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拚命地往公寓的最頂層跑去,喝了酒本來就很疲憊,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自己也很累,等我來到樓頂的時候,整個人氣喘得不行。何小凡迴頭看了我一眼,他的臉色蒼白得如一頁白紙,兩隻眼睛無比空洞,身子微微傾斜著、佝僂著。他看上去很困乏,對我的到來視若無睹。


    “何小凡,你想幹什麽?”何小凡向我點點頭,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整個人往後傾去,我惶恐,嘶聲叫道:“不要,不要這樣。”


    何小凡整個身子消失在我的眼前,他摔下樓去了。


    那一瞬間,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我想跑過去抓住他的手,我不希望他血淋淋地摔死在樓下,但是我的後腦勺好像被什麽重物體狠狠地敲了一下,陣痛來臨,我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何小凡打著唿嚕睡在我身邊。他的唿嚕聲正濃,睡得香極了。我摸摸腦袋,原來是在做夢。迴想起昨晚,我喝酒迴來的時候看到何小凡獨自坐在樓頂上,我跑上去把他拉迴了房間,他二話不說上床就睡覺去了。我沒有跟他說什麽,我想我沒有必要去跟他爭論,但是我心裏很害怕他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太年輕了,生命顯得那麽的稚嫩,同時又是那麽的脆弱不堪。


    想不到,他還在睡。看到何小凡沒有事,我心裏坦然,他最近怎麽老喜歡一個人跑到樓頂上去呢?真是奇怪,昨天他不會又跑去找知了僧了吧?他還在熟睡,我不好吵醒他,起來洗漱之後我便去買早餐。希望何小凡不要再做出什麽讓人驚恐的事情來。


    走出公寓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正往我這邊走過來。


    看到這個人,我很高興,最近很混亂,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差點把他給忘記了。是的,這個人是來找我的,他便是占有了我老婆和女兒的梁響。他發現我正走出來,有些驚喜,像我招了招手,我點點頭趕緊往他那邊走去。


    “好久不見。”梁響向我打招唿。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呢?”我反而很好奇。


    “哈哈,這個怎麽說呢?巧遇吧!對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呢。”梁響說。


    “我也有事找你。”我說。


    “那好啊!找個地方坐一坐。”梁響說完之後指著附近的一個早餐館子,我沒有異議。我們倆鑽進了早餐店,然後點了兩份可口的早餐。這個梁響,還說有事情找我,點了早餐之後便隻顧著吃,話都沒有了。


    我隻好先開口,說:“梁響,我問你一個問題。”梁響點點頭,我繼續說:“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告訴我,在我們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麵,還活著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你覺得這話靠譜嗎?”我實在忍不住問梁響這個問題,當然,問了之後我覺得我是個傻子。


    我告訴梁響知了僧說的這個事情。這事靠不靠譜,我心知肚明,不過,我很想知道梁響是怎麽想的。在我心裏,梁響是一個知識型的人,至少比我這個文憑都沒有的強多了。知了僧所說的那個第二世界,我很好奇,我希望梁響這樣的有識人士給我一些啟示。


    “那個人有沒有告訴你,你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而是屬於第二個世界的呢?”梁響沒有直接去迴答我的問題,反過來問我。


    我趕緊點點頭,說:“哎呀!你怎麽知道他會這麽跟我說呢?”


    梁響笑了笑,說:“猜的,然後他有沒有跟你說,之所以你的身份證在這個世界發生了錯亂,自己的老婆孩子卻說不認識你,這些都是因為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產生的錯覺。”梁響的話蠻有道理的,他說的這些我也有想過,不過這點行不通,我和梁響是記憶被交換,根本不是屬於兩個世界發生交錯的問題。


    我說:“這個……那人倒是沒有跟我說,你有什麽看法呢?”


    “我覺得那個人說的有道理。”梁響竟然這麽迴答,完全把我的質疑給推翻了。


    “這話怎麽說?你也相信嗎?”我很震驚,難道真的存在第二世界?我突然戰栗起來。


    “華藏世界,如雲似海,重重無盡。”梁響嘴巴裏麵念著。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這個和‘華藏世界’又有什麽關係?”我搖搖頭,梁響說的有些深奧。


    “這句話是佛教經典《華嚴經》裏麵的記載,意思是這個世界不僅一層,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無數層跟我們一樣的世界,如雲似海,深不可測。”梁響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了上次離開龍山寺的時候虛空大師說的那句話。


    那句話和梁響說的意思類似,我當時就記下來了,想不到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在我們的世界外,還有著第二個世界。


    我看著梁響,說:“這些都是假象吧?毫無根據。”


    一本《華嚴經》能說明什麽呢?上麵的東西即使不是片麵的也是主觀性很大的吧?


    “話不能這麽說,世界著名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稍微念過書的都會知道他,你別說你不認識。他曾證明宇宙是四度空間的連續體,認為宇宙是膨脹的,而且是極其宏大乃至無窮無盡的。他引用‘相對論’來說明質量與能量所表現的一個靜的宇宙和一個動的宇宙,兩者間的錯綜組合,形成了變化莫測的宇宙。這和《華嚴經》所說的重重無盡的宇宙觀,相當接近。有些東西貌似胡說八道,其實也有一定道理。”


    “一個靜的宇宙,一個動的宇宙,這是兩個空間嗎?”我問。


    “差不多。佛教還有一句話說,‘百億須彌山,百億日月,名為三千大千世界’,這個好像也被證實過,跟你說的第二空間也很相近。”


    “怎麽講?”我都給梁響弄糊塗了,他說的這些東西我好像能聽懂,但心裏很亂。


    “所謂‘三千大千世界’,即一千個太陽係為一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為一大千世界。現代的天文學家已經探測到在銀河係中,本身發光如同太陽的恆星就有近十億個。因理可以推測宇宙中存在有三百億個太陽係。在這些太陽係之間,還有數不盡、算不清的星雲星係,而且每一個星球都有一或兩個衛星。這與佛教所說的百億須彌、百億日月的數目,可謂不謀而合。這說明世界之外,仍會有別的世界存在。”梁響說完的時候,他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已經吃光了,他拍著肚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我思考了一會兒,這些東西和佛家的說法一致,難道知了僧說的是對的?知了僧是一個修佛的人,按照何小凡的說法,他還是個得道高僧,難道我把他當成神棍是完全誤解了他?想到知了僧突然說起我的遭遇那一刻,我對知了僧的認知好像有些過於偏執了。他了解我嗎?他怎麽知道我的家庭呢?真是一個詭異的和尚。


    何小凡遇到了知了僧之後變得人模鬼樣,而且還有著嚴重的自殺傾向,這又怎麽說呢?


    知了僧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麽的?他和“般若”有關嗎?


