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堯第一時間給西北那邊的舅舅發了個電報,問他有沒有他小時候的照片或者有沒有舅舅小時候的照片。


    西北那邊很速度地發過來一張黑白照片。


    舅舅和外婆那邊沒有他的照片,但是有舅舅的照片。


    看著舅舅小時候的照片,顧景堯頭痛欲裂。


    看著舅舅小時候的照片,他如同看到了顧泉喆。


    他長得像小時候的舅舅。


    顧泉喆長得像小時候的他。


    他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模樣,更不知道舅舅小時候的模樣,在這之前,舅舅認出喆喆,他總以為是巧合。


    而現在這照片擺在自己麵前,他根本沒法否認。


    可是他究竟是什麽時候和林默然在一起的?


    顧景堯感覺自己腦袋要爆炸了。


    顧泉喆是自己的孩子,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他是野種,侮辱了林墨然侮辱了孩子。


    顧景堯努力想讓自己鎮定,可悔恨和愧疚猶如洪水一般衝過來,將他全部淹沒,讓他無法唿吸。


    他怎麽能做得如此離譜?


    顧景堯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也要找到林默然,他要找到顧泉喆,和他們說對不起!


    世界那麽大,他去哪裏找?


    世界這麽大,舅舅都能找到他,那他也一定能找到默然他們。


    接下來的每段時間,吳瑞凱都會看到他瘋狂地工作一段時間,將假期全部都匯聚在一起,然後消失一段時間,再迴來。


    他每一次迴來,神情就會灰敗一次。


    吳瑞凱知道他出去找林默然了,他發現,自從他領導和嫂子離婚之後,他領導工作的時候變成了工作狂,一天工作24個小時,從不間隙。


    工作結束之後就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


    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任何激情。


    仿佛他的心和他的一切,都全部被嫂子帶走了。


    本來他很生氣,領導做的這些不正確的決定,可以見領導現在這模樣,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領導,或者你去琉璃街那邊轉轉?嫂子以前就是做這個行業的,她如果想要出貨,就一定不會和這裏斷了聯係。”


    吳瑞凱實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顧景堯道。


    顧景堯這段時間其實經常去琉璃街,每次走到以前林默然待過的那個店鋪,他就會停下來。


    店鋪裏以前林默然存放的所有的古玩古董全部都不見了,店員也換了一個新的。


    這個店鋪的真正老板誰都沒見過,顧景堯想查,但一直沒有查出來。


    後來,店鋪的負責人變成了沈浩洋。


    沈浩洋看著在街上溜達的顧景堯,索性拿著一個椅子放在店門口,翹著二郎腿欣賞他在他麵前來來迴迴。


    “沈浩洋。”


    顧景堯走到店門口,和沈浩洋打招唿。


    店鋪裏麵的東西換了一個遍,但是基本的貨架卻是沒有變的。


    以前第一次進入這個店,隻坐在這椅子上,他就睡了一覺很久很久都沒有睡過的好覺。


    “顧局長,大駕光臨?請問有何指示嗎?”


    沈浩洋沒起身,微勾唇角,笑容諷刺地打招唿。


    “我可以進來坐坐嗎?”


    “蓬蓽生輝。”


    沈浩洋笑容冷了幾分。


    他想看看顧景堯到底想幹什麽?


    讓他沒料到的是,顧景堯坐下來之後,什麽都沒說,單手杵在凳子的把椅子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沈浩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屁事沒有?


    專門跑到他這裏來睡覺?


    不可能的。


    “顧大局長,外麵有人找!”


    沈浩洋直接搖醒他。


    顧景堯輕輕顫了一下。


    根本沒想到自己隻是做一迴的功夫,竟然睡著了。


    神情恍惚間,他甚至覺得在這裏能聞到林默然的氣息。


    可當他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沈浩陽的時候,心一下跌入穀底,眼神裏全是失望和悵然若失。


    剛才的一切隻是夢境。


    林默然沒有迴來,不在這裏。


    “你在看誰?”


    沈浩洋冷笑,饒有興致地問。


    顧景堯起身,深深地看著沈浩洋,“你故意把默然所有的產品全部都收了起來,我知道,這是她在京都留的地方。她還是這個店鋪的人,是不是?”


    沈浩洋冷嗤一聲,“顧景堯,你可真會自以為是。你以為你自己很聰明,結果被一個女人玩得團團轉。自己的兒子和媳婦都不要了,現在媳婦兒子都跑了,你又來裝深情,給誰看呢!”


    “沈浩洋,默然走的時候,你沒有跟上她。但她一定會和你聯係,如果有他的消息,請你告訴我可以嗎?”


    顧景堯聲音幾近卑微的道。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自己傷害的她!是你自己放棄了她。她所有的傷害都是你造成的,因為他在你們顧家,被你養母和兄弟姐妹欺負,你迴來之後縱容徐靜雅對她進行精神傷害,而後造成了無法挽迴的局麵。”


    “你現在難受了?想起她的好。一個月出去天南地北地找她一次,以為這樣就能減輕自己的罪過,就能讓自己不愧疚?你想的美!”


    “都晚了,你有沒有機會了。你別在我麵前裝深情,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沈浩洋怒沉著眼眸大罵。


    顧景堯一聲不吭。


    沈浩洋罵得對。


    “沈浩洋,喝酒嗎?”


    “喝你個鬼大頭的酒!”


    沈浩洋根本不想理他。


    “景堯,你在這呢!讓我好找!”


    身後突然傳來一句非常熟悉的聲音,趙素梅來了。


    顧景堯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見過他,隻覺得自己一見她就有些反胃。


    “我聽說了你和靜雅的事,我就說你和靜雅是天生一對,這很快就要過年了。”


    趙素梅和顧景堯訕訕地道。


    顧景堯眼神一冷,聲音疏冷的道,“有話直說!”


    趙素梅見他一眼看出他的意圖,立刻淚眼汪汪,好似看到救星一樣,看著他,“景堯阿,你一定要救救你姐姐!她真的什麽都沒幹!她是冤枉的啊!我知道以你的關係肯定能將你姐姐撈出來,以前就當媽對不起你,這次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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