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先不放在星或者丹恆這裏,先挪向匹諾康尼之外的漫漫星河。


    在這宇宙裏,今天注定要有一群倒黴的人,要撞上被湮塵遺忘了的虛卒,其中還有著一隻末日獸。


    而現在,這個倒黴的人,出現了。


    從庇爾波因特躍遷至此的一批公司員工,不知道是被什麽影響偏離了原本的航線,正正巧巧的掉進了四處飄蕩,憑本能行動破壞周圍的虛卒群裏。


    嘶吼聲此起彼伏,嚇得星艦裏的人連忙唿叫支援,剛發出坐標,還沒來得及補上什麽就被撕了個粉碎。


    一隻由湮塵改進過後的虛卒啃了口星艦外殼,嘎吱嘎吱的,沒人引領的情況下當然是要放飛天性的。


    這是什麽?沒見過,嚐一口。


    公司的支援到的很快,數量幾乎要與虛卒對等了,倒是打的有來有迴。湮塵知道這事的時候,星期日剛走,流螢正和星穹列車幾人交流著什麽,他沒仔細聽。


    至於他是怎麽知道的,公司的人會搖人,虛卒雖然傻了點,但是就不會了嗎?


    通訊能夠切斷,相通的感應隔絕不了。


    要不是它們想起來找自己,湮塵都要把這群家夥給忘了。


    所以他現在腦子裏迴響的,全是鬼哭狼嚎似的嗷嗷亂叫,夾雜著幾句勉強能分辨出是詞語的聲音:


    摧毀…不能…石頭人?


    這又是什麽意思?


    被反物質重鑄過的虛卒沒有思想,是隻知道毀滅的機器,大概是銀河中的常識了,但他們有所不知,極少部分的虛卒還保留有一點思維,這才能夠引領普通的虛卒。


    神奇的是,看似嘶吼嚎叫一般無意義的聲音,其實稍微仔細一些分辨,能發現一些很簡單的短句。


    這算不算是物種的進化。


    被放養在野外的虛卒不清楚,至少現在在軍團裏的,湮塵多少能聽懂一些它們平常在聊什麽。要是他打算跳槽,說不定還能在簡曆裏加上一條“略通虛卒語言”。


    不過離了反物質軍團,這個能力估計就要失效了,畢竟湮塵拉著阿哈研究了好幾百年,祂都沒能琢磨出來到底是怎麽從噪音裏分辨信息的。


    解釋不清的事,原因一律歸為那顆核心。


    “嗷嗷個什麽玩意,看見人了上去炸啊,沒教過你們自爆嗎,又不是不能重組。”


    湮塵壓低著聲音,得到了指令的虛卒開始一股腦的往前衝。他總算是弄明白了它們表達的意思:遇上石頭星神【存護】的人了,想要毀滅他們但是打不過。


    嘿,存護,那不就公司嗎,直接上去自爆。


    太久沒去找他們麻煩,還自己撞槍口上了,那可就不客氣了。


    “那個,湮塵,你們要一起去匹諾康尼大劇院嗎?”星幾人已經準備好離開了,流螢則是要去奔赴她的第二次“死亡”,並不與她們同行,這在劇本裏也提到過。


    “你剛剛,說到什麽自爆?”


    好巧不巧的是,星在走過來的時候,一字不落的聽見了湮塵的自言自語,條件反射的想要阻止他做危險的事情。


    上一次在羅浮的那副場景,星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雖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還是很嚇人的啊。


    當關鍵詞觸發後,星快速靠近,直勾勾的注視著湮塵,萬一他要幹什麽,及時打斷施法。


    “去,為什麽不去。”湮塵拍了拍星的肩膀示意她放鬆,自己什麽也沒做,“剛才流螢小姐提到了命運的奴隸,巧了,我也有他給的劇本。”


    “首要目的保密,次要目的就是在需要的時候幫你一把,現在應該是時候吧?”


    悄悄的掩飾掉另一個話題,應該沒關係吧?


