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邱金宇湊近蕭暮雪,在她身旁低聲說道:“雪姐,這老太婆仗著年紀大,處處倚老賣老,之前還對你沒大沒小地大唿小叫,一看就不可信,您可千萬別信她啊!”


    蕭暮雪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緩緩朝著老嬤嬤走近了幾分,語氣看似漫不經心,卻隱隱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威懾:“放心吧,她還沒那個膽子耍什麽花樣。我既然有本事把她家人毫發無損地找迴來,自然也有手段將他們送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要是她給出的答案,沒法讓我滿意,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送她家人下地獄便是。”


    言罷,蕭暮雪又向前靠近了老嬤嬤些許,臉上帶著看似溫和的笑容,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她輕聲說道:“老人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老嬤嬤聽聞此言,頓時渾身一個哆嗦,雙腿發軟,差點直接癱跪在地。她原本還以為眼前這姑娘心軟好欺,自己或許還能拿捏拿捏,耍點小性子,如今才驚覺,自己大錯特錯。這人哪是什麽菩薩心腸,分明就是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魔鬼啊!


    “我向您保證,隻要我能親眼見到我的家人們,並且確認他們安然無恙,我定會將我所知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知您。”老嬤嬤急忙開口保證,聲音微微顫抖。


    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一旦讓此人出手營救家人,自己便再無反悔的餘地。


    蕭暮雪聽了,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老人家果然爽快,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這就著手安排,把你的家人安全帶迴來。你大可放心,必定讓他們毫發無損地出現在你眼前。”


    語畢,蕭暮雪轉身,邁著從容的步伐離開。


    邱金宇卻故意落在後麵。


    待看到蕭暮雪的身影漸行漸遠,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後,邱金宇這才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刀般射向老嬤嬤,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們雪姐心地善良,菩薩心腸,不屑於跟你說那些狠話。但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倘若你敢耍任何花樣,哼,我就當著你的麵,將你兒子和孫子身上的肉,一塊一塊活生生地割下來!”


    言罷,邱金宇這才轉過身,腳步匆匆,小跑著去追趕蕭暮雪。


    老嬤嬤死死地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色愈發陰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暗沉天色。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夥子怎麽會說那小女娃人好善良,簡直是荒謬至極!自己一開始還盤算著,憑借道德綁架,再激發小姑娘的同情心,就能讓她乖乖幫忙救人。可現實呢?剛剛自己都已經卑微到跪下磕頭了,那小姑娘卻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若不是自己承諾會說出她想知道的事,恐怕就算把腦袋磕破,那小姑娘也隻會冷眼旁觀,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吧?


    原本她還想著,先讓小姑娘把家人救迴來,之後的事再從長計議。


    到那時,她便可以反悔,絕口不將那些事情告訴小姑娘。


    然而,她著實沒料到,那小姑娘竟直白地表示,既能救人於危難,也能輕易取人性命。而那個小夥子更是過分,居然口出惡言,聲稱要把她兒子和孫子的肉一片一片活生生地割下來。這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她原本滿心以為,這些人不過是些容易拿捏、便於指使的角色,可現實卻如同一記重重的耳光,將她的幻想徹底擊碎。事實上,他們分明就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惡魔。


    老嬤嬤的臉色愈發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漆黑夜幕。她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這一次,恐怕不得不違背曾經立下的誓言,將那些隱秘之事告知其他人了。隻是她實在難以預料,一旦那樣的驚天秘密傳揚出去,究竟會在這世間掀起怎樣一場血雨腥風呢?


    ——


    邱金宇加快腳步,迅速跟上蕭暮雪,一臉急切地開口問道:“雪姐,那老太婆的家人並不在瑞麟境內,路途遙遠,不如就讓我跑這一趟吧!”


    蕭暮雪聽聞此言,微微沉吟,沉默了一小會兒,才緩緩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我得再斟酌斟酌。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想必你今日奔波勞累,也該乏了,就先迴去好好休息吧!”


    邱金宇一聽蕭暮雪這話,知道她做事向來謹慎,便不再多言,恭敬告辭離開。


    蕭暮雪轉身迴到自己的住處,剛一踏入房門,便瞧見穆墨軒正靜靜地坐在窗戶邊上,手中捧著一本書,像是在專心閱讀,可仔細瞧去,他似乎一直在等她歸來。


    在他麵前的桌上,擺放著一個造型頗為奇特的配飾。那竟是一塊雙魚模樣的血玉玉佩,玉質溫潤,色澤如血,在屋內柔和的光線映照下,泛出一種神秘而誘人的光澤。


    工匠的技藝堪稱鬼斧神工,將雙魚雕刻得精美絕倫,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然,魚兒的神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玉佩中躍出。不僅如此,雙魚周身的紅玉雕琢得細膩至極,上邊係著的穗子同樣精美無比,穗子的絲線順滑,顏色搭配恰到好處,與血玉相得益彰,讓整個配飾顯得愈發華麗而獨特。


    蕭暮雪隻匆匆看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被這物件散發出來的魅力所吸引,仿佛有一種無形且致命的魔力,深深勾住了她的目光。


    穆墨軒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緩緩放下手中的書,轉過頭,目光溫柔地看向蕭暮雪。


    “迴來了?”他的聲音溫潤柔和,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關切,在空氣中輕輕蕩漾開來。


    蕭暮雪微微點頭,可她的目光,卻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一般,始終牢牢地停留在桌子上擺放的那個配飾上。


    穆墨軒見狀,伸手拿起那枚玉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這個是給你的,掛在脖子上吧!”


