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打了個每天心裏念叨無數次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長久得沒有人接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機械女聲響起，阮雲悵悵地掛了電話。
小花已經躺在自己搭的堡壘裏半睡半醒地拔著自己的睫毛，胖乎乎的像個藕粉團子。
這小家夥這麽小就服美役了，想把睫毛拔長點。
阮雲拿過毯子給她搭上肚子。
“小姨，媽媽迴來了嗎？”她迷迷糊糊地問。
這小家夥，對她再好還是自家媽媽好！
為了讓她安心睡覺，阮雲騙她，“媽媽洗澡呢，小花先睡。”
哄了哄小花，阮雲一時也有點想家了，想媽媽爸爸家裏的貓貓狗狗，之前害怕許少禹會叫他媽帶他過去，怕得不敢迴家，想來他媽媽大病初愈也經不起舟車勞頓。
“老媽！”電話傳來媽媽的聲音，阮雲大聲地撒嬌。
“怎麽這麽長時間，電話也不打個過來，你在姐姐那裏待得習慣嗎？”
“你也沒打電話過來說想我啊，不然我就迴去了。”
“你姐婆子媽迴老家了，你正好可以幫她接接孩子。”
“老媽，你真的偏心！”阮雲生氣地大吼。
“那你迴來，說好，你最好做好——”
有一個男聲傳來，“阿姨，樓頂傍晚已經灑過水了，我剛才上去看了看，已經沒多少炕氣了，我先拿兩張席子上去嗎？”
“席子我等下帶上去，那邊桶裏用井水冰著一個西瓜，你把它殺了我們先吃完了，洗好澡再一起上去。”
“好的。”
“喂！”媽媽的對話對象又轉向阮雲。
“媽媽……，媽媽……”
阮雲一時都有點口吃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趕又趕不走，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家新女婿上門了。”
“媽，你可以和別人說是遠房親戚啊！”
“我都懶得說的，他自己天天往外說，還跑到你奶你舅家串門，你小時候你爸天天說你是家裏的外交大臣，這倒好，真的找了個外交大臣迴來了。”媽媽說道。
“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電話了，小許喊我吃西瓜了。”
“哎——，媽——，媽——”電話一陣忙音。
“小許？”
阮雲搞不清爸媽的意思，心裏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她的家在一條大河的邊上，新農村建設河堤上隻剩下了了的幾戶人家。
阮雲坐了上午九點的船迴家，她選了個船頭靠發動機的位置坐下，怕認識的人喊她，“誰家的小女兒之類的。”憑空多了幾分攀談。
農村就是這樣，地廣人稀，誰和誰都認識，天天你送我幾個包子我送你一籠饅頭。
阮雲提著行李一級一級地走石頭台階，她家門口是停靠點，上了岸就到了家。
小痞子在門口和毛球在玩，阮雲剛露出頭它就發現了，歪著頭往她這邊看。
“痞子！”阮雲放下行李喊它，它立刻往她這邊跑來，胖胖的身體金黃的毛像個移動的墩布。
毛球倒是不緊不慢地邁著模特步到她跟前，豎著尾巴喵喵地蹭她。
阮雲心不在焉地摸摸它們，有點膽怯看看門口的石獅子邊半開的院子門。
一進門，就聞到飯菜香。
媽媽知道她今天迴來，一早就開始燉肉。
正在切菜，聽到動靜迴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驚訝，“今天迴來的倒很積極。”
“媽，許少禹呢？”阮雲東張西望像個小偷。
“去和你爸去田地割水草了。”
阮雲鬆了口氣，上前摟著媽媽的腰搖晃，“媽媽，媽媽大人——，今天船特別準點，到了九點就開了，沒有等人，所以我迴來得早啊。”
“別晃，我等會切到手。”媽媽用胳膊肘往後搗開她的手。
“你去把行李歸置歸置，等下去圩裏叫他們迴來吃飯。小房間小禹在睡，你去睡大房間。”
“小禹？老媽你怎麽好像在喊自己老兒子一樣？”阮雲皺皺鼻子。
“老媽，你都沒有用大棒子攆他啊，怎麽就喊他小禹了呢，我上次迴來你可不是這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沒打他，想把我女兒拐走，差點把他腿打斷。”媽媽白了她一眼。
“媽——媽——”
