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小秘書偷偷瞄到他的臉色,嚇的後退一步。


    “滾出去。”賀瑾舟怒聲道。


    “是。”小秘書逃似的跑了。


    賀瑾舟再看一眼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根本沒有翻,“啪”一聲重重甩到辦公桌上,然後撈過手機,翻出程知鳶的號碼撥了過去。


    他氣的,捏著手機的手都有些抖,手背上的青筋條條凸起。


    手機那頭,程知鳶正跟蘇星覓還有裴言澈一起享受豐盛美味的早餐,三個人正有說有笑呢,好不快活。


    賀瑾舟的電話突然打過來,讓歡快的氣氛徒然凝滯。


    “我來幫你接。”蘇星覓想也不想,去抄過程知鳶的手機。


    她昨晚留在一品瀾庭陪程知鳶。


    “別!”程知鳶阻止,“他打來應該是跟我談離婚的事。”


    她衝蘇星覓和裴言澈安撫一笑,“放心,我能應付。”


    “行吧。”蘇星覓把手機還給她,“你別再委屈自己啦,要不然我都瞧不起你啦。”


    “知道。”程知鳶接過手機,起身去了餐廳外的陽台。


    陽台很大,上麵放著沙發。


    她在沙發裏坐下,接通電話。


    “程知鳶,你什麽意思?”


    聽著手機裏賀瑾舟裹挾著濃濃怒火的質問聲,程知鳶卻是異常平靜,淡淡道,“如賀總所願,盡快把離婚辦了。”


    “嗬!”


    手機那頭的賀瑾舟冷冷嗤笑,“程知鳶,你是裝傻還是真的傻,你難道不清楚,我現在最大的願意,是把你肚子裏的野種流掉。”


    程知鳶閉了閉眼,“既然我肚子裏的孩子跟賀總毫無關係,那賀總就沒有任何資格流掉我的孩子。”


    “怎麽,你以為禾兒不能能生,你生兩個野種出來冒充我的孩子,就能光明正大的繼承賀家?”


    賀瑾舟冰冷的聲音愈發譏誚,跟刀子似的,一刀刀往人的心口上剜。


    原來,賀瑾舟擔心的是這個。


    哪怕已經了解透了賀瑾舟對自己的無情跟狠絕,可此刻,程知鳶卻還是控製不住,洇紅了眼尾。


    “賀瑾舟,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跟你簽一份協議。”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針尖紮在心口上,“我生的孩子,跟你跟賀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更不會繼承你和賀家的一毛錢。”


    “當然跟我沒有關係,因為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你肚子裏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種。”賀瑾舟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幾乎被他咬碎了。


    程知鳶笑了,“既然如此,那賀總還猶豫什麽,離婚協議簽了吧,我們馬上就可以去辦離婚。”


    “程知鳶,跟我離了婚,你就好跟姓裴的雙宿雙飛逍遙快活了,是不是?然後你還可以對我倒打一耙,說我為了禾兒,拋妻棄子?”


    賀瑾舟像個潑婦,毫無邏輯,不講道理,“我告訴你,休想!”


    話落,他直接掛斷電話。


    程知鳶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簡直被氣笑了。


    認識十年,生活在一起三年,賀瑾舟居然一直都這樣看她的。


    原來,瞎眼的那個,不是賀瑾舟,是她。


    ……


    接下來的幾天,程知鳶都待在公寓裏一邊安心養胎,一邊研究新的客戶資料處理公事,沒踏出過公寓大門。


    賀瑾舟也沒有再打擾她。


    倒是唐婉寧挺關心她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幾乎每天一通電話,還總是提起讓她迴賀家老宅養胎的事。


    程知鳶一次次保證自己會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她才勉強安心。


    為了確保肚子裏的孩子不出任何問題,在上次保胎出院後的第八天,程知鳶又去了一趟醫院檢查。


    檢查的結果很好,孩子的情況很穩定,她不需要再那麽小心翼翼。


    當然,肯定也是不能大意的。


    剛從醫院出來,程知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知鳶,你竟然從江洲灣搬出去了,你現在懷著孩子呢,怎麽能從江洲灣搬出去,而且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都瞞著我,一個也不跟我說?”


