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冷欣月的車開得也不錯,一路跟我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告訴我路邊經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幹什麽用的,有些什麽特色,而手腳絲毫不受影響,車在主幹道上鑽來拐去,駛離城區後更是一路往前狂奔,就如同我禦空而行狂奔向商詩的急切心思一樣。


    車在駛入那片逶迤起伏、山勢崎嶇的崇山峻嶺之後,我突然忍不住地問冷欣月:“欣月啊,你能告訴我商董事長為什麽要住在這麽偏遠幽深的地方嗎?我真地好迷惑啊?”


    冷欣月沒有迴頭,仍然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的道路,眼睫毛動了動,嘴裏卻是漫不經心的口吻:“當年那個潘天高將別墅建到這裏了,她自然也就住在這裏了,跟她有什麽關係嘛!要問你問潘天高去啊!”


    這個可恨的冷欣月,這不明顯拿話嗆我嗎,那潘天高都成為一具屍體了,難道還真讓我給他的屍體打電話嗎?不過一想到這裏,我這心裏還真是隱隱約約有點發涼,因為我又想起了手機裏頭的“屍體”。


    我不滿地嘟噥一聲:“你這個丫頭太刻薄了,要知道,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漆黑一團,又曾經是潘天高的地盤,你就不怕潘天高的陰魂正飄蕩在這無聲無息裏對著你冷笑?”


    說完,我還故意嘿嘿陰笑了一下,冷欣月被嚇得手一顫,車就打了個歪,不過她還算機靈,又很快扳了迴來,嘴裏狠聲嬌嗔道:“你要死啊,在這樣的地方說這樣的話,把我嚇壞了,你信不信咱們開車一起去見潘天高?”


    我聽得撲愣愣打了個寒戰,連忙告饒說:“我的大姑奶奶,我算是怕你了,你可千萬別讓我見潘天高,我還是個處男呢,可不能就這樣白來人世一遭!”


    冷欣月聽得格格嬌笑起來,打著哈哈道:“哈,你剛才要嚇死我,現在想笑死我是不是,還處男呢,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剛才確實是一不小心道出了自己的心聲,臉紅了紅,不過其實也沒什麽可羞的,臉皮早就象城牆那麽厚了,還在乎這些?所以我正了正色,以非常認真的口吻說:“不是逗你樂的,我說的是真地,你要不信,可以當場檢驗!”


    冷欣月笑得更是花枝亂顫了,合不攏嘴道:“行了,你別逗我了,要不我的車真要飛出去了。”


    我無奈搖頭,心裏暗自苦笑一下,不再說話。


    車在黑暗中靜靜地蜿蜒盤旋,在這荒無人煙的層巒疊翠當中,就象一個探索未知世界的幽靈。不知道我能否將商詩這個美麗無邊的神秘幽靈的心扉開啟,我望著窗外濃鬱的黑暗牽腸掛肚地想。


    商詩好象是給我們預備好的一樣,大院的鐵門是開著的,冷欣月可能來過這棟大別墅也不少次了,輕車熟路地就開了進去,徑直就開向了那個地下車庫。車庫的門也是開著的,露出裏邊整齊排列的汽車方陣。待冷欣月停好車出來以後,我好奇地問她:“商董事長也沒有孩子,這棟別墅以前也就住潘天高和商董,加上仆人保安頂多也不會超過五人吧,卻怎麽有這麽多車在這裏停著?”


    冷欣月也搖頭迷惑道:“不太清楚,不過潘天高在世的時候愛搞排場,耍威風,自己會開車,還組建一個專門給他開車的司機班,每天輪著坐,而且這個司機班還搞淘汰製,每年都要測試,通過測試淘汰舊人,招聘新人,美其名曰說是要確保他擁有一個全世界最專業的車隊,更擺譜的是,不僅是淘汰掉司機,連那被淘汰掉司機開的車都要被淘汰,說不定這就是那些被淘汰的車呢!”