    我的腦袋裏麵爭鳴頓起,到底該怎麽辦呢?梁響的話,對我而言是值得信賴的,畢竟他是個知識分子,不會騙我。如果他這些說法有理,我想,知了僧或許是對的。他想幫助我們,但是我很冷酷地拒絕了他。不過,知了僧最終會用什麽辦法來幫我們呢?他有能力把我們弄迴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裏嗎?我的思緒再一次進入混亂之中。


    想到這些,我虛汗直冒,梁響看到我不對勁兒,笑道:“你好像很緊張?”


    “我發現我好像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愣愣地說。


    “你還真的相信這些說法?”梁響很訝異地說。


    “前幾天,也有人跟我說過相似的話,他好像是位得道高僧,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我說,我對知了僧的感覺改變了,似乎瞬間他成為了我的救世主。


    梁響嗬嗬一笑,說:“這種事,怎麽說呢?關於平行世界的事情,科學上還有待研究,這個領域的東西可信可不信,反正很虛幻。”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是這麽認為的。


    “我覺得不至於去相信,我倒覺得這是在忽悠人。”梁響說了那麽多,我聽著很有道理,而且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他自己居然覺得那是騙局。我有些好笑,好無奈,看著梁響,問:“你說說這個平行世界的問題吧。”


    “好吧,吃飽了喝足了,跟你聊聊,平行世界這個理論是由科學家艾佛萊特在1957年提出來的。裏麵涉及的什麽穿越時空什麽量子物理學我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其實我自己也不懂,哈哈。我用通俗一些的說法吧!假設你手裏拿著一片樹葉,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一片樹葉,當然,你也清楚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不過,你可以換種看法,在你手裏拿著的是無數片樹葉,隻不過它們全都一模一樣,在時間空間上疊合在一起了,所以你隻能看見一片樹葉。按照這樣的說法,可以把你當成你手中的葉子,通過時間和空間的重疊,你自己也會有無限多個,隻不過疊在一起了。如果在某種特定條件下分一個你出來,這時候分出來可不止你一個人,和分出來的你一起存在的整個世界都會跟著分出來。於是就出現了兩個互不相幹的世界,其中各有一個你,隻是你們倆永遠都不會碰到一起,也就無從知道對方的存在,這就是所謂平行宇宙了。”


    梁響細細說來,我恍然大悟,按照這個說法,似乎在空間和時間的差別上,還真的存在很多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我問道:“如果說我是第二個世界的人,我現在跑到這個世界來了,這是怎麽迴事?你說我們是不會碰到一起的,但是我現在卻從別的世界跑過來了。”


    “這個我就不懂了,這些東西還有待認知呢。”梁響說。


    “怎麽?你好像不是很相信。”我想知道梁響為什麽質疑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


    梁響整理一下思路,然後告訴我說,根據平行宇宙理論,在某個宇宙中,就存在著無數個星係,幾乎和我們的宇宙完全一模一樣,看上去就像是我們自己一樣。


    在那個宇宙中,也存在著你和你的親人,還有同樣的生活方式,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明,雖然在兩個宇宙中,你們是非常非常的相似,幾乎相似到可以劃上等號。這種相似度有且隻能用來描述過去發生的事件,也就是說,直到這一刻,你們可以說是絕對相同的。


    這些多重世界的理論,很多都是無聊的炒作。


    比如泡沫宇宙理論、量子力學的多世界解釋以及休·埃弗雷特多世界理論,量子力學的多世界解釋則認為宇宙是不斷分叉的。這個理論的支持者不相信平行宇宙的觀點,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種事件發生的概率太小了,平行宇宙的存在,僅僅體現於概率數字上,在概率學上麵來說,存在一個相同的世界是幾乎不可能的。


    按照宇宙大爆炸的觀點,宇宙突然產生了無數個宇宙,但是你要在那麽多的宇宙裏麵找一個和自己所處的宇宙是一模一樣的宇宙,這樣的概率太小了,幾乎不可能。


    後麵梁響還給我舉了一個例子,說宇宙在瞬間發生的大爆炸後,產生了無數個宇宙,就好像同時出現了無數個泡沫,在這些無數個泡沫宇宙中,每個泡沫初始條件都是不一樣的,它們之間存在著細微的差別。


    以此類推,最終我們會發現有一個泡沫和我們非常相似,這種概率性的事件就有點兒像:給一隻猩猩26個英文字母還有無限的時間,它總有一天能拚出一本聖經。


    “你是說,根本不存在這樣的世界嗎?”我問。梁響說了很多道理,這些道理都沒有把他說服,我有些鬱悶,他前麵講得跟真的一樣,後麵一下子把前麵說的全給推翻了。


    梁響哈哈大笑,說:“科學的魅力,就在於它的無邊際性和未知性。關於多重世界的相關理論,從現代以來已經漸成體係。但是,這些體係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各說各話,始終沒有定論,或許,它永遠也不會有定論。”


    “那麽到底有沒有第二世界存在呢?”我問。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說出我自己的想法。”梁響好像把自己都弄糊塗了。


    “不懂你,思想變得真是快。”我有些無語。


    “對了,你還別說,這個平行世界的理論,莊子也老早就提出來了。莊子曾經說:‘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俄而有無矣,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你聽懂了吧?他的意思是,宇宙萬物有它的開始,同樣也有它未曾開始的開始,宇宙之初有過這樣那樣的‘有’,但也有個‘無’,還有個未曾有過的‘無’,突然間生出了‘有’和‘無’,卻不知道‘有’與‘無’誰是真正的‘有’、誰是真正的‘無’。宇宙是無極的,無窮無盡,宇宙之外還有宇宙。”


    梁響這麽說來,看來第二世界的存在並不是毫無根據的。我不能小看這件事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和何小凡他們研究研究才行,加上知了僧對我們說的那些,我們還真的是從第二世界異度空間跑到這個世界來的人。


    可是,我們怎麽會來到這個世界呢?是什麽原因讓我們兩個本來不會撞在一起的世界碰撞了呢?


    “想那麽多幹嗎,吃早餐才是王道。”和梁響聊了那麽多,我心理平衡了一些,很多東西也很受益。這時候肚腹饑餓,看著點好的早餐,胃口大增,不顧梁響坐在對麵,大吃大喝起來。


    梁響此時說:“有些東西,信信也無妨。本來就是些未知的東西,你這麽一問,我自己都對平行世界好奇起來。以前念大學的時候注意過,但是不深入,跟你說這個的人是誰?我現在很想找他聊聊。”


    梁響的這個想法,我苦笑,他剛剛還舉了泡沫理論來說自己不會相信什麽異度空間第二世界,現在倒好,好奇心漸漸膨脹了。


    “好奇害死貓,跟你說也無妨,告訴我這些的是一個居士,他就住在河灣路8號,有空你可以去跟他切磋切磋。”我毫無保留地告訴梁響,我還真想親自帶著梁響去找知了僧,或許梁響可以幫我分辨出來知了僧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嘿嘿,有時間吧!”梁響笑著。


    “對了,你說你找我有事,是不是關於‘般若’的呢?”我想起來是梁響他先來找我說有事情,我這麽一問,梁響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很欠思考地說:“沒有,我隻是路過,路過而已。”


    我看著梁響的眼睛,他把頭低下去,不讓我看到他的表情,他好像有什麽事要隱瞞我一樣,我知道他肯定有事。但他就是不說,真不明白他這是為什麽。是因為我突然跟他聊平行世界的問題之後,他心裏麵的想法有了改變嗎?


