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至山道一轉角處,夏可欣不由一征。前方站著一老者,那老者衣衫破爛不堪,頭發亂蓬蓬的,猶如一個爆炸頭。心裏微驚道:“這老人家,冒著寒冷天氣還在這荒無人煙的山中行走,不知何為?”於是對他問道:“老人家,這天氣寒冷、山路難走,你這是要到何處?”


    那老者看到夏可欣心中也是一楞,便說道:“你這小小孩子,可知這是何地?在這大山中獨自行走,滿山的豺狼虎豹,難道不怕?”


    他嘴中雖在說話,可他二眼卻緊看著夏可欣。眼神中不隻是疑問,更多的是驚奇。然後他又說道:“恕我老癲子眼拙,看你是身懷武功之人。你這小小年紀怎會有超強的功力,真讓人不可思意。你可否告訴我,你師傅是誰?再說,你手中巨大的蜂巢,和你腰間這蟒蛇之膽,都是希世之珍寶。讓老癲子想不出來,你這是如何所得?”


    夏可欣見他這麽相問,也不知他是何意,不過內心卻不願迴他的相問。於是道:“老人家,我隻是個過路之人,哪有你說的什麽功夫之人。再說我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哪來的師傅不師傅的。我這蜂巢和蛇膽都是揀來的,哪是什麽珍寶不珍寶的。”


    那老者聽她此言,不由地心中大喜道:“你既然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那我們可是同命相聯之人。不如我們兩人在一起,相依為命。如果你想學武功,就讓我來教你,也讓你見識下我的武功絕技。”


    夏可欣卻語聲如冰的道:“老人家,我可不想連累於你,我也不想學你那武功絕技。我喜歡一個人走自已的路,做自已的事,請你不要攔於我的道前。”說著便想繼續趕路。


    第一百九十章:功德融合


    那老者見她要走可就急了,忙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有主見和骨氣,那我更不能讓你走。我要收你為徒,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可由不得你了。”


    夏可欣聽他此言,不高興地說道:“天下哪有這麽不講理的人?為什麽要強人所難?如果你有此心意想強加於我,那我也隻好相拒。實在不行,那就請出招吧!”


    可她話才說完,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掌已然出現在自己的胸前要穴。夏可欣不由的大怒,這老人怎會如此卑鄙,還沒等自己話說完,就近乎偷襲的出手了。於是道:“我在這裏接這位老前輩幾招。”當下不容多想,手中的樹棒一翻陰把,‘哧’的一聲,反手刺出,新學的‘星月隨風’就自然而然地應用出來。


    老癲子身形微晃,夏可欣一劍刺空,刷地一個身隨勢轉,左手劍訣斜往上指,右手劍鋒猛然一撩,刷地又是一劍截斬老癲子脈門。


    老癲子雙臂一抖,哈哈大聲笑道:“快則快矣,準頭尚差!”身子懸空,猛然往下一蹬。


    夏可欣縮身一閃,樹棒往上撩,忽覺微風颯然,老癲子足尖輕點她的肩頭,竟然翻到她的背後去。


    老癲子這一腳若踏實,夏可欣非骨碎肋折不可。夏可欣吃驚不小,這老癲子非但身法奇快,而且能發能收,而又不傷對方,這份功夫當真了的。心裏在嘀咕,更是驚疑不己,就在這片刻之間,雙方已交換了好幾個險招,那裏還敢遲疑。於是手中樹棒橫空一蕩,其疾如電,一個金雕展翅橫截老癲子手腕。


    老癲子畏樹棒的厲害,身子旋風一轉,她的樹棒在他脅下悠然穿過。老癲子身子懸空,一個迴旋,左手一抓卻向夏可欣肩頭抓雲。夏可欣運樹棒似劍如風,自下反削,老癲子右手急縮,左手卻抓向夏可欣肩頭。


    夏可欣右腕倏翻,以老癲子的武功和眼力,也隻感到自己的手明明就要抓在她身上。但是,她那身體就象是空氣一般,又象是毫無著力之處的虛影。


    夏可欣此時的‘星月隨風’就像在演示一種輕功身法一樣,身形宛如一縷輕渺的煙霧,是那麽虛無,又是那麽奇異的在做著晃動。還時不時的以指代劍,劃出毫無規則的寒月劍法。


    這種‘星月隨風’和‘寒月劍法’的完美結合,果真是那空前絕後的神技。


    看她一柄三尺多長的樹棒,揚空一閃,縱橫揮霍,左右劈刺,捷如猿猴,滑似狸貓,如劍花錯落。在陽光下泛出閃電似的光芒,耀眼生輝。


    老癲子更是驚奇,心想這是何人所授之徒,小小年紀的劍法,迅捷而倫,竟是自己生平僅見。能夠教他這路劍法的人,不是一派宗師,也定是成名劍客。


    老癲子越看越奇,可此時心中當真是樂開了花,一邊同她進招過招,一邊心中忖道:“沒想到這孩子竟會是‘寒月劍法’的後人。可是讓人費解的是,她怎麽也會那‘柔劍劍法’?另外,這孩子現在施出的輕功身法,應當是那武林中隻聞傳說,不見其影的曠世神功。這種輕功絕學,讓老癲子也看不透。如今與她交手已過了五十餘招,這孩子當真是了不得。重振我武林有望,以這孩子的滿身正氣,武林也有福了。”