    我聽得暗暗咋舌,渾身虛火直冒,趕緊低頭急走,再不敢往深裏頭想了,怕自己怒火中燒燒壞了身子。


    打開別墅的門後,想著商詩就在一條廊道之隔的不遠處娉婷地坐著或者嫋娜地站著,我心裏又不得不興奮起來。


    我往前興衝衝地走了幾步之後,就大聲喊道:“商詩姐,我們迴來啦!”


    後邊的冷欣月一路小跑跟著,嬌喘不斷道:“行了行了,都在一個屋子裏了,至於嗎?心急吃不到熱豆腐,慢點走,好不好,你要累死我啊!”


    我迴頭嬉笑道:“心急雖然吃不到熱豆腐,但是我怕慢了會被別人吃了豆腐啊!”


    冷欣月往空中虛“呸”了一聲,故意怪叫道:“真是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誰吃你那又酸又臭的豆腐啊?”


    我開懷大笑,身形已經拐過了這條直廊,然後我的目光就瞬間放亮了,神情也跟著燦爛綻放,因為前邊那扇乳白色的木門已經開啟,門口俏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臉上笑意盈盈地在看著我前行,那當然就是我的商詩了。


    商詩大概是遠遠就聽到了我們的嬉笑聲,所以早早就在門口恭候我們了。


    看到商詩,我反而不敢大步往前奔跑了,立刻讓自己的身形變得端莊起來,方方正正地往前踏步。所以那個古靈精怪的冷欣月嗖的一聲就從我身邊穿了過去,歡快地奔向商詩,迎麵就劈裏啪啦叫喊道:“商姐,你找的這個李醫生老是把我當個三歲小孩一樣欺負,我委屈啊,不幹了,你看是要他還是要我?”


    商詩似乎也受了愉悅氛圍的感染,也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臉上便隨之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觸了一下冷欣月的肩膀,溫柔地笑道:“你這個開心果啊,姐怎麽舍得不要你呢?”


    冷欣月拍手歡唿了一下,然後立刻指著已經靠近的我嘟噥著嘴說:“那好,商姐,我們把這個壞男人關在外邊,不讓他進來!”


    商詩優美的嘴角生動地咧了一下,明媚如畫的黛眉輕揚,臉上更是笑魘如花了:“嗬嗬,那更不行啊,李醫生也是姐的開心樹啊,你說是要開心樹好還是要開心果好呢?”


    冷欣月怪叫一聲道:“哇,商姐,你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嗚嗚,我不幹了,我要向佛祖告狀!”


    說完,她就裝作不勝傷楚的樣子掩麵鑽進了屋子。


    不過我已經完全不去理會她的輕俏了,我被商詩那句開心樹攪得心裏象炸開了鍋,雖然我知道商詩隻不過是在和冷欣月用戲謔的口吻開玩笑。但是深陷於意亂情迷中的我哪裏還能有那麽多的理智,總之那一瞬,我的喜悅象太平洋的海水漫溢向了那無限空曠的天際,並且久久不見迴落。


    商詩對我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就轉身嫋娜生姿地走了進去。


    我平息靜氣了好一會,隻待那心尖上風雷乍響的愉悅感徐徐緩緩地灌入分布到了全身每一個神經末梢,自持完全可以自然流暢地應對屋裏那兩個動靜皆宜的美人兒了,才仰天長籲一口氣,走了進去。


    走進去,讓我吃了一驚的是,那兩個美人兒果然都在麵向如來佛頭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做著禱告呢?這個冷欣月還真向如來佛祖告狀去了,我不由得戲謔地想。


    不過時間不長,兩個美人兒都心有靈犀似地同時睜開眼睛,然後相視一笑,又轉身對著我笑。


    這一對美卻人間無數的姐妹花,本來就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現在是兩個一齊對著我笑,連地球都要傾倒了,別說我還是一個未經人事沒有免疫力的處男了,我徹底看癡了。


    冷欣月對我吃吃笑道:“我跟你說啊,我已經向佛祖曆數你的罪惡了,你如果再敢欺負我,你就等著遭報應吧!”


