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了下來,樹枝上鳥兒本是安靜的時候,卻忽然一起驚飛起來。但見遠處一隊人馬快速向村子移動過來。這幫人馬身穿黑色夜行衣,肩背大刀,縱馬疾馳,身形矯捷,顯然個個身負武功。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雖身無兵器,但渾身透出一股殺氣,讓本來就寒冷的天氣,顯得愈加寒冷。不一會兒,這夥人便進入村子。


    夏飆剛剛飲完一杯酒,忽的耳朵一動,馬上把燈吹滅。龔秀還沒有來得及問是怎麽迴事,就被夏飆一把拉過來,他急切地說道:“秀兒!你趕緊帶可欣到密室去。”說著把那把劍交於妻子手裏。


    龔秀隱約知道了什麽事情,也不多說,就帶著可欣去入暗室。可欣正玩得高興,見此情景,便問道:“怎麽了,母親。”


    但見龔秀臉色蒼白,神情嚴肅,她也就不問了。


    夏飆又手持一把鋼刀奔出門去,才進入院中,那夥黑衣人就已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單手一勒馬韁,那馬兩個前蹄高高抬起,又猛地落下,把地上的塵土濺起一丈多高。


    夏飆怒說:“你終究還是找來了。”


    “哈哈!你讓我整整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現在終於找到你了。”為首黑衣人陰聲怪氣的說道:“我也不和你廢話多說,你趕快把那把劍和那本書交出。”


    “我們已經隱姓埋名,不問世事,你又何苦要趕盡殺絕呢?”夏飆問道。


    “哼!這是大都統的意思,再說你已離開隊伍要那兵書已無何用,還是交出來為好。”為首黑衣人咬牙答道。


    “呸,劉琪琨,你這個狗賊,還好意思說什麽都統。你是認賊為主,我隻恨當年那一刀沒有殺死你。”夏飆氣憤地說道。


    原來這個為首的黑衣人叫做劉琪琨。


    劉琪琨顯然被他說到羞恥之處,怒火中燒道:“我念你也是個一等一的英雄,趕快把那劍和兵書交出來,或許還可以留你一條狗命。否則,休怪我無情!”


    夏飆說道:“當年你我也就是旗鼓相當,今日你又能奈何了我?”


    “嘿嘿,是嗎?那就試試了!”話未說完,劉琪琨雙腳一點跳下馬背,一掌就打向夏飆。


    夏飆話雖然那麽說,但他深知近年來劉琪琨的武功精進,非昔日可比。他不敢怠慢,左手發力,迎麵擋了上去。


    便聽的“嘭”的一聲,兩人各退後幾步。


    劉琪琨冷笑幾聲:“你的武功已不如從前,我隻用了半成的功力,你就退後那麽多。”


    其實這哪是夏飆的武功退步,實則是劉琨的武功已經遠遠超出他。


    夏飆微微笑道:“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不過,你好像忘了我手中的這把刀?”


    劉琪琨忽的一驚,他確實十分畏懼他那套三十六路刀法。隻見他右手一揮,說:“上”。後麵的六名黑衣人便下馬衝了上來。


    夏飆並不驚慌,他右腳一挑,把地上一把打獵用的飛叉踢飛了起來。那飛叉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飛向衝在最前的黑衣人。飛叉尖一下便穿透那黑衣人的胸膛,可見這力度之大。那黑衣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應聲倒地了。


    夏飆一個騰空躍身,一把寒光粼粼的大刀迎了上去。夏飆右手一抖,便與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圍鬥在一起。夏飆手持大刀,與五人相鬥,卻絲毫不處於下風。


    “好一個副都統夏中翰,果然名不虛傳。”劉琪琨在一旁冷笑道。


    “夏中翰已經死了,為何你們還是不放過他呢?”夏飆說道。


    劉琪琨又冷笑一聲,說道:“好一個夏中翰,你以為改名就找不到你了嗎?你也太小看我劉琪琨了。哈哈!你名字已經死了,可是你的人不是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嗎?”


    夏飆說道:“他名字死了,人也死了,心更死了。”


    “我不管你死沒死,我要的東西還在就行。”劉琪琨說道。


    “你休想!”夏飆怒道,手上卻加大了力量,大刀使出,“唿唿”帶著風聲。他所使用的是夏家的三十六路刀法,刀法渾厚,勢大力沉,但卻又不失靈活多變。


    突然他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刀刃直砍擋在前麵的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閃躲不及,舉起自己的單刀阻擋。隻聽到“當”的一聲,黑衣人的單刀斷成兩截,大刀已直砍入那黑衣人的肩部。


    夏飆不等他反應,抽刀橫向一劃,隻見黑衣人“啊”的一聲倒在地上,頸部被割破,鮮血不斷流出。


    暗室中,龔秀抱著小可欣,用手捂著她的嘴。這暗室修在床後的牆壁處,牆壁都是大石條所築。暗室牆上有個孔,二人正觀看外麵的情況。


    “母親,那些人為什麽要和父親打架?”夏可欣害怕的問道。


    龔秀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外麵,全然沒有聽到女兒的話。


    可欣又著急了,拉著媽媽的衣袖,問到:“母親,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啊?怎地他們要加害父親?”


