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野,你醒啦!”


    賀善信一把去抓住徐青野的手,因為太過激動,人和聲音,都是抖的。


    徐青野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老人,認出他是賀善信,整個人一時怔住。


    “青野,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賀善信緊握著他的手,兩行老淚落下來,“上天開眼,祖宗保佑,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徐青野看著麵前的賀善信頃刻間便淚流滿麵,激動的無以複加的模樣,一時也是震驚不已。


    隻不過,不等他問,專家已經帶著幾個醫生護士衝了進來。


    “青野,兒子,你先好好配合醫生檢查,其餘的事情,爸爸再慢慢跟你說。”


    在醫生拉上簾子給徐青野檢查之前,賀善信緊握著他的手站起來,殷勤叮囑。


    兒子……


    爸爸……


    徐青野望著他,一時更加震驚困惑了。


    他張嘴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賀善信已經鬆開了他的手,退開了。


    醫生護士拉上了簾子,開始給他做詳細的檢查。


    賀善信激動不已,想給賀瑾舟和程知鳶打電話。


    可看到時間不過淩晨兩點多,他又沒打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完全有了一個做父親的自覺,已經開始心疼起賀瑾舟這個兒子和程知鳶這個兒媳婦。


    賀瑾舟為了接徐青野迴來,已經將近兩天一夜沒合眼,現在,得讓他好好休息。


    不過,他沒打,賀瑾舟安排在醫院守著的保鏢卻打了。


    賀瑾舟吩咐過,隻要徐青野醒了,不管什麽時候,第一時間通知他。


    所以,江洲灣一號別墅裏,在程知鳶和賀瑾舟睡的正香的時候,手機震顫的“嗡嗡——”聲響起。


    賀瑾舟警覺性高,哪怕再累,也睡的不死,第一時間就睜開眼醒來。


    為了不至於吵醒程知鳶,他立馬去拿過了手機,接通了電話。


    “老板,徐教授醒了,專家醫生正在給他做全麵檢查,董事長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裏。”


    手機那頭的保鏢簡短的匯報。


    賀瑾舟輕輕“嗯”一聲,壓在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卸下。


    如果,徐青野真的醒不過來,大概,他會自責愧疚一輩子。


    不止是他,程知鳶也會。


    那樣的話,他們兩個,還有可能像現在這樣幸福快活的在一起嗎?


    答案是不會。


    掛斷電話,放下手機,賀瑾舟重新將程知鳶摟進懷裏。


    緊緊的,動作又無比溫柔憐惜。


    “什麽事?”程知鳶睡眠也淺,還是被吵醒,迷迷糊糊間低喃著問她。


    何止是賀瑾舟因為徐青野兩天一夜沒有合過眼。


    她也差不多。


    在飛機上也沒怎麽睡過,隻是閉眼小憩了一會兒。


    賀瑾舟低頭,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眉心,深深吻住她,低低說,“二哥醒了。”


    “青野醒了!”程知鳶驚喜,睡意瞬間飛走了五分。


    “對,醒了。”賀瑾舟愈發摟緊了她。


    “那我們現在去醫院。”程知鳶說著就要起來。


    但賀瑾舟摟的太緊了,她根本起不來。


    “有爸和醫生們在,我們還是等天亮了,帶安安寧寧一起去吧。”賀瑾舟說。


    程知鳶仰頭,漆黑一片中,有些不解地望著頭頂的男人。


    明明臥室裏沒有任何的亮光,伸手不見五指,可她卻可以清晰的判別出男人棱角分明的麵部輪廓。


    “二哥一定有很多東西很困惑,先讓爸跟他解釋清楚。”賀瑾舟又說。


    程知鳶聞言,低頭,側臉枕進他的頸窩裏略微思忖,點頭道,“也對。”


    一夕之間,自己的身世發生了巨變,確實是需要一個人跟徐青野好好說清楚。


    比起她和賀瑾舟來,賀善信這個父親,確實是更合適。


    畢竟,孩子被調包,這樣愚蠢的錯誤是當初賀善信自己犯下的,現在,也理應他去向徐青野解釋清楚。


    “睡吧。”


    賀瑾舟拉過被子,蓋到程知鳶的下巴下麵,又低頭親親她的眉心,“二哥不會再有事的。”


    醫生說過的,隻要徐青野能醒來,就不會再有什麽大問題。


    “嗯。”


    程知鳶身上緊繃著的那根弦,也徹底放鬆下來。


    她縮進賀瑾舟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兩個人又一起,安穩的睡去。


    ……


    醫院裏。


    專家醫生們給徐青野做了全麵的檢查,宣布他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天亮之後,他就可以從重症病房轉去普通的vip病房了。


    賀善信對幾個專家醫生感激不已。


    等專家醫生們離開後,他並沒有立刻進病房去,而是站在外麵,透過明淨的觀察窗,靜靜看著裏麵的情況。


    病房裏,徐青野身上連著的各種儀器已經被撤掉了大半。


    此刻,病床的床頭被調整到了一個足夠舒適的角度,徐青野靠在床頭裏,偏著腦袋,怔怔地看著窗外夜燈下搖曳的樹影。


    安楠站在病床邊,擰了熱毛巾給他擦手。


    徐青野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動作輕揉的擦拭,沒有半絲的反應。


    擦完手,在安楠在給他擦臉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反應。


    他抬起手,製止了安楠。


    “謝謝,我自己來。”他淡淡開口,語氣疏離。


    安楠看著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將剛擰的熱毛巾交到他的手裏。


    徐青野拿著熱毛巾,卻並沒有擦臉,而是看著安楠問,“這裏是江洲?”


    安楠點頭。


    “是誰把我接來江洲的?”徐青野又問。


    “你弟弟,賀瑾舟先生。”安楠迴答。


    “我弟弟……”


    徐青野冷峻的眉峰擰成一團。


    剛剛賀善信叫他“兒子”。


    現在,安楠說賀瑾舟是他的“弟弟”。


    莫非,賀善信和唐婉寧真把他當成幹兒子來對待了?


    因為他現在無親無故,無依無靠,賀家人可憐他。


    所以,才在他病重快要死的時候,把他從喀麥隆接迴江洲,把他當幹兒子當親人一樣對待?


    但誰需要賀家人的可憐呢?


    他身為醫生,難道自己感染了瘧疾會不知道?


    他之所以不吃藥不治療,更不告訴任何人。


    並不是想讓人可憐他,或者是覺得他偉大,為了給救治別人而不故自己的生死。


    他隻是,不太想繼續活著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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