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方平先去醫務室坐了一會兒,看了當天的《申報》。


    上麵刊登了一篇匿名文章,大意是76號無辜抓捕同仁醫院的張院長,迫害醫學界人士雲雲,唿籲上海人民團結起來,要求76號趕緊放人。


    隨後,方平就開車出了76號。


    在一個僻靜路段,他就變成了一個中年大叔,一身打扮看起來像個歸國華僑。


    他把車開到了西摩路,在一個弄堂裏停了車。


    隨後,他就前往懷恩堂。


    此時,不斷有人進出教堂。


    這裏麵,有華人,也有洋人。


    他們都是來教堂進行禱告的。


    方平拄著一根文明杖,跟著人群進入了教堂。


    主教堂寬敞明亮,穹頂高懸,給人以莊嚴肅穆的感覺。


    這教堂內外仿佛就是兩個世界。


    在外麵大聲喧嘩的人進入教堂以後就變得細聲細氣,舉止謹慎。


    方平柱著棍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上坐下。


    此時,一名牧師正在台上進行禱告。


    在他身後站著三排年輕的男女,都穿著教堂的服飾。


    方平一眼就看到站在前排居中的柳如煙。


    她的表情和這教堂一樣莊重肅穆,和平常的嫵媚性感判若兩人。


    方平想起昨晚上偷看她洗澡,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他趕緊轉移視線,尋找其它女子成員。


    結果,除了柳如煙,並沒有看到其它四個人。


    不知道她們是在住宅樓裏,還是外出了。


    等牧師禱告之後,就是唱詩班唱歌。


    一名牧師坐在旁邊彈著鋼琴。


    唱完歌,就是牧師讀《聖經》。


    讀了一段《聖經》之後,就是宣講教義內容。


    這個環節最長,差不多有四十分鍾,搞得方平都要睡著了。


    這個環節結束,就是奉獻。


    奉獻就是讓教友們,信徒們捐錢。


    兩名年輕漂亮的修女,其中一個就是柳如煙,端著捐款的箱子,從過道兩邊開始募捐。


    教友們紛紛熱情奉獻。


    有的捐得多,有的捐得少,當然,也有個別人表示沒錢。


    沒多久,柳如煙就走到了方平跟前。


    方平很爽快的就摸出了一張百元鈔票。


    柳如煙一看,眼睛都亮了。


    那可是一張百元的美鈔!


    能夠這樣慷慨奉獻的人還真不多!


    柳如煙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


    老成穩重,穿著不凡,一看就是那種事業成功的男人。


    “多謝先生,主會保佑你!”


    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方平也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內急,不知道能不能找地方方便一下?”


    “先生,你稍等一下!”


    柳如煙說著,走了幾步,把箱子交給另一個修女手上,衝旁邊的牧師說了幾句。


    那牧師看了方平一眼,點點頭。


    柳如煙就轉身衝方平招手。


    方平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先生,請跟我來!”


    於是,方平就跟著柳如煙從教堂的側門走了出去。


    柳如煙見四周沒人,就問道:“先生,你這麽大方,一定是大老板吧?”


    方平笑笑,“我是馬來西亞華僑,做點橡膠生意,這次來上海,就是來談生意的。”


    “果然是大老板啊!”


    “嗬嗬,小生意,小生意,不值一提!我看你這麽年輕,怎麽就做了修女?”


    柳如煙想了想,說道:“先生,其實,我不是真正的修女,隻是唱詩班差人,我是臨時充數的。我也不是上海人,是來見世麵的。但是,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一時間找不到像樣的工作,經別人介紹,我就來到教堂,暫且棲身。”


    一聽這話,方平就覺得柳如煙不承認自己是真正的修女,她肯定有什麽想法。


    於是,他就說道:“像你這麽年輕漂亮,待在教堂真是可惜了。”


    柳如煙一臉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啊,沒有任何門路啊!我這個人又吃不了苦,下力的活我也做不了。”


    方平說道:“其實,我準備在上海開個辦事處,正準備招募幾個人手。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很適合做前台接待員,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思?”


    柳如煙說道:“你的辦事處在哪?”


    “嗬嗬,我是前兩天才來上海,辦事處的位置還沒有選好啊!”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呢?”


    “哦,暫時住在酒店裏。”


    正說著,兩人來到一處平房前麵。


    柳如煙說道:“先生,這裏就是廁所。”


    “好的,好的,我先進去。”


    方平就走了進去。


    進入男廁,看到裏麵沒人,他就把狙擊手槍拿了出來。


    他準備在柳如煙的身上留下定位標識。


    這也是他今天來教堂的原因。


    因為,按照他的計劃,晚上,76號的人就可能來教堂抓捕她們。


    當然,謝東來會提前部署,幹擾76號的行動。


    如此一來,女子小隊就會逃脫。


    那方平要找她們就比較困難。


    所以,他要提前在她們身上做個標識。


    現在,通過和柳如煙對話,他有了新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她們會不會上當。


    他悄悄的走到廁所門口,探出頭去,看到柳如煙站在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背對著自己。


    方平就舉起了狙擊手槍。


    雖然方平沒有練過槍法,但是手槍上配有高倍瞄準鏡,距離又這麽近,根本不會失手。


    不過讓方平鬱悶的是,柳如煙穿著白色的修女服,整個身體都被衣服裹住,除了臉和雙手,都沒有裸露的地方。


    而這把槍的子彈是特殊的針劑,沒法穿透衣服。


    而此時,柳如煙背對著自己,看不到臉部,唯有雙手背在後麵。


    方平隻能瞄準她的手掌心。


    通過瞄準鏡,那手掌看得很清楚,於是,他就扣動了扳機。


    “啊!”


    柳如煙發出一聲輕唿!


    她把手收迴到前麵,低頭查看。


    方平在同一時間把槍收進儲物戒指,又走進廁所。


    他在坑位上蹲下來,拿出遙控器。


    打開相關的開關後,他就看到顯示屏上出現兩個圓點。


    一個圓點是白色的,代表自己。


    另一個圓點是紅色的,就是柳如煙。


    此時,兩人的距離顯示是22米。


    這表明方平成功了。


    而且,顯示屏上不但顯示出兩個人的位置,相應的地圖也顯示出來。


    方平進行縮放之後,就能看到柳如煙現在的位置就在懷恩堂內部。


    為了以後好區分,他就在遙控器上繼續操作,隨後,紅點上就顯示了‘柳如煙’的字樣。


    隨後,他收了遙控器,走出廁所。


    此時,柳如煙已經麵對廁所。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方平說道。


    “沒關係。”


    柳如煙說道,“快點離開,這裏蚊子多,才被咬了一口。”


    剛才,她看到手掌上出現一個細微的出血口,以為是被蚊子咬了。


    “好啊,我們走。”


    走了幾步,柳如煙說道:“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住在哪個酒店呢?要是我想去你辦事處工作,我怎麽找你呢?”


    方平想到自己在愛多亞路租了兩個房子,但是,兩個房子的麵積不算大,也不夠檔次。


    自己現在可是大老板呢,明顯與自己的身份不符啊!


    於是,他靈機一動,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說道:“不好意思,我約了人談事,時間快到了。這樣,我中午再過來告訴你,11半點左右,你在門口等我,我請你吃飯!”


    說完,不等柳如煙說話,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柳如煙瞥見了他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果然是有錢人。


    之前,當她知道方平是馬來西亞的大老板,她就決定幹一票了。


    畢竟,讓手裏的活動經費充裕一些,並不是壞事。


    所以,她才有意接近方平。


    看著方平的背影,她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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