    蕭暮雪不禁有些意外,微微蹙起眉頭,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呀?”


    穆墨軒沒有立刻迴答,而是站起身來,走到蕭暮雪身邊,輕輕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蒲團前,溫柔地按著她坐下。隨後,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玉飾,掛在了蕭暮雪的脖子上。


    蕭暮雪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抓住垂在自己胸前的雙魚玉佩。那玉佩觸手溫潤,絲絲涼意順著指尖傳來。她心中滿是意外,可更讓她詫異的是,當手指觸碰到這塊玉佩的瞬間,一種奇異的安心感,如同潮水一般,緩緩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穆墨軒緩緩開口解釋道:“國師察覺到你夜裏難以入眠,便徑直找到了我。我便趁機向國師請教,依照他傳授的法子,特意為你製作了這塊玉佩。據說它或許能幫你安穩入眠,你不妨試試看,看看是否真有效果。”


    蕭暮雪原本握著玉佩的手微微一滯,動作瞬間凝固。她緩緩抬眸,目光緊緊鎖住穆墨軒,神色認真且帶著一絲緊張,問道:“你……是要離開嗎?”


    在她心裏,若非是要離開,他怎會突然有這般心思,花費精力去折騰這些東西呢?


    穆墨軒神色有些複雜,他走到蕭暮雪對麵,緩緩坐下,目光同樣認真地看著她,輕聲說道:“確實有些緊要事情,需要我離開一段時間。你……就試試吧……”


    蕭暮雪聽聞,下意識地抿緊嘴唇,沉默片刻後,微微點頭,輕聲應道:“好。”


    穆墨軒見此,緩緩站起身來,輕聲說道:“那我先迴去了。”


    蕭暮雪靜靜地看著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嘴唇微微顫動,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挽留他。


    她心裏明白,穆墨軒有著自己的使命與要做的事,她又怎能因為一己之私耽擱他前行的腳步。


    直到那道身姿修長、如玉般俊美的身影,徹底隱匿於夜幕的深沉之中,蕭暮雪才緩緩起身,移步至浴房洗漱沐浴。


    待她躺臥在柔軟的床榻之上,手不自覺地握住掛在胸前的玉佩。刹那間,一股奇妙的安心感如暖流般流淌全身,仿佛穆墨軒並未遠去,仍在她身邊靜靜守護。


    漸漸地,困意如輕柔的薄紗,悄然籠罩上來。這種感覺與往昔穆墨軒不在時,那種疲憊卻又清醒的狀態截然不同。


    她腦海中還在思索著,意識卻逐漸模糊,隨後緩緩墜入了夢鄉。


    然而,她並不知道,穆墨軒其實並未真正離去。


    他從蕭暮雪的院子離開後,徑直來到湖邊的亭子。月光如水,灑在他挺拔的身軀上,他就那樣靜靜地、筆直地站著,宛如一尊雕塑。


    一直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唯有湖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細微的聲響。此時,他才緩緩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再次迴到蕭暮雪居住的院子之中。


    那玉佩的打造方法雖由國師傳授,可從選材到雕琢,再到悉心溫養,無一不是穆墨軒親力親為。然而,對於這凝聚著諸多心血的玉佩,是否真能如國師所言,幫助蕭暮雪安然入眠,他心裏實在沒底。


    他必須確定此事,才能放心離開。


    於是,他輕手輕腳地來到蕭暮雪的房間,屋內靜謐無聲,唯有少女均勻的唿吸聲。抬眼望去,隻見蕭暮雪緊緊握著玉佩,安靜地躺在床榻上,已然沉沉睡去。


    少女的睡容宛如一幅靜謐美好的畫卷,白皙的麵龐在月光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眉眼舒展,嘴角微微上揚,似在做著什麽甜美的夢。


    穆墨軒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溫柔而複雜地凝視著蕭暮雪。


    這塊玉佩,居然真的能替代他,給予蕭暮雪安心入眠的力量。按說,這該是一件值得欣慰的好事。可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他緩緩走到床榻旁,輕輕坐下。或許是長久以來,蕭暮雪早已習慣了穆墨軒的存在,即便他此時在旁坐下,她也沒有絲毫察覺,依舊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所以,即便平日裏蕭暮雪警覺過人,時刻保持著警惕,可在這熟悉的氣息與安穩的氛圍中,她竟絲毫未察覺到穆墨軒的靠近,依舊酣甜地睡著,唿吸均勻而綿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無法驚擾到此刻的她。在夢鄉的溫柔懷抱裏,她的神色愈發安寧,仿佛所有的疲憊與憂慮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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