    會場的離開方式怪別致的,被氣泡水衝上天什麽的…也就隻有阿哈會想折返迴去再來一次了。


    星都在搖人幫忙,列車裏的幾人自然也在想辦法。


    “結盟玉兆可是一輩子隻能用一次的東西,你可要想好了。”這是波提歐在聽到丹恆要召喚雲騎支援的時候,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結盟玉兆是隻能一輩子用一次不假,但對於丹恆來說,同伴,也是一輩子隻能擁有一次的。


    帕姆似乎想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又被咽了迴去,好奇怪,為什麽就是說不出口。


    那個曾經一見麵就給了自己賜福的星神,在某天忽然就消失了,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那應該就是丹恆所指的,智庫裏記載的亂碼。


    雖然帕姆沒有什麽攻擊能力,但直覺一向是很準確的,那股很溫暖的氣息就出現在這附近,他想告訴丹恆,就發現怎樣也沒法說出來。


    隻能看著他們幹著急,這副樣子在其他人眼裏就變成了因為擔心而焦躁不安。


    於是一隻手出現在了帕姆的腦袋上,安撫似的拍了拍。


    是波提歐的。


    他也不是很會安慰人,像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帕姆的腦袋,帕姆這迴倒是沒有反對,隻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幾人。


    還有夢境裏的那幾位乘客,都要平安的迴來。


    走在前往匹諾康尼大劇院的路上,一行人都沉默不語,緊張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星忽然想起湮塵之前是不是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來著?


    於是她又湊了過去,有些事還是反複確認過才算穩妥。


    “真沒什麽…那句話是說給匹諾康尼外麵的虛卒聽的。”


    這丫頭聽力怎麽這麽好…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三月七又湊過來了:“你們在偷偷的說什麽悄悄話,讓我聽聽。”


    星看了一眼湮塵,對方並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就把之前話複製粘貼一般再說了一遍。


    不出意外的,三月七雖然不喜歡煩人的虛卒,遇上了很難打,但不太能理解湮塵和思維方式,一開始就和敵人同歸於盡什麽的,好像哪不對勁吧?


    “有什麽不對的?”輪到湮塵理解不了三月七了,不過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悄悄的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軍團的運作模式和其他的軍隊一樣吧?”


    看著三月七探究又疑惑的眼神,湮塵覺得自己猜對了。


    “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虛卒死了還能無窮無盡的製造,不能一概而論。”


    誰會在意能夠無限製造的工具的死活,甚至說的過分一點,對於整個反物質軍團和納努克來說,無論是絕滅大君還是虛卒,都是毀滅事業裏的消耗品之一。


    死活並不那麽重要,其他人補上就行了,看似是信徒離星神最近的命途,實際上一點人味都沒有。


    對祂來說所有生靈都應該被毀滅,隻是時間早晚的差別,湮塵沒經曆過誅羅的時期,倒是通過幻朧發現了這個規律。


    這事在外界倒是被聊的火熱,對軍團來說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就連星神也隻是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繼續祂的毀滅大業。


    “原來那個壞女人的死是你們早就策劃好的啊?”三月七的關注點明顯跑偏了,阿哈閑不住,在湮塵迴憶的時間裏把整個故事講了個明白,讓幾人吃了個大瓜。


    難怪說反物質軍團是著名的反派陣營呢…還真是混亂啊。


    沒過多久,巨大的建築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姬子率先走了進去,星和三月七緊隨其後,距離協樂大典開幕已經沒有多久了,可是為什麽大劇院周圍一個賓客都沒有。


    難不成匹諾康尼實際上已經冷清到要倒閉啦?


    還是協樂大典根本不舉辦了。


    “都到這裏了,不進去嗎?”阿哈看著站在門口沒動的湮塵,“不會是緊張了吧?”


    湮塵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就算星期日真的成功了,半個星神都算不上,大不了關門放阿哈。


    “你說,我的[死亡],會不會也在這裏。”


    有些忐忑,還隱隱有些興奮。


    大劇院的門就像一張巨口,等待著獵物主動走近它的地盤。


    阿哈把湮塵往前推了推:“誰知道呢,總得要去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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