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下午時分,太陽開始慢慢偏西,在山崖下有幾個八九歲的放牧孩子,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趕著牛往迴走去。有個孩子卻遲遲沒走,他還在忙著割青草,想多割點準備帶迴去喂牛。


    當他割累的時候,立起腰來休息了一會兒。眺目遠觀,隻見這盤龍山雄峙嵯峨,十八峰高聳入雲霄。更奇妙的是,眼前的每座山峰之間卻有一條溪水,由上而下,形成美麗的瀑布群。水流沿途而下順東流淌,繪入大的江河。這山的十八峰的主峰,巍峨雄壯而秀美,蒼莽而幽深,雲、林、泉、石、花等組成天然景觀,讓人傾倒。山雲景變幻萬千,當真令人沉醉神往。


    當這孩子麵對著山崖看的出神時,讓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突然看見從那高高的山崖上掉下一個人來,緊接著又見一個人從那山崖上跳了下來。先前那人落在半山崖的一棵大樹上,被大樹上的藤蔓給兜住,人落在上麵就沒有再動。


    那跳下的人快落到那大樹時,見他拋出一黑帶緾在樹枝杆上。可能是樹幹承受不住人體重物的衝擊,連同那樹幹一起又落了下來。在落的過程中,樹幹又不斷地與山壁上長的那些小樹相接觸,也就無形中減慢了樹幹和人下落的速度。最後連人帶樹幹一起掉入那山崖瀑布流入的深水潭中。人入水後竟抱住了那根樹幹,隨著樹幹浮出了水麵,又漂流到溪流水口處。人緊抱住樹幹是紋絲不動,是死是活也無法判定。


    這孩子見這驚人的情景,嚇的要命,不知如何是好,待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於是他趕緊跑到水邊想把那人拉上岸來,可是畢竟人小力小,拖了半天也未能如願。他站起身想了一想,於是忙把放的牛牽了過來,套在樹上,以免跑丟失。然後就撒腿往村裏跑去,迴到家跟他媽媽說了情況。當他媽媽聽說那人沒有了右手時,不由地大吃一驚。於是把自已的丈夫找來,隨孩子一起來到了那山間水潭處,把那落水人拖上了岸來。見那人仍處於暈迷狀態,便把那人放在牛背上,駝迴家去。這時太陽已完落山,天也變的非常陰暗,所幸路上無人看到。


    原來這女子竟是那當年與江峰一起,被困在山洞裏的女子寧蓉兒。兩人從那山洞脫險後,這寧蓉兒還時時不忘記那段艱難危險的,令人終身難忘的迴憶。更把江峰當成心目中的大英雄,並時常想念著他。此後迴到家一年後,被嫁給住在這山邊一家姓馮鐵匠的兒子作了媳婦。第二年便生了剛才那放牛小兒。


    因這一帶常有匪徒活動,寧蓉兒與丈夫商量了一下。於是就把這落水人駝到屋後一處比較隱蔽的山洞內。然後忙給這落水人換掉衣服,這時才發現他的手臂膀處和肩背共有三處被箭擊傷。於是找來藥物給他擦洗,並包紮好傷口。然後喂了他一些稀食,夫婦二人忙了好一陣才安定下來。夫婦二人迴到家裏,還特別囑咐兒子今天的事千萬不能與任何講,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落水人無疑就是那江峰,他被救後在山洞裏,自已也不知暈睡了多久。突然像從睡夢中驚醒一樣,悠悠睜開雙目,未覺此時已是淩晨。朝陽尚未升出,薄霧已然散盡,但寒氣依舊襲身。他想起身,但全身痛疼難忍,見自已是睡在洞裏,身上還蓋著被子,無疑證明自已是已被人救了。


    這時天慢慢終於亮了,旭日也緩緩升起,他知道這也意味著自已沒有死。不一會見寧蓉兒夫婦和兒子進入洞來,見江峰醒來,寧蓉兒輕聲地說道:“大英雄,你醒來了?”


