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氏兄弟開始謀劃整個慶元路的時候,四海船隊到達了斯裏蘭卡島。此時的的斯裏蘭卡還未曾獨立,而是分成兩個國家。一個是北印度的雅利安人建立的僧伽羅王國,也稱獅子國,位於斯裏蘭卡的南部。另一個是南印度泰米爾人建立的泰米爾王國,位於斯裏蘭卡島北部。從公元五世紀開始,兩國由於領土與宗教信仰等方麵衝突不斷,征戰不休,一直到十六世紀被荷蘭和西班牙殖民後,才熄滅了延續十多個世紀的戰火。


    四海船隊剛到達的是位於北部泰米爾王國的亭可馬裏港。在無忌的記憶裏,他完全沒印象曆史上鄭和下西洋時,從斯裏蘭卡帶迴來什麽特殊的產物。照無忌的推算,當地的特產大多也是和孟加拉灣的其他港口差不多,應該也是以象牙製品和寶石之類的商品為主。


    在亭可馬裏登陸後,商隊剛帶著商品上岸就收到當地商賈的瘋狂追捧。雖然前來貿易的船隊不再是熟悉的蒲家船隊,但是他們卻表現地更加興奮。上百年了,終於有別家的船隊來貿易了,如此當地的商賈才能無需屈服於蒲家壟斷的淫威之下,開始擁有了議價的權利。


    在四海船隊限額售賣的操作下,當地商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議價空間,甚至還為後麵的拍賣多付好幾成的成本。不過好在四海船隊給商品的初始報價比蒲家之前隨意可更改的報價相對低了點,商品的質量又高出了不少,總體來說本地商賈對今次貿易滿意度比之前都高出很多。


    在亭可馬裏忙完後,船隊繞著斯裏蘭卡島航行了半圈,來到獅子國的都城高郎務(後世斯裏蘭卡的首都科倫坡)。高郎務是僧伽羅王國的都城,不但港口和都城的規模更大,經濟也比亭可馬裏更繁榮,人口也更密集。船隊剛停靠進港口,看到港口的繁忙程度和不遠處都城高聳的城牆,商隊的管事就知道商品配額的計劃又要重新調整了。


    畢竟是一國的都城,無忌對獅子國都城的人文曆史方麵的興趣更濃了。一上岸,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親衛在當地向導的引領下,直接進城裏調研去了。進城後,無忌先讓本地向導帶著他們在城裏粗略的逛了一圈,先了解這個城池的大致布局。說實話,獅子國的都城無論從人口、經濟等各方麵和天朝上國各行省的大城池相比,都隻是弟弟。不過無忌想看的是他們的人文曆史。


    逛了一圈後,無忌城裏寺廟眾多,其中在王宮旁有一個供奉佛牙舍利的佛牙寺最為知名。這個佛牙古寺他有點印象,到了後世佛牙寺更是成了全世界佛家成員的朝聖地。另外無忌依稀記得,他以前在網絡上看過,明代高僧姚廣孝曾隨鄭和下西洋,追尋人魚的蹤跡。所謂的人魚應該是鯨魚遷徙至此,因為後世的斯裏蘭卡附近海域,因便於觀賞鯨魚而成了旅遊聖地。


    佛牙寺因供奉著釋迦牟尼的牙齒舍利而成名,這裏因佛聞名於世,是佛國樂土。從古至今有很多佛教大師都尋訪過獅子國,隻為朝拜佛牙舍利和學習與交流這裏的大乘佛法。唐代的玄奘法師曾路過此地,據《大唐西域記》記載,“王宮側有佛牙精舍,高數百尺。瑩以珍珠飾之奇寶。精舍上建表柱。置鉢曇摩羅加大寶。寶光赫奕聯輝照曜。晝夜遠望爛若明星。王以佛牙日三灌洗香水香末。”


    在當地酒樓品嚐了獨具特色咖喱拌飯和椰子雞湯後,無忌第一站就去逛佛牙寺。此時的佛牙寺並不大,信徒卻不少,當地百姓對佛教的虔誠程度比我華夏藏民還更甚。排了老半天隊,無忌才得以進入寺門,他學著當地百姓參拜佛祖的動作,一邊參拜佛祖,一邊欣賞寺中的古跡。寺廟的規模不算太大,卻裝飾得金碧輝煌,無論是平民還是王族都自願獻出最珍貴的黃金、珍珠和寶石等材料用以裝飾人們心中的佛國樂土。尤其供奉佛牙舍利高聳的佛塔,更是閃瞎了無忌的雙眼。鑲嵌於高高的佛塔之上的各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輝,呈現出一片佛光普照的景象。


    逛完了極度奢華而莊嚴的佛牙寺後,無忌又在城中轉兩天,去高價購買一些古籍、文物之類的東西。當然這類的東西多是關於佛教的,多數收藏於各個寺廟之中,隻有少部分流落民間,正常情況下都不願意割讓。無奈之下,有部分想求卻得不到的經典,無忌隻能給寺廟添多點香油錢,讓他們幫忙抄錄一份,並尋當地精通中文之人,把它翻譯成中文。


