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人竟然又是那老叫花藍癲子,此時本已餓的無力,所以也無心思與他說話,便又把眼閉上。


    “傻小子,我看你也餓了,不如我們現在去吃飯喝酒。”說完也不等賀聰答話,拉起他就走。才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放開拉著賀聰衣袖的手,快步走了迴去。


    “差點把吃飯的家夥給忘了。”邊說邊用手拿起先前擺在賀聰麵前的破碗,又匆匆的趕了幾步,又拉起賀聰的衣袖,一起走向長街。


    賀聰突然被藍癲子帶走,感到一絲懼意,就想抵抗。


    那藍癲子將聲音放低說道:“別抗拒,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隻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


    賀聰豈能心甘情願地聽他擺布?便想用力掙紮。可那藍癲子的手勁愈來愈重,像要把他弄斷似的。


    可賀聰卻不想屈服,他用力咬唇,血絲頓時滲出唇瓣,並用力想掙脫。


    “別抗拒,聽話,否則疼的人是你。”藍癲子跟他杠上了,他聲音更輕,像風般縹緲卻又清晰傳入賀聰的頭腦中。聽話,現在乖乖聽我的話……”


    “休、休想!”賀聰抗拒道。


    “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弄斷?”藍癲子冷冷的說道,臉色如鬼魅般邪冷,襯著厚唇上的血漬,陰冷無情的模樣讓賀聰心中一顫。


    他信,眼前這男人好可怕。想和他杠上的心退縮了,現在隻想能遠離這個恐怖的男人。他鼓起勇氣,迅速的拾起腿往上一踢。


    “該死!”藍癲子沒想到他會突然動作,來不及防範,可還是閃避不及,胯下頓時被狠狠踢中。莫大的痛楚讓他悶哼一聲,擒著他的手也跟著一鬆。


    趁此機會,賀聰拔腿就跑。當藍癲子看到賀聰跑起來以後,心中到是一驚,“這是什麽速度!雖然也不比自己快,可那完全依靠雙腿自然高頻擺動的力量達到的,要是自己不使用修煉的話,絕對沒這臭小子快。乖乖,這小子不得了呀!”想到這裏藍癲子看見賀聰已經快跑的沒影了,連忙追了過去。


    這時的藍癲子決不會把眼前的這快良才璞玉放走,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收下他,但也要刁難和修理他。這臭小子實屬武林中千百年來難得一現的奇才美質,如能好好調教一番,他日必當為武林大放異彩。


    賀聰打小就惹是生非慣了,而每次都是先作弄和襲擊了對方,然後見勢不妙就扯唿。所以,小小年紀,那逃跑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高明。他這一邁開腳步,對於自己逃跑的速度還是很有自信的。此刻他轉身就跑,拿出了逃命的速度。他想身後的藍癲子此刻一定是急的直跳腳,卻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離開而無計可施。正在得意時,突然感到自己全身一僵,腿腳不聽自己的使喚了,前衝的力量把自己帶的飛了起來,對著前麵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就這麽直直地撞去。


    “完了,這下不死也要破像了,邪門了……,”看著越來越近的大樹,賀聰無奈之下雙眼一閉,心想撞就撞吧。將身子繃的緊緊的準備承受撞擊……。待睜開了眼睛,大樹還在,不過奇怪的是,大樹正在慢慢地變遠。不對,應該說是賀聰正在向後飛去。


    真的邪門呀,此時也不禁渾身一個激靈,感到了一絲寒意。


    再仔細一看,那藍癲子正在自已麵前也不說什麽,隻是笑眯眯的看著。


    “唉……老頭,你這是什麽邪門功夫,居然能讓人倒著飛翔,你不會是真的一隻老鬼吧!”賀聰膽怯地問道。


    “哈哈,老鬼,不錯,我就是一隻法力無邊的老鬼,怎麽樣!小子,你怕了!”藍癲子嗬嗬地笑道。


    賀聰看著他笑的那麽詭秘就知道他是故意嚇唬自己的,心裏那顆心也迅速地變得從容起來,嘴上也就立即輕鬆起來。


    “傻小子,倒飛的感覺不錯吧!”藍癲子問道。


    “什麽不錯,難受死啦!”賀聰不悅道。


    “嗬嗬,那是你的感受,對於我來說,我就感覺挺有趣、挺開心的,哈哈!”藍癲子笑道。


    “你當然有趣、當然開心啦!我像個木偶一樣,被你隨心所欲地耍著玩,你當然開心了。”賀聰心中雖然不爽暗罵著,但這些話卻還是沒敢脫口而出。但一張無比生動有趣的小臉,無疑將他的心事全都暴露無疑。