    我說:“有事就說,沒事就算了。”


    “嘿嘿!‘般若’的那個網站,我三天之內一定可以攻破它,到時候我把這個組織的網站ip克隆,以後再也不怕他們設置什麽程序影響我的進入了。”梁響這麽說,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是個計算機高手,這一點無可厚非,他的計劃很精細,我心裏對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幾分。我內心是那麽渴望迴到老婆和女兒身邊,看到梁響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我問了老婆李曉容那邊的情況。他叫我放心,他會幫我照顧好她們母女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很無奈。


    這一次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來找我,可是突然閉口不說找我是為什麽。好吧!我理解他,吃飽了之後,我去把賬結了,然後把梁響送走。


    我心裏總想著梁響這一次來找我是為什麽,可是梁響不願意說,我耿耿於懷也不是件好事。當然,至少梁響沒有白來,他跟我聊了那麽多,我也豁然開朗,此前對知了僧的懷疑也慢慢地減少。


    把梁響送走之後,我有點後悔了,我忘記了一件事要和他說,關於李猜的事,我想找他這個計算機高手幫忙查出那個上傳者的ip地址。不過想想,找梁響幫忙或許可行,但是警方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梁響如果出手去查搞不好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心裏麵不禁又有些慶幸,派出所的人要是查到了我和梁響的身上,那麽追查“般若”這件事就顯得麻煩大了。


    正想著幫何小凡買一份早餐,朱景柳來電了。


    他說派出所那邊有消息了,他們找到了上傳李猜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人,這可不是件小事情。他告訴我,王子夜想叫我一起去派出所看看情況,這裏麵也有徐懷魂的意思。一想到那個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上傳者,我就很激動,跟“般若”過招那麽久了,這一下總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上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派出所。來到派出所的時候,朱景柳和王子夜已經在這裏了。昨晚王子夜睡在朱景柳家,他們一起來的,這點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看到李猜,她可是這件事的主角。


    “李猜沒來嗎?”我悄聲問朱景柳。


    “徐警官說他早就通知了,可是李猜一直沒有出現。”朱景柳說。


    “李猜是不敢麵對嗎?唉,或許吧!這件事實在是……那徐警官把我們全叫來,想幹嗎呢?”


    朱景柳搖搖頭,低聲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和李猜的事情有關吧!”


    我點點頭,或許“般若”有些眉目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出於什麽目的來陷害李猜,我卻在想他們這麽做就不怕被我們查到他們嗎?我想對方不會那麽笨吧?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些能給我們有什麽幫助呢?我很想知道徐懷魂有什麽說法。


    來到派出所之後,徐懷魂一直沒有和我們搭上話,他好像一直在忙些什麽。


    王子夜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他顯得很著急,好像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去把那個始作俑者殺了。不過,所謂的始作俑者沒有出現,估計已經被關押了吧。


    我、朱景柳、王子夜三人就在派出所的大廳站著,徐懷魂隻招唿了一下又去忙了。


    朱景柳這時候問我:“何小凡他迴來了沒?”


    “迴來是迴來了,不過他最近行為很奇怪。”我說。


    “本來也想把他叫來的,我以為他跑哪兒玩去了。對了,哪一天我們好好去查查他,沒準在這個小子的身上能夠找到突破點。”朱景柳說去查何小凡,我很受驚,私下去查探別人本來就不是一件見得光的事,還是查身邊的人,這個我不是很同意。


    關於何小凡的事情,我明白即使去查,又能有什麽收獲呢?知了僧又能提供什麽幫助呢?


    我說:“對了,老朱,你知道平行世界這個定義嗎?”


    “不知道,怎麽了?”朱景柳搖搖頭,我想他是不知道。


    “沒什麽,嗬嗬,隻是突然想到的,很無聊的東西罷了。”我笑了笑,我還是不願意把我所知道的東西很詳細地告訴朱景柳,心裏麵總是拒絕和他交流。也不知道為什麽,有時候很想跟他說些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下去了。


    “我要見那個渾蛋,我要見那個渾蛋。”王子夜總算發飆了,他站了起來,然後大嚷大叫。他的意思很明確,他想把那個上傳他老婆不雅照片和視頻的家夥殺了。他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自己的老婆被人這麽糟踐,是個男人都吞不下這口氣。


    王子夜大喊大叫,像忘記了這裏是派出所,他發瘋了,嚇得我和朱景柳趕緊站起來把他給製止。這人真是丟不起,王子夜的心情已經異常激動,我和朱景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給摁住。我說:“子夜,這裏是派出所,你給我安靜點,好不好?”


    昨晚喝酒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自己隻做一個旁觀者,不會參與李猜的事情,眼下最激動的卻是他。人家李猜連人影都沒見到。王子夜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這一點我算是看清了,他心裏一定深愛著他的老婆李猜。


    昨晚那些話隻是出於無奈罷了,看到他這般衝動,我心裏不禁好笑,他明明可以迴去幫李猜,安慰李猜,礙於麵子,他選擇跑了出來。


    李猜是否做了對不起王子夜的事情,王子夜心裏隻怕比誰都清楚,始作俑者剛剛有些眉目,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我冷靜不了。”王子夜一臉憤怒。


    “事情總會有結果的,你這樣子隻會令人笑話。”朱景柳勸說著。


    王子夜掙紮了一下,說道:“笑話?現在已經被笑夠了,還差這麽一點嗎?”他是要豁出去了。


    我們三個在這裏拉扯著,派出所裏麵的民警倒也不在意。過了一會兒,徐懷魂才走過來,看著王子夜,他說道:“你想把那小子怎麽樣呢?”


    王子夜被徐懷魂這麽一問,整個人都不敢說話了,本來還想著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現在他什麽都不敢想了。


    警察的威懾力真不一樣,徐懷魂高大的身形站在王子夜麵前,王子夜都有些哆嗦了。


    “徐警官,子夜他隻是一時衝動罷了。”我趕緊圓場。


    “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請你們保持安靜。”徐懷魂罵著,我們趕緊點頭,他又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希望你們配合好,早點把犯罪嫌疑人找到。”


    我說:“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徐懷魂沒有迴答我,他看了我們三個幾眼,問:“何小凡怎麽沒來?”他居然記得何小凡,我嗬嗬一笑,說:“何小凡他有事,不能來了。”


    “那好吧,有時間叫他來找我。”徐懷魂說,我點點頭。


    我心裏很奇怪徐懷魂這麽吩咐我,他找何小凡有什麽事情呢?我思考著的時候,徐懷魂說要帶我們去看望犯罪嫌疑人,這也正是我們的目的,希望可以通過犯罪嫌疑人找到“般若”的線索。


