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邊的公子爺見此可樂了,他嗬嗬一笑,走向前來。雖說賀聰坐處光線陰暗,但他兩道冷電似的眼神,也是極為明顯。隻見他往賀聰臉上一掃,微微含笑道:“人不可貎相,這位小兄弟內外功力定不是普通凡人。在下賈似男,虛度一十八載。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賀聰見那公子文質彬彬地麵貌清秀,他那件白色儒衫可謂是一塵不染,更顯得風度瀟灑。心中暗詫,天下競有這樣美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後,又覺得這公子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於是忙起身道:“小弟不才,姓賀名耳總,年已一十六有餘!”


    “賀……耳總……賀小弟!怎麽會是你呀!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未曾想又能在此與你相見,也是有幸、有幸。再次見到賀小弟看來真是我倆的緣份。”那公子是機靈透頂之人,頓時喜出望外地說道。


    賀聰這時也是一楞,驀地發現這位公子的一雙妙目之內,竟閃射出自己頗為熟悉的眼神。沒想到會是那賈公子賈似男。於是高興地說道:“賈公子!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與你相遇,真是太有緣了。


    賈公子嗬嗬笑道:“終日碾轉,路不轉人轉,竟然會在這裏又見到我的賀小弟。這下好了,小弟如沒事,正好陪兄去看看熱鬧。說不定像小兄弟這樣不同凡俗的英才,單憑這副瀟灑豐神,說不定那徐姑娘一見之下,不必通過那三項考試,也可雀屏中選的呢!”那公子說完不由地嗬嗬一笑。可他雖笑,臉上也已羞澀的滿是菲紅。


    賀聰雖然覺得與這賈公子見過二次,但也算是萍水相逢。但略一交談以後,覺得對方無論是言語談吐,神情抑或舉措,均頗落落大方。這時他出這戲語,覺得似乎有點輕挑。但仍笑道:“小弟才疏學淺,雖略通武學,卻不敢自詡蓋世無敵。本意誌在觀光,並無逐鹿之想。這位賈兄人才非凡,勝我何止百倍!朗月秋螢,正自慚形穢,倘再謬讚,小弟便不敢高攀了!”


    賈公子察言辨色,知道賀聰說的是肺腑之語,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便笑道:“原來小兄弟不是為這金錢、名劍和美人而來,真是高雅之士,令為兄這俗客放心不少。雖說我們是初相識,但交淺不可言深,興趣相投到是為主。既然如此,路程不遠,賀小弟若有雅興,不知可否結伴去那徐家莊去瞻仰一下,看看這場定有無窮趣味的熱鬧。再看看那徐莊主是何三項考試?也好見識一下他是如何考法,居然能難住四方遠來的英雄才俊。”那賈公子到是一臉興致勃勃,他對賀聰也是真誠地相邀。


    賀聰心道:‘這徐大小姐要比武招親,這賈公子居然這麽興高彩烈要去看,未必他有什麽打算?不過對像賈公子這樣風流倜儻,瀟灑豐神的英才,也到應該前去一試,免得錯過這大好機遇。’


    那賈公子見賀聰看著自已,便又說道:“這徐大小姐比武招親,旗子都打出來了,應該去瞧瞧。這可是個大好機會,我們也可去見識見識徐家的家傳劍法,和我們的劍法比一比,看看孰優孰劣。”


    賀聰點頭道:“好吧!去看看也未尚不可。不過我隻能看,可不會上去打的!”


    那賈公子看著他嗬嗬一笑道:“你要是不上去一試,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大好才華!要是我能有你那樣的武功,定不會錯失這大好良機。”


    聽他所言,賀聰那青澀的臉龐好像被激起了青年的堅毅輪廓。但片刻又覺得自已更本不應去比試,而真正應該參與的是這位賈公子才對。不過眼前這位賈公子好像有點奶油氣,就是這股奶油氣掩蓋了他大部分豪氣,倒讓人覺得他嘻嘻哈哈地沒個正經。


    這時賈公子又道:“常言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話雖這樣說,打不打還不是由你,不過你要是上去打贏了她,豈不是要娶她啦?那可是天降洪福!嗬嗬!傻人才有傻福啊?”