    “傻小子!想不想學?你想想,跟我學會了,你將來可以行走天下,那是多好的事啊!”見時機成熟,藍癲子開始拋出誘餌。


    這功力應該是很不錯的,這一點通過剛才的事就可以感知到。他提出來的這個建議,說實話確實讓人動心。不過自已可是有師傅的,現在也不知這老頭有什麽居心?管他的,先把他哄著,等再找機會溜之大吉。


    於是也不想那麽多了,自己也沒有什麽東西值得這老頭發多大心思來弄的,索性什麽都不顧了,一口先應承下來。


    這賀聰一應承下來,藍癲子反而板起翹來,說什麽要考察考察。於是乎,像老鷹抓小雞般地又將賀聰抓了過去,全身上下摸骨敲髓了一番。賀聰隻感到他的手在自己渾身的骨骼關節處都細細的摸捏了一遍,然後一絲一縷的酥麻酸痛的感覺傳遍全身。等到遍身摸捏完畢,賀聰氣得一躍而起,乘他不注意,抬腳又向他下身踢去。


    “你這臭小子!”藍癲子忍著胯下的痛,伸手抓住他的腳踝。


    “啊!”沒想到他還能動,賀聰嚇得低喊出聲,整個人往前一撲,硬生生的趴倒在地。


    “想走,沒那麽容易!”胯下的疼痛讓藍癲子額角青筋浮現,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生平頭一次怒火中燒。


    這個該死的臭小子,還攻擊他“那裏”,以他踢過來的狠勁,要不是他有稍微退讓,一定會落得不能人道。


    “該死!放開我!”賀聰用力掙紮,使勁往他身上踢。


    “可惡……”那藍癲子低咒一聲,隻一用力就讓賀聰全身虛軟下來。


    賀聰現在也已完全使不出力氣,隻剩下意誌力還在死撐,不示弱的瞪著眼前的藍癲子,並恨不得殺了他。然後冷冷的道:“你即然不容我,那我為什麽要跟著你?此處不留人,天大地大,總有肯收留我的所在。”


    賀聰此時已是對他再無半點好感,有的隻是多了一絲怨怒和憤懣。


    “臭小子!你還挺有個性,怎麽樣?不爽就來咬我呀!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若不肯安份,你若自恃有些本事,那你可是自尋麻煩、自找罪受。像你這樣當然也可以拚命努力地熬下去,但你絕對拖不過三天。如果你想恨不得立刻去死,以求少受些痛苦。那我也要讓你從開始受罪到斷氣,也要拖你個三天。所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免得受那皮肉之苦和那難熬的饑餓痛苦。”仗著他不能動,藍癲子得意的嘿嘿笑道,露出狡詐的眼光,跩跩的看著他。


    賀聰的身體依然動彈不得,加上饑餓難耐,早已是渾身無力,隻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但他知道,被這該死的藍癲子所擒,他是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已的。不過,想來想去應該沒什麽好怕的。


    那藍癲子又說道:“你個臭小子,你是遇到了我,也是我們有緣。隻要你聽話,我會馬上讓你從“不幸”變為非常的“有幸”。”


    聽藍癲子所言,猜測他並無害人之心,直到此刻,賀聰痛苦扭曲的臉上,才獲得一絲平靜。這時賀聰才定下心來打量著他,見這藍癲子倒是位瞽目老者,童顏鶴發,倒有幾分仙風道骨。不知怎麽他穿戴卻像個叫花子,而人又瘋瘋癲癲的。


    於是,賀聰問道:“老前輩!看你定不是個普通凡人,想必也應當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隻是不知你為何老是要與我這等無名小者過不去,你這樣豈不有損你的身份?”