    在審訊室,犯罪嫌疑人定定地坐在審訊桌後麵的椅子上。進來之後,我們均被嚇到了,這個犯罪嫌疑人遍體鱗傷,衣衫上麵全是血跡,他的手臂和大腿小腿都是傷口,看上去傷得很嚴重。我們不由得朝徐懷魂看去,派出所的人對他進行了嚴刑拷打?想不到派出所會是這麽恐怖。我們的心裏有些害怕了,又想,因為李猜的這件事,至於對犯罪嫌疑人動手嗎?當初我被抓進來的時候,真幸運沒有遭到毒手。看到眼前這一幕,我心有餘悸,派出所真不是個好地方。


    看到犯罪嫌疑人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看上去還是剛剛造成的。王子夜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說道:“就該這樣,打死他也好。”


    王子夜一說話,犯罪嫌疑人察覺到有人來了,抬起頭看著我們。


    他那個臉龐已經分不清五官在哪裏了,下手真狠。也不知道是用拳頭還是別的兇器,那一張臉,實在是慘,上麵的淤血很多,看上去無比的恐怖。


    我們心驚膽寒,看著徐懷魂,派出所下手太重了吧?難道這個小子嘴巴太硬了?或者做了什麽觸犯了派出所民警們的事情。總之,看到犯罪嫌疑人之後,我們一是驚訝犯罪嫌疑人身上的傷太重了,二是驚訝派出所嚴刑拷問的時候下手比起滿清十大酷刑還殘酷。


    當然,對於我們這些沒有見過酷刑的人,眼前這一幕已經讓我們刻骨銘心了。


    “你們是什麽人?”犯罪嫌疑人輕聲問我們,他嘴巴輕輕顫動,說話很吃力。


    “他們或許會是你的朋友,你認真看看,你見過他們麽?”徐懷魂問犯罪嫌疑人,他這個問題,犯罪嫌疑人沒有說什麽。


    我們三個心裏的話那就多了,我們可不認識這個人。徐懷魂為什麽去問他認不認識我們呢?犯罪嫌疑人稍稍睜開已經腫了很大一塊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著我們三個,許久他才搖搖頭,然後問徐懷魂:“醫生還沒有來?我疼。”


    “你別急,醫生很快就會來了,我現在想幫你找出毆打你的人。”徐懷魂說。


    毆打他的人?聽到這個,我和朱景柳、王子夜都傻了。


    王子夜問徐懷魂:“徐警官,這是怎麽迴事?他不是被你們打的嗎?怎麽扯到我們頭上來了?”是的,徐懷魂明擺著是要讓犯罪嫌疑人來指證,看看是不是我們對他下的毒手。


    我們頓時感到冤枉,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人,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怎麽會把他打成那樣子呢?而且我們下手的話,也不可能那麽狠。這個人命還真大,遭到這樣的毒手還能活下來。


    “你們三個跟我出來。”徐懷魂瞥了我們仨一眼,然後叫我們跟著他出去。


    到了外麵後,徐懷魂炯炯有神地看著我們,他在每一個人身上掃視了一遍之後,便沉著聲音跟我們說:“你們三個真的沒有對他做什麽嗎?”徐懷魂這麽一問,我們仨目瞪口呆,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幾乎同時搖搖頭。


    朱景柳問:“徐警官,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懷疑我們打了剛剛那個人?”


    徐懷魂看到我們沒有一個人承認,他笑了笑,說:“沒有,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他是這麽說,我們心裏卻不是這麽想。


    徐懷魂明明是懷疑我們打了犯罪嫌疑人,難怪他要把我們幾個全部叫來派出所,目的是要那個家夥認人。


    我說:“剛剛他不是也說了嗎,他沒有見過我們,怎麽會是我們動手的?”


    “這個小子是個宅男,剛滿20歲,今天早上,有人找到了他家。當時他一個人在家,他還沒有看清對方就遭到了對方的一頓打,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徐懷魂解釋著,王子夜罵道:“這小子活該。”徐懷魂瞪了王子夜一眼,然後說:“我們也剛剛查到了就是這個宅男把李猜的照片和視頻傳到了網上,正想去緝拿,想不到發生這種事。很顯然,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這個比我們快的人先下手為強打傷了他,還問了宅男很多問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宅男一個都沒有迴答上來,宅男迴憶所問的問題都和‘般若’有關,我想了想,我希望先動手打人的不是你們。”


    徐懷魂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我們麵麵相覷,剛剛還以為是派出所的人對犯罪嫌疑人動手,還質疑派出所對待犯人的手段。現在聽徐懷魂一說,看來是有人提前去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這個人會是誰呢?昨晚我們還在喝酒,喝得稀裏糊塗的,誰還有精神去打人呢?當然,除了李猜和何小凡。不過,何小凡一直在睡覺,李猜也一直在家吧?出了這樣的事,她哪裏好意思出門呢?可是犯罪嫌疑人被毆打這件事顯然和李猜的事情有牽連。


    對我而言,朱景柳和王子夜兩個也有嫌疑,他們沒準今兒一早就去了這個宅男家找了他。不過,他們怎麽知道這個宅男家在哪兒的呢?又怎麽知道上傳李猜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人是這個宅男呢?這到底是誰幹的?“般若”嗎?也不對,這個宅男和“般若”是一夥的吧?


    “我們昨晚喝醉了,如果不是徐警官你的電話,我們隻怕還在睡覺呢。”王子夜說。


    “就是,子夜昨晚是和我睡一起的,我們倆真沒有離開我家半步。”朱景柳解釋著。


    “我也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我說。


    “不是你們幹的,那會是誰呢?”徐懷魂一臉的沉思。


    我說:“你剛剛也看到了,如果是我們的話,他一定可以感覺出來的。”


    徐懷魂很同意我說的,他說:“他雖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外貌,但是他說,隻要打他的人再出現一次,他會有感覺。剛剛他看到你們沒什麽反應,好吧!看來這件事和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王子夜說道:“本來就沒有,再說了,我們又怎麽知道是他把那些惡心的照片和視頻放到網上呢?如果知道的話,我會想著宰了他。但是,我們對計算機一竅不通,上網的人又不會用真名。唉!我自己說得都把自己繞進去了,徐警官,你再查查吧,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嗬嗬!我知道了,不過那個打他的人,一直問他關於‘般若’的事情,然後問他從哪裏得到那些照片和視頻,反正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問題,他沒有迴答出來就被打暈了。那個打他的人把他的房間搜索了一遍之後也離開了。他說,那個人沒有拿走他什麽東西,這個還真是奇怪,所以我覺得這個人肯定認識李猜。”徐懷魂說著,看來他懷疑我們仨也不是沒有根據,不過,他的懷疑算是白費了。


    “會是什麽人呢?”朱景柳問。


    “宅男住在河東區16號。”徐懷魂說到這個的時候,我們都很驚訝,因為我們也住在河東區,難怪徐懷魂會鎖定我們。我有些心虛了,因為被打的這個宅男離我住的公寓是最近的,我在河東區20號,但是我真沒有動手,我也想不到上傳李猜不雅照片和視頻的人就在我們附近住著。