“好了，你別黏在我跟前，我不好做菜了，你上去換一套家裏穿的衣服，洗洗臉，冰箱裏有今天早上小禹煮的綠豆湯，說冰著給你迴來吃。”
媽媽好像不討厭他。真怕他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討人嫌。
阮雲的心好像膨大了，胸腔裏裝滿了放鬆和快樂。
小房間的門開著，阮雲放下行李進去看了看。他的手機放在桌上，門後麵的衣架掛著他幾件衣服，行李放在鞋架上麵，鞋架上放著他四雙鞋子。
這是要在這過年呢，阮雲看到這麽多鞋子，忍不住吐槽，心裏卻高興得直冒泡泡。
弄好了一切，她穿著拖鞋下去，把冰箱裏大瓷碗裏的綠豆湯盛了一小碗出來，舀了一大勺放嘴裏，甜滋滋的。
“老媽，我等下去圩裏，要帶些什麽菜迴來嗎？”
阮雲端著碗在媽媽身邊轉，像個快樂的小狗。
“拐到菜園地裏摘點豆角迴來，紅燒肉裏放點豆角不那麽膩，豆角也要趕緊吃了，地裏的都要老了。”
阮雲在邊上繞來繞去很是擋事，媽媽歪頭看她，打量了一下，“也不換件好看的衣服，衣服後背都有洞了，你就穿拖鞋去啊？”
“不啊，等下穿你的鞋子去。”然後後知後覺地看媽媽，“我生氣了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女兒拿不出手啊？”
“是有點。”媽媽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地說道。
“曼梅都說我除了個子矮一點，其他哪哪都好看的。”阮雲底氣不足地說道。
“喲，怎麽突然就不自信了，我的女兒當然哪哪都好看。”媽媽放下手裏切的菜，迴頭用手臂摟摟她。
“我平日裏和你爸吵架，說你爸長得像猴子，你怎麽維護你爸爸的？你說什麽鍋配什麽蓋，說那個猴子很有氣質之類的，我現在把這話送你，你覺得他優秀，那為什麽他會執著你呢，因為你也優秀。”
“媽媽，你是說那個猴子也優秀嗎？”阮雲笑道。
“滾蛋，趕緊去了，我等豆角下鍋。”媽媽一秒翻臉。
“媽媽，狗妹和小黑呢？”
“跟他們一起去了。”
“怎麽不帶痞子呢？”
“怕它追你二伯養在田裏的雞。”
“你這個小屁蟲要和我一起去啊。”阮雲邊換鞋子邊問道。
“那你走溝邊上走。”
“好的，遵命。”
阮雲戴著草帽，領著痞子一蹦一跳地出發了。
嘟——嘟——嘟——
電話長久得沒有人接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機械女聲響起，阮雲悵悵地掛了電話。
小花已經躺在自己搭的堡壘裏半睡半醒地拔著自己的睫毛，胖乎乎的像個藕粉團子。
這小家夥這麽小就服美役了，想把睫毛拔長點。
阮雲拿過毯子給她搭上肚子。
“小姨，媽媽迴來了嗎？”她迷迷糊糊地問。
這小家夥，對她再好還是自家媽媽好！
為了讓她安心睡覺，阮雲騙她，“媽媽洗澡呢，小花先睡。”
哄了哄小花，阮雲一時也有點想家了，想媽媽爸爸家裏的貓貓狗狗，之前害怕許少禹會叫他媽帶他過去，怕得不敢迴家，想來他媽媽大病初愈也經不起舟車勞頓。
“老媽！”電話傳來媽媽的聲音，阮雲大聲地撒嬌。
“怎麽這麽長時間，電話也不打個過來，你在姐姐那裏待得習慣嗎？”
“你也沒打電話過來說想我啊，不然我就迴去了。”
“你姐婆子媽迴老家了，你正好可以幫她接接孩子。”
“老媽，你真的偏心！”阮雲生氣地大吼。
“那你迴來，說好，你最好做好——”
有一個男聲傳來，“阿姨，樓頂傍晚已經灑過水了，我剛才上去看了看，已經沒多少炕氣了，我先拿兩張席子上去嗎？”
“席子我等下帶上去，那邊桶裏用井水冰著一個西瓜，你把它殺了我們先吃完了，洗好澡再一起上去。”
“好的。”
“喂！”媽媽的對話對象又轉向阮雲。
“媽媽……，媽媽……”
阮雲一時都有點口吃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趕又趕不走，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家新女婿上門了。”
“媽，你可以和別人說是遠房親戚啊！”
“我都懶得說的，他自己天天往外說，還跑到你奶你舅家串門，你小時候你爸天天說你是家裏的外交大臣，這倒好，真的找了個外交大臣迴來了。”媽媽說道。
“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電話了，小許喊我吃西瓜了。”
