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套房裏被攝像頭記錄下來的畫麵他還沒有看,但當時是怎樣的場景,他不可能想象不出來。


    程知鳶一個這麽柔弱的女人,到底是在怎樣無助和絕望的情況下,才會有那麽大的勇氣和決心,直接要了宋逾白的命。


    如果昨晚他早一點兒迴來,那是不是就可以阻止所有的一切發生?


    可是沒有。


    他什麽都沒能阻止。


    隻能眼睜睜看著程知鳶現在,陷進這般的驚恐不安當中。


    而他,到現在仍舊什麽也不能為她做。


    為什麽每一次,他都要晚一步。


    每一次,都要讓程知鳶陷入這樣的無助跟絕望當中。


    他自責,他恨自己,他心疼,他難過,眼尾慢慢洇紅一片。


    也就在這時,幾個醫生護士匆匆進了病房。


    梅亦衡鬆開程知鳶,哄著她,讓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程知鳶慢慢平靜下來,點頭下來。


    “賀總,我想鳶鳶並不想你繼續留在這裏,請吧!”


    簾子被拉上,醫生開始給程知鳶檢查身體情況。


    梅亦衡走到賀瑾舟的麵前,對他冷眉厲色道。


    賀瑾舟拉迴視線低垂下腦袋,終於轉身,離開。


    上了車,離開醫院的路上,他問起警方調查的結果。


    “宋逾白讓套房管家在房間裏安排了幾個攝像頭,想要錄下他強、暴太太的全過程,以後好用來威脅拿捏太太。”


    張池坐在副駕駛上,迴頭向他匯報,“沒想到這些攝像頭記錄下的東西,反倒成為了證明太太無罪的最有力證據。”


    “視頻有嗎?”


    賀瑾舟靠在椅背裏,閉著雙眼,眉眼的疲憊,掩飾不住。


    張池遲疑一下,拿出手機翻出從警局拷貝的視頻,遞給他,“有,在這。”


    賀瑾舟聞言,立即彈開眼皮,接過手機。


    視頻畫麵很清晰,音質也很好。


    兩個人的對話,一清二楚。


    聽著宋逾白用自己來羞辱程知鳶的那些話,賀瑾舟又一次恨不得抽死自己。


    梅亦衡說,大家開始都用“賀家的棄婦”來稱唿程知鳶。


    宋逾白明明清楚了程知鳶現在的身份跟實力。


    可在他的腦子裏根深蒂固的,還是程知鳶被他拋棄被他們賀家拋棄的事實。


    是因為他和他們賀家對程知鳶的不尊重,對她的羞辱,才會讓別人也不尊重她。


    以為她不是一個好女人。


    才會給她帶來這無窮無盡的傷害!


    看著播放的視頻畫麵,迴想剛剛程知鳶撲進梅亦衡懷裏時,那樣驚恐害怕的模樣。


    賀瑾舟手背的青筋條條凸起,暴跳。


    即便是宋逾白死了,他也不會就此放過宋家。


    ……


    醫生給程知鳶檢查了身體,又抽了血去做化驗。


    因為藥量下的大,她身體裏殘留的藥性要想完全祛除,少說得一個星期左右。


    好在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會感覺渾身無力之外,身體裏殘留的藥物並不會給程知鳶帶來其它方麵的痛苦。


    醫生離開後,林聽和jane一起,向程知鳶稟報了警方調查的經過跟結果。


    雖然她屬於正當防衛致人死亡,無罪,但警方還是需要來跟她錄個口供。


    從昨晚開始,警方就安排了人守在病房外了。


    隻等她蘇醒後,點頭同意,警方的人就會進來錄口供。


    程知鳶聽完林聽和jane的稟報,整個人仍舊是不安的。


    畢竟她殺了人,還親眼見證了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血盡而亡。


    幸好那時候,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


    不然,就當時宋逾白睜大著雙眼瞪著她,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足夠成為她這一輩子的噩夢。


    “小姐,都是我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你處罰我吧。”


    就在程知鳶低斂著雙眼,目光渙散毫無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時候,林聽忽然單膝跪了下去,垂下腦袋無比愧疚自責地道。


    昨晚,梅亦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給了她一腳。


    但具體要怎麽處罰她,還得程知鳶說了算,畢竟她現在是程知鳶的人。


    “程總,昨晚的事,也有我的失誤,你連我一起處罰吧。”jane也低下頭說。


    程知鳶迴過神來,雙目聚焦,看向麵前的林聽和jane,慢慢說,“可不可以當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她心裏清楚,發生過的事情,怎麽可能當沒發生過。


    可隻要大家不提,或許,她就不會覺得自己親手殺了人。


    “小姐……”


    “鳶鳶,宋逾白他該死,像他這種人,殺了他就是為社會除害,更何況,你是因為自衛才殺了他,沒有任何的錯。”


    梅亦衡坐在病床邊,再次安撫程知鳶。


    程知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大家閨秀或者家庭主婦。


    現在的她,是一個財富幾乎無法計數的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擁有者和掌管者。


    不管麵對任何的事情,她都不應該再怯弱,迴避。


    哪怕是殺了人。


    隻有她勇敢的真正的去正視這次因為自衛,無意或者故意殺死了宋逾白這件事情。


    她的內心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


    以後,她才能自己獨自更好的去麵對無數不可預見的大風大浪。


    程知鳶聞言,漸漸抬眸望向眼前的梅亦衡。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


    她大概明白梅亦衡的意圖。


    過去一年多來,梅敬之和他,都在幫助自己成長。


    這一次的事,也是。


    她必須去正視並且從殺了宋逾白的事實中走出來,才不會膽怯,害怕。


    才能更有力量去麵對以後的一切。


    “警方的人是不是一直等在外麵,讓他們進來吧。”她轉而說。


    jane點頭,去通知外麵守著的警方人員。


    不過,另程知鳶沒料到的是,跟警方一起進來的,居然還有另外三位。


    都是身居高位身份不淺的人。


    其中一位,居然是徐青野的父親,徐鴻任。


    徐鴻任是徐青野親生父親這件事情,想必,徐鴻任未必就知道,這件事情程知鳶和梅亦衡已經知道了。


    他們知道,也自然會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隻是,徐鴻任為什麽會來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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