    “想不到離那麽近。”王子夜說著,他肯定很後悔沒有早些知道犯罪嫌疑人的地址,不然他還真去動手了。


    徐懷魂笑道:“是啊,宅男和你們住得很近呢。我想,去找宅男的這個人和李猜一定有什麽關係,希望你們可以幫我留意留意。”


    現在,我們也在想,到底是誰在暗中幫李猜呢?朱景柳和王子夜怎麽想,我不知道,我心裏隱隱約約地想到了梁響這個家夥。梁響他住在我老婆那裏,我老婆住在河西區,而一大早梁響就出現在河東區,想到這個,我心裏有些寒意,打人的不會是梁響吧?梁響突然出現在河東區,他說是找我,可是他沒有跟我說找我是為了什麽?難道他是去找宅男的嗎?李猜的事情在網上已經火了,梁響肯定知道這件事吧?憑他的能力,找到宅男的ip不是件難事。


    梁響為什麽幫李猜呢?不,他或許不是幫李猜,他覺得這是一個尋找“般若”的突破口……梁響總有些神秘,他到底知道多少關於“般若”的東西呢?


    不過再一想想,李猜是龍灣市出生的,在這邊親朋好友肯定不少,或許是她的親朋好友知道了這件不雅的事情之後私下幫她教訓了那個宅男一頓。


    徐懷魂告訴我們,這個宅男其實並非罪魁禍首,他根本不認識李猜,至於他手上怎麽會有李猜的那些照片和視頻。他跟徐懷魂說是有人給他發了一封郵件,然後叫他上傳到網上。他本來就是一個無聊的人,整天就玩遊戲看電影看動漫。看到李猜的這些圖片和視頻之後,他順手就傳到一個遊戲的論壇裏麵。那麽多轉發和評論,並引發了轟動,他想都沒想到,他說他真的不是故意上傳那些圖片和視頻的。


    宅男的招供顯然毫無意義,我還以為這迴和“般若”有著很大的聯係,想不到“般若”並不是一個傻子。他們利用了這個宅男造成這轟動事件到底是想幹什麽呢?宅男是無辜的,我們心裏都明明白白。


    我問徐懷魂:“你們追蹤那封郵件了嗎?”


    “我們遲了一步。”徐懷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遲了一步?”我們愕然。


    “那個毆打宅男的人比我們快多了。”徐懷魂說到這裏的時候,王子夜不禁問道:“那個人還好吧?”


    徐懷魂點點頭說:“狀況比那個宅男好多了,受了點輕傷,不過驚魂未定的他告訴我們那個人很暴力,險些把他的手指全砍了。”


    聽到這裏我們毛骨悚然,有那麽血腥嗎?我說:“那個人呢?”


    徐懷魂說:“他情緒很不穩定,已經送去醫院監護了。”


    “他就是‘般若’嗎?”我不禁問道。


    徐懷魂搖搖頭說:“不是,他和宅男一樣是被利用了。他說他那天剛剛起床就有個人敲門,然後給了他那些照片和視頻然後叫他幫忙上傳到網上,並給了一萬塊錢。一萬塊錢這麽容易到手了,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個人走後他開始檢查那些照片和視頻,他感覺不對勁了,這顯然是個陰謀。他想了很久,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把這些照片和視頻用郵件的方式發送給別人。當然,郵箱地址是他亂填的。他說他這樣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收到了他發出去的郵件並且把裏麵的內容上傳到了網上論壇裏麵。


    “原來如此,看來是精心策劃的了。”朱景柳說。


    “那你們查到那個人了嗎?第一個給出照片和視頻的那個人。”我問。


    “我們還在追查,需要點時間。”徐懷魂說,


    王子夜憤憤不平地說:“要是我找著了他,我一定要把他五馬分屍。”


    “總而言之,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到處亂跑,目前的形勢對你們極為不利。”徐懷魂叮囑著,我們不明白徐懷魂說什麽,他到底對我們有多深的了解?我看著徐懷魂,這個家夥有些深藏不露,“般若”的事情想必他也知道不少。但是他好像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現在叮囑我們要小心一點。我不禁心裏有些好笑,我們幾個大男人和李猜不一樣,沒有那麽容易被陷害。當然,不能理解的是那些人把李猜的不雅照和視頻放出來目的是為了什麽呢?為了破壞李猜和王子夜的愛情和婚姻?有這個必要嗎?


    不管怎麽說,我們幾個根本沒有做什麽犯法的事情,徐懷魂和我們交流之後也清楚我們幾個是不可能去打人的。


    離開派出所之後,我們都很納悶,是誰在搗鬼呢?那個出來替李猜出氣幫李猜找出禍源的人又是誰呢?他為什麽要幫李猜呢?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怎麽追查到那個宅男和發郵件那個人的地址的?我覺得這是一個計算機高手所為,不會是住在我家裏麵的那個梁響吧?我實在不敢想象,梁響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我真想惡狠狠地出口氣。”走在街道上,王子夜很不滿地說著。


    “出什麽氣呢?人家都被打成那樣了,值了。”朱景柳說。


    “屁啊,李猜被害成這個樣子都怪那些無聊的家夥,哪一天那小子被放出來了被我遇上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至少要他一條胳膊,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多事。”王子夜滿懷恨意。朱景柳說:“喂,你這樣隻會把自己送進看守所。”


    王子夜哼了哼:“我不管。”


    朱景柳說:“那李猜呢?你管不管?”


    王子夜頓時無語了。我笑道:“喂,你們倆說說是誰打傷了那個小子呢?”


    朱景柳搖搖頭,王子夜說:“下手那麽重,我還真想不出有誰。”


    “你和李猜在一起那麽久了,你會不知道嗎?”我問。


    “我知道才怪,出手那麽重,如果是我的話,我未必能下那麽重的手。”王子夜說。


    “對了,李猜她以前混過武術隊,會不會是她的大師兄二師兄之類的在幫她呢?”朱景柳突然說道,王子夜卻是冷冷地笑道:“她和武術隊脫離關係很久了,哪裏來的大師兄二師兄?”


    “李猜她精通計算機嗎?”我問了一句王子夜。


    王子夜嗬嗬笑道:“她?‘電腦小白’一個,上個qq聊聊天還行,其他的她什麽都不懂。”


    “不是吧?有那麽難嗎?”朱景柳不相信。


    “騙你們幹嗎?李猜的生活和我們都不一樣,她以前一直待在武術學校,後來是武術隊,這些地方很傳統,哪裏能玩什麽電腦呢?他們的生活就是天天訓練。李猜後來從武術隊出來了還是我教她上網,不然她真的和社會脫軌了。”王子夜這麽一說,我心裏沒底了,我本來還懷疑是李猜親自找上了那個人然後毆打了他。以李猜的拳腳,加上被傷害的是她,沒有把那人打死已經算是下手輕了。


    不過王子夜的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根據徐懷魂的說法,被打的人並沒有分辨出對方的性別。這樣一來,李猜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如果是李猜的話,被一個女的打成這個樣子,他們肯定會說出來說打他們的是個女人。那兩個人沒有提到,就說明打他們的人是李猜的幾率就太小了。


    我是這麽認為的,當然,我沒有排除李猜,她畢竟混過武術隊。不過想想,這些事交給派出所去查就是了,我何必在這裏傷神費腦呢?