“哎——，媽——，媽——”電話一陣忙音。
“小許？”
阮雲搞不清爸媽的意思，心裏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她的家在一條大河的邊上，新農村建設河堤上隻剩下了了的幾戶人家。
阮雲坐了上午九點的船迴家，她選了個船頭靠發動機的位置坐下，怕認識的人喊她，“誰家的小女兒之類的。”憑空多了幾分攀談。
農村就是這樣，地廣人稀，誰和誰都認識，天天你送我幾個包子我送你一籠饅頭。
阮雲提著行李一級一級地走石頭台階，她家門口是停靠點，上了岸就到了家。
小痞子在門口和毛球在玩，阮雲剛露出頭它就發現了，歪著頭往她這邊看。
“痞子！”阮雲放下行李喊它，它立刻往她這邊跑來，胖胖的身體金黃的毛像個移動的墩布。
毛球倒是不緊不慢地邁著模特步到她跟前，豎著尾巴喵喵地蹭她。
阮雲心不在焉地摸摸它們，有點膽怯看看門口的石獅子邊半開的院子門。
一進門，就聞到飯菜香。
媽媽知道她今天迴來，一早就開始燉肉。
正在切菜，聽到動靜迴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驚訝，“今天迴來的倒很積極。”
“媽，許少禹呢？”阮雲東張西望像個小偷。
“去和你爸去田地割水草了。”
阮雲鬆了口氣，上前摟著媽媽的腰搖晃，“媽媽，媽媽大人——，今天船特別準點，到了九點就開了，沒有等人，所以我迴來得早啊。”
“別晃，我等會切到手。”媽媽用胳膊肘往後搗開她的手。
“你去把行李歸置歸置，等下去圩裏叫他們迴來吃飯。小房間小禹在睡，你去睡大房間。”
“小禹？老媽你怎麽好像在喊自己老兒子一樣？”阮雲皺皺鼻子。
“老媽，你都沒有用大棒子攆他啊，怎麽就喊他小禹了呢，我上次迴來你可不是這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沒打他，想把我女兒拐走，差點把他腿打斷。”媽媽白了她一眼。
“媽——媽——”
“好了，你別黏在我跟前，我不好做菜了，你上去換一套家裏穿的衣服，洗洗臉，冰箱裏有今天早上小禹煮的綠豆湯，說冰著給你迴來吃。”
媽媽好像不討厭他。真怕他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討人嫌。
阮雲的心好像膨大了，胸腔裏裝滿了放鬆和快樂。
小房間的門開著，阮雲放下行李進去看了看。他的手機放在桌上，門後麵的衣架掛著他幾件衣服，行李放在鞋架上麵，鞋架上放著他四雙鞋子。
這是要在這過年呢，阮雲看到這麽多鞋子，忍不住吐槽，心裏卻高興得直冒泡泡。
弄好了一切，她穿著拖鞋下去，把冰箱裏大瓷碗裏的綠豆湯盛了一小碗出來，舀了一大勺放嘴裏，甜滋滋的。
“老媽，我等下去圩裏，要帶些什麽菜迴來嗎？”
阮雲端著碗在媽媽身邊轉，像個快樂的小狗。
“拐到菜園地裏摘點豆角迴來，紅燒肉裏放點豆角不那麽膩，豆角也要趕緊吃了，地裏的都要老了。”
阮雲在邊上繞來繞去很是擋事，媽媽歪頭看她，打量了一下，“也不換件好看的衣服，衣服後背都有洞了，你就穿拖鞋去啊？”
“不啊，等下穿你的鞋子去。”然後後知後覺地看媽媽，“我生氣了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女兒拿不出手啊？”
“是有點。”媽媽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地說道。
“曼梅都說我除了個子矮一點，其他哪哪都好看的。”阮雲底氣不足地說道。
“喲，怎麽突然就不自信了，我的女兒當然哪哪都好看。”媽媽放下手裏切的菜，迴頭用手臂摟摟她。
“我平日裏和你爸吵架，說你爸長得像猴子，你怎麽維護你爸爸的？你說什麽鍋配什麽蓋，說那個猴子很有氣質之類的，我現在把這話送你，你覺得他優秀，那為什麽他會執著你呢，因為你也優秀。”
“媽媽，你是說那個猴子也優秀嗎？”阮雲笑道。
“滾蛋，趕緊去了，我等豆角下鍋。”媽媽一秒翻臉。
“媽媽，狗妹和小黑呢？”
“跟他們一起去了。”
“怎麽不帶痞子呢？”
“怕它追你二伯養在田裏的雞。”
“你這個小屁蟲要和我一起去啊。”阮雲邊換鞋子邊問道。
“那你走溝邊上走。”
“好的，遵命。”
阮雲戴著草帽，領著痞子一蹦一跳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