    賀聰本就反應十分敏捷,僅從目光微閃之中已猜出這位公子爺的心意。不過反正無事,這時又是酒足飯飽。再說又與他人品相若,氣味也就易於相投。看賈公子想邀也不再推遲,微微一笑,便接口朗聲說道:“同是江湖不羈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賈兄如不嫌棄,我倒願與你一同前往。”


    那店小二見二人相約同行,便告訴去往徐家莊路徑。那店小二笑道:“徐家莊甚為好找,出得這鎮西約有三、五裏路,便可見一片極大莊院。那裏屋宇連雲,街巷縱橫,極度繁華。聽說那徐莊主所訂之期隻剩今日.又會有幾位特殊人物要來。今天之會定然熱鬧,二位公子爺用完餐就可去了。”


    那賈公子微微一笑,隻見他又拿出一錠銀子丟給那店小二道:“這是這位小兄弟的飯錢,我付了!”


    賀聰豈肯讓他代付?便要還銀子還將與他。可那賈公子便用手示意迴絕,與賀聰信步走去。


    一路之間,兩人並肩同行互相交談,賀聰均覺對方見識高遠,心中不由地對他到是欽佩。


    兩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徐家莊,遠遠就聽到鼓噪的聲音,叫好打氣加油唿喊的聲音。近前,果然見那爭看熱鬧的人甚多。


    這徐家的前院很廣闊,青磚漫地。有這麽大一塊地方,可見這徐家是多麽的會做人做事修身齊家。


    在這碩大的場院中搭了個台子,鋪紅懸彩,十分氣派喜慶。台背後懸掛一幅層巒疊翠圖畫,畫前置了幾棵人高的盆景,顯得滿棚春意盎然。


    看起來好象隻要有人打倒徐大小姐,立刻就可以拜堂成親而不用另布置場景了。再說這台高度也有數尺許,寬廣足有七、八丈,用一整塊一整塊木板結合而成,搭建得十分堅固。另外在擂台的兩邊又搭有看看台,每個看台中擺著五、六張桌子。


    二人來到時,被眼前的景觀所吸引。正如任何事情都一樣,一身臨其境,感覺就馬上不一樣了。這時隻見已經有人上台了,那人長的又黑又壯,著實是個壯漢。


    不過那賈公子看到這人的樣子,不由地撲哧一聲兒笑了出來。賀聰不知他笑什麽,看了他一眼,他趕緊捂住嘴。可是眼睛還是彎的。


    這時隻見擂台上已有兩條人影交錯纏鬥,戰況異常激烈。


    二人抵達擂台前後,目光四掃,見西看台處都已坐滿了人,於是走近東看台處。二人均想找了個近台子的位置看,見看台處桌邊正好有二空位,於是近前。


    賀聰近前便過去想在桌前坐下,可屁股剛挨到板櫈上,哪知板櫈竟然被人一腳踢開。賀聰防不勝防,竟一屁股摔坐倒在地。


    這時,引起周圍人起哄並大笑。賈公子急忙伸手賀聰拉了起來。不禁說道:“小兄弟,你……你這是怎麽啦?”


    同桌坐著一個豹頭環眼,不修邊幅的邋遢粗壯漢子,他身旁還端坐著兩位抱劍屈膝的男子,一臉煞氣彪悍,有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的兇惡形態。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口中‘呸’了一聲,口中罵罵咧咧地說道:“這裏豈是你這等小兒坐的地方,有多遠滾多遠!”


    賈公子不由怒道:“看你人模兒狗樣的,竟如此無禮,哪有一點做人的風範。”


    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雖是坐著,卻是淩空一掌朝賈公子劈出。掌風銳勁,而且又是蓄勢而發。


    賈公子毫無戒備,賀聰一看不好,便乘起身之即,身子一躍上前替他擋下這一掌。那漢子的這一掌力道之大,賀聰被直震出四五步遠,悶哼一聲,‘噗通’摔倒地上。這時,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這邊一動手頓時引起一片嘩然,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一陣狂笑,狀至得意。


    賈公子想不到賀聰為他遭受此辱,驀然一驚,身形微閃。隻見衣衫飄飄,轉瞬便到賀聰摔倒之處。上前嬌唿一聲:“小兄弟!”伸手又把賀聰拉起來。


    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又是一陣狂笑,然後又惡狠狠地說道:“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小東西,這裏豈是你來的地方?就憑你這德行,也想來爭美女、金錢。小心我擰下你的頭當球踢!”