    “那麽李猜還真的是個電腦小白。”朱景柳笑道。


    “是的,而且笨的要死,我教了她很久她才學會。”王子夜得意揚揚地說。


    “學東西還是年紀小的時候學才好,年紀大了什麽都不好學了。”我說。


    “老梁說得有道理,現在都後悔以前不好好念書,書到用時方恨少,出社會混了處處碰壁,還說混出個人樣了,現在啊,人模鬼樣。”王子夜說完,我問他:“你打算什麽時候會去看看李猜呢?”一提到迴家,王子夜就唯唯諾諾不想迴去,朱景柳說:“喂,在我那睡覺我要收過夜費的。”


    王子夜瞟了朱景柳一樣,說:“一個晚上多少錢呢?”


    朱景柳笑道:“這要看我心情了。”


    王子夜說:“那我還不如迴家。”


    我就說:“是啊,你這樣子太不負責任了,李猜她現在很需要你,你是他老公,你說你天天躲著也不是個辦法。”


    “你錯了,我根本不算她老公。”王子夜苦笑道。


    “你想耍賴皮嗎?”朱景柳問。


    “有些事你們不知道,唉,我也不想說了,好吧,你們不收留我,我也不稀罕,再見吧。”王子夜跟我揮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就離開了。


    “這小子,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他。”朱景柳很無奈地說了一句。


    “老婆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容易,我想他壓力比誰都大,希望他能熬過去,過了這個關就好了,千萬不要鬧離婚。”我說。


    “我覺得吧,他們倆算是完蛋了。”朱景柳對他倆並不抱什麽希望。


    “無論怎麽樣都好,人家的私事我們倆就不多管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去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找迴來吧。”我笑著說,朱景柳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口煙之後說:“老梁,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找我聊聊,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為了找迴我們大家的真實身份,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笑了笑,說:“我明白你的心意。”


    朱景柳嗬嗬一笑說:“我能盡力的一定盡力,隻是希望大家有什麽發現不要隱瞞就可以了,一條線上的螞蚱,是吧?”我嘿嘿一笑,拍了拍朱景柳的肩膀說:“不要想太多了,一起努力吧。”


    朱景柳咧嘴一笑點點頭說:“好吧,那我先迴去了,有事盡管找我。”朱景柳走了,我心裏想,朱景柳似乎對我有些不滿,或許吧,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找過他,而他一旦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會第一時間找到我們,我心裏對他一直有戒備,很多事情不願意和他多說。剛剛他那麽說的時候,我心裏有些難過,我到底該不該把知了僧的事情告訴他呢?我一想再想還是沒有向朱景柳打開心扉,他現在走了,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後來想想,告訴他了,自己好像也不會損失什麽吧?


    朱景柳很渴望把真實身份找迴來,他也很想幫大家。


    我都能理解,我這人真是不夠厚道。朱景柳走了許久後,給我來了一個電話,我問他是不是丟了什麽東西,他笑嗬嗬地跟我說,他已經和看守所那邊的人打通關係了,過幾天老羅就可以出來了。他還叫我們大家把老羅帶迴來一起去追查“般若”,不能讓老羅一個人到處跑了,老羅涉嫌殺人,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會連累大家。老羅就要被放出來了,我很欣慰,我告訴朱景柳,等老羅出來了再商量。


    迴到公寓的門前,房東一臉焦慮地向我走過來,他表情很難看,好像一直在等我迴來。我想這一定和何小凡有關,我遠遠地便跟房東打了一個招唿:“有事嗎?看你一臉的不安,是不是何小凡又爬到樓頂上了?”我順便看了一眼公寓的樓頂,還好,何小凡並沒有出現在那裏。


    房東走到我麵前把我扯到一邊說:“這一次他沒有去樓頂。唉!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這個何小凡是不是有毛病?有病的話就去看看醫生,你得帶他去啊。”


    房東的話讓我傻了,我不能理解他的話。他繼續說:“你不知道,從他迴來進入宿舍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哭。”


    “一直在哭?”我愕然,這算什麽呢?


    “我是看著他迴來的,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一進門就關上了門,然後裏麵傳來他號啕大哭的聲音,聽著有點嚇人。我在門外麵聽了一會兒我自己都想哭了。”房東說著的時候很揪心,我心裏一陣寒意流過,何小凡最近是怎麽了?自從認識了那個知了僧,他總是魂不守舍,怪異的舉動越來越多。聽房東描述何小凡哭那麽慘,他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呢?


    房東說道;“我說吧!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傷心難過,哭一哭無無妨。可是何小凡從迴來到現在已經哭了好幾個小時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我真怕哪天他想不開死在我這裏,到時候我還租什麽房子?把這棟公寓變成遊樂場裏麵的恐怖屋算了。”


    房東的難處我自然清楚,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何小凡他不是患有精神病,他以前很正常,遇到了知了僧才這麽不正常。何小凡現在聯係不上他的家人,那麽傷心不會是因為家裏的事情。他也沒有女朋友,傷心更不會是因為女友。這到底是怎麽了?我還猶豫著,房東推了我一把說:“我一直不敢去勸勸他,現在你迴來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你快去看看他吧!”


    “嗯,我會勸勸他,叫他別哭了。”我趕緊往樓上走去。


    “不是什麽大事就算了,今晚我請你們喝酒。要是真出了事,趕緊送醫院去啊!沒錢的話跟我吱一聲,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房東在後麵不忘說了幾句。房東還真是個有心人,我向他點點頭就往樓上跑。來到了房間門前,我沒有去敲門,裏麵的何小凡還在哭,聲音不大,但很淒涼。


    附近的房客都在抱怨,說什麽哭了那麽久,怎麽還不死之類的話。


    我歎了一口氣,拿出鑰匙去開門。


    “何小凡,我迴來了。”我走進去一邊把門掩上。


    “老梁,你總算迴來了。”何小凡躺在床上,用被單捂住頭,看到我迴來才掀開被單說了一句。我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床前,我說:“你最近怎麽了?”


    何小凡從床上爬起來喝水。他滿臉淚痕,眼睛紅腫,衣襟和脖子上全是淚垢。


    “你看看吧!”喝了水之後何小凡從床上給我拿來一個相框。


    我很好奇地接過相框,他哭得要死要活的就為了這個相框嗎?但是當我看到相框上麵的照片的時候,我愣住了,那是一張黑白照,照片裏麵的人和何小凡長得一模一樣。天啊!我錯愕不已,那一刻我真不知道怎麽去描述自己的心情,我怔了怔,手裏端著那個相框看了幾眼,許久許久我才問:“這是遺照嗎?”


