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數月,藍癲子見賀聰練完功,便不慌不忙走向前。突然身體借助地麵反彈之力,一下躍到空中,同時雙掌向他擊去。


    賀聰見師傅從空中飛身下來,雙掌擊向自己。他也是不閃避,伸出自己的雙掌,硬生生的接住了師傅的雙掌。便聽得“嘭”的一聲,師傅反彈到空中,幾個後空翻之後落地。而賀聰雙腳一蹬地麵,身體也是被反彈出去。


    “好小子,你的內功已經達到這麽高的境界了?”藍癲子驚奇的說道。


    賀聰忙說道:“那是師傅讓著我呢。”


    藍癲子又說道:“既然你的內功已經達到如此地步,今天我就教給你我的獨門絕技‘一指彈’。”


    賀聰聽到之後,臉上並沒有什麽興奮地變化。他隻是說了一聲:“好。”


    “你不是一直都想學這一招嗎?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想學的樣子?”藍癲子很奇怪的問道。


    “沒有啊,師傅。我是很想學的,隻是……”賀聰吞吞吐吐的說道。


    “隻是什麽?”藍癲子更加奇怪的問道。


    賀聰說道:“隻是,你看這一招‘一指彈’怎麽樣?”說罷,從地上撿了一塊小石子。忽然,他右手手腕一抖,小石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但見,那枚小石子一下擊碎一塊岩石。


    “啊?你?你什麽時候自己學會這‘一指彈’的?”藍癲驚訝的問道。


    賀聰不好意思的說道:“自從上次見師父使用過這一招之後,我就一直想學。可是我又怕師傅不肯教我,於是,每天晚上等你睡著之後,我就自己在洞外練習。”


    “原來是這樣的。”藍癲子恍然道。


    “隻是,徒兒學藝不精,怕有損你的獨門絕招。”賀聰說道。


    藍癲大笑道:“你的天賦的確過人,自己居然能夠學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很不錯了。不過,還有一個地方你的確要注意。”說完,藍癲子拿起一塊石子,他手型不變不動,隻是用一根中指輕輕一彈,那石子便快速飛了出去。隻見那石子也是“嘭”的一聲,射穿一塊巨大的岩石。


    他接著問賀聰:“你看我們兩個‘一指彈’有什麽區別嗎?”


    賀聰答道:“我用手腕發力將石子彈出,並未全部用上內力,而師傅卻是隻靠內力將石子彈出。”


    “很好,你能很快找出自己的不足之處。”藍癲子說道:“這就是為什麽你彈出的石子將岩石擊碎了,而我彈出的石子卻將岩石擊穿了。”


    “為什麽?”賀聰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發出的石子並不是完全靠內力,而是夾雜了一些手腕的力量。所以發出的力並不集中,擊中岩石的時候力量分散,就把石子擊碎了。”藍癲子說道。


    賀聰接著補充說道:“而師傅完全用內力彈出石子,力量集中,自然就將岩石擊穿了,對不對?”


    “嗯,孺子可教也,原因就是這樣的。所以,現在你按照我說的再來做一次。”藍癲子說道。


    賀聰應聲說道:“是,師傅。”他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迴想了一下師傅剛才的動作手型。猛然,他右手中指一彈,石子‘嗖’的一聲飛了出去。隻見,那石子一下打進一塊岩石,卻並沒有擊穿岩石。賀聰看到自己隻有這樣的功力,顯得有點失落。


    “你剛開始糾正動作,力量達到這樣就很不錯了。”藍癲子看到他的表情後,鼓勵著說道:“你的內功已經有一定火候了,再過段時間你功力十足時必將不同。”說罷,他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右手一彈,石子迅速飛向賀聰。


    賀聰看到也忙從地上撿起石子,不過他一下撿了兩顆彈了出去。隻見兩人彈出的石子在空中相碰,“嘭”一聲響,石子化為石粉。但是,賀聰的另外一顆石子卻按照原來的軌跡飛向藍癲子。藍癲子可始料不及,他忙閃身避過,石子一下將他身後的大樹打穿。


    藍癲子哈哈笑道:“好小子,居然來這麽一手。”話音未落,他一把抓起三顆石子,‘砰砰’的彈了出去。


    賀聰也順手抓起三顆石子彈了出去,六顆石子剛好兩兩相碰,“啪啪”化為石粉。


    “看來你的‘一指彈’比起我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藍癲子笑著說道。


    賀聰也是憨憨一笑,說道:“師傅,你什麽時候教我刀法?”


