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迴,漣漪公主命懸一線,險些就迴天乏術了。


    他們三人心中,對那個罪魁禍首可謂是恨之入骨,恨意猶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瘋狂燃燒。


    隻是,漣漪公主自始至終都未曾吐露,下手之人竟是蕭暮雪。


    此刻,驟然聽聞蕭暮雪這般直言,他們雙眼瞬間充血,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仿佛一頭頭被激怒的猛獸。


    那股恨意,如洶湧的潮水般泛濫,他們簡直恨不得立刻掙脫束縛,衝上前去,將蕭暮雪置於死地。


    蕭暮雪神色平靜,目光掃過眼眸猩紅的幾人,緩緩開口說道:“瞧你們這副模樣,是對我恨之入骨了?恨得想殺了我?”


    三人聽聞此言,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仿佛實質化的利刃,直欲將蕭暮雪千刀萬剮。


    蕭暮雪見狀,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輕挑了下眉,悠悠說道:“怎麽?這就忍不住了?剛剛還佯裝不認識漣漪公主,現在卻急著要為她報仇了?”


    趙金河氣得渾身發顫,牙齒咬得哢哢作響,如同從牙縫中擠出聲音般說道:“蕭暮雪,你別太張狂!這筆賬我記下了,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為漣漪公主報仇雪恨!”


    蕭暮雪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神色漫不經心,語調輕緩地道:“就憑你?你真覺得自己有這個能耐?”


    趙金河氣得雙眼圓睜,眼眶幾乎要瞪裂開來,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一旦讓我出去,哪怕拚上這條命,我也要替漣漪公主取你性命!”


    蕭暮雪靜靜地凝視了趙金河片刻,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而後悠悠點評道:“太沉不住氣了,如此暴躁可不好。其實你不必這般大喊大叫,說不定聽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就不隻是打消為李漣漪報仇的念頭了,甚至還會心甘情願地當證人,證明鷹陽寨和李漣漪之間的關係,這也不是沒可能,你說呢?”


    趙金河雙眼瞪得如同銅鈴,滿臉的憤怒與不屑,大聲怒斥:“蕭暮雪,你簡直是癡人說夢!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可能背叛漣漪公主!”


    蕭暮雪輕輕一笑,那笑容仿佛洞悉一切,她的目光緩緩掃向季日健和丁棟和,悠悠問道:“你們倆,想必也是這般想法?”


    季日健見趙金河已然承認與漣漪公主的關係,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漣漪公主就是我們的主上,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蕭暮雪,你妄圖讓我們背叛她,簡直是白日做夢!”


    丁棟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簡短有力地附和道:“沒錯。”


    蕭暮雪見狀,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的第一步計劃,僅僅隻是讓他們承認與李漣漪之間的關聯,而如今,他們已然親口承認,她的這一目的算是順利達成了。


    從這一刻起,她覺得可以與他們深入地談一談,關於他們和李漣漪之間那錯綜複雜的關係了。


    她邁著從容的步伐,走到三人對麵的椅子前,緩緩坐下,目光平靜卻又帶著幾分審視,一一掃過三人,而後認真地開口說道:“倘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三人,自始至終都未曾交流過從犯事到被判刑這一整個過程,對吧?”


    三人聽聞此言,頓時陷入沉默,既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出聲反駁。


    這種沉默,無疑就是一種默認。


    蕭暮雪見狀,繼續有條不紊地說道:“為什麽你們都緘口不言呢?是不是李漣漪特意叮囑你們,對任何人都絕不能再提及此事?”


    三人滿臉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暮雪,實在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猜到如此準確的。


    僅僅從三人此刻的表情,蕭暮雪便已心中有數,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她之所以讓你們不要討論這件事,原因何在呢?我想,大概是一旦你們討論起來,就會驚覺,你們三人的經曆,竟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蕭暮雪不急不緩,繼續剖析道。


    丁棟和在三人之中,向來心思最為敏銳,聽聞蕭暮雪這番話,瞬間便大致領會了她話中的深意。


    刹那間,他臉色驟變,仿佛被人擊中了要害,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顫抖:“你別在這裏信口胡謅!絕不可能是這樣的!”


    蕭暮雪臉上依舊掛著盈盈笑意,溫和地說道:“到底是不是,你們各自把自己的經曆說出來,不就能見分曉了?”


    丁棟和麵色陰沉如水,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季日健則眉頭緊鎖,心裏隱隱覺得有些蹊蹺,可一時之間又實在理不清頭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唯有趙金河滿臉的不耐煩,沒好氣地說道:“你叫我們說我們就說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聽你的?”


    蕭暮雪對此倒是毫不在意,隻見她從容地拿出一個冊子,緩緩開口道:“你們不願意說,那也無妨,我來替你們說便是!你們的故事,還得從科舉放榜的那天說起……”


    “你們瞧見自己金榜題名,那叫一個欣喜若狂,自然而然就約上三五好友,一同去喝酒慶賀。當晚,你們都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等醒來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一個好友渾身鮮血淋漓,就躺在你們身旁。緊接著,京兆府的人就匆匆趕到了。還沒等你們弄清楚狀況,便有人站出來,信誓旦旦地指證,說是你們喝醉了酒,借著酒勁殺了人!隨後,京兆府的人竟從你手邊搜出了兇器。就這樣,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沒來得及迴過神,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殺人犯,我說得可對?”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趙金河滿臉震驚,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蕭暮雪。


    蕭暮雪緩緩抬眸,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趙金河,嘴角微微上揚,笑眯眯地說道:“我本以為,你會更納悶,為什麽發生在你們三個人身上的案子,竟然如出一轍呢。”


    聽聞此言,趙金河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丁棟和。


    丁棟和麵色陰沉,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趙金河趕忙又將目光投向季日健,急切地問道:“大哥,難道你也是因為這種情況才獲罪的?”


    季日健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後來,主審官執衡給了我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可我根本就沒辦法做到。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殺的!最終,執衡判定我秋後處斬。”


    趙金河聽後,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又浮現出幾分驚喜之色,說道:“大哥,我也是這樣的遭遇!我真沒想到會這麽巧!怪不得咱們能成為兄弟,原來經曆竟如此相似,這也太巧了……”


    季日健冷冷地瞥了趙金河一眼,臉色黑得如同鍋底,顯然對趙金河這番話十分厭煩,根本不想搭理他。


    趙金河看著兩位哥哥臉色都極為難看,不禁麵露疑惑,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何是這種反應。


    趙金河也察覺到,此刻兩位哥哥壓根不想跟自己搭話。思來想去,猶豫再三,他隻能帶著滿心疑惑,將目光投向蕭暮雪。


    他自己都沒想到,如今竟隻能指望蕭暮雪來給自己答疑解惑。


    蕭暮雪見狀,不禁嗤笑一聲,說道:“你該不會還天真地以為,這僅僅隻是巧合吧?兩個人碰上同樣的事,或許能勉強說是巧合。但你們三個人,經曆卻如出一轍,你覺得這還能是巧合嗎?”


    趙金河眉頭緊緊皺起,滿臉困惑:“難道說,這一切是有人故意策劃的?可這人為什麽要害我們呢?況且在去鷹陽寨之前,我們彼此都不認識,他就算要下手,怎麽會剛好就挑中我們三個呢?”


    蕭暮雪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略帶嘲弄的笑意,說道:“我現在都有點懷疑,李漣漪選你,是不是故意給另外兩人添堵,增加他們的麻煩!”


    趙金河剛要張嘴反駁,蕭暮雪卻又緊接著開口:“其實,你不妨好好想想。你們出了這樣的事,到最後,究竟是誰從中獲利了呢?”


    趙金河並非愚笨之人,隻是長久以來,李漣漪在他心中樹立起的形象太過美好,讓他難以輕易產生懷疑。


    此刻,聽了蕭暮雪的一番話,他不禁陷入沉思,思索片刻後,目光直直地看向蕭暮雪,問道:“你是想說,漣漪公主故意設計陷害我們,讓我們陷入絕境,而後又出手搭救。這一切自導自演,隻為了讓我們對她死心塌地,忠誠不二,從而心甘情願幫她做事?”


    然而,話剛出口,趙金河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信念的衝擊,又連忙將自己的假設推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事情怎麽會是這樣?”趙金河一邊劇烈地搖頭,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道,仿佛這樣就能將剛剛冒出來的念頭徹底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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