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陷害沈知凝的事最終還是被輕飄飄地揭了過去。


    玉珠迴想起剛剛在老夫人房中二夫人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就來氣,她狠狠地踢了福壽堂門口的花盆一腳。


    “小姐,二夫人怎麽那般顛倒黑白!明明是她給你下藥的,怎麽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沈知凝倒是沒什麽感覺,她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裴府現在正規的主母就柳青青一人,她又是裴念安與裴書臣的生母,老夫人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奪了她的掌家大權。


    可是...裴之為何要幫她?


    沈知凝眉頭緊蹙。


    那日她從晚香堂離開後,倒是裴之先去了老夫人院中,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不消片刻,福壽堂那邊果然來人將她和柳青青喚了過去。


    玉珠連忙將自家小姐打扮了一番,穿戴整齊後兩人才往福壽堂趕去。


    一進門,就聽到珠簾後頭傳來了女人的啜泣聲。


    沈知凝停住了腳步,站在珠簾後頭,隻聽柳青青低聲哭訴道:“娘,你也知道書臣那孩子對表姑娘的心思,奈何她又是大公子帶迴來的人,我自然不好將她趕出府去,但是書臣肯定也是不能拿娶那樣的女人為妻的,所以我才替表姑娘物色了禦史家的親事....”


    “可誰能想到,這中間顧小侯爺又橫插一腳,他就算是天潢貴胄,也不能帶兵私闖裴府啊!還傷了禦史家的王公子,這讓兒媳以後怎麽麵對禦史夫人。”


    “怪隻怪表姑娘整日在外晃蕩,與小侯爺不清不楚不說,就連在府中也不放過勾引書臣......”


    柳青青的演技太絕,可卻說的都是心裏話。


    裴老夫人也是多年宅鬥中廝殺出來的選手,怎會不明白她這一番話的意思。


    “行了!說一千道一萬,終究還是你太心急,裴府內院你怎能使如此肮髒的手段!若是實在擔心表姑娘,大大方方為她尋一門親事就好了,何必羞辱別人!”


    “娘...難道你就不怕?”


    柳青青用帕子掩著臉,還想繼續再說,老夫人卻開口打斷了她。


    “之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倒是你,眼皮子太淺,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連使手段你都使不明白!這下好了,現在這事不僅鬧得裴府雞犬不寧,連鎮北侯府都跟著看笑話。”


    “你身為當家主母,我將管家大權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麽給我承諾的?現在又是如何做的!裴府的臉都叫你丟盡了!念安以後和書臣還怎麽做人?攤上你這麽個母親,走到哪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老夫人越說越激動,甚至都咳出聲音來。


    柳青青見狀,趕緊上前為她拍背順氣,“娘,兒媳知錯了,您就幫兒媳這一次吧。”


    老夫人歎了口氣,柳青青終究是兩位孩子的母親,自己其實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若是她...自然也是要防著表姑娘和長孫的。


    裴府的孩子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而活,他們生來就肩負著家族的使命與責任,所以沈知凝是萬萬不能進門的。


    她略帶嫌棄地撇了眼自己這位兒媳,輕撫著太陽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以後做事切記穩重,不要失了當家主母的風範。”


    “王公子的事,我會派人去禦史家傳話,人總歸是鎮北侯府傷的,與裴府無半分關係,你也不必太心急,表姑娘的婚事我已經想好了對策,斷不會讓她嫁入裴府。”


    柳青青這才停住啜泣,俯身磕頭。


    “謝謝娘體恤,兒媳以後一定不辜負娘的教誨!”


    正巧這時,嬤嬤端來一碗湯藥輕輕遞至老夫人嘴邊,隨著湯勺清脆的撞擊聲,滿屋瞬間彌漫出一股濃鬱的藥香。


    沈知凝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凝兒給二夫人,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放下玉碗,很快讓她起身,“凝兒,事情的大概我已經了解了,這是確實是你嬸母做的不對,但好在你沒什麽大事,你嬸母也是為了你以後的人生大事著想,跟著王公子總比跟著顧小侯爺沒名沒分的好。”


    玉珠在身後驚得瞪大了雙眼。


    什麽叫小姐沒事?


    今日要不是小侯爺提刀闖進晚香堂,恐怕小姐的清白就被那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給毀了!那日在百花宴上的事小姐都沒與她們計較,怎麽今日又來這麽一出?


    誰人都能看出來二夫人和二小姐處處針對自家小姐,怎麽老夫人這雙濁眼就是看不出?莫非真是老眼昏花了?


    沈知凝輕柔一笑,“老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我從來都沒有怪過嬸母,隻是我的人生大事,自有我父母定奪,就不由裴府的各位費心了!”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輕輕拍了拍少女的手背道:“是個省心的孩子,這件事說到底是裴府對不住你,祖母待會兒差人送些首飾去聽竹苑,你好生收著,權當給你的賠償了。”


    柳青青這時也激動地上前看著沈知凝,臉上端的是慈祥和藹。


    “凝兒,是嬸母對不住你,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嬸母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嬸母絕不推辭。”


    雖然知道這兩人隻是做做樣子,沈知凝卻還是溫婉應對。


    有那麽一瞬間,老夫人甚至都覺得這位雲安縣來的姑娘身上的儀態氣度絲毫不輸上京的那些大家閨秀。


    三人又說了些沒用的話後,老婦人這才稱自己乏了,便由嬤嬤摒退了兩人。


    直至出福壽堂,柳青青麵上都是愧疚之色,可當表姑娘轉身後,她臉上很快又換了一副神情。


    柳青青惡狠狠地盯著少女的背影,心裏想的全都是她在晚香堂出了那麽大的醜,下次一定要狠狠報複迴去。


    而玉珠一路上則是憤憤不平,心下更是替自家小姐感到委屈。


    兩人就這麽迴了聽竹苑。


    翌日一早,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果然送來了幾套精美的首飾,就連修竹閣那邊,也派銀香送來了一套青玉的茶具。


    玉珠將那些禮物擺在主屋的檀木桌上,站在自家小姐麵前。


    “哼!送這些東西來有什麽用!橫豎遭罪的還是小姐你,我真是不明白,她們真以為區區幾件東西就能換迴別人的原諒了?”


    “不過這些東西確實也是她們該送的。”她頓了一下,又道:“可是表少爺送來的這套茶具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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