    “哈哈!你個傻小子真會得寸進尺。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教給你刀法。”藍癲子興奮地說道。


    再說藍癲子一直最喜愛刀法,從此後除了教賀聰的刀法外,其餘的一概不用。賀聰雖不明白,但他從未違背藍癲子的任何一句命令。對藍癲子的話全然入耳,從第一招開始,每一招、每一式果真都是藍癲子的真傳絕學。無論姿勢、手法全都經由他親手點撥。賀聰也在精氣神凝聚之下,逐漸由後天進入先天境界,整個人就像化作一把刀似的。


    至此後,賀聰整天練刀到廢寢忘食,也曾經心係自已能有一柄精致的寶刀直至夢中。可是,愛刀的他並不知道,心係寶刀真正的麵貌。


    一天,他輕撫師傅授於的刀身,臉上一貫的笑容斂去,嚴肅而認真。褪去刀鞘,刀光閃爍,光亮鋒利。在愛刀的光澤吞吐間,賀聰似乎也激起了滔天的鬥誌,雙眼開闔出異樣的神采,好像變了一個人。


    但是,今天卻有所不同……


    賀聰不敢去直視那一雙充滿能看透人心思的雙瞳,隻是淡淡地說道:“師傅!我一定不辜負你的重托和厚望,也一定會把刀法學好的。”


    “好!師傅總算沒看錯人。師傅信得過你!”藍癲子輕輕撫弄下顎的須渣樂哈哈地笑道。


    藍癲子自打敗申飛和楊雨他們後,知道他們並不會死心,無奈下遠離城池逃到這深山裏來。藍癲子一直急於尋找傳人,看到隻有賀聰可堪造就,從此答應教他武功,便將一身本領盡數傳給了他。


    而賀聰原本並不想跟隨藍癲子的,但那晚與楊雨相交卻毫無還手之力後,驚訝之餘自然樂意學習武功。經過勤學苦練,賀聰的刀法已快如閃電,勢若奔雷。有時與藍癲子對陣,招來招往之下,兩人立刻陷入一團刀雲之中。縱使賀聰略顯敗象,但仍挾著濃烈的殺意。


    藍癲子的刀下從來都絲毫不留情,他的刀不但快而且狠。他也決不允許賀聰有棄刀投降的打算,直接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敗了就得死。所以,一定要樹立起不敗的決心和信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賀聰也被陪養出在危機之中已不動搖的心誌,繁複的刀招無法蒙蔽他的反應。不用雙眼,賀聰居然可以利用心來拆招。


    賀聰每天都在勤學苦練,那藍癲子則在空閑之餘坐在一旁老是看他那張藏寶圖。經常是無神地看著眼前的瀑布,不知他在想著什麽,可每次臉上總露出失望的神色。


    一日,賀聰練完功後,好奇地問道:“師傅!你總是看著那圖,看著對麵的瀑布。不知可曾看出什麽沒有?”


    藍癲子歎了口氣說道:“傻小子,師傅也不瞞你。這張藏寶圖雖說是我師傅留下來的,可他也不知這圖裏究竟藏的是什麽寶。這張圖也是我師傅的師傅的師傅留下來的,已傳了好幾代了。圖中畫得是個大瀑布,瀑布裏麵好像似有個洞,這洞裏應該藏有寶物。可我和我師傅卻從未發現這瀑布裏有洞,難道這圖所示的不是這個瀑布。可這方圓數百裏,雖說大大小小有許多瀑布,可隻有這個瀑布與此圖相對應。所以我和我師傅一直是不得其解,也找不出個所以然。現在為師的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但願你能解開這個迷。”


    賀聰也仔細地看了這圖,可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隨後也按師傅的說法,進入那瀑布裏去尋找和查看,可始終沒有看到那瀑布裏麵有山洞的痕跡。更不用說那寶藏的線索和蹤跡,更是十分渺茫。


    賀聰雖說是喜歡上武功,可藍癲子對他卻沒有絲毫放鬆,每天照樣逼著他練功。經過一段時間下來,他發現在水中練功可以增加阻力。就好像有高手在和自己過招一樣,發出的力道越大,反擊也越大。一段時間下來境界神速,明顯出現自已的血氣暢通,有著血液奔流,全身充滿鬥氣的感覺。


    賀聰常常置身在瀑布下,在深潭中,渺小的身影頓時淹沒無蹤。但他又隨即破浪而出,更加勇悍,如此反複,已逾百招。初始在水中,招式卻毫無章法可言,整個人繞成一團,有如陀螺打轉。


    雖說是勤加練習,可是武功絲毫沒有長進。反而因為‘氣衝鬥牛’與師傅所授的武功有相悖的地方。經過反複捉摸和反複操練,其揮刀的速度也逐漸快若閃電,勢如猛虎。


    他的刀法,此時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與傳授的招式雖雷同,神髓卻迥異。就是麵對緊要關頭,也能神色自若。彷佛忘卻勝敗生死,一切隨著本能,沉穩地使出關鍵的每一招。因為他知道,麵對膽戰心寒的敵手,還是自己命懸一發的顫栗,每一刀使出,就注定了成敗。敗固然一無所有,勝者亦然。