    江峰這才知道是他們一家救了自已。此後寧蓉兒把事情的過程講述了一翻,江峰這才知道自已已暈睡了二天多。對寧蓉兒全家救了自已是不勝感激,二人真可以說是生死相交。


    他在寧蓉兒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身體也開始慢慢有所恢複。身上的傷也有所好轉,雖說是大難不死,可江峰卻高興不起來。內心一直替龍兒在擔心,他的生死未知,懸掉的心老是放不下來。


    一天已是中午時分,江峰正躺著休息,寧蓉兒與丈夫馮勝進入洞來。馮勝對江峰說道:“江大哥,這幾天來,我們村總是有一些外人來打探。總是問見沒見到有什麽人從崖上掉下來,或是問見沒見到有什麽死人呀,或掉下的人被什麽人救走了之類的話。每次來問的人總是這些,所以江大哥你還要多加小心。”


    江峰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盤龍山的後山,這裏離縣城很遠。”馮勝答道。然後又道:“我們這村裏人比較少,也比較窮,時有匪徒來過,但也相安無事。不過還是小心為好。”


    江峰沉思了一會說道:“和我同時落崖的還有一少年,現不知如何。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真是奇怪了。”


    馮勝說道:“江大哥哥,你放心好了,隻要一有什麽消息,我一定會及時告訴你的。說不定那兄弟大難不死,或有什麽奇遇也說不定。”


    江峰仍擔憂地說道:“但願好此。”


    那寧蓉兒道:“大英雄不必擔心,那兄弟吉人天相,不會有大礙的。隻是你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好好調養才行。”


    江峰嘎然一笑道:“麻煩你們了。”


    三人正說著話時,兒子馮寶急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進來。大聲說道:“爹娘,不好了,來了一幫人,把村裏的人都趕到曬穀場去了,所以我趕忙來告訴你們。他們人已經向我們這來了,我們快出去吧。


    馮勝和寧蓉兒急忙起身說道:“大英雄,可能這裏也不安全了,你先出去到其它地方躲一躲。我們先出去看一看,你要多保重。”說著一家三人出了洞去。


    江峰也知道今天這事可能也是衝著自已來的,所以立及起身準備好劍與黑索,然後溜出了洞去。


    來的這幫人果然是來查找江峰的,他們把村民統統都趕到曬穀場去訓話。村裏隻有二十多戶人家,不到一佰口人,全部被趕了過來。然後他們派人挨家挨戶地一一搜查,查到其它住戶都沒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但查到馮勝家時,在他屋後的後山洞發現有人住過的跡象,但洞裏卻沒發現人的蹤影。


    這時匪首問那馮勝是怎麽迴事,馮勝機謹地迴說是自已和老婆有時吵罵拌嘴睹氣時,自已跑到那洞去睡覺用的。這幫匪徒此可相信呢?對著馮勝就是一純拳打腳踢。可馮勝還是死咬著這樣說,絕不改口。


    這時那匪首怒不可遏的說道:“我跟你們明說,我們是黑虎山的人。你們也知道我們黑虎山是幹什麽的,我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就是那黑客虎山上的二當家的,人稱‘殺人狂魔’汪達。我今天跟你們明說,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不但要殺了你,還要殺你全家。我不但殺你全家,還要殺死你們全村的人。隻要你說了實話,免你不死,也讓你全村人不死,你自已選擇吧。”


    這村裏人聽他這麽一說,都嚇的驚恐萬狀,都緊張地看著那馮勝。馮勝知道自已的一言不慎,必將招來殺身之禍,而且還會給全村人帶來滅門之災。此時的心裏是好生為難,頓時全沒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這黑虎山的匪道汪達也看出馮勝的心裏情結,他也不多說話。走過去一把把那馮勝的兒子馮寶提了起來,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大聲吼道:“說是不說,我數三下,要是不說,我就一刀先砍死他。”


    這一下可把那馮勝嚇的是驚慌失措,把那寧蓉兒嚇的癱坐在地上,全村人都嚇的驚恐萬分。小馮寶也被嚇的臉色倉白,是想哭不敢哭,想叫不敢叫。這時村民是一片混亂,不是女人哭,就是孩子叫的。男人們也義憤填膺,想衝向前拚命。