    那賈公子到賀聰身前一看,卻發現賀聰毫無受傷,遂放下心來。於是雙眼一瞪,便即厲聲喝道:“是那個大膽的狂妄之徒,竟能將我小兄弟打倒,想必負有一身絕學,我倒要向你領教領教!”


    他這麽一說,那些跟著起哄和嘲笑的人都閉上了嘴,全場寂然無聲,目光齊向那賈公子投去。


    賈公子腳一頓,人已飄到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麵前,不由分說一掌揮去。那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未曾想竟有人膽敢挑戰自已,便站起身來舉掌全力接架。可在他掌風將接未接之際,那知那賈公子突然掌力由剛化柔,猛一卸勁,那粗壯漢子便覺力量用空,身形閃出半步。


    賈公子又是掌法得隙即施,一掌猛然擊到。粗壯漢子身形又忙前閃,卻無法招架,眼見掌已到麵門,隻得先顧性命。他咬緊牙關,向右硬偏二寸。可隻聽唿的一聲,豹頭環眼的粗壯漢子那龐大身軀,競被震得淩空飛起,直向棚外落去。


    那漢子這一跤摔得是頭暈眼花,好半天也未爬將起來。與他同來的另外二人見那漢子吃了大虧,頓時都把劍抽了出來。


    可他們已晚了一步,隻見賈公子一招‘春雲乍展’,劍在瞬間已指向他二人。他二人自然胸前門戶洞開無遺。賈公子沉時轉腕,劍奔左手那人咽喉。劍在內力的作用下,發出一種奇強震力。那二人見此景那還敢動一下,人早已嚇的渾身顫抖。


    隻聽賈公子正色說道:“那人滿身惡孽,本應誅卻。今因是比武招親,不想殺戮,故給你們留一條悔過自新之路。是非禍福,全在你們今後的一念之間。不過話要說明,江湖再度相逢,倘仍估惡不俊,我青鋼劍下,定然不再容情,定為世除害!”


    那二人也已看出眼前這公子除了劍術業已極精之外,並還身懷其他罕見絕學,武功尚在自己之上。此時那還敢與他動手?隻好離席過去架起那粗壯漢子,泱泱離去。


    那賈公子見那三人走掉,卻微感錯愕,嘴中嘟囔著說道:“怪!怪!這膿包如此不濟,怎麽能打倒我小兄弟呢?”


    那賈公子一麵疑詫發話,一麵轉頭看時,隻見賀聰業已俊麵微紅地站了起來。於是嗬嗬一笑說道:“小兄弟,你怎麽對這種人,也這般過分客氣!”


    賀聰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賈公子!見笑!那人乘我不備,出手暗算,小弟因錯在自信,不能全怪人家。我不能因這點小事,而攪亂這盛會,所以也未運功相抗。”


    賈公子哦了一聲笑道:“還是小兄弟大度,好了!我們就坐在這桌了。”


    旁邊原坐的還有另二人,這時怕惹事生非,便悄然離去。二人坐定以後,果見那台上比武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賀聰到是挺希望能見識一下這徐家的劍法,現在自己身臨其境,知道武功不是那麽簡單的一迴事,對戰更不是簡單的吃藥拚血,要講攻守之道,閃避,擇強避之,而逐弱擊之。這也是一個武者的概念,也是要花不少精力心力來學的。


    二人坐下後,這賈公子便又喋喋不休地講起話來。賀聰見這她語意之間,文文莫莫,泛泛而談,令人難以捉摸答對,也想不出甚話能與他互相攀談。這時便凝視著這賈公子,可是這一看卻坐不定了。隻見那賈公子正秋水含情,微笑地看著自已。麵對這俊俏公子的麵龐,不知怎麽心中有些茫然。


    賀聰這一出神,不由引起賈公子誤會,不悅道:“小兄弟怎不理我?難道隻想那美人和金錢的事啦?”


    賀聰不由一楞,遂趕緊含笑說道:“賈公子,我可是陪你而來,我與你是有差異的。我還年少,而你卻是風華正茂,我想什麽那也是在為你是想。我們既然一同在此,雖說不是金蘭手足,也不是沒世情深,我可是實實在在地為了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如願以償,更能抱的美人歸。”


    賈公子被他這一說,臉色陡然緋紅。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討厭!我這還不是全為了你!”


    “為我?!”賀聰不解,也不知他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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