    不知不覺間冬去春來,已和師傅在這裏學習了近三年的刀法。無數次曾因一招苦練數十日天,雖然是廢寢忘食,最後卻依然卡在緊要關頭,以致無法寸進。


    雖然經師傅的指點,也得到了些許領悟。如今,能與手中的刀合而成體,散而成章。刀法可變。或輕柔,或剛猛。有時重重虛招,虛實難辨。有時大開大闔,勢若猛虎。到最後,各種不同的刀法能融為一體,搭配上寒熱剛柔不同的內勁,作層層演化。刀在他手中能宛若細雨灑芭蕉,密集的刀影連綿不絕,化成刀網。刀勢更能表麵鋪天蓋地,刀勁的核心卻能密集成為一點,絕對致命的一點。如果敵人不能掌握其中奧秘,勢必無法阻禦那漫天的刀影,駭人的刀氣也將會順勢侵入


    三年間,不停地反複操練,終於熟練令人敏捷,卻令人麻木。力氣令人強大,卻令人忘卻思考。看起來,比起體魄的鍛煉,賀聰好像更重視心靈的鑄造。可是,今日的他卻有些異常。


    這天練完功迴到瀑布處,那藍癲子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道:“傻小子你過來!”


    賀聰走到他身前,沒想到他突然手掌一抬,快如閃電地就按在賀聰的肩膀上。賀聰沒敢反抗就順勢跪在地上,但藍癲子手上的壓力如一團紫黑的氣流籠罩在他全身。


    賀聰心中不由地一驚,自然而然的產生了對抗,全身騰發出如煙霧籠罩著白色氣體。越是在壓力之下氣體更甚,並將那股紫黑氣流擋在外邊。


    那藍癲子不由驚喜,覺得賀聰真仍是學武奇才,居然小小年紀就達到鬥氣的境界,而且似乎壓力越大潛能越大。他不由想試試賀聰的潛能究竟能有多大,登時雙掌齊出,鬥氣猛然暴漲。強大的氣流激起一陣勁風,吹得兩人衣服咧咧作響。


    賀聰也從藍癲子那讚許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在試自己的功力,心裏一放下,便運功運氣專心對抗他的紫黑鬥氣。片刻間,那周身的氣霧竟然開始慢慢呈現隱隱的紅色。


    藍癲子所施的壓力越來越大,賀聰釋放出的內力也越大,而且也越強。藍癲子這時突然感覺自已內力有被對方吸去的感覺,並無法自控。心中不由大驚,於是趕忙收功。


    賀聰身上所受的壓力猛然消失,可自已身上的力還在噴發。於是他把雙拳上舉將勁力轉移,然後身體向後翻躍在空中雙拳對擊,兩股鬥氣相撞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等他落地時,鬥氣已經慢慢散迴體內,在勁力末尾竟然有隱隱的紅色氣霧。


    藍癲子這時高興的拍著賀聰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你真是武學奇才,將來的成就一定無法衡量。不錯,不錯,我看你現在的武功還不算太好,雖然你的內力已經很渾厚了,可還要繼續再練習,以後何愁霸業不成?哈哈!”


    一陣大笑後,又說道:“傻小子,這段時間我陪你在這山上,已把我畢生武功傳授於你。以後就靠你自已多加練習,多加掌握了。來!我們比試比試,看看你的臨戰如何。”


    但見一老一少一高一矮兩條人影,各持大刀相對而立,一動不動,警勢待發。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架勢,也正是大戰的開始。


    兩個人的腳步開始緩緩移動,兩個人的神色,也更為凝重驀地!一聲斷喝,人刀齊飛。賀聰首先發難,一招宛若花雨,輕飄狂舞,直向師傅藍癲子卷了過去。


    這一發之勢,快速絕速,藍癲子腳步還沒站穩,刀已挾著勁風而至。藍癲子忙一個‘悍馬迴身’讓開刀鋒。又一旋一轉,飛起右腳,猛向賀聰握刀手腕踢去。


    賀聰則不閃不避,左掌疾沉,五指如釣,反取藍癲子右腳‘太衝’穴,右手刀仍直取對方要害之處。


    藍癲子萬萬沒想到,賀聰會用這種以攻止攻的亡命打法,讓自已先機頓失,逼得仰身倒退丈外。


    雖是如此,右腳腳麵仍被賀聰手指掃中,隻覺得火辣辣的一陣生疼,險些一頭栽倒。


    賀聰一招得手,並未趁勝追擊,橫刀在前,一動不動,似乎在靜觀其變。


    藍癲子在江湖武林中輩份也是頗高,出道以來,可以說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沒想到今日竟被他一個少年一招逼退,真個是後生可畏。


    於是渾身輕頓,調元聚氣,眼中精光暴射,接著一聲暴喝衝天而起。喝聲中,人刀齊飛,快如閃電,直向賀聰當頭罩下。這一全力出招,威勢自是非同小可。


    賀聰嘿嘿一笑道:“師傅終於使出絕招了,這一招架勢真是威力無比,我總算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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