    龔秀緩過神來,神情嚴肅地說道:“欣兒,今日我們家要有大難。如果我和你父親遇害,你定要去我和你爹常去拜祭的墳墓那裏。挖開墳墓,找到裏麵的東西後,你就全然明白了。”


    夏可欣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劉琪琨知道自己的手下是奈何不了夏飆的,於是他從袖中劃出一枚三角形暗器。夏飆與那五人鬥得正酣,忽聽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便知道有人放暗器,一個後空翻,高高躍起,躲過暗器。


    那暗器速度奇快,一下打到一名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地上,胸口流出黑血。原來這暗器上麵喂有劇毒。


    夏飆剛要下落,豈料劉琪琨突然衝了過來,從身後一掌襲去。此時,他停於空中,行動不便,自知難以躲避,於是便用後背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


    便聽得“嘭”的一聲響,夏飆墜到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他把寶刀插入地中,穩定了一下身體。剛想站起來,卻“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劉琪琨的這一掌偷襲,使出他全部功力,也難怪夏飆倒地。那剩下的四名黑衣人又圍攻上來,夏飆隻能勉強守護應對。


    卻聽見劉琪琨說道:“全部給我退下,讓我親自來解決他。”


    劉琪琨腳尖一挑,從地上撿起一把單刀。身形一晃,就向夏飆攻了上去。夏飆不敢怠慢,打起精神,與他鬥了起來。轉眼間,二人就打了數十迴合。但現在,夏飆受傷已經明顯處於下風。劉琪琪琨一招“飛切”,似千斤之力直直的劈向夏飆。夏飆知他這一招非同小可,拚著命地一個橫挑,才化解開來。


    夏飆和劉琪琨兩人相鬥,體力已是明顯不支,一不留神,劉琪琨一腳踢來,想躲已是來不及了,不得已他也一腳踢出。兩腿相撞,夏飆由於體力下降,沒想到卻被劉琪琨一腳踢出一丈多遠。劉琪琨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接著又是一掌,重重地擊在夏飆的胸膛。夏飆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夏飆臉色已經發白,踉踉蹌蹌的站立那裏。突然,劉琪琨左手又發出一支毒鏢,接著右手單刀直入夏飆。


    夏飆隻顧躲閃毒鏢,已無暇顧及單刀來襲,當查覺時為時已晚。隻見劉琪琨的單刀一下砍在他的肩上。夏飆痛苦的喊了一聲“啊”,手中的大刀已然滑落地上。


    劉琪琨衝向前來,把刀一橫貼於夏飆的脖子上,說道:“現在你該告訴我東西在哪裏了吧?”


    夏飆冷冷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隱瞞了,東西就藏在那邊的巨石之下。”


    說完,夏飆無力的抬起左手,用手指了指那樹旁的一塊巨石。劉琨信以為真,眼睛也隨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豈料夏飆趁著此時,腳尖一挑地上的大刀,手順勢抓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劉琪琨砍去。


    劉琪琨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不及閃躲,隻見頭部黑色頭巾被劈落下來,一縷頭發也隨之飄落。隻因夏飆已然受到重傷,這一刀隻在劉琪琨的額頭劃破一道不深的傷口。這一招可把那劉琪琨嚇得是魂飛魄散,他也顧不得許多,忙向旁邊急速退讓。


    這時,夏飆又鼓足氣力大喝一聲把手中的大刀向他拋去,那飛刀插入劉琪琨的屁股上。由於夏飆拋出的力道不足,並未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可也讓他心驚膽戰。


    那劉琪琨可是氣急敗壞,這次來就是想搶出寶劍和那兵書。卻沒想到那夏飆竟然還傷了自已。他是氣憤交加,一對小眼睛,卻透露出殺氣,他舉刀便朝夏飆猛砍下去。此時,他發瘋似的亂砍,刀刀致命。夏飆哪還有力氣抵擋,神智已然不清,劉琪琨一刀插入他的心髒。夏飆使出最後的力氣,喊出了最後的三個字“劉狗賊”,便後倒了下去。


    “父親”夏可欣看到父親被人所殺,急得喊出,卻被龔秀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二人同時流下了眼淚。


    龔秀傷心地說道:“欣兒,你要記住那個人的模樣,一輩子也不能忘記,你一定要替父親報仇雪恨。”


    劉琪琨見夏飆已被殺身亡,反而後悔起來。東西都沒找到,這迴去怎麽交待?於是對手下人說道:“都給我進去搜,一定要找到那本書。”


