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頭領似的漢子,見賀聰背著那姑娘衝了出來,不由的大怒道:“小王八羔子,你打野食竟然打到這裏來了。再不把那姑娘給老子放下,老子立馬下令放箭,讓你們成個同命刺蝟。”


    在旁的另一漢子卻踏前兩步,冷冷的看著賀聰疑道:“小子,看你的衣著打扮也是個江湖中人,快快報上名來,以免大水衝了龍王廟。”


    賀聰看著眾人絲毫也不畏懼地迴道:“且不要問我是誰,先說說你們又是何方神聖?在此作那十惡不赦之事?”


    頭領漢子此時大喝一聲,道:“小兔崽子,我的話你沒聽見嗎?竟然要我等先行報上名號?老子看你是膽上長毛了,還是瞎了狗眼了?”


    “你等是紫月山莊的人,怎麽連我都不認識?我看你們個個都是有眼無珠,我要是告訴少莊主,讓你等吃不了兜著走。”賀聰沉聲道。


    那些人頓時麵麵相觀,不知如何是好,也都猜不透賀聰的真實身份。


    那頭領放緩口吻道:“還是請你報出名號,免的弄得顏麵上不好看,有傷和氣。”


    賀聰故意嗬嗬一笑道:“至於我是誰,你先迴去問問少莊主譚瑜就清楚了。”


    那頭領似是不信地問道:“你是怎麽認識我們少莊主的?”


    賀聰驀然長笑一聲,道:“何止認識,還是舊相好呢!”


    那頭領道:“既然你認識我們少莊主,那我就給你個麵子。隻要你把那女子放下,我就可以放你走。”他說著向旁邊的人打個眼色,那隨從漢子立馬離去。


    賀聰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放自已離去,也看出他已派人去喊援手。於是道:“今天這女子我是一定要帶走,不管是何人休想來阻攔於我。”


    那頭領搶上前一步,不待他人有反應,竟然便欺身上前,右手一掄就想來抓逮賀聰。並叫道:“小兔崽子,本大爺不吃你這一套,快放下那女子。”


    賀聰身形往後略退,左手一拂便要蕩開對方的手掌,同時右腳前踢,卻是攻對方下盤。那頭領也不示弱,兩人一陣纏鬥拳影紛飛,一時間難分勝負。


    那頭領見難於取勝,便深吸一口氣,腳尖在身前畫個半圓,突然一個連環組合拳,搶攻過來。


    賀聰冷笑一聲,合身再上,以掌對拳,頓時鬥做一團。兩人的交手拳拳見肉,掌掌生風!然而明眼人都看出此刻情況有所不同,賀聰每攻一拳,是穩如泰山。那頭領每打一掌,卻是身形微晃。兩人交手十數招,那頭領顯然不支,‘哇’地一聲噴出口血來。


    賀聰卻是得勢不饒人,一個左右直拳組合,再接著一個右手勾拳,狠狠打在那頭領的胸口上。


    那頭領身形頓時便飛了出去,貼著地滑了足有丈遠。那些隨從眼中終於有了惶恐之意,這人未免也太厲害了!


    那頭領的功夫他們都清楚,這人平時一個打他們幾個都絕對不在話下。現在居然被此人如此輕易地擊倒。他們雖然有十來個人,看到這種慘烈的打鬥,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牽頭動手。


    賀聰見無人敢來阻擋,正準備背著那姑娘離去。


    可這時就見一男子手提著利刀,帶著十多個人衝了過來,轉眼間就來到眼前。


    那少莊主譚瑜號稱‘獨眼狼’,左眼在一次與人交惡被擊瞎。雖是一隻眼,可在江湖上仍是個心狠手辣的惡人,對任何事和任何人都軟硬不吃。


    那先前被揪耳朵的漢子見到少莊主譚瑜到來,討好地跑過去說道:“少莊主,就是那個小兔崽子想把那姑娘帶走。不如你先殺了他,也讓他知道紫月山莊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獨眼狼譚瑜見到背著姑娘的賀聰,頓時怒從心起,便起了殺心。但他臉上仍是笑容,


    可那卻是獰笑更甚。他提刀來到賀聰麵前,說道:“哪來的毛賊,找死的竟敢到我山莊來撒野。快放下那女人,留你一個全屍。今兒算你命不好,撞破了大爺的事兒,你就得死!”


    賀聰嘲笑道:“惡賊,你都是一隻眼了,還如此囂張。你說你缺錢花搶劫就罷了,這世道亂,就算是官府也不怎麽作為由得你了。可是你搶了人還要殺人,殺了人還要行這等齷齪之事,實在是讓人不齒。你真是狼性不改,當心你變成隻瞎眼狼。”


    那譚瑜聽賀聰饑瘋於他,更是怒火中燒,這時他那能容得下賀聰的囂張?他一步向前奮起力氣提刀一抖,人也驀然暴射而出。他那如同幽冥魅影的身法,訊如驚雷閃電的刀法,直向賀聰攻來。