    這明擺著就是一張遺照。


    何小凡點點頭,我有些氣憤了,我真不知道何小凡腦子裏麵想的是什麽?我說:“你到底怎麽了?你真的相信了那個知了僧的鬼話嗎?你怎麽遺照都準備好了?”


    我想這是何小凡為自己準備的遺照。他想死,要輕生,死就死吧,幹嗎還要先前準備一張遺照呢?他抱著自己的遺照不停地哭,這算什麽?就好像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知道自己要死掉了,遺照都準備好了,然後又想著自己死掉了不甘心,可是沒有辦法隻好抱著遺照宣泄一下自己最後的悲傷。


    “我已經死了。”這幾個字從何小凡的嘴巴裏麵陰森森地傳出來。


    我嚇了一跳,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裏何小凡的遺像險些摔在了地上。


    “你不相信嗎?”何小凡呆呆地看著我,紅腫的眼神冰涼得令我心寒。


    我搖搖頭,這不是明擺著胡說八道嗎?何小凡明明就坐在我麵前,他死掉了嗎?那我眼前的這個人是誰呢?我咬著嘴唇,一旦有什麽動靜拔腿就跑。宿舍裏麵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我如同置身一幕恐怖電影裏麵。


    “你看看這個。”何小凡伸手到被單裏麵掏了掏,窸窸窣窣地不知道他在找什麽。我凝神看著,心跳已經完全不受控製了。這一刻,我連唿吸都有些困難。不一會兒,何小凡拿出來一疊報紙,我才鬆了口氣,心裏暗叫:“沒事了,沒事了。”


    接過那些報紙,我把何小凡的遺像還給他,打開報紙,裏麵有《龍灣日報》《龍灣晚報》《都市報》《今日娛樂》等龍灣市主流報紙。我拿起一份《龍灣日報》,那一天的頭條是:“最兇殘的殺人犯出沒,我市多位青年遭受迫害”。我腦海裏麵隱隱約約地有些印象,這個號稱最兇殘的殺人犯好像在我的記憶裏麵停留過。一開始我不覺得這個和何小凡有什麽關係,這篇文章報道的是一個很變態的殺手在龍灣市裏麵瘋狂殺人,很多青年男女不幸被殺,後來引起了廣大市民的不安,為了抓到兇手,警方正在極力追查。


    我很快便瀏覽完畢,看了一眼何小凡,他還在黯然神傷,看到我正看著他,他想說話但是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麽。


    我把手上的《龍灣日報》放下,拿起那份《今日娛樂》,還是那個最兇殘的殺人犯的報道,這一份報道竟然上了死者照片,慘不忍睹的照片。對於報道的內容我已經知道了,看到受害者的照片,我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再看一眼何小凡,然後再去看那些照片,兇手很殘忍,下手很變態,那些死者基本上都快認不出他們的五官了。


    我看了一遍,胃液翻滾險些大吐特吐,心裏暗罵:“報道就報道吧!幹嗎連死人照片都發出來,現在的報紙為了那麽點錢,竟拿死人當噱頭,唉!”


    我想放下那份報紙,何小凡這時候說了一句:“第三張照片那個。”


    我看了那麽久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何小凡似乎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他期待我會是什麽反應?我按照他的意思,重新打開那份《今日娛樂》,然後看那個報道的第三張照片。


    “何小凡?”


    我拿著報紙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整份報紙落到了地上,心裏就像被一個冰錐刺穿了一樣。我看了一眼何小凡,趕緊去撿報紙。報紙已經灑落一地,我一邊收拾著,一邊盯著那第三張照片,仔仔細細看了看,那個死者竟然就是何小凡。


    “怎麽會這樣?”我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報紙也懶得撿了。


    “那些報道裏麵,我就是被害者之一。”何小凡說。


    “可是你根本就沒事。”我大聲叫著,在我麵前的何小凡毫發無損,完完整整地坐在我麵前。而那報道上的照片,那個死者整張臉都被鈍器毀掉了,上麵全是皺紋和傷疤,已然變形了,就是臉部輪廓和何小凡沒有什麽差異罷了。


    這到底怎麽了?我不敢相信。


    “是的,我根本就沒事。”何小凡苦笑。


    “這是假的吧?”我急忙安慰何小凡。


    “是真的,這件事大概發生在半個月前,殺人犯現在還在潛逃。”何小凡說。


    我去看了一下報紙的日期,的的確確是發生在半個月前,我看著何小凡說:“或許這個死者並非是你。”


    何小凡又遞給我一份報紙,上麵是一份死者名單,第三個名字赫然是“何小凡”。


    何小凡說:“警方已經多方求證了,dna也驗過了,他們都盡力查證了,那個死的人就是何小凡。”他說完又給我一份報紙,這份報紙報道的是死者生前照片,活生生的就是何小凡本人。


    何小凡已經死了?我不敢相信,如果何小凡死了,那現在坐在我麵前的人是誰呢?我看著對麵的何小凡,他明明好端端地、毫發無損地站在我麵前,怎麽就死了呢?


    “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何小凡問我。


    “可笑?”我心裏完全不知道怎麽去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因為我突然間聯係到了我自己,那個死在荷蘭海灘上的金融專家梁響,他不也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嗎?他死掉了,我卻活著,我也分不清我和他是不是同一個人。眼下,何小凡也遇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同一個名字,那個人也死掉了。


    這是第二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了,真不敢想象,我腦子都快暈了。我和金融專家梁響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好,又冒出何小凡這一起和我遭遇一模一樣的事情。


    我問何小凡:“你不是雙胞胎吧?”


    何小凡冷笑說:“我不是雙胞胎,就算我是雙胞胎,雙胞胎會共用一個名字嗎?”


    也是,我發現自己的想法很白癡。


    “到底怎麽了?這事情也太巧合了吧。”我鬱悶無比。


    “我死得真慘,希望早點抓到那個兇手。”何小凡卻跟我說這個。


    “你從哪裏弄來這些東西的?”我想了想,奇怪了,這張遺像和那麽多的報紙從天而降嗎?何小凡拿到這些東西之後就不停地哭,看來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有個快遞,我去領迴來了,打開之後才發現我已經死掉了。”何小凡愣愣地說,今天一大清早就不見人,然後跑去領了一個快遞,快遞裏麵是何小凡的遺像和關於那件殺人報道的報紙。我想了想,問:“誰寄來的呢?”


    是啊!到底是誰在搗亂呢?李猜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小凡收到自己的遺像,這顯然是有人故意讓何小凡知道半個月前的那起兇殺案。可這又是為什麽呢?一陣陣的不安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知道,快遞寫了我的名字,寫了我的手機號碼,寄快遞的那個人卻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何小凡說完,我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明擺著就是一個圈套,為什麽不留下手機號碼和姓名呢?我問:“那快遞公司總會知道這個快遞是從哪裏來的吧?”