    老癲子雖是這麽想,可他手上出招的速度反而加快,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是想用這種方法激夏可欣與自已硬拚一下,好全麵了解她的功底。


    夏可欣此能不知,就憑眼前的‘星月隨風’之術,以及寒月劍法是應付不了眼前這位老者的。他那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讓自已已深感吃力。如果時間一長,自己的內力耗盡,那也就是自己落敗之時。再說自已與眼前這位老者並無深仇大恨,也沒必要去傷害人家。


    老癲子此能不知夏可欣的心思,他為了想試一試她的心態,故意使出一招蒼勁大力的招式,同時在臉上故意泛起一絲鄙夷和不稍。他冷冷地說道:“小姑娘,你這逃命閃避的功夫到也不錯,隻是單憑這種本事就想挑戰我老癲子,當真是自不量力。”


    夏可欣可不知他的用意,被他如此一激,不由的大怒道:“老者,你好狂妄,即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施辣手了。隻是,此劍式一出,必飲血奪命,我也無法控製住其殺意。我本不欲施展,是你自己惹的,你就小心好了。”


    老癲子見她在盛怒之下,還本著善良的心提醒自己小心,更是心中喜悅,暗念自己果真沒看錯人。又見她把即將施展的劍法說的如此慎重,也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凜,便也十分小心的應對。


    話從夏可欣口裏說出後,隻見她手中樹棒似長劍顫動起來。瞬間那樹棒尖堆化出層層密雲,一道道強厲的劍氣衝向老癲子。


    老癲子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劍式竟然如此的淩厲兇猛。於是他淩空而起,隨著漫天掌影,迎上那奔襲而來的劍氣。他那每一掌的渾然勁力中,都是威猛無比。


    在激烈的打鬥中,夏可欣才感到自已的劍氣割破老癲子的衣衫肌膚時,老癲子的掌力也同時擊實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心裏明白,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不忍傷害自已。就算自己有著蟒蛇血賦予的功力,有著‘星有隨風’的功法護身,但憑他那蓋世功力,自已也早已粉身碎骨了。


    反觀老癲子,他那本來就破成襤褸的衣袍下,無非又多了幾條布襟。可他仍是大氣不喘,一臉的紅潤。


    夏可欣打著打著,手腳便慢了下來,她有些迷惘。片刻後幹脆停下,呆呆地看著老癲子。


    老癲子臉上嚴肅的氣息散去,繼而浮上一層欣慰的笑容。他看著夏可欣道:“小姑娘,莫要發呆,現在還是趕緊坐下運氣調息一番,方不至辜負老癲子的一番心意。至於剛才的一切,待你調息後再和你慢慢道來。”。


    夏可欣看著這老癲子,暗暗忖道:“這老者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剛才還千方百計地激怒於我,現在卻又要我運氣調息,還讓我不要辜負他的心意。他又有什麽心意可以讓我辜負的呢?如說要加害於我,隻需待我氣竭力枯之時,又何必多此一舉呢。”想了想覺得還是聽他的話為好,於是就地盤腿坐下行氣調息起來。


    夏可欣緩緩的調動真氣,然後牽引著這股真氣,緩緩的遊走於全身經脈之間。接連打通了學習上乘武技所不可缺少的奇經八脈,最終這股能量在生死弦關的任督二脈間遇到了阻力,接連衝了幾次都沒能衝過去。可欣又不敢過於過於用勁,因為任督二脈不但是修煉上乘武學的生死玄關,而且這兩大穴位還比起身體裏其他許多穴位要更為脆弱。正因如此,才使得許多功力高絕之人,都不敢輕易為別人打通生死玄關。


    夏可欣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腹內丹田那股強大的能量,緩緩地變成兩股真氣。用其中一道真氣,將周身的經脈全都嚴密地包裹起來。而另一道真氣在一瞬間提了起來,推動和衝破體內最為重要的兩大生死玄關任督二脈。


    那老癲子可是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視著行氣中的夏可欣,但見她全身不經意微微顫動起來時,頭頂上慢慢凝聚了一片薄薄的霧氣。於是忙伸手過去,把自已的強大真氣輸送給她。


    強大的真氣灌注於體內,讓真氣在她體內不斷的循環流動。又逼迫著她不斷加大加快運轉體內的真氣,和不斷湧進來的真氣相匹配,以幫打通兩大生死玄關任督二脈。


    夏可欣已感到真氣的每流經一次,便覺得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盈,全身暖洋洋的舒適無比。每流經一次,就感覺到腹內丹田處又厚實充盈了一些,那種感覺真是奇異無比。