    賀聰雖是背著那姑娘,但身形展動,手中已多出一把刀來。刀一出手,恍如一道急電流星般,眨眼間便迎了上來。刹時,刀光閃動化作一片片的罡風勁氣,就像是天地間驀然多了一麵厚實的無懈可擊的巨大盾牌,將背上那姑娘嚴嚴實實的護在了其中。


    兩人瞬間就鬥了幾十迴合,鬥的興起,雙雙仰天一聲長嘯。隨著高亢激越的嘯聲起處,兩人默然騰於空中。身形閃處,刹時淩厲棘突的刀氣嘶嘶作響著,瞬間又將兩人包裹在其中。而兩道耀眼炫目的圓柱般長虹頓時隨之展現,各自夾帶著無可比擬的森然寒氣,向著對方疾射而去。


    半晌,兩道長虹才逐漸的變細轉淡,直至消失於無形。隨後,三人方自空中緩緩的降於地上。那譚瑜麵色蒼白至極,胸口也在不斷的劇烈起伏著。


    而賀聰此時臉上微微的透著一抹蒼白,微微的喘息著。他背上的姑娘仍是閉著雙眼,緊緊地抱著賀聰。一張嬌嫩柔滑的臉上,此時因為驚怖,蒼白的血色俱無。


    先前被揪耳朵的漢子這時又叫道:“我們少莊主可是武功蓋世,也是方圓幾百裏最有勢力的人物。你敢得罪我們莊主,小心不得好死。”


    聽到手下人在吹捧自已,那譚瑜甚是得意。他又是哈哈一笑,口中說道:“媽的,哪兒來的小毛賊,趕來惹你大爺。”


    驀然,身影直衝向天,而一閃一晃之間,刀又攻向賀聰。


    賀聰武功了得,又怎會讓他刀擊中。就是一個鯉魚橫躍,也徑自出手攻去,而招式的玄奧詭奇,功力的強盛浩瀚,幾乎在這一出手時,就欲飲血奪命。


    兩人這麽一交手就是一百餘刀,似狂風驟雨,又像風卷雨雪般,狂烈而又迅猛的向著對方當頭罩去。各出奇招來抵禦著撼動山嶽的強猛攻擊。


    說來,那譚瑜的武功也確了得,手中刀的攻擊方式奇特無比,而招式的詭奇,力道的雄渾,更是強悍的無以倫比。更可怕的是,他的每一招式都玄奇詭異,讓人根本無法捉摸。


    賀聰此時的一百餘刀攻式,已經盡皆被他格擋住。但是,兩人都毫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是一百餘刀,刀刃組成的光影猶如漫天烏雲般,厚厚實實的蓋向兩人。


    譚瑜此時反倒是不慌不忙,刀刃幻化出無數的尖利芒影,有如浪濤般的一波波勁氣,詭異的旋轉,向著賀聰的狂烈的撞擊去。他這一出其不意的招式間變化,快的讓人手忙腳亂,卻又詭異的難以想象。


    這一來賀聰的前後方俱為他刀影封死,但他隻是微微一驚,卻是毫不慌亂。賀聰驀然整個身子快速旋轉起來,而旋轉中,又奇異的接連閃晃。每次閃晃便出現在一個空間角落,當十餘次的閃晃過後,他也勘勘避過譚瑜的一次次出其不意的攻襲。


    這下子雙方都殺紅了眼,也更沒了顧忌。一番刀光劍影下來,情況一下子危急起來。


    獨眼狼譚瑜喘著粗氣,他習武練拳學兵刃有那麽多年了。加上這些年在江湖上的拚殺,刀裏來劍裏去的,臨敵經驗可謂十分豐富,算是比較厲害的武術高手。可現在才知道自已遇到了真正的強勁敵手。他內心有些忌憚,眼中閃過異色,試探道:“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個行家,看你這身武藝,怕是有了幾年火候。不如爺賣你個麵子,你就留下給爺當個助手如何?”


    賀聰嗬嗬道:“給你這種惡人當助手,豈不是違反了天意。像你這種惡賊,天下共逐之。”


    那譚瑜聽罷此言大怒道:“我本想收留於你,可你不識抬舉。可惜啊,現在你必須得死!”


    賀聰心裏清楚,對方是窮兇極惡之輩,又是有過豐富打鬥經驗的強者。是萬萬不能輕忽,也絲毫不敢大意。現在自己都不占優勢,唯一值得依仗的是手中袖箭和刀柄處的暗箭。隻有先者製人,才能出奇製勝。


    賀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在打鬥中,他故意抬起左手虛晃試探幾下,硬是沒探出對方的破綻來。心中一歎,對方的臨敵經驗果然不是他可比的。沒有破綻,我就為你製造破綻,我就不信在我的內功衝擊下,無法壓製你的囂張氣焰。


    賀聰右手刀仍是不斷攻擊,在攻擊中他突然把刀平指向譚瑜。那譚瑜見這是難得一見的空擋,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是馬上欺身上前,準備給賀聰狠狠一擊。


    可是他的心機剛動,就見賀聰刀柄處飛來一箭,這箭直向麵門。譚瑜一見便知不好,迅速迴刀舞擋。所幸那箭速度不算很快,被刀擋下。可這突如其來的暗器讓人防不勝防,倒讓譚瑜有些心神不寧,所有的動作都變得遲緩。