    這藍癲子慢道:“看來你個臭小子還算有點眼光,也算我沒看錯人。隻是我空有一身武藝,卻至今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傳人。所以我要收你為徒,要把那絕世的武功傳授於你。這也是你的造化,你有幸遇上了我,將來不至於落得悲慘下場。”


    這賀聰一聽此言,覺得好笑,你能有什麽絕世武功?但突然想起曾有多人提起過他,看來此言不假,不由地驚訝得看著他。


    那藍癲子見他那副模樣,便大笑道:“怎麽?不相信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學藝,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可我都沒看上。不知怎麽,我卻偏偏看上你個臭小子!”


    話語間,已來到大街上的一酒樓前。店小二看見兩個如同乞丐的人進來,臉上充滿了不快。如果不是老板吩咐過什麽人進來都是客的話,店小二早就伸出無情的手揮趕這兩個乞丐般的人了。但這刻他沒有伸手去驅趕二人,隻是臉帶不快的轉身走了,他認為這樣的人基本上不需要招唿,應該是來這裏混幾口吃的人。


    這酒樓內早已擠滿了人,兩人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藍癲子一看裏麵人滿為患,皺眉道:“哪來的這麽多人?怎麽辦?”於是喊道:“小二!給找個位置。”


    那店小二急忙跑過來道:“爺!今天客人多,位置已沒有了,要不你到那桌坐坐試試?”


    藍癲子稍微觀察一下後,指著角落那一桌隻有一個人坐的位子。迴道:“那桌?好,就坐那桌吧。”


    賀聰順他的手指示方向望過去,見那一桌隻有一個穿黑衣服的四五十歲的漢子正專心吃著。但令人奇怪的是,別的桌子都是七八個人擠在一起,而那人卻是獨占一桌。這人長的並不難看,也不像沒錢的主,隻不過光他一個人就占了一整張桌子,卻隻叫了一盤菜一壺酒。本來這也沒什麽,再進來的客人也可以過來拚桌坐。但這人手上卻拿著把刀,別人見了他手上的刀,都紛紛避而遠之。


    藍癲子臉上微微一笑,仍夾著賀聰就往那桌走去,然後把賀聰按坐在桌前。賀聰有些尷尬的看著許多不善意的目光掃向自己,心裏有些無奈和不安。一個乞丐般的人坐進酒樓吃飯,人們當然不會給他投去好的眼色,更何況還有一個瘋癲的人在旁邊大聲嚷嚷。


    那黑衣壯漢子用眼角看了兩人一眼,正想發作,但一看是藍癲子,雖沒有吭聲。卻忽然內勁一發,把掌內酒杯捏成七八塊碎片。又以“倒灑滿天星”手法,用反掌把碎片用力甩出窗外,然後低沉地說道:“師弟雖然一隱十餘載,未曾想我們還是相見了。”


    藍癲子不由欣然笑道:“申師哥別來可好,想煞你這懦弱無能的師弟了。”


    那黑衣漢子臉上現出一種急切的神情,向藍癲子說道:“師弟,我們且慢敘闊,我隻想問一下,你可尋得圖中的寶物?如果仍未尋得,那就請把圖交還於我。這樣以後你我仍是師兄師弟,或者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相安無事。”


    藍癲子聞言,掀眉笑道:“師哥呀,這麽多年你總是費盡苦心,居然還是念念不忘,還一直窮追不舍。我早已說過,任何人都休想從我手中奪去那圖,你也不例外。”


    說到此處,突然眼珠略轉,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笑容說道:“師哥,想必你又是不遠千裏尋找而來,不過你不會得逞的。”說完不再看他一眼。