    體內各處筋脈中的氣流經過行氣調息慢慢膨脹起來,循環往迴川流不息。兩股真氣在體內流轉的過程裏不斷融合,最終匯成一股龐大的真氣在體內的奇經八脈裏蜿蜒流轉。本來那些稍有阻礙著的穴道,此時已經全部暢通無阻。夏可欣隻覺得心靈和頭腦間更是清涼明爽,眼前一片光明,讓人處於物我兩忘的至高境界。氣流漸漸的停留在了任、督兩脈前,並逐漸的匯聚壯大。


    隨著真氣的不斷流轉、不斷壯大,體內的經脈也隨之不斷擴展,不斷夯實。在將體內的所有經脈全都流轉了一遍後,這股龐大的真氣足足持續了有一個時辰之久,才緩緩地消失。


    老癲子微微笑道:“姑娘,看你這情景,已是任、督兩脈貫通。沒想到僅十四五歲的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此境界。他日必福緣深厚,成為武林中的後起之秀。”


    隨著匯聚在任督兩脈的真氣越來越多,夏可欣隻覺得兩脈越來越漲,而且還有了很輕微的一絲麻癢,耳邊宛如響起了一聲巨雷。刹時,一股沛然充實的氣勁起自渾身各處穴位,整個身體尤如一種淩風而起的感覺。全身上下的力量好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


    打通任督兩脈,這對武林中人看做是不可逾越的塹坎。就算有人能打通那夢寐以求的兩大生死玄關任督二脈,那也是在年已老幕之時。而可欣此時才十四五歲,以後的練武必可事半功倍。


    這時,夏可欣緩緩睜開眼睛,就好像兩道凝結成實質的神光泛著暗紅色,直射出丈餘遠。行氣完畢,夏可欣神功大成,但人卻像傻了似的,依舊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老癲子。


    老癲子見此不由一驚,稍一細想便知那暗紅色的眼光是怎麽迴事了。隨即喜悅萬分,


    微微笑道:“小姑娘功行圓滿,可喜可賀。此時,可以將一切講明於你了。”。


    夏可欣可謂聰明之人,微微一楞,腦海中已經有了那麽一絲靈感。便移身過去,忙把樹棒代劍舞了個圓圈,橫在胸前,右手搭著樹棒劍身,躬腰恭敬道:“老人家,恕我愚昧,此時才知你是在傳功於我。些前我狂傲無禮,還請老人家恕罪。”


    老癲子哈哈笑道:“小姑娘有此思維,當真是難能可貴。不錯,這原由也正是我老癲子想要告訴於你的。”


    原來,老癲子從夏可欣施展的輕功絕技上看出她的曠世絕學‘星月隨風’。因此激她與自已打鬥拚比,用掌力為她打通奇經八脈。


    夏可欣聽後甚是羞愧,臉紅道:“老人家,不,大師,你如此用心良苦,我竟然還對大師使用兇猛劍法,真是罪過。”


    老癲子又是微微一笑道:“這是我老癲子故意激你用出殺招,你何罪之有?不過,你那劍招應該是柔劍劍法和寒月劍法的結合精髓。所以,不知你是怎麽學成的?再說你如今年紀尚小,不能一人在江湖上走動。況且你還是個小小女子,也不太適宜。不如和我在一起,你拜我為師,我再讓你武功發揚光。這樣的好事對你來說可樂而不為呢!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門下,都被我拒之門外,對你我可是另眼相待啦。”


    夏可欣忙急道:“大師,你果然不愧是武林長者,見聞淵博。晚輩施展的正是家傳的‘寒月劍法’,還有我師傅授的‘柔劍劍法’。因為我已有師門,所以不能再另投他人門下學藝。這於情於理都是不妥的,請大師見諒!”


    “什麽?你有師傅?你不是說你是個流浪兒,無師無門,怎麽又出來個師傅?真是氣死我也!快說,你師傅是誰?”老癲子不由地怒道。


    夏可欣見老癲子發怒,甚覺心中有愧。於是一下跪在他的麵前,把自己的身世和為師進山采藥,蛇口脫險,迴去後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並講明,自己隱瞞事情真相,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癲子聽罷她的講述,臉色平和了許多。當聽到夏可欣的父母和全村的父老鄉親被屠殺殆盡,他露出震怒,道:“沒想到,朗朗乾坤中,尚有如此萬惡不赦的孽障存在,我都難以恕與他。孩子,你且寬心的跟肖瑤師傅學藝,老癲子也信任於她。肖瑤真是個福星,竟然能收到你這樣的弟子。你能跟隨肖瑤女士,老癲子也是一百個一千個放心了。”。


    夏可欣道:“多謝大師,大師的金玉良言,欣兒必當牢記。”說著恭敬的給他行了叩禮。


    老癲子樂的眉開眼笑,把剛才的不快統統的都忘的一幹二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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