    何小凡搖搖頭說:“沒有用的。”


    我不理解了,說:“從快遞公司那裏開始查,一定可以查清楚。”


    不過又想想,人家不是笨蛋,肯定是精心策劃好了的,要是從快遞公司去查還真的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想到李猜的那件事,完全無從入手,人雖找到了,卻不是要找的人。好狡猾的對手,我看著何小凡,我想,知道何小凡而且還知道何小凡手機號碼的人,想要迫害何小凡的人,難道是“般若”嗎?想到“般若”我就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個邪惡的組織它到底想幹什麽?有種直接來殺掉我們算了,為什麽要製造那麽多的混亂呢?


    “老梁,沒有用的,因為這個快遞是從龍灣市寄給我的。”何小凡說。


    “不是吧?”我有點不敢相信,本來就在龍灣市,需要寄快遞這樣的方式嗎?


    “我去問過了,快遞公司的人說那個人肯給錢,而且又不是在做什麽壞事,他們答應了幫忙投遞。我想我們去找那個人,談何容易呢?”


    “想不到會是這樣,這麽說來那個人就在龍灣市裏了?”我開始有些興奮了,隻要在龍灣市,我想我們還會遇見的,到時候我一定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何小凡說完從床上爬起來,俯身去撿我剛剛散落的報紙。


    “你打算怎麽辦呢?”我問。


    “能怎麽辦呢?我都已經死掉了。”


    “那個人不可能是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心裏很煩,我不知道怎麽辦?”


    “好好活下去,答應我!”我抓住何小凡的肩膀大聲地說著,我要把他身上那些萎靡的氣息驅除掉。


    我知道眼前的何小凡並沒有死掉,他活生生地在我眼前。那些報紙上的報道是不是出錯了?但是想到我自己和那個死在荷蘭海灘上的梁響,我也一樣。不是嗎?我看著何小凡,我說:“我想隻要把‘般若’找出來,我們才可以清清白白地生活。”


    “我已經不在乎了。”何小凡撿起所有的報紙向我說了這一句,就拿著這些報紙跑進了衛生間。我追過去叫道:“何小凡你想開點吧,你這樣多沒意思。”


    衛生間裏麵燃起了一堆火,滾滾濃煙,我趕緊用力推開衛生間的門,何小凡呆呆地蹲在裏麵,手裏拿著個打火機,他手裏麵的那些報紙已經燃燒起來化為灰燼。我拍拍胸脯,順了順氣,說:“何小凡,你聽我說,我一定會把整件事情查清楚,你根本沒有死。”


    “老梁,算了吧,或許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何小凡一邊說著,一邊用水衝洗那些報紙燃燒後留下的灰燼。


    “你別傻了,你好好地活著,怎麽說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呢?”


    “我想過離開這裏,我要迴到屬於我的世界裏麵,我在這裏活下去隻會很礙眼。”


    “你相信知了僧說的那些話嗎?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見知了僧了?”我怒斥著。那個知了僧,本來之前還為錯怪他而內疚,不過現在看小凡這個狀態,我又厭惡起他來,這個萬惡的知了僧,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筋。這種緊要關頭怎麽會冒出來一個大言不慚的假和尚呢?他的一派胡言對何小凡顯然產生作用了,什麽狗屁平行空間、第二世界?想想就來火氣,何小凡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拜知了僧所賜。


    麵對我的問話,何小凡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出衛生間迴到了床上,然後抱著他的遺像躺了下去。我跟在他身後迴到了椅子上麵,我說:“你別執迷不悟了。”


    “大師是我們的救星,你不要誹謗他了。”何小凡說了一句。


    我火冒三丈,說:“救星?嗬嗬,好笑,何小凡你腦子進水了吧?你信他還不如信我。”


    何小凡說:“是你不要執迷不悟吧?迴到了屬於我們的世界不是很好的事情嗎?大師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你總把人家當神棍,你到底想清楚了嗎?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你想明白了嗎?”


    “我嗎?我當然不明白。”我被何小凡的話鎮住了,我一直說別人怎麽怎麽不好,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我真的如此沒有自知之明嗎?從來到龍灣市開始,奇怪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上演,這些都不是巧合吧?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煩惱,我的煩惱就是找到“般若”,而我自己卻不知道“般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老梁,我總覺得你有些冥頑不靈。”何小凡說。


    “你想我去相信那個知了僧嗎?那是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覺得大師說的很在理,我們不是這個空間裏麵的人,我們是另外一個空間裏麵的,我們之所以有那麽多的煩惱和困擾,都是因為我們來錯了空間。你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嗎?或許吧,對於你而言這是可笑的,但是我告訴你,這是有道理的。龍灣市裏麵出現了兩個何小凡,本來在這個空間的何小凡不幸被殺死了,而我呢?則是第二個空間的何小凡,我來到這裏見證了‘自己’的死亡。”


    “我跟你一樣嗎?”我笑了。


    “對,你也見證了你‘自己’的死亡,你敢不承認嗎?”


    “好吧,我沒有不承認。”這個我不敢否認,大家都知道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我。


    “老梁,我懶得和你說了,這種對牛彈琴的事情我覺得沒有必要。你不相信大師,但是你不要阻止我相信大師。大師會幫助我的。”何小凡還在想著知了僧的幫助。


    “嗬嗬,那你告訴我知了僧打算怎麽幫你呢?他打算要你給他多少錢呢?”


    “你總以為大師是騙錢的,哼哼,你誤會大師了,他不會收取我們一分錢。他說他目前還沒有找到辦法和我們的那個空間對接,不過他一直在尋找,找到了就會告訴我。到時候我就可以迴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了。”


    “有這種好事嗎?”我還是不相信,哪裏有辦事不拿錢的呢?


    “老梁,信不信由你。”


    “我想說,何小凡你很傻很天真。也好,到時候我看看這個假和尚能有什麽辦法帶你迴去。”我說著心裏麵好笑,這種類似於天方夜譚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被揭穿。我現在不知道怎麽去解釋同時出現兩個自己的事情。對於知了僧那個第二世界的說法,雖然聽起來有道理,但是自從和梁響聊了之後,我還是不敢去相信這種貌似科學的東西。


    我還是覺得是“般若”在搗鬼,“般若”這個組織才是罪魁禍首,隻要我把“般若”這個組織的人揪出來,一切都不攻自破。至於知了僧,我不想多說什麽,這個假和尚的出現似乎隻是帶來一個鬧劇。何小凡躺了一會兒之後就睡著了,我懶得理會他,他心裏對我也存在很大的意見。


    我走出房間,房東突然出現,嬉皮笑臉地問:“他不哭了嗎?”


    “睡著了。”我低聲說。


    “那就好,不然真叫人擔心。”房東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


    “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才做出了那麽多古怪的事情,讓你擔心實在過意不去,你要原諒他。”我覺得房東這個人還不錯,跟他客氣了幾句。


    房東點點頭,說:“放心,我大方著呢,我就想他應該是遇到些什麽事情了才會這樣,能說說嗎?”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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