    那黑衣壯漢子氣得是咬牙切齒,見藍癲子不再理他,更是氣憤至極。這時反到急急忙忙吃完,丟下幾個碎銀子就走了。


    藍癲子對他的任何反應並不放在心上,而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店小二,店小二!聽見沒有?快過來,給我們拿最好的酒來。”他一隻腳放在地上,一隻腿站在凳子上,朝穿梭在人群中的店小二大聲的叫喊,生怕自己聲音低了別人聽不見。


    那店小二看見二人,也不去理會,自顧著招唿別人去了。


    賀聰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場麵,拉了一把藍癲子,低低的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大聲叫喊,該來的自然會來的。”


    藍癲子看了賀聰一眼,又大聲說道:“不大聲不行啊!別人以為我們是來混飯吃的,其實我有的是銀子。”


    說話的聲音全酒樓裏的人都聽的見,賀聰知道現在閉嘴是最好的選擇,把頭低下任憑他在那裏叫喊。


    店小二仿佛實在受不了這唿喊聲,急急的走過來,麵帶難色的問:“二位要點什麽?”雖在問話,卻用手捂著鼻子。


    “沒聽見我剛才的話嗎?先給我弄最好的酒來,順便來幾個拿手的菜,我也是慕名而來,可不要讓我失望哦!”聲音依舊很大,酒樓裏的人不屑的眼色如同利刃一樣,刺的賀聰心裏極度不舒服。藍癲子卻沒事似的,繼續半站著手舞足蹈。


    那小二匆匆的走開了,到是很快便送來了大魚大肉和幾樣小菜,外加一大壺酒。


    藍癲子這才閉上了嘴,急急忙忙的擺了上杯子,往杯裏倒酒。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酒很熟練,酒一滴也沒灑在桌麵上。


    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賀聰的兩眼都直了。二三天沒吃過東西了,此時已餓得前胸貼後胸,看到食物本能地就伸手去拿。


    可是手還沒有接觸食物,手背就被筷子重重的一擊。手被打的又痛又麻,又本能地把手縮了迴來。賀聰不解地看著藍癲子,沒想到藍癲子則說道:“這些東西不是給你吃的!”


    賀聰可憐兮兮地說道:“前輩,我都快餓死了。”


    他還未說完,那藍癲子則說道:“你餓死也是活該,沒人會心痛你。你就是餓死了,也就如同餓死一條狗一樣。人活著就應懂得生存法則,要自已想方設法去生存去抗爭。要想辦法獲得生存條件。你現在要想吃也可以,但必須和我賭,贏得我方可吃一口,輸了看我吃!”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副骰子。


    然後又說道:“我們擲骰子比大小,隻要能贏得我,你就可以吃一口。”說著拿過一空碗,在裏麵擲起了骰子來。


    隻見他手一擲,三顆骰子滴溜溜一轉,竟然是三個六點。藍癲子得意一笑道:“臭小子,想吃就來比試,否則你就繼續餓肚子。”


    賀聰為了能不繼續挨餓,無奈之下隻好拿起骰子擲了起來。可是那骰子根本不按自已的意願,擲出來的不是一個點,就二個點,要想贏簡直是不可能的。


    藍癲子看後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邊笑邊吃邊喝起來。看到別人的吃喝,賀聰更是餓的心裏發慌。於是求道:“這樣比賽不公平,你是擲骰老手,我可從來沒有擲過。你應該先教一下我,然後我們再比。”


    那藍癲子一想也是,但一轉念說道:“要我教你也未嚐不可,不過你要先拜我為師,否則免談。”


    賀聰一聽心裏那個氣呀,讓自己先拜他為師,心裏是一百個不願。可眼前自已也無計可施,要麽爭口氣,要麽被餓死。可小小年紀就這麽死掉也確實不值,不要說還未孝敬父母,就連師傅和林姐姐的大恩還未報,這怎能讓人心甘?於是靈機一動,心想現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以後認不認他這個師傅到以後再說。


    這時賀聰裝作誠懇認真地樣子,一下子跪在藍癲子的麵前,大聲喊道:“師傅!徒兒給你叩禮了。”喊完就連叩三個響頭。


    這一下藍癲子可高興的是手舞足蹈,忙把賀聰扶起說道:“哈哈!我的好徒兒快快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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