    賀聰知道對方對自已的暗器有所顧忌,在打鬥中便時不時的突然把刀平對於他。這讓他時常感到恐懼和防範,也讓他的動作變得遲滯。


    賀聰知道機會來了,於是同以意念帶氣息,把丹田上的真氣滾滾湧出運於左手拳上。在對方不備時,一個左手衝拳便打了出去。出這一拳是攻擊對方的右手,又蓄有真氣,威力極大。


    獨眼狼譚瑜能靠著武功實力在江湖上浪蕩,自然也有其過人之處。見到賀聰這麽一拳便知道不妙,立馬抬手格擋,方覺得手臂一陣酸麻。賀聰的左拳卻又反手掃到,眼看著是要趁他不備再襲他右方空當,讓獨眼狼譚瑜無法反守為攻。


    獨眼狼譚瑜被賀聰依仗內功的優勢,使出一套連環組合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心中早就氣悶。他手上已挨了幾下,居然隱隱有些酸麻地提不起力氣,若讓對方繼續下去哪還了得。


    他突然一臉的獰笑,決定孤注一擲施展出殺手鐧。他突然高高躍起,於一個很不經意的方位一個淩空,手中的刀左右交叉,猛烈的連環攻擊,刀刀都是朝賀聰頭顱砍來。


    這一下子的攻擊十分突兀,賀聰粹不及防下便要中招。在這危機關頭,賀聰倒是爆出了自己的潛力,右手刀作掩護,卻把內功集於左手上。右手刀直攻他頭部,攪亂他的視線。猛然一個期身,左手一個上擺拳打到對方腰眼處,這一拳可說是集中了他全身的力道,一招出擊其威力無比。


    獨眼狼譚瑜被一拳打得飛出兩丈之遙,他掙紮著起身,麵色灰白,嘴角不斷溢出血來。他眼中流露出惡毒神色。顯然他對賀聰已經恨到了極點,但他這時卻向手下人喊道:“快來人呀!幫扶我一把。”


    這時一直看兩人激烈打鬥的嘍囉驚醒,見莊主在不遠處掙紮,便有人起身跑過來相助。賀聰當然不能讓他兩人匯合一處,便追上前去。


    誰料獨眼狼譚瑜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突然飛起一腳,踢到那嘍囉的心窩處。那嘍囉口裏鮮血狂噴,便朝賀聰撞來。獨眼狼譚瑜卻順著這反彈之力向後躍開,想乘機逃遁而去。


    賀聰被那嘍囉隔擋,便知他想逃逸,乘他還來不及轉身之即,左手一抬,袖箭乘勢發射出去。這一箭悄無聲息,沒想到正中那譚瑜的右眼。譚瑜右眼頓時失明,完全變成一隻瞎狼,像一隻無頭蒼蠅亂跑亂竄,一切都沒了章法。


    見莊主落敗,而且像一隻瘋狗亂竄亂跳。那些打手和嘍囉們可慌了神,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賀聰知道這時的譚瑜已無須顧慮,為了那姑娘也無心在此停留。他環視四周,突然一個身形衝天而起,手中的刀一揮,奇快絕倫的在人群頭頂疾射而過,瞬間沒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那小頭領不知好歹,正想展開身形攔阻之際,突然‘噗’的一聲,一股衝天血箭在眾人的齊聲驚唿聲中飄灑開來。


    那先前揪耳朵漢子的頭顱隨之‘咕嚕嚕’的掉於地上,滾到了一邊。


    那頭領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驚駭欲絕中,渾身哆嗦著,喃喃道:“這人是誰,這是什麽武功?太可怕了。”


    而就在此時,從那漆黑夜色中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現暫留你等一條性命,如果再為非作歹,必將你等悉數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賀聰背著那姑娘,如風馳電摯般的穿梭於夜色中。背上那姑娘緊緊的閉著雙眼,唯一能感到的就是耳邊的‘唿唿’風聲。不消片刻,那小村已經在望。


    來到了那借宿的門前,小心謹慎的把姑娘放下,輕輕的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那門開啟,當老者一看到出現在門外的賀聰時,刹時怔住了,那蒼老的麵孔上不經意的流露著一絲恐懼。


    賀聰正待說話,那老者突然看見了他身後的人更是感到驚呀。雖然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清。但是,父女間的心靈感應瞬間自心底升起。他顫抖著近前一看,不由的一聲大哭,邊哭邊叫道:“老婆子,你快來,快來看誰迴來了?”


    不等老嫗應答出來,自已卻一把抱住哭成淚人兒的女兒,痛哭流涕的道:“孩子,苦了你了,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就是可憐你那哥哥,卻是再也沒法看到了。”


    此時,那老嫗也蹣跚著趕了出來,母女相見更是一番悲情。


    片刻之後,賀聰說道:“老丈,還是趕快把死者安葬,你們也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日後又有不測。”


    姑娘連連稱是,一家人在賀聰的幫助下,連夜把死者安葬。並在賀聰的護送下,乘還未天明便離開小村遠奔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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