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瑾舟。”


    宋以檀叫住他,“你要的烤麵包還沒吃呢,我一個人吃不完。”


    賀瑾舟停下,扭頭看一眼她碟子裏的烤麵包,麵色控製不住的冷了冷,卻一個字沒說,直接走了。


    她一來,所有的人就都走了,隻剩下她一個尷尬的站在桌邊,甚至是還沒來得落座。


    這種冷落與嫌棄,何時有過?


    她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精美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的肉裏。


    ……


    梅亦衡離開餐廳後,並沒有迴樓上房間,而是乘車出去了。


    車子開出酒店後,他撥通了程知鳶的電話。


    “賀瑾舟已經猜到是我和我爸幫你離開江州的。”


    電話接通,他直接說。


    手機那頭的程知鳶淡淡“嗯”一聲,“昨晚你告訴我,賀瑾舟跟你下榻了同一家酒店,我就知道,他會猜出來。”


    她笑了一下,又問,“怎麽,你們今早已經正式碰麵了嗎?”


    “是啊,他說,我爸出席過程奶奶的葬禮,當時還安慰了你許久。”梅亦衡說。


    “嗯。”程知鳶絲毫不擔心,“隻要是賀瑾舟在意的東西,他都會很敏感很緊張,不過無所謂,他想怎麽做是他的事,你不必在意,哪怕他真的有本事找到了我在哪,也未必就能見到我。”


    “那倒是。”梅亦衡讚同。


    程知鳶住的地方,安保措施是如今世界一流的,安排的保鏢也足夠多。


    “退一萬步講,他就算見到了我又怎樣,我跟他已經離婚了,毫無瓜葛,難道他還能像以前一樣把我綁迴不成?”程知鳶又說。


    “鳶鳶,我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梅亦衡由衷道。


    程知鳶輕笑,“所以你什麽也不用擔心,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賀瑾舟影響不到你和現在的我。”


    “你這樣一說,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了。”


    “嗯。”


    程知鳶點頭,轉移話題問,“鑫瑞藥業的新總裁,你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既然買下了鑫瑞藥業51%的股權,那鑫瑞的高層,自然是要換成自己的人。


    “我現在就是去見這位鑫瑞新總裁的人選。”梅亦衡道。


    他原本是打算,等對方答應之後,再向程知鳶匯報這個好消息的。


    “好,祝你順利。”


    手機那頭,程知鳶掛斷電話的時候,肚子上忽然就被踹了一下。


    她忍不住“啊”的輕唿一聲,然後低頭看去。


    保姆護士聽到她的叫聲,立刻跑過來查看她的情況,緊張的問她發生什麽事啦?


    程知鳶指著自己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小家夥踢我,他們會踢我了。”


    五個多月了,她還是第一次被踢。


    這種母子間的第一次互動,感覺很好,很奇異,讓程知鳶激動的漸漸有些紅了眼眶。


    保姆和護士也笑了。


    “以後這樣的現象,會越來越多的。”護士說。


    程知鳶紅著眼眶點頭,問保姆和護士,“我是不是該去給兩個孩子挑選嬰兒用品了?”


    離開江州的這兩個月,她每天都在忙著熟悉她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業務,還沒有想過要買些什麽東西給兩個孩子。


    “是呀,可以了。”保姆笑著說。


    “那準備一下,我們出發吧。”


    ……


    紐約。


    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裏,賀瑾舟正在聽田力匯報今天一天跟蹤梅亦衡的收獲。


    梅亦衡沒見過田力,田力是專業出身,賀瑾舟安排他親自去跟蹤,最放心。


    不過,跟蹤了一整天下來,田力並沒有什麽用力的收獲。


    最後甚至是迴酒店之前,梅亦衡親自過去敲開了他的車窗。


    當時,梅亦衡看著他,態度很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個字的意思是溫和的。


    他說,“迴去告訴賀瑾舟,他的人要是再跟蹤我,未必能像今天一樣,全須全尾的迴來。”


    田力跟蹤他一天,自認為很小心很謹慎,可他是在什麽時候被梅亦衡的人發現的,他都不知道。


    賀瑾舟自然也很清楚,梅亦衡作為梅敬之的繼承人,本身能力更是不俗,身邊暗中保護的人肯定是不少的。


    這次,是他太想知道程知鳶的下落,太急功近利了。


    “暫時不用再跟蹤梅亦衡了。”他吩咐田力。


    雖然現在已經明確知道,程知鳶是被梅家父子藏起來了,但要真的找到程知鳶,他還得另想辦法。


    或許,他可以從梅敬之那兒突破一下。


    “叮咚——”“叮咚——”


    “咚咚——”“咚咚——”


    忽然,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緊接著又是砸門的聲音。


    賀瑾舟就坐在起居室的沙發裏,聞聲,狹長的眉峰倏地一擰。


    田力大步去開門。


    “瑾舟,是我,你快開開門!”