    那些人迅速跑進屋裏,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但搜了半天,也沒有搜到什麽。那些人跑到屋外,說:“統領,沒有發現要找的東西和其他人。”


    劉琪琨氣憤地說:“去把那塊巨石搬開,然後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不然都得給我死。”


    手下人聽後,驚嚇地跑去搜尋。但忙活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找到。


    此時,劉琪琨雷霆大怒。他後悔由於自己一時失控,把夏飆給殺死了,搞得現在找不到自己要的東西。他咆哮道:“把屋子給我燒了。”


    “是。”那些人應聲便開始點燃屋子。


    不一會兒,已經濃煙滾滾。


    龔秀知道這樣撐不多久,但如果自己出去肯定會暴露孩子。如果能把劉琪琨他們引走最好,可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於是她牙根一咬對可欣說:“孩子,無論母親做了什麽,我都是愛你的。記住我今天說的所有話,也要記住你父親的話,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已,保護好這把寶劍和那本書。”


    說完帶著夏可欣跳出密室,從後門跑了出來。龔秀把可欣抱上馬背,讓她騎馬向東疾馳而出。自已才騎上馬故意向那夥賊人衝去,然後又向西疾馳而去。


    劉琪琨見龔秀逃出來,急說道:“趕快上馬,給我追!”


    龔秀騎馬很快就跑到山上,速度明顯放慢下來,劉琪琨他們也迅速地追了上來。


    此時,天已經破曉,又下起了小雨。馬一時失控,龔秀從馬背上摔下,從山上滾了下來。


    山上古木繁多,龔秀摔下一頭撞在樹上,一下暈了過去。此時,劉琪琨他們已經追了上來。


    一名黑衣人把刀架在龔秀的脖子上,對劉琪琨說道:“統領!殺了她吧!”


    “不忙!”劉琪琨走了過來,冷笑道:“想不到屋子裏還有密室,幸虧我的一把火把她們趕出來了。哈哈!快點告訴我東西在哪?”看到慢慢蘇醒過來的龔秀,他急切地追問道。


    “呸,你這個混帳東西,你殺死了我的丈夫,又想害我全家,我和你勢不兩立。你這個隻會當狗的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龔秀氣憤的說道。


    劉琪琨聽她這麽說,氣的簡直要跳起來,他最恨別人說他像狗。但他強壓怒火,心想如果再殺了她的話,就真的找不到他要的東西了。於是態度一轉,說:“你不說是吧?聽說你還有個孩子,等我抓到你的孩子,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你那孩子殺了。”


    龔秀憤怒地大聲道:“你這種人有什麽不敢的?你們要我的性命也還罷了,為何還要傷害我的孩子?你賣友求榮,連自已的好兄弟都會出賣的人,你還能有什麽出不出來的事?”


    劉琪琨被問得啞口無言,正在想什麽辦法迫使她說出東西的下落時。卻見龔秀轉頭望向遠方,大聲說道:“欣兒,你爸為了保護我們,已給賊人害了。這個賊人就是劉琪琨,你要記住,將來要給爸爸報仇。你要做個好孩子,娘對不起你,以後全靠你自已了。”


    那劉琪琨可是惱羞成怒,一刀向龔秀戳去,隻聽得她慘叫數聲,已氣絕身亡。劉琪琨仍是怒氣道:“我們再迴他們的屋子看看,仔細查看東西是不是還在那裏。”然後又說道:“天已經亮了,我們要快一點。”


    眾人答道:“是”。


    劉琪琨一行人,再次進到屋內仔細搜查了一番,終於發現了密室。但他們搜來搜去,卻始終找不到他們要找的“東西”。


    劉琪琨氣急敗壞地說道:“為了不泄露我們此行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怎麽辦吧?”


    那些黑衣人答道:“是,屬下明白。”


    說罷,他們紛紛離去。片刻後,隻聽得這個小山村裏人聲慘叫。原來,這劉琪琨為了不泄露他們的罪惡行徑,居然把整個小山村的人都殺了。


    “把整個村子全都燒了!”劉琪琨又道。


    於是,他們一行人騎馬疾馳南下而去。小山村染滿了鮮血,躺在熊熊大火之中。這時天空卻下起了小雨,好像是上天在悲憫這些可憐的人,為他們鳴不平。


    再說夏可欣在母親的催促下逃離後,並沒有走遠。她下馬後讓馬自行離去,自已躲在草叢之中。


    待天色漸明之時,遠遠地看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仇人劉琪琨。待到劉琪琨他們一行人遠去後,夏可欣已悲痛地癱坐在地上。她目光發呆,看那小村莊和自已的家園都彌漫在煙霧之中,親人、家人、村人全都沒有了,一切也都沒有了。一個年僅十一、二歲的孩子,此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忽然,她想起了母親的話,心想:“我先找到母親說的東西,揭開所有謎團。”想到這裏,她打起精神,朝自已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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