    在這萬分危急這時,隻聽曬穀場外一人大聲一吼‘住手’,這一聲如同如雷貫耳,振撼人心。大家扭頭一看,隻見場外走進一個人來。身材不算高大,但也威風凜凜。隻見他左手提著利劍,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緩步走了過來。當他來到曬場時,大聲說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在下江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什麽盡管找我來,你把這些村民都給放了。這些事都與他們無關,然後我們可以來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那匪首汪達見江峰自已走了出來,心中也不由一驚,因為他也知道這江峰是何等人類。雖未曾見過這江峰,但如今也耳聞目睹。心中雖也有虛怕,但仗著自已人多勢眾,也給自已壯了許多膽子。這時,他見江峰走了過來,也就忙把那馮寶鬆開,也同時讓人把那馮勝放了。然後對江峰說道:“沒想到你從那高高的山崖上跳下,竟然是大難不死,在下佩服、佩服。今天我汪達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說出那賊子小兒的下落。我可以給你個痛快,給你留個全屍,否則我要讓你碎屍萬段。”


    那江峰聽他這麽一說,不由地哈哈大笑。繼而說道:“好你個汪達,你也佩和我說大話?你今天是想單打獨鬥,還是想群歐?全在於你選擇。我江峰隻身一人也決不含糊,有本事就盡管過來。”


    這時站在汪達身邊的一個小頭目說道:“二當家的,先讓我來領教領教他的高招吧。”


    汪達望了那人一眼,說道:“你且退下,照我的話去做。”那人便又退到了一旁。


    汪達說又道:“聽說你那‘飛龍劍法’是集各派劍法之所長而自成一格,劍招以快、狠、準、奇為宗旨,能否指教一下。”


    江峰冷冷的說道:“你倒是見識淵博,請出刀罷。我江峰厲來有個習慣,從不輕易出劍。因為我不喜歡劍出來之後,卻還怔怔的發呆,那豈不是浪費太多的表情。”


    那汪達聽他這麽一說,突然抬起手中的鋼刀,麵上已漸漸露出了殺氣。


    冷風唿唿的吹著,一股寒氣直襲心頭,汪達的那張死灰的臉色更令人不寒而顫。他手中的刀一沉,已然向江峰撲了過去。


    汪達的身形異常高大,來勢更快得驚人,人還在兩三丈外,就已有一種淩厲的冷風直逼江峰的眉睫。身形尚未到,鋼刀已砍出。


    江峰身形突然向後退了出去,他身形的變化,尤如水中遊魚,在水中靈活自如。


    汪達厲叱一聲,鋼刀又唿嘯著向他砍了下去。


    江峰箭一般退了出去,身子幾乎已和地麵平行,他的手似乎並沒有什麽動作。手中的劍並沒有擊出。待身子剛要著地時,劍柄輕輕在地上一點,身子又立了起來。


    汪達見他仍不出手,惱羞成怒,忽然間,寒光一閃,身形一轉,刀直向江峰的背脊砍去。


    這一刀砍的非但來勢奇快,而且刀氣激蕩,淩厲無比。縱然迎麵砍來,也令人難以抵擋,更何況是自背後襲來。


    江峰隻覺得那刀砍來的砭人肌骨,那刀的寒芒,已籠罩了他的全身。若是向左閃避,右肋就難免不被刀鋒所傷。若是向右閃避,左肋就難免不被刀掃中。若是向前閃避,背脊的正中就要中刀。因為無淪如何閃避,都不可能比這一刀的速度更快了。


    江峰知道自出江湖以來,卻從未遇見如此詭異快捷的刀法。但江峰的身子卻已在這刹那間,貼著刀鋒滑開,冰涼的刀鋒。貼著他肌膚時,隻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對方一刀掃空,汪達似乎覺得更吃驚。刀鋒又一扭,橫劃過去。但江峰也不怠慢,縱身躍起,淩空一個翻身,倒掠出去。隻聽得“唰”的一聲,江峰的劍已出手。緊接著他的身形自半空中一轉,已然躍到汪達的身側。身形尚未立穩,劍已揮去。隻聽“當啷”一聲,汪達手中的鋼刀卻已然著地。