    不等田力來到門前,門外,宋以檀惶恐不安的大叫聲傳來。


    田力快要來到門後了,聽到是宋以檀的聲音,他又停下腳步迴頭看向賀瑾舟。


    賀瑾舟果然抬手製止了他開門,然後低聲吩咐,“就說我不在。”


    說完,他就大步迴了主臥室,然後關上了門。


    畢竟如今賀家跟宋家是合作關係,他不想把宋以檀得罪的太狠了。


    所以,除了工作以外的私事,他盡可能的避著宋以檀。


    田力點頭,等賀瑾舟進了主臥關上門之後,他才拉開了大門。


    下一瞬,宋以檀披著頭發,身上裹著件酒店的浴袍衝進來,直接要往田力的身上撲。


    不過,田力眼疾手快,伸手一把製止住她,問,“宋小姐,出什麽事了?”


    宋以檀抬頭,這才發現眼前的人不是賀瑾舟,而是田力。


    她頓時皺眉,快速的往後退一步,同時攏緊了胸前敞開的浴袍領子,沉了臉問,“瑾舟呢,他在哪?”


    田力麵無表情低下頭,“老板有事不在。”


    “他不在?”宋以檀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不信,一邊四下張望打量一邊問,“既然他不在,你為什麽在?”


    田力繼續低著頭,“我也是剛替老板辦完事迴來,想來找老板。”


    他說的沒毛病,他確實是去跟蹤了梅亦衡一整天才迴來的。


    宋以檀狐疑的看他一眼,“我明明看到瑾舟迴來了。”


    “是。”田力點頭,“但老板又出去了。”


    “行,那我在這裏等他。”宋以檀說著,徑直往裏走去。


    “宋小姐。”田力又過去攔住她,“老板不在,你還是請迴吧。”


    宋以檀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厲聲質問,“我在這裏等瑾舟有什麽問題?況且,你是什麽東西,你有什麽資格攔我?”


    田力繼續低著頭,不看她,隻態度仍舊冷硬道,“這裏是老板的私人空間,宋小姐一個女人在這裏,影響不好。”


    “有什麽不好,我跟瑾舟是朋友。”宋以檀就不是肯走。


    田力擋在她的麵前,就是不動。


    宋以檀被他氣到,冷哼一聲,“怎麽,你還打算對我動手不成?”


    “不敢!”田力嘴上說著,但身體一動不動。


    宋以檀又冷笑一下,直接道,“今晚我會住在這裏。”


    “宋小姐還是迴自己房間吧。”田力說。


    “我說了,我今晚住在這裏。”宋以檀話落,直接往田力的手下鑽。


    田力反應快,一把去抓住她往後扯。


    誰曾想卻抓在了她的浴袍後衣領子上。


    浴袍帶子根本沒係緊,田力用力往後一扯,浴袍直接散開。


    下一少,宋以檀“啊”的尖叫一聲,轉過身來反手就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田力的臉上。


    因為她的浴袍散開了,裏麵是真空的。


    田力看了一眼,直接被嚇的立馬背過身去。


    “你什麽東西,再敢動試試!”一巴掌之後,宋以檀趕緊裹緊浴袍,怒喝。


    “怎麽迴事?”


    忽然,主臥門“哢嚓”一聲響從裏麵拉開,賀瑾舟走出來,沉聲問。


    他原本不想出來,但聽到宋以檀的尖叫和那清脆的巴掌聲,不得不出來一看究竟。


    宋以檀身份畢竟擺在那兒,她要是在自己的套房內出了什麽事,他不好交待。


    “瑾舟!”


    宋以檀看到他,滿臉驚喜,立馬就拔腿朝他撲過去。


    賀瑾舟根本還來不及避,宋以檀就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掛到了他的身上。


    當然,隨著宋以檀的這一係列動作,宋以檀的浴袍也再次散開,真空的身體直接毫無間隙的貼上賀瑾舟的。


    賀瑾舟眉頭驟然緊擰一下,用力想將她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


    “瑾舟,別,我怕!”


    宋以檀卻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鬆,整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胸膛,做出一副害怕的瑟瑟發抖的模樣。


    “我的浴室裏裝了針孔攝像頭,房間其它的地方肯定也有,我不敢待在那裏了,隻能來找你……”


    “鬆手!”


    賀瑾舟像是全然沒有聽到她的話,隻黑著臉,聲音冷的跟淬了冰渣子般的命令。


    宋以檀被他的聲音冷的渾身劇烈一抖,抬頭望著他,“瑾舟……”


    “我讓你鬆手!”賀瑾舟的聲音更冷更戾。


    宋以檀看清楚他的臉色有多嚇人,不得不一點點把手鬆開。


    賀瑾舟失去所有耐性,用力一把將她從身上扯下來。


    宋以檀痛的“啊”的一聲尖叫,差點兒摔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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