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被點到姓名的不是自己,其他幾人竟然都長舒了口氣。


    他們看向鬆井石山,眼中明顯充斥著幾分焦躁。


    鬆井石山如今已經被嚇破了膽,他雙腿發軟,連滾帶爬的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你們想要怎麽處置我!”


    任誰麵對死亡,恐怕都很難做到從容淡定。


    更何況這些使團成員在扶桑國內地位並不算低。


    平日裏的養尊處優,早已經讓他們沒有了昔日裏的血性。


    麵對死亡的威脅,他們的表現甚至連普通人都遠遠不如。


    薛川冷笑一聲:“別怕,我們是來請你做客的,不會傷害你!”


    柴房昏暗,隻有一縷陽光照在薛川的臉上。


    明與暗的映襯下,薛川的笑容仿若鬼魅,看的人心生恐懼。


    在他的示意下,兩名太監上前,架住了鬆井石山的雙臂,拖死狗般將其從柴房裏帶了出來。


    此時的鬆井石山雙腿已經完全軟成了麵條,在左右兩人的攙扶下,他愣是用腳尖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溝。


    薛川見此情景,忍不住開口奚落道:“都說扶桑人有膽量,可怎麽一到了東廠,卻也都變成了軟腳蝦!”


    這時一名太監匆匆跑到他的身邊:“督公,渡邊一郎醒了!”


    “嗯,派人好好盯著他,等下我和國師一同過去審問……”


    渡邊一郎之前受到刺激,口吐鮮血,暈厥了過去。


    東廠對其嚴密監守,同時派人為其診治,如今終於再付兩期喚醒。


    方子言還要從他的嘴裏知道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知道他與紀綱究竟商議了什麽陰謀。


    渡邊一郎絕不能死,起碼不能現在就死!


    鬆井石山被帶到了東廠中堂,這裏如今已經成為了方子言辦公的地方。


    方子言坐在桌前,細品著茶水,而他的身邊,還坐著足義立雄。


    “方大人,您,您叫我!”


    鬆井石山之前在宮中就曾吃了方子言的一頓毒打,如今再次麵對方子言,他已經不複之前的囂張,轉而變得態度恭順起來。


    方子言放下茶杯,抬頭看向鬆井石山:“原來鬆井大人已經到了,來來來,快給鬆井大人看座!”


    方子言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搬來了椅子。


    鬆井石山受寵若驚,卻也隻敢將屁股搭個邊:“方大人有話盡管直說,鬆井隻要能夠做到,就絕不會有任何推辭!”


    鬆井石山態度恭敬,與渡邊一郎,鬆井隆山等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方子言也不急著問他問題,隻是身手指了指一旁的足義立雄:“你認得他嗎?”


    鬆井石山身體前傾,雙眼微眯,打量著足義立雄。


    半晌過後,他滿臉狐疑的搖頭說道:“不認得,難道此人與我扶桑還有什麽關係嗎?”


    看他這副神態,似乎並非作偽。


    方子言頗為好奇的問道:“你不認得足義立雄嗎?”


    “足義立雄是外戚所生,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扶桑,我入幕府時間較,並未見過此人樣貌,隻是聽說此人曾在福州經商,為幕府提供了許多幫助!”


    鬆井石山在提起此事的時候麵色仍舊如常,這也徹底打消了方子言對他的懷疑。


    方子言微微頷首,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如此,那你知道足義立雄被錦衣衛逮捕的事情嗎?”


    “知道!”


    此時已經到了生死攸關之際,鬆井石山再不敢向方子言隱瞞任何消息:“足義立雄被捕,其實是渡邊一郎的陰謀!”


    鬆井石山語不驚人死不休,此言一出,頓時引得足義立雄肝火大動:“你說什麽?這件事情竟然與渡邊一郎有關?”


    足義立雄一副瞪眼要宰活人的架勢,險些將鬆井石山嚇的跌落座椅。


    鬆井石山頗為驚恐的看著足義立雄,生怕對方一怒之下會拿自己撒氣。


    方子言輕拍了拍桌子,示意足義立雄冷靜,隨即又笑著對鬆井石山說道:“你慢慢說,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鬆井石山的幹澀咽了口唾沫,看向足義立雄的眼神明顯還充斥著幾分恐懼:“是這樣的,幕府將軍準備向大明稱臣,但又擔心足義立雄可能會居功自傲,返迴扶桑與他爭奪將軍之位。”


    “為了確保足義立雄不會動搖自己的地位,他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想要借大明朝廷之手,徹底除掉足義立雄。”


    “那批火銃之所以會被錦衣衛查獲,就是因為渡邊一郎私下裏泄露了消息。這一切都是足利輝與渡邊一郎定下的計謀,我雖然並不認得足義立雄,但卻足利輝為了迫害他所做的這番齷齪之舉!”


    鬆井石山擔心自己會被處決,為了表現自己的價值,毫不掩飾的將這些事情如實告知。


    在得知了此事竟然是幕府為了除掉自己而設下的計後,足義立雄竟然被氣的笑出了聲。


    “嗬嗬,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哈哈哈哈!”


    足義立雄仰天大笑,笑聲裏明顯充斥著幾分悲愴與自嘲。


    見鬆井石山還是一副驚愕不解的模樣,方子言笑著對其說道:“沒事,他隻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時難以自製。”


    “方大人,敢問他是?”


    “他就是足義立雄!”


    方子言將足義立雄的身份如實相告,直嚇得鬆井石山霍然起身:“他,就是足義立雄?”


    “他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為你們的將軍準備了一份禮物,需要你們幫我帶去扶桑!”


    方子言朝外麵招了招手,立刻有人將一隻禮盒捧了上來。


    禮盒的縫隙還在向外滲血,鬆井石山伸手去接,去一時手滑導致禮盒掉在了地上。


    包裹著黃綢的人頭掉落在地,咕嚕嚕一直滾到了桌下。


    鬆井石山雖然被嚇得不輕,但卻還是趴在地上將其取了出來。


    “足利輝對我大明不敬,還妄圖刺殺當朝命官,其罪不赦。如今已經伏法。”


    “我大明執法寬厚,絕不會因此遷怒於扶桑,但是這顆人頭,還要麻煩你帶迴去,告訴足利義滿,我大明天威不容蠻夷踐踏,望他好自為之,莫再倒行逆施,否則天怒降臨,必將讓他知道何為天威難測,何為聖怒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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