    這一連串的動作隻在眨眼之間,沒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汪達手中的鋼刀確實已掉在了地上,他整個人卻呆若木雞,臉色比先前的死灰色更加難看百倍。


    江峰出劍快得竟根本不容對方刀勢有所變化,似乎再也找不出一樣東西,能快得過江峰手中的劍。


    眾人無不駭然,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頓時鴉雀無聲,隻有風依舊在輕輕地飄動著。片刻之後,先前那個小頭目大聲叫到:“兄弟們把他圍起來,一起上。”說著揮起手中的大刀就衝上前來。他在江峰的身後,想來個突然襲擊,想至江峰於死地。


    江峰仍注視著汪達,汪達到像個漢子,他呆立了一會兒,終於冷冷的道:“我輸了,你殺了我罷!”


    江峰可不動聲色,隻見他突然舞起右臂膀,那連在手臂膀上的黑索向箭一樣的飛了出去,突然向自已的身後飛去。那突襲的小頭目在離江峰有三步之遙的位置,被飛來的黑索擊中臉部。他還不知是怎麽迴事,已被擊翻在地。


    那些圍困江峰的小囉嘍們,頓時被嚇的不知所措。


    江峰大聲地說道:“我若想殺你,就不會擊落你的劍。我擊落了你的劍,就不會再殺你。”


    汪達說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江峰說道:“我今天不想殺人,更不喜歡濫殺無辜。你我本無冤仇,我隻是來救這些無辜的村員,而不是來殺人的。”


    汪達說道:“救人而不殺人,普天之下可以做到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江峰說道:“我隻是盡量做到不去亂殺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為了自保卻不得不殺人。但殺人越多的人往往越有可能被殺。我之所以不願多殺人,因為我明白被殺時的痛苦。”


    汪達鐵著臉說道:“你不喜歡殺人的理由隻不過是擔心被殺,原來你也是怕死而已。”


    江峰不由地哈哈大笑道:“我江峰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卻從來沒有怕過死。”


    汪達疑笑道:“你敢說你不怕死?”


    江峰道:“我說自己是不怕死的,但恐怕還沒有人肯信。但是,雖然我不怕死,卻向來很珍惜這條命。因為我知道一旦沒有了命,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汪達感慨地說道:“想我汪達縱橫江湖數十年,殺人無數。今日居然能敗在江大俠手裏,也算值得,我雖然是一個山匪,也是被逼無奈,但我也知道江湖道義。今天我認裁了,我裁的心服口服。今後,我汪達從此絕不踏入這小山村一步。也不許我的手下到這裏來,更不許任何人來這裏騷擾和殺人。”然後他迴過頭來對他的手下大聲地說道:“小的們,聽沒聽到?”


    那些囉嘍聽二大王這麽說,此有不聽之理,於是都大聲地應到:“小的遵命。”然後把手中舉起的刀都統統地放了下來。


    江峰見此也收起了手中的利器。說道:“在下敬佩汪兄的為人,汪兄能有今天的此言,江峰從此也絕不為難汪某和弟兄們。俺們就來個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這汪達到也意氣,忙說道:“汪某不才,謝江大俠不殺之恩。就此一別,日後有用的著兄弟的,兄弟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然後轉身對那些村民們說道:“緒位鄉民,多有打擾敬請原諒。今天你們遇到了江大俠,是他救了你們,你們要多謝江大俠。好啦,告辭了!”說完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了山村。


    這些匪徒一走,這些村民把江峰團團圍住,感謝他的無私相救。


    江峰也感激地說道:“我應該先謝謝你們,更應該謝謝馮兄弟一家對我的相救。謝謝大家。”


    通過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場麵,村民們已對江峰敬佩的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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