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許念禾,看著一臉純善,人畜無害,心怎麽就這麽黑。”


    裴言澈憤憤,想了想道,“不如直接找記者曝光這件事,怎麽樣?”


    這樣一來,不止是許念禾會成為過街老鼠,賀瑾舟也會跟著身敗名裂。


    程知鳶卻笑著搖頭,“你知道的,賀老夫人養我那麽多年,待我跟新孫女一樣,我隻會在賀家出事的時候保它,絕不會做任何對賀家不利的事情。”


    裴言澈揚眉“嘖”一聲,“你對賀家,絕壁是真愛!”


    程知鳶,“……”


    “那就直接找賀瑾舟吧,問問他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是知道真相的,那也沒必要對他太仁善了,你說是不是?”裴言澈又提議。


    程知鳶聞言,斂眸沉思。


    以她對賀瑾舟的了解,他不至於明知道買賣器官是犯法的,還會允許許念禾這樣幹。


    他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這樣,她確實是可試一試,畢竟她是答應了幫喬喜的。


    “我來給賀瑾舟打電話?”見程知鳶不說話,裴言澈提議。


    程知鳶搖頭,“我來吧。”


    悅美集團現在還不是賀氏的對手,萬一裴言澈惹怒賀瑾舟,導致賀瑾舟出手打壓悅美集團或者裴言澈,那她可就得不償失。


    裴言澈猜到她的顧慮,沉吟一瞬,點點頭。


    等裴言澈走後,程知鳶並沒有立刻給賀瑾舟打電話。


    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她對賀瑾舟的生活習性還是挺了解的。


    賀瑾舟一般在晚上10點之後才從書房出來,洗澡休息。


    她洗了澡躺上床,在床上看了大半個小時的書,在時間差不多之後,她才拿過手機,翻出賀瑾舟的號碼,撥過去。


    手機那頭的江洲灣一號別墅裏,原本從來不在三樓主臥過夜的賀瑾舟,此刻卻穿著襯衫西褲,趴在主臥程知鳶的床上,閉著眼半邊臉深埋在程知鳶的枕頭裏,一動不動。


    他睡著了。


    自從程知鳶搬出去之後,他突然就患上了失眠症,而且還挺嚴重的,有時甚至是整晚整晚睡不著。


    十來天了,他終於熬不住。


    今天迴到家,鬼使神差,他走進了程知鳶的臥室,看到她睡的床,他腦海裏情不自禁就浮現出兩個人無數次在這張床上抵死糾纏的畫麵。


    他走過去,身體不受控製朝床上趴下去。


    聞著枕頭被褥裏還殘留著的淺淺的獨屬於程知鳶身上的味道,他居然幾秒就睡了過去。


    他睡的很沉。


    自從程知鳶搬走後,他從來沒有睡的這麽好過。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在口袋裏“嗡嗡”震顫起來。


    他的警惕性向來很高,若是平常,哪怕睡著了,可手機一響,他必定會醒。


    但今天沒有,手機一直震一直震,可他就像是死了一樣趴在那兒,半點兒反應也沒有。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他都沒有醒來,更沒有任何反應。


    一品瀾庭38樓的公寓裏,程知鳶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電話自動掛斷的“嘟嘟”聲,一時若有所思。


    賀瑾舟這是故意不接她電話麽?


    也對。


    那麽討厭她的一人,怎麽會想接她的電話。


    她沒有再打,把手機斷網調成靜音放到床頭櫃上,然後關燈睡覺。


    江洲灣一號別墅裏,賀瑾舟居然保持著一個姿勢,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清晨,金色的晨光穿透寬大落在窗的玻璃照射進來,打在賀瑾舟那刀削斧刻般的半邊臉上。


    他密密的睫毛顫了顫,彈開眼皮醒來。


    雖然一隻胳膊被壓的有些麻了,可整個人卻神清氣爽,就猶如此刻窗外初升的朝陽。


    賀瑾舟眼珠子轉動,左右打量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程知鳶的床上這樣安睡了一整晚。


    從昨天晚上10點不到睡到出在。


    一夜無夢,酣睡整夜。


    看著落地窗外遠處那抹冉冉升起的朝陽,賀瑾舟睜大著雙眼,眼底是一片清明的困惑。


    他以前為什麽從來不跟程知鳶一張床過夜呢?


    大概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誘人。


    和她同床共枕,他可能沒有辦法克製住自己不要她。


    他擔心自己會死在程知鳶身上。


    況且,他那樣心思深沉又歹毒的女人,他怎麽可以允許自己在她的身上沉淪。


    他不允許,絕不允許!


    像是碰到了什麽極其肮髒的東西一樣,賀瑾舟忽然猛的一下從程知鳶的床上彈了起來,然後一秒也不願意多待的快步出去。


    來到自己的房間,去了浴室,賀瑾舟脫衣服要洗澡,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去放下的時候,卻忽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一個來自程知鳶的未接來電。


    他的動作霎時頓住,所有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愣愣出神。


    程知鳶昨晚居然給他打電話了?


    跟程知鳶認識10年,她很少主動聯係她,哪怕是兩個還是協議夫妻的時候,她也極少主動給他打電話。


    她從來不會問他去哪,什麽時候會迴家。


    但每次他迴家,他所想要的一切,程知鳶都已經為她準備好了。


    她會在門口為他準備好拖鞋幫他換,然後為他倒上一杯溫度適中的溫開水,可口的熱飯熱菜也已經擺放在餐桌上,不管他吃不吃。


    他很累的時候,她會主動給他按摩,給他放好洗澡水,讓他泡澡放鬆。


    她會跪坐在浴缸邊,幫他洗頭發,給他擦洗身體。


    早上,他要穿的衣服要帶的領帶,程知鳶都會找出來搭配好給他掛在最顯眼的位置,甚至是連袖扣都會給他搭配好。


    他下樓,他最喜歡的早餐和咖啡就擺放在了餐桌上。


    他出門,和他當天的衣服搭配好的皮鞋就放在玄關的位置。


    她會貼心的幫他換鞋。


    賀家的任何事情,任何人的生日,她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提前準備好最合適的禮物,討得所有人歡心。


    有程知鳶在,他完全是一個生活上的巨嬰。


    事無巨細,程知鳶都會為他做好。


    可她從來不會打擾他,更不會煩他。


    她就像是一個頂級保姆,從身到心,完全的取悅他。


    他習慣並且享受著她的一切,從來不用在意她的感受,更不會主動關心她。


    現在迴想,兩個人做夫妻快三年來,程知鳶主動打他電話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


    大概是她真的不在乎他,從來都是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畢竟,一年一個億啊,她這個保姆做的再多再好也是應該的。


    可昨晚,她為什麽主動給他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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