    遊完了佛國樂土,無忌打算出海見識一趟海洋霸主--鯨魚。兩世為人了,無忌還沒機會近距離欣賞過這種震撼的場景,既然都到了賞鯨聖地了,怎麽可能不趁此機會見識一番呢?無忌不但想見識一下震撼的場景,更想親自捕獲一條大型的鯨魚,為此他還讓工匠臨時把三弓床弩的箭矢改造了一下。第二天一早,無忌就帶著一艘隋級戰艦和三艘秦級戰艦出海尋找鯨魚的蹤跡而去。


    出到海麵上,無忌讓了望手多留意海麵上的情況,尤其遇到突然噴水的情況要及時匯報。雖然了望手不知道東家為何讓他留意海麵噴水的現象,但是無忌知道鯨魚是哺乳動物,是通過肺來唿吸的,無論何種鯨魚都要浮出水麵唿吸,都會形成噴水現象。因此,隻要有鯨魚從這片海域經過,你隻需耐心觀察就能輕易發現鯨魚的蹤跡。人類捕鯨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一萬年前,隻是那時沒辦法捕捉到體型太大的鯨類,而且都是一些偶發性事件。一直到十九世紀末,蒸汽機船和爆炸性魚叉的出現,人類才正式開始了商業捕鯨。此時的鯨不像後世經過上百年毫無節製的商業捕撈後,已經瀕臨滅絕,即使無忌一時興起,獵殺幾十上百條也無關痛癢。


    到了當地漁民所說的鯨常出沒得海域後,無忌讓四艘戰艦呈一字型分散開來,從西向東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每艘船的間距不低於二十裏。這樣一來,隻要有鯨魚經過或是停留這片海域,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安排好一切後,無忌坐在臨時擺放在甲板的軟榻上,欣賞著大海的波瀾壯闊。


    搜索行動才持續半個多鍾,李仲堅號隋級戰艦的了望塔上就傳來了望手激動的聲音,“前麵,前麵有噴水!”無忌趕緊站直身子,舉著望遠鏡順著了望手所指的前麵一點鍾方向,認真地觀察起來。果然不錯,無忌看到距離船隊二十多裏的前方海麵上不斷向上噴灑的水珠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無忌判斷前方應該是較大型鯨群,他想不到自己的運氣竟會這麽好,第一次出海尋鯨就能碰上大型鯨群。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幾艘戰艦上的人無需借助望遠鏡也能看清了令所有人此生都難以忘懷的震撼場麵。鯨群應該是剛捕獵完不久,此時正在互相追逐嬉戲,水麵下若隱若現的身軀起碼有十丈以上長,偶爾浮出水麵的頭部猶如小山般大小,巨大的尾鰭每次輕輕拍打海麵都會蕩起一陣小浪頭。看到如此龐大的體型,無忌估計遇到的是體型最大的藍鯨。他粗略地數了一下,龐大的鯨群起碼有幾十頭之多的成年藍鯨。


    四艘戰艦上的其他人,看著如此震撼的場麵,全都呆住了。沒人驚唿,也沒人交流,全都靜靜地觀賞著眼前這一輩子也難得一遇的奇景。沉默一直保持了有半刻鍾鍾之久,才開始有人輕聲細語地交流著彼此的感受和看法,紛紛感歎造物主的神奇,又生怕聲音太大而嚇走了這群獨特的生靈。無忌也在靜靜地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奇觀,雖然他的前世在各種媒介中常見到這種場景,但是能像今天一樣在現場如此近距離地觀賞鯨群追逐嬉戲,對他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四艘戰船緩緩跟著鯨群已經半個多時辰了,大家近距離觀賞的時間也足夠了。即使畫麵再美,無忌也沒忘記出海捕鯨的目的,於是他果斷地讓旗兵打出準備出擊的旗號。他自己則親自到船頭操縱位於船頭的三弓床弩,沒一會時間他選定一頭距離李仲堅號最近的成年藍鯨為目標,快速地調整上下左右的射角後,無忌就鎖定了目標。


    無忌轉頭望了望左右的三艘秦級戰艦,看到他們已準備完畢後,他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隻聽“嗖!”地一聲,經改造後全身長滿倒鉤的粗長箭矢閃電般地射中了目標藍鯨。百步不到距離內,改造成魚叉的一丈長箭矢完全沒入了藍鯨體內,隻留小二手臂般粗細的麻繩露在其外。粗長的麻繩死死地連著目標藍鯨與體量龐大的隋級戰艦李仲堅號。


    剛被劇痛刺激得有點發狂的目標藍鯨,突然加速拚了命地往海底潛遊,巨大的拉力瞬間就把粗壯的麻繩蹦得筆直,順帶著把李仲堅號的船頭也拉得突然往下一沉,差點就把無忌和他身邊幾個親衛晃倒在甲板上。轉眼間從鯨魚體內湧出的大量鮮血就染紅大片的海水,龐大鯨群也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加速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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