    電話接通,唐婉寧強勢又氣惱的質問聲立刻傳來。


    唐婉寧居然現在才知道她從江洲灣搬走的事情,可見江洲灣裏的保姆司機還有保鏢的嘴巴有多嚴。


    “媽,我現在住在朋友那兒,挺好的。”程知鳶平靜迴答。


    一品瀾庭的公寓,不管是裴言澈住的那套還是現在她住的這套,都是以悅美集團的名義買的。


    對外,裴言澈才是悅美集團的老板,所以,她現在名義上應該是住在裴言澈的房子裏。


    “你住在朋友那兒?!”


    唐婉寧聞言,是又驚又氣,“你堂堂賀家的少夫人,還懷著孩子呢,跑到朋友那兒去住像什麽話,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是要笑掉大牙?”


    程知鳶說這話,唐婉寧是信的。


    程家以前雖然風光,但程知鳶嫁給賀瑾舟的時候,程家幾乎已經要破產了。


    程家不僅沒有給程知鳶一分錢的嫁妝,還是靠著賀瑾舟給的那三個億和賀家的關係,才勉強又支撐了兩年。


    程家老夫人雖然疼愛程知鳶,但程老夫人死的時候,程知鳶還小,老夫人留給程知鳶的那些資產,除了一直被隱藏的很好的那條步行街,其它早就被她爸媽用各種手段或騙或搶走,謔謔光了。


    畢業後,程知鳶就成了家庭主婦,從來沒有出去工作過。


    手上沒資產又沒錢,她從江洲灣搬出去沒地方住,隻能住到朋友那兒,貌似一點都不奇怪。


    “媽放心,外人不會知道的。”程知鳶道。


    手機那頭的唐婉寧要被她氣死,但想到她懷著他們賀家的孩子呢,隻能強行壓下胸腔裏的火氣,心平氣和地勸道,“知鳶,好孩子,媽不是那意思。”


    她聲音愈發溫和,帶上慈愛。


    “媽是想說,絕不會允許瑾舟跟你離婚,更不可能答應讓許念禾踏進我們賀家的大門半步,所以你別那麽傻,跟瑾舟吵一架,就自己搬出去,這豈不是便宜了許念禾?”


    唐婉寧對自己的態度難得這麽軟,程知鳶知道,都是肚子裏兩個孩子的功勞。


    她微微一笑,“媽,我跟瑾舟現在是兩看相厭,如果還強行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隻會對孩子不好。”


    “那你迴老宅來住,媽親自照顧你。”唐婉寧又說。


    “謝謝媽。”程知鳶一如既往地拒絕,“瑾舟他不會答應的。”


    手機那頭的唐婉寧聽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火氣一下子又冒了起來,一時沒辦法,隻能蠻橫道,“我現在江洲灣等你,你要是不迴來,我就一直等著,不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知鳶知道,唐婉寧是真生氣了。


    她這個婆婆一生好強。


    賀硯書這個長子沒有出事離開的時候,她就事事控製著賀硯書,傾盡心力的想要將賀硯書培養成最出色的家族接班人,因此大大疏忽了賀瑾舟這個小兒子,甚至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傾注在賀硯書的身上,將賀瑾舟送到了賀老太太身邊。


    賀老太太也是因為唐婉寧這個兒媳婦過於強勢,在賀老先生過世後,就從賀家老宅搬去了鹿南山莊。


    但不得不承認,也是因為有了唐婉寧這個兒媳婦,賀家不斷發展壯大,如日中天,才有了如今賀家在國內首屈一指的豪門地位。


    在程老太太過世後,賀老太太為了程知鳶不在程家受委屈,就將她接到了身邊。


    賀家人於程知鳶來說,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樣。


    但賀家畢竟不是自己家,在賀家生活的那些年,程知鳶其實一直都在小心討好著賀家人,尤其是唐婉寧。


    哪怕是現在,她也是願意繼續討好唐婉寧的。


    她清楚,以唐婉寧的脾氣,她要是不去一趟江洲灣,唐婉寧肯定是不能罷休了。


    “調頭去江洲灣別墅。”她吩咐司機。


    司機是受雇於悅美集團,以前多數時候是給裴言澈開車的。


    “好的,程小姐。”


    司機也不知道程知鳶悅美集團幕後大老板的身份,但對程知鳶態度很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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