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裏,傅淳兒買了幾樣清淡小菜,和袁小莞一起在膳堂裏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經曆了剛才那一幕,膳堂裏有不少學子在偷偷看傅淳兒。


    袁小莞買了最貴的幾樣辣菜,一邊辣得哈氣一邊問:“所以你們聊什麽啦?白鹿公子要追你?”


    不是她那麽想,剛才好多女學子在一邊看著,都說他們倆站在一起時,像極了一幅絕美畫卷。


    傅淳兒‘噗’的一聲。


    “沒有沒有,”她連忙澄清,“聊了一下考試。”


    殷淩霄這狗男人這輩子好像也喜歡讀書了一樣,剛才跟她說他也想入圍決賽,所以會好好學習算經,希望同窗之間可以互幫互助。


    ——腦子有病!誰會和他互幫互助啊!


    競爭對手,血海深仇好嗎!


    不過她知道殷淩霄其實一直都深藏不露,雖然他走的是晉升武官的路子,但其實他學識非常淵博,在孔學究的教導下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在黑化後更是展現出智多近妖的一麵。


    但殷狗真的要和她競爭比賽,傅淳兒頓時燃燒起了鬥誌。


    碾壓他碾壓他!


    把他踩到腳底下!


    對麵,袁小莞看著傅淳兒躍躍欲試的表情,忍不住又是一陣心潮澎湃,連最喜歡的菜都忘了吃。


    啊,美貌就像一支箭!


    她又被射中了!啊~~~


    *


    第二天,府學的學正在大堂發表歡迎各書院學子的講話。


    已經在府學住了一晚,學子們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除了像傅淳兒和殷淩霄這樣昳麗無雙的,這裏最引人注目的當然還是來自各書院的頂尖學神。


    “我打聽過了,”袁小莞低聲說,“永平府的算經比賽早就有了,之前雖然不夠正式,但也不乏有厲害的人,國子監有人拿過去年的魁首,然後府學內部有好幾個進過決賽的,還有咱們隔壁的萬鬆書院,有一個據說是文曲星轉世。”


    大致一數,人才輩出。


    柳如玉夾在這群人裏,十分尷尬。


    她算經真的很一般。昨天趁著傅淳兒他們倆去用膳,柳如玉趁機翻了翻傅淳兒桌上的題集——壓根沒看懂。今天再一看,這些人簡直一個比一個厲害。


    傅淳兒心裏也有點緊張。


    昨天晚上她在廂房做題做到子時,如果不是柳如玉表示她那微弱的燭光影響睡眠,傅淳兒還能再做下去。


    台上,學正還在講些場麵話,傅淳兒聽到一句重點——過段時間,府學會請上一屆比賽的魁首來此,幫助大家進步……


    講話終於結束,所有學子轉移到另一間學堂,分組坐好,開始授課。


    傅淳兒和袁小莞坐在一起,她們這組還分進來好幾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學子。


    殷淩霄最後才進學堂,看到傅淳兒這組已經滿了,而且組裏還有很多男學子。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


    “淩霄,這裏~”柳如玉忽然出聲,她身邊還有空位置。


    在場很多女學子都在關注殷淩霄,她這一聲招唿,有種宣誓主權的意味,眾人原本都不太關注她,這時紛紛看了過去。


    殷淩霄神色淡漠,的確走向了柳如玉那組,但卻無視了她的邀請,坐在了那組另一個位置上。


    傅淳兒看到後,在心底默默呐喊:柳如玉繼續啊!衝啊!使出你渾身解數!拿下他!


    第一次授課,夫子為了摸清大家的水平,先發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考題,讓學子們在一炷香時間內做完,無論做的好或不好都不影響什麽。


    袁小莞默默咋舌:“看起來好難的樣子……”


    在場的人都是競爭關係,雖然隻是一場小測試,但無形中已經在互相比拚,誰也不想落於下乘。


    傅淳兒對麵的男學子,拿到考題就開始做,筆尖在紙麵上行雲流水的掠過,讓旁人倍感壓力。


    一看就很厲害的人啊!


    傅淳兒提心吊膽,鋪展開考卷,默默掃了一眼題,然後……也順暢無比的做了下去。


    這段時間突擊學習的成果在此刻顯現出來,而‘天賦—見微知著’帶來的變化也悄然滲透進她的算術思維當中,傅淳兒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進步。


    內心逐漸被充實和滿足感填滿,讓她做題更有動力了。


    對麵的男學子逐漸發現,那個容貌昳麗的姑娘做題速度也非常快!他頓感壓力,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居然已經超了自己兩道題。


    男學子立刻又低下頭飛快地做了起來。


    最後一道題特別難,袁小莞前邊做得就不太順暢,到最後這道,簡直都想放棄了。


    但她一抬頭,旁邊的傅淳兒和對麵的男學子都在認真苦算,她頓時就被激勵到了,不管怎樣先投入進去再說!


    雖然袁小莞說自己算術天賦不太夠,但她畢竟能考入書院前三,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就像現在她就能分析出這種題已經超綱,在場的大概沒人能做得出來。


    果然,又過了一小會兒,對麵的男學子放下了毛筆。


    袁小莞偷偷瞄了一眼,最後一題沒寫,心想果然。


    旁邊的傅淳兒還在攻克那道題,袁小莞雙手捧著臉頰,美滋滋地欣賞了會兒仙女的美貌。


    不服輸的姑娘更好看啦!


    在線香燃盡的前一刻,傅淳兒放下了毛筆。


    夫子笑著問大家:“是不是都被最後一題難住了,有人做出來嗎?”


    學堂內一片唉聲歎氣。


    傅淳兒卻小聲地說:“以去本自乘,令如高而一。所得,以減竹高而半其餘,即折者之高也……”


    袁小莞驚了:“你做出來了?”


    對麵的男學子也猛地抬頭。


    袁小莞湊過去看了一下,發現真的是對的。


    “天啊,淳兒,你原來這麽厲害的嗎!”


    傅淳兒一臉高深莫測。


    其實,她也是剛知道。


    ……她這麽厲害。


    這天賦也太好用了吧!!


    另一邊,柳如玉幾乎每道題都看不明白,早早就放棄了。


    聽到夫子問最後一道題,柳如玉連忙看向殷淩霄,發現他已經把所有題答滿了。


    柳如玉拿著紙筆走過去,柔聲問:“淩霄,最後一題我不會呢,你能教教我麽?”


    殷淩霄扔了筆,眉目冷淡:“不會正常。”


    柳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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