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賽事終於落幕,人字班總分排名第二,地字班墊底。


    其中,人字班拿到兩場單項頭名,除了傅淳兒,方覺夏也在捶丸中拿了魁首。


    書院給第二名獎勵了二百兩銀子,陳秀才用這筆錢請大家吃了頓好的,銀子不夠又自掏腰包,爭取每個學子都吃飽吃好,人人盡興。


    第一名不出意外是天字班,其中殷淩霄一個人創下的比分,要比地字班所有人總分還要高。


    方覺夏在傅淳兒耳邊一直叨叨他有多猛,傅淳兒低聲評價:“哼,野獸。”


    方覺夏:“啊?你剛說什麽?”


    傅淳兒:“我說……真猛。”


    方覺夏:“是吧是吧,殷兄真的帥瘋了!!我要是也那麽帥該多好哇!~”


    傅淳兒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眼神,微笑道:“夏夏,馬上就要院試了,你不著急嗎?”


    方家也是在朝為官,方覺夏是家中嫡次子,而長子已經蔭入國子監當監生,前途無量。盡管如此,方家也很希望方覺夏能考科舉入仕途,上次童生試考完,他長兄知曉了他狗屁不通的文章,差點沒將他吊起來打。


    自那以後,方覺夏很是消停了一陣,連午休時也能捧起書讀一會兒,隻是後來又是遊湖又是比賽的,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經傅淳兒提醒,方覺夏才猛然一驚,連忙把書翻出來看,手指頭掐算了會兒日子,又忽然道:“小淳兒,這次院試前還有個活動呢!”


    傅淳兒:“什麽活動?”


    “慶祝白鹿書院建立一百年啊!”方覺夏說:“多麽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還有送禮物的環節呢!”


    傅淳兒迴憶了下,想起了有關這一天的細節。


    為了慶祝這一天,白鹿書院給每位學子都準備了手信,後來有人提議,讓大家都準備一份禮物,統一放在同一個地方,收集好之後,再讓所有人一起來抽。


    盒子裏除了要放禮物,還要放入一張詩箋,在上麵寫一些祝福語,附上姓名落款。這樣抽中的人就知道這份禮物是誰送的,彼此之間也多了份無形的緣分。


    傅淳兒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她還沒來得及放,就被殷淩霄強行互換了禮物。


    然後她用一小盒自己做的陽春白雪糕,換了一支價值上萬兩的步搖。


    步搖名為合歡,合歡寓意兩情相好。


    打開盒子時她都驚了,她從未接受過殷淩霄的示愛,竟然就被送了這樣寓意的步搖。傅淳兒當時就覺得殷淩霄這人有病,還給他他也不要,最後那支步搖不知道被傅淳兒放到了哪裏積灰。


    方覺夏有些黯然的說:“小淳兒,咱倆那麽有默契,到時候一定能抽中彼此的,可惜你要迴永平府考試,錯過這次活動了。”


    傅淳兒:“……其實不用等。”


    方覺夏:“什麽?”


    傅淳兒微笑臉:“我可以用手抽你,現在就可以。”


    方覺夏:“嚶!”


    *


    三日後就要啟程迴永平府了,行李還要再收拾一下。


    傅淳兒心裏正盤算著日子,陳秀才忽然進來宣布一件事:


    “最近濟南府、永平府等一帶發生了瘟疫,朝廷政令,所有學子均不可迴鄉考試——”


    眾人一口氣剛提起來,陳秀才緊接著說:“——可由書院做保,一律留在所在地參加考試。”


    眾人一口氣吐了出來。


    傅淳兒也嚇了一跳,要是再推遲一年考試,真不知還會發生多少變數。


    陳秀才交代完,又額外宣布了一件事。


    最近白鹿書院的活動太多,導致學子們都無心讀書了,山長和一眾夫子決定,讓書院前三名去每個班講述一下自己的讀書經驗,讓所有學子們找到榜樣好收收心。


    話音一落,薑榕榕嫉妒的目光瞬間射過來,她是書院第七,和傅淳兒中間隔了六個人,這次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


    傅淳兒看了滿臉怒氣的薑榕榕,挑眉道:“你想去?”


    薑榕榕:“是又怎麽樣,難道你會讓給我?”


    傅淳兒眼珠一轉,難得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好啊,我讓給你。”


    看到傅淳兒這個樣子,薑榕榕反而遲疑了,想了想,頭上又冒出了怒火:“好哇,你居然嘲諷我,施舍給我你不要的東西是不是?!”


    “……”傅淳兒迴過頭,“不去算了。”


    薑榕榕一噎,臉色更難看了。


    傅淳兒是真不想去,這裏的‘每個班’自然也包括了天字班。


    狗男人看一眼都要做噩夢。


    她正打算找個理由推脫掉,一個有點眼熟的夫子忽然走進來,激動地叫住傅淳兒:“第一名快過來!我們地字班的學子已經恭候你大駕了!”


    “……”傅淳兒沉默片刻,“好的夫子。”


    一起去的第二和第三名都是別的班的,是一個女學子和一個男學子,他們三個彼此都不相識,去地字班的路上也沒有交流。


    第三名的女學子原先是國子監的學生,最近剛轉過來,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


    女學子一直偷偷看向傅淳兒,傅淳兒發現後她就連忙轉過頭假裝看風景,隻是臉還有點紅。


    ——怎麽會有人讀書這麽好,又這麽好看呢?


    距離越近,就越能感受到她驚人的魅力,簡直是恃美行兇!!


    走進地字班的時候,所有學子們都安靜坐好,激動地看向他們,尤其是看向……傅淳兒。


    “天啊,從來沒這麽近距離看過她,太美了!!”


    “姐姐的聲音也好好聽,我心都要化了……”


    沈城則是一臉憂鬱的看著她,有夫子在旁坐鎮,到底是沒再搞什麽幺蛾子。


    傅淳兒平靜地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讀書規劃、時間安排,然後就退到一邊,留給第二和第三名講。


    ……


    天字班內。


    殷淩霄百無聊賴,忽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支步搖,感覺很適合小呆子戴。


    那支步搖今日會在天機閣拍賣。


    張寂塵看到殷淩霄忽然起身,見怪不怪地問:“要走了嗎?”


    “嗯。”


    殷淩霄剛走出來,就見到不遠處迴廊上,傅淳兒跟一個男學子走在一起。


    那男學子身量不高,有些瘦弱,書生氣很重。


    傅淳兒看向他,和他說了兩句話,男學子耳根有些紅,認真點頭。


    殷淩霄的眸色一點點變深。


    心中的躁意漸漸加重,隻覺著有什麽在用力掐著他的心髒,叫他連唿吸都混亂起來。他就站在那裏,盯著她一點點走近。


    小姑娘每次看見他都會躲。


    這次也一樣嗎?


    旁邊有別人,應該不會跑。


    會假裝看不見他嗎?


    殷淩霄手指逐漸握緊,然後就看見她,走進了自己所在的天字班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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