史上有記載信奉巫鬼教的。


    莫無常道,其實如果追根溯源說起來,自然巫教應該是全世界上以“宗教形式存在”的第一種類型的宗教。主要表現是自然崇拜、圖騰崇拜、祖先崇拜,是一種原始而具有泛神論特質的宗教。像巫鬼教就屬於此類,要早於現今發現的流傳的一些宗教。


    一旁的莊羽插話道,通天靈宮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莫無常道,既然你是巫鬼教後人,在你師傅教你相關巫術的時候,定然有一個獻祭儀式,將自己的鮮血獻給天神,請天神賜予你神聖的力量,然後再加上更為複雜的祈禱儀式,如此之後,你體內的鮮血就異於常人,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比如招鬼喚神,驅邪等等。


    莫無常的話,再次讓莊羽吃驚無比,巫鬼教自古蜀消失之後,雖然沒有在當時徹底消失,但從那個時候起就秘而不宣,外人很少知道,又加之經過幾千年的滄海桑田,真正能稱之為巫鬼教後人的人幾乎可以說用五個手指頭去數都綽綽有餘,眼前這其貌不揚的老頭,竟然知曉如此多的秘聞,其祖上定然也是巫鬼教傳人。


    想到此節,莊羽竟然一改冷冰冰的姿態,和風細雨的說道,莫大叔,你知道的不少呀!


    莫無常見自己的話起到了預想的效果,嘿嘿一笑道,實不相瞞,我爺爺那輩就是“巫鬼教後人”,隻不過他將自己的陰陽手段帶進了棺材,沒有傳給我們。但是爺爺卻留下了一個通天靈宮的秘密。當我發現你們招魂儀式結束後不久,直奔摩天嶺而來,就斷定你們定然也是在尋找通天靈宮,所以我就一路跟來。


    此話一出,我們三人大吃一驚。


    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升起了同樣一個念頭,那就是莊羽父親死前所尋找的地方,定然是通天靈宮。


    莊羽問道,難不成你嘴中的通天靈宮就在摩天嶺之中。


    莫無常咦了一聲道,你竟然不知道?


    莊羽神色一黯,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沒來得及告訴我這些事情。


    莫無常點點頭道,這也難怪了,按理說,巫鬼教後人家族中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陰平古道有座山,離天隻有三尺三。這裏的“山”指的就是摩天嶺。“摩天”的意思是靠近天堂,實為“通天”之意。後世之人都認為這就是一普通的山名而已,他們哪裏想到這個“摩天嶺”指的是通天靈宮。


    我問道,這通天靈宮是什麽去處?難道真的是上天的必經之路?


    莫無常道,傳說通天靈宮是曆代古蜀國王死後升天的地方,裏麵有著可以直通天國的天樹。


    我說莫非你想通過天樹上天不成?


    莫無常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真會開玩笑。天樹通天國之說,不過是勞動人民對未知文明的一種美好向往而已。我說實話,各位不要笑話我。


    我說要笑話你也得有那個閑心思啊,咱們不是談正事的嗎,你說你的就是了。


    莫無常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道,不瞞幾位,我兩個兒子今年都三十歲了,按理說三十而立是成了家該立業的時候了,可是至今連個媳婦討不到,主要原因是我太窮了,出不起禮錢,買不起房子,配不起車子,無奈之下想起祖上關於通天靈宮的傳說,一直秘密尋訪靈宮所在,希望能夠進入,尋得一兩件寶貝,出手之後,置辦房產彩禮,給我兩個孩子成家。


    我說你的理由雖然彰顯了天下父母心,但是實在難以令我信服,既然通天靈宮是古蜀秘密建造而成,年代定然久遠無比,說不定通天靈宮的曆史比中華五千年的曆史還要長。


    李白不是曾經寫過一首詩說‘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麽,形容得就是古蜀國曆史悠久。即是如此,通天靈宮裏麵定然是危險重重,九死一生,有命進去都不一定有命出來,還談什麽掙錢娶兒媳婦。


    莫無常哈哈一笑道,人各有誌,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尋找什麽,但看樣子咱們目的地相同,不如咱們就精誠合作一次。


    莊羽插話道,莫大叔祖上既然是巫鬼教中人,那麽咱們也算有點同門之誼,卻不知此番找到我,需要我做些什麽。


    莫大叔神秘地一笑,三位小友夜探摩天嶺,盲目向前走,定然不知道通天靈宮的具體所在,我可以帶你們前去通天靈宮,但是你們要答應幫忙開啟天宮之門。


    我們三人到一旁商量了一番,雖然一致認定莫無常賊眉鼠眼一副貪財鬼的樣子,不像什麽好人,但因其知道莊羽父親生前尋找的地方所在,決定答應和莫大叔合作。


    決定下了之後,我們才互相握手,各自介紹。


    實在沒想到,我們迷茫前行之際,竟然冒出個莫無常,給我們指明了方向,世事無常還真不是蓋的。


    在莫無常的帶領下,我們偏離了景區開發出來的山道,鑽入了濃密的樹林。


    山路崎嶇,陡峭險峻,野草叢生,極為難走。偶聽猿猴夜啼,老虎嘶吼,夜鳥悲鳴,樹葉婆娑中偶爾傳來蛇蟲爬行沙沙之聲,說不出的詭異。


    行進初始,我們還可以兩腿直立行走,走了不知多久,山路坡度更惡劣,我們不得已之下,隻好嘴含手電,四肢並用的攀爬。


    我問莫無常道,莫大叔,大概還有多久能到地方。


    莫無常邊爬邊說,翻過此處陡峰就到了。


    不知行了多久,我們出了密林,竟是一片開闊之地。


    在整個穿越密林的過程中,除了見到有幾隻金絲猴被我們燈光吸引向我們靠攏,被我們嚇跑之外,還遇到了一隻迷路的大熊貓,我們也暗自慶幸沒有遇到虎狼獅豹,不然還真夠我們喝一壺的。


    密林之外是一處山坳,怪石嶙峋,兩側山峰林立,在我們腳下傳來嘩啦啦的流水之聲,有一股水體自山體內部流出。


    莫大叔指著下麵的水流道,咱們需要從此地漂流至下遊,然後就到了通天靈宮所在之處了。


    下麵水流形成的山體河道,在這一段由於山體坡度相對平緩,所以水流並不是特別湍急,遠遠望去,月光之下,水若絲帶猶如一把白色之刃縱插兩山之間,水氣成霧,如仙霧繚繞,恍若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我看著蜿蜒不知所向的寬闊水道,對莫無常道,此番探險並未料到要走水路,並未準備橡皮筏子,不知你們準備沒有。


    莫無常嘿嘿一笑道,為了便於探秘通天靈宮,我早已製作了船隻藏在下麵的山洞之中。


    他說著命莫文虎、莫文豹在一塊立石上麵拴緊了繩索,然後向下方靠近水道的一處稍微平整的石台爬去。


    隨後我們幾人依次下到下麵石台。


    莫無常道聲你們跟我來。便率先向石壁走去。


    我們好奇跟上,到了石壁之前,他撩開了覆蓋在上麵的藤蔓,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來。


    潺潺流水聲從裏麵傳來,看情形石洞裏的水流和水道中的水是相通的,如不是事先知道此地有洞,還真是難以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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