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凝這邊還不知道顧小侯爺打算親自去裴府捉她這件事。


    裴之騎馬遊完她們這片區域後,風光隆重的儀仗也跟著走遠,路上隻剩下人群歡唿後灑下的花瓣。


    不似裴府其他小姐熱情高漲,沈知凝自從看到許清荷後就一直懨懨的。


    她始終沒琢磨明白那女人的笑是什麽意思,不同於打招唿時的禮貌,而是帶著一種誌得意滿......


    沈知凝想的頭都痛了。


    就在這時,裴念安迴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我和梨兒妹妹還要去珠寶鋪買些首飾,你也一起跟著吧。”


    沈知凝搖頭,謊稱身體有些不舒服,準備帶著玉珠先行迴府。


    裴念安思索了一番後,還是應允了,但又想到表姑娘這張臉走在大街上不知要招多少蜂浪,便又多派了兩名隨從跟著她迴府。


    和裴念安想的不一樣,沈知凝一迴聽竹苑就歇下了。


    直到傍晚,裴老夫人那邊又傳話說讓府中的少爺小姐都去福壽堂一趟。


    原來是那位新晉的狀元郎迴來了。


    眾人到了福壽堂後說了會兒話,又轉到正廳舉辦家宴。


    這地方沈知凝除了剛到裴府來了一次外,便再也沒來過,吃飯時的禮節還是和初次到時一樣繁多,食不過三,金盆洗手,另有專屬的婢子奉茶夾菜。


    但不同的是,老夫人今日難得對她這個表姑娘和顏悅色,就連柳青青看她的眼神也少了分不屑。


    許是裴之當上了狀元,大家都高興吧。


    沈知凝並未多想,隻是坐在角落看著他們向主位上的男人道賀。


    輪到她時,也隻是站起來淡淡說了句,“祝表哥一路高升。”


    她並不在意裴之的前途,隻是心下盤算著距離翰林院選拔考試還剩幾日,自己幾時就能離開裴府。


    酒過三巡後,一身鮮豔的柳青青不經意間開口,“聽說這次大公子往日的同窗也上榜了,也不知道聖上會封個什麽樣的官職下來。”


    一時間,眾人都看向了她那邊。


    裴之如今雖然蟾宮折桂,可按照往年的例子,應在他入宮麵聖的第一日聖上就會定好官職,可這都幾日了,乾清宮那邊也沒傳來消息,倒是與他同窗的謝詔,早早就定下了內閣學士一職。


    柳青青說這話看似是在詢問,實則是在點撥眾人——裴之的官職還沒定下,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


    不等老夫人發話,她的丈夫裴盛景卻是怒斥道:“你一個婦人家,朝堂上的事與你何幹?”


    被當眾駁了麵子,一向自詡高貴的二房夫人此刻麵上也有些掛不住。


    柳青青轉頭又將矛頭對準了一直躲在角落默默無聞的表姑娘。


    她輕笑道:“說來也巧,那位新任的內閣學士還和表姑娘有些關係。”


    沈知凝抬頭看了她一眼,轉而又盯向桌麵,並沒有要接她話茬的意思。


    誰當了什麽官,與她有何關係?


    坐在她身側的方梨倒是來了興致,問道:“夫人說的這人是誰?為何能和凝兒表姐能扯上關係?”


    見終於有人搭話,柳青青眼含笑意。


    “那人便是先前與表姑娘定下婚約的謝詔,可惜前段日子這婚約已經解了,不然這會兒表姑娘已經當上二品官員家的夫人了......”


    女人字裏行間充滿了惋惜之意。


    說完她又補充道:“不過凝兒不必灰心,這上京的男子這麽多,到時候我再托媒婆幫你尋一門好親事就是了。”


    柳青青剛說完,桌上的裴書臣立刻就不淡定了。


    要知道,母親先前可是許諾他考取功名後便將表姑娘娶進門的,這下在家宴上說這話,饒是傻子,那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母親這是想早點把表姑娘嫁出去?好斷了他的念想?


    裴書臣剛想站起身反駁,卻被一旁的胞妹一把拉住了袖子。


    他疑惑地低頭,卻聽到裴念安輕聲道:“哥哥難道想讓全府人都知道你喜歡表姑娘麽?”


    於是裴書臣又這麽坐了下去,他自然是明白表姑娘如今在府中的處境,若是被旁人知道他這份心思,那還得了?


    方梨這時卻茶茶地嘀咕了一句,“按照表姑娘的家室,恐怕二品官員家的夫人已經是她能攀上的最高的高枝了。”


    柳青青心底其實也是這麽想的,謝詔沒娶表姑娘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喜事,依她看,這位雲安縣來的表姑娘根本配不上這麽好的男人。


    像她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子,就應該隨便找個潑皮無賴嫁了。


    正好前幾日禦史家的夫人說想給自己兒子找個美妾...


    柳青青抬眼看向角落的表姑娘,少女一身粉紅長裙,頭挽素髻,臉上未施過多粉黛,卻已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此等姿色,送給禦史家的公子倒是相得益彰,順便還能為自己博個人情。


    “明日我打算在西院的晚香堂設宴,一是為了慶祝大公子高中狀元,二也是為了她們姐妹間增進感情,表姑娘到時也來吧。”


    柳青青眼底是藏不住的精光。


    她已經想好了明日就將禦史家的公子喚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還怕表姑娘不同意這門親事?


    一直沒說話的老夫人也適時說道:“二夫人這個提議不錯,最近天氣也好,是該讓孩子們賞賞花,取樂一番。”


    眼看府中最大的兩位掌權人已經發話,沈知凝也不好說什麽。


    她緩緩起身,不輕不淡地迴道:“那就多謝二夫人的邀請,明日凝兒定會準時來的。”


    沈知凝沒想太多,既然是在裴府設宴,那她們應該也生不出害她的心思。


    晚間迴了聽竹苑後,玉珠還在那感慨說大公子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恐怕不久後這府邸便會迎來少主母。


    沈知凝淡淡嗯了一聲。


    她忽然想起在長街上碰到許清荷的事,便問了下玉珠那日狀元遊街時她是怎麽發現的對方。


    玉珠有些疑惑地迴:“說來也奇怪,那會兒表少爺還沒走,但是那位許小姐卻是一直望著小姐你的方向,感覺您和她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


    很久以前就認識?


    沈知凝心底忽然有了個駭人的想法,再聯想起她每次見許清荷時對方的詭異,腦海裏那團亂麻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難道...許清荷,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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