    商詩則隻是彎著眉毛淺笑,看得出,她很開心,不知道到底是冷欣月這個開心果的功勞還是我這棵開心樹的功勞,我很彷徨!


    冷欣月轉對商詩調皮地眨著眼睛道:“商姐,你今天把我叫來,需要我起什麽作用啊?”


    商詩略一錯愕,然後不自覺微微笑了一下,輕啟朱唇道:“哦,欣月啊,今天恐怕要辛苦你了,我買了很多菜和肉,我怕李醫生不愛吃我做的飯菜,所以今天把你搬來,你可不要向我叫苦哦!”


    我一聽,心念一動,本能地打算要向商詩告白說我很喜歡她做的飯菜,可轉念一想,她這話裏好象又沒有這層意思,我隻好把到舌尖的話又噎了迴去。


    冷欣月則將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轉,拍手稱快道:“好啊,好啊,機會來了,商詩姐,我一定不會向你叫苦,我要把菜做得特別難吃,一會要讓這個壞男人向我叫苦!哈!”


    說完,她袖子一轉,就往廚房跑去。


    商詩微笑著搖了搖頭,對我輕輕說道:“李醫生啊,那你先坐下看會電視,休息一會吧!”


    我對她點了點頭,微笑不語。


    商詩則轉身也去了廚房。


    我仰靠在沙發上,聽著廚房裏傳來的歡聲笑語,想象著兩個溫馨可人的女人給我做飯的樣子,用心靜靜感受著這樣的生活場景,我心裏的甜蜜已經濃鬱得可以滴出甘甜清涼的水來。這樣的美妙是我睡在那個棺材盒子和太平間裏近一年半來可以想象的嗎?一切簡直就象一場夢幻,好象頃刻之間就天翻地覆慨而慷了!如果真是夢幻,但願它永遠不要醒來!


    這種幸福的氣息在這個客廳裏無聲無息地蕩漾著,我沐浴在裏頭靜靜地感受了一會,就打開電視,去搜尋昨天晚上商詩看的那個有關帥哥醫生的故事,但是沒有找到,可能還沒上演吧。其他的那些肥皂劇裏矯揉造作的劇情,還有那些惡俗節目裏擠眉弄眼的主持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我也懶得理他們了,就微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著兩個女人為我製造的情感空間。


    過了感覺很短實則悠長的一段時間後,我已經微醺的耳鼓裏傳來冷欣月的歡唿:“懶豬,快起來,開飯了!”


    接著她那活潑的身影已經飄到了我的跟前,我連忙將迷離的眼睛睜開,將微醉的心神拉迴,趕緊點頭哈腰道:“得令,欣月小朋友辛苦了,坐下休息會,叔叔馬上給你上飯菜!”


    說完,我嘻嘻哈哈跑向了廚房,商詩正端著一盆菜走了出來,看到我,抿嘴一笑。


    我癡癡地望了她一會,就閃身進了廚房,掃了一眼,嚇了一跳,鍋台上一字排開,每個空間都擺滿了清香四溢的菜盤子,廚房裏滿屋飄香,一時間簡直看得我眼花繚亂,口水從心尖裏冒了出來。這到底什麽日子啊,這一大一小兩丫頭,是不是想把每天都當作除夕過啊?也是,其實一眨眼冬天也臨近尾聲了,這春節已經開始飄搖而至了!在此前的人生歲月中,春節的迴憶還隻是停留在孩提時代那種妄自無憂的快樂,以及到這個城市上學上班後那幾次孤苦伶仃獨自漂泊的感慨當中,不知道我能否和商詩一起度過即將到來的這